“我知道你是人,不过这个贱人正在追一块上等牛肉,听说他过两个礼拜就订婚了,我很想知道他是何方神圣。”
“听起来跟我很像。”
“就说是你了吧!看贱人对你笑的样子就知道。”史健仁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大叫,还用力拍了下大腿加强效果。
“死贱人,请小心我的衣服。”惟双指了指他身上这一身行头。
“你好,我是伍迪,惟双的过去式。”史健仁仍不甩她,还伸出手跟正彦打交道。
史健仁这个名字实在难听,但他没空去改,也懒得去改,所以就用英文名字伍迪来行走江湖喽!惟双是少数知道他真实姓名的其中一人。
他故意透露自己是她的过去式,摆明了居心不良。
惟双见状立刻跑到正彦的另一边,拉着他的手臂,示意他站起来。
“正彦,你别听这个死贱人胡说,他是个玻璃,大家都知道模特儿圈最多玻璃了。我们进去试装吧!”她偷偷哼了史健仁一声,用嘴形告诉他:给我记住。
“我是双性恋,正彦,因为太博爱了才惹毛惟双的。不过惟双这个贱人也不差,总是让不同的男人为她争风吃醋,刚才那个男孩就是证明。”史健仁挑挑眉,也用嘴形告诉她:戒吃牛肉吧!
“你不是吧,死贱人,到今天才来吃别的男人的醋。这样我们怎么做朋友?快滚!”
“因为到今天我才发现自己还是很爱你啊!我们复合吧,贱人。”他偏不滚。
“别开玩笑了,死贱人,我还想多活几年呢!以你的浪荡行径,戴三层保险套也保不了你。”K你哦!
“我有在捐血做健康检查,没问题啦!”K不到!哈哈哈!
正彦起身放下咖啡杯,啼笑皆非的看着眼前一男一女在争夺他的注意。
这到底算什么?一个过度亲密的前男友和一只翩翩起舞的花蝴蝶?
夹在中间的他,就像一件无特殊功能的新玩具一样,因为有抢夺,所以才显得有趣,但两人可有关心过他的感受?
刚开始是她善解人意的请他喝咖啡,勾引他把心事说出来:然后她像蛇发女妖梅杜沙一样侵略性十足的告诉他,想选他当老公;后来她妩媚多情的要他多考虑,并自信满满对他描绘自己的梦想:结果她一打电话要他过来试穿礼服,他挂上电话后,便立刻满心期望会发生某些绮丽画面的跑过来找她……
等一下,他怎么会没发觉?他一直在期待!期待她给他热情,期待她赐给他轰轰烈烈的爱情!
感觉一向敏锐的他,为何就是对爱情特别迟顿?
就像惟双说的,每个人都有恋爱的能力,只是没有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选而已。如今他遇上对的人选了,但显然不在对的时间内,这会该往哪一个方向发展,着实考验着他的智慧。
雅均所受的委屈,他誓必替她报,而他一向相信自己是个理性的成熟男人,不至于被一个女人三言两语就迷得昏头转向。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他就像个失去方向的小男生一样,因为惟双的魔力,因为不曾接触过这种内心悸动的感觉,所以很快失去控制力,展现出一种缺乏安全感的歇斯底里。
他,沦陷得太快了!
想逃,即使只是暂时的,但不行,他不能让她看出他内心的彷徨,以她的作风,不趁胜追击的将他啃到骨头都不剩才怪。
“曲小姐,我的时间不多,请你赶快开始好吗?”正彦用较为疏远的态度对她,冷淡中甚至带点挖苦。
“欵,贱人,人家不领你的情耶!”史健仁斜眼瞟了瞟惟双,坏坏的补充道:“我看你干脆嫁给我算了,这样你既赢了赌局,又得到一个帅老公,不是两全其美吗?”
“赌局?”正彦询问的看向她。
“正彦,”惟双急了,“他这个人每次为了拌嘴赢我,无所不用其极,他讨厌比他优秀的人,总是见不得别人好。”
打赌的事若是被正彦知道了,对她的印象一定大打折扣,引他人瓮的成功率也会大跌。最重要的是,她越看他越舍不得放手,且每见一次面这种感觉就越增一分,她真的喜欢他,愿意为他放弃许多原则,甚至先上车再补票也在所不惜。
“曲小姐,我想你搞错对象了。”正彦推开她缠着他手臂的柔荑,态度从冷淡趋向冷漠。“从头到尾,我都向你表示过绝不会违背诺言,请不要挑战我的耐性。”他觉得受伤了,也许是因为太在乎,所以才会受伤,不管这场赌局是真是假。
他续道:“像你这种想嫁入豪门的女人我见多了,你是因为听说我是洋信金控的总裁,才执意将我揽在手心的吧!如果你开始表现出一点耐心,也许还有机会做朋友,不过现在,我一看见你就觉得恶心。”为了推开她侵略性的魅力,也只有伤害她一途了。
“恶心?”惟双尖叫,“你觉得我恶心?我曲惟双活了二十八年,还没有人这么形容过我!”她义愤填膺的道:“我哪里恶心了?我是交往过很多人,又怎样?那是因为我还在找寻属于我真正的爱情,追求真爱有什么不对?你以为洋信金控的总裁很了不起吗?如果我不喜欢你,你在我眼中连小狗身上的跳蚤都不如。你好歹也是个相貌堂堂的大男人,有出色的外表、有包容的心,会养宠物表示你还很有爱
心。我为什么不能看上你?你以为我会为了追求名利而随便巴上一个人吗?拜托!本小姐是很有格调的好吗?”
史健仁仿彿到今天才看清她的真面目,忍不住吹了声口哨,道:“惟双,我第一次听见你这么有个性的言论,真是了不起!”
惟双听到赞美,八面玲珑的个性又跑出来凑热闹了。“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比较低调啦!刚才那番话完全是出于自保,如有冒犯,请多多见谅。”
“你低调?这种话就不必说来骗自家人了。”史健仁嗤道。
她听了忍不住抬起长腿,越过正彦,狠狠踢史健仁一脚,但史健仁也算灵敏,大概是太熟了,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反击,便技巧的躲过了。
正彦看在眼里,突然又觉得很不是滋味。这两人的态度显然过度暧昧,也太过有默契,也许他们是那种还没发现自己真正内心想要什么的一对。
想到惟双最后可能与这个比他俊上几分的男人在一起,不觉感到一阵心酸,事实上不管她跟哪个男人在一起,他都会心酸吧!与其这样,当初他就不该傻傻的走进这家店,傻傻的被她迷得团团转。
有一瞬间,他很不道德的想,他可不可以先安顿她的心,等雅均走后,两人再发展进一步的关系?然后,他又觉得自己太邪恶,竟然不想全力抢救雅均的生命,反而冷眼看着她年轻的生命即将凋零。
才多久的时间而已,他究竟将自己的心卷入什么乱七八糟的风暴异啊!
“想什么?正彦,想我要告诉我唷!闷病了多不划算。”惟双伸手亲匿的捏捏他的鼻子,唤回他的心神。
正彦摇摇头,摇掉她手上传来的一股咖啡香,“我们试装吧!”
他不想多说什么,也没权利多说什么,只希望在这场风暴中,能自己找到正确答案。
第四章
错过上次试装挑逗他的机会,惟双真的满遗憾的,不过,她有她应变的方法——偷他的袖扣。
要当小偷真的很容易,她只要趁着职务之便,在他身上东摸摸、西摸摸,想要什么东西都嘛能得手,这种方法实在有点卑劣,不过为了私下见他,她只好做点偷鸡摸狗的事喽!
跑到他上班的金控大楼,经过一层层通报,好不容易站在他办公室的大门前了,这时,她突然心生胆怯。
万一从头到尾都只是她一相情愿,他根本没对她动过心怎么办?可是他明明说过会考虑的呀!
只是这个男人的意志还真坚定,喜欢她又不碰她,不跟她眉目传情,死守着一个没什么了不起的承诺,就是不越雷池一步。她到底要怎样挑逗他,他才肯低头认错,干脆退了和彭雅均的婚约呢?
边想边敲门,等正彦一声“进来”后,她已经在心中沙盘推演过各种突发状况!
打开门,正彦坐在他的大椅子上,脸上没有表情,手上没有工作,只是严阵以待。他分明是太紧张她,什么事都做不下去。
惟双直接走到他的面前站定,伸出两只握紧的拳头朝下,问道:“哪一只?”
正彦看了看她,再看看她柔滑的玉手,轻轻点了她的右手手背一下,静候结果。
“猜错了。”她一笑,先打开右手,再打开左手,一只红宝石袖扣即刻现形。
不过她没还给他,反而拉过他的左手,除下他袖口上的白金袖扣,换上她手上的红宝石袖扣。这个动作做得非常缓慢,让她的指尖可以轻轻划过他的手心,感觉他手在她的轻触下产生一阵震动——这下还抓不到你?
过了好一会儿,她仍没放开他的手,反而直勾勾的盯着他,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产生的火花仿彿灿烂的烟花,劈哩咱啦在耳边响个不停。
又过了一会儿,正彦王动缩回手,问道:“还有事吗?”
知道她要来访,心跳漏跳了好几拍,本以为她会做些比较大胆的行迳向他示爱,结果只是这样?用她的指尖搔得他心痒痒的?
“不请我喝杯茶吗?”她说。
“茶?”他有些摸不着头绪。
“外面三十几度耶!我冒着大太阳过来,至少要请我喝杯茶。”
“呃,可以。”正彦拨了内线吩咐秘书泡茶后,反问惟双,“我以为你比较喜欢喝咖啡?”
“我今天喝茶,看起来比较有气质。”她笑答。
“谁说你没气质了?”
“没有啊!只是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大部份的男人都喜欢气质美人,以证明自己很有品味。”
“无聊。”正彦虽斥之无稽,但心里头却开始发热。因为她仍然没放弃他,她还是那个热情得让人无法招架的曲惟双。
“正彦,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很厚脸皮,老是缠着你,一点女性的矜持都没有?”她幽幽的问。
“不是。”他没有顺着她的话打击她,反而很坚决的否定掉。没办法,面对她,他就是狠不下那个心,上次那样冰冷的对她,他回去后自责了好久。
“哦。”
惟双没再说什么,等秘书奉上茶水后,她只是喝着茶,默默的看着他,看得他心慌意也乱,一页公文一审再审,最后还忘了签名。
喝完茶,说声掰掰,惟双走了,留下满脸错愕的正彦,以为她对他的兴趣不过尔尔,像颗小猫咪手中逗弄的毛线球而已。
可是第二天,她又来了,这次她带着那只昨天才亲手拆下的白金袖钮,像昨天那样为他换上,像昨天那样点了杯茶,默默喝着,喝完说掰掰。
第三天,惟双带着第二天拆下的蓝宝石袖钮登门,这次正彦还特别留意她有没有摸走换下的袖扣,发现没有后,心中有些失望。
想不到第四天,她还是登门造访了,这次带着他签合约专用的名家笔。
这女贼!不但偷走他的心,还不断从他身边偷走一些价值不菲的随身用品,这种猫抓老鼠的游戏到底还要玩多久?最惨的是,他竟然是那只待宰的老鼠而不是猫,真是太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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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不必进办公室,正彦待在自己的豪华公寓里发了好一会儿呆,这时母亲来访,他懒洋洋的起身应门,发现自己竟然还在想着惟双,不觉有些内疚。
他惹不起她,总躲得起吧!但他没那么做,是何居心?难道是想瞒着雅均和母亲跟她暗通款曲?
“正彦,我带来几张酒单,你看要用台产酒还是洋酒好。”姜母的声音唤回正彦的心神。她悲喜交加地等着当婆婆,虽然明知雅均的情况不乐观,但看见她能嫁给自己的儿子,有个照应,心里仍是高兴的。
“这种事不是应该由我的婚礼企画去办吗?”他狐疑的问。
“呵,不忙一点,不像在办喜事嘛!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你爸又死得早,不办热闹点不行。”姜母笑容。
“我看是有酒商向你推销吧!”姜家的喜事,目前只有一些比较亲近的人知道,不过不管多亲,有机会捞一笔当然不会放过,比如承包酒席等各项业务,总有回扣可拿的。
“正彦,你好像不怎么开心,是不是不喜欢我拿这种小事来烦你?”知子莫若母,姜母看得出儿子在烦心,他每次一遇上困扰,眉心就有些发黑,好像在酝酿某种风暴似的。
“没有。”他回避道,不希望母亲知道他为别的女人烦心,反问:“雅均最近好吗?我几天没见到她了。”
“我看她也没什么精神的样子。你们两个怎么搞的?是不是后悔了?不要搞得好像我在逼你们结婚一样。”虽然她曾力劝了好几回,但马儿不喝水,你又如何教它低头呢?
“我不知道雅均后侮了没有,我这方面是还没。她最近在忙什么?有没有按时去医院检查?打电话给她,老是讲没几句就挂断了。”
姜母跟雅均的母亲都是出身平凡的女人,后来姜家发达了,姜母没有因此就忘了昔日好友,两人仍然是情同姊妹的手帕交。
彭雅均原本在仓储公司有个行政工作,但因为身体有病,一个月前办完交接,已经辞了,现在她和姜母住在一起,说好听点是以防发生什么突发状况,说难听点,简直是在等死。
“她最近也没忙什么呀!除了去试婚纱,整天待在家里,有问才有答,快要像你一样闷了。”她不禁叹了声。
“我那不叫闷,叫做稳重,不知道多少女人为我着迷呢!”正彦和母亲开起玩笑来了。父亲在他二十岁那年就去世了,母子俩相依为命,一向无话不谈,姜母更是常常拿听到的冷笑话来增广他的见闻。
“稳重你的头啦!教鸟儿说那种话的男人叫稳重吗?”姜母娇叱道。
“你说的是哪一句?”
“就是那句“肥婆走开”呀!结果那个肥婆非但没走开,连你的喜儿都学不会说那句话,有够失败。”
五年前,当时正彦还和母亲住在一起,对门的肥婆老是跑来串门子,实在很讨厌。那肥婆有个年方十八的漂亮女儿,硬是想塞给他这个金控公司总裁当老婆,结果这个漂亮女儿非但对他跟他的钱没兴趣,最后还跟个穷小子私奔了。
老天垂怜!他最讨厌摆阔装门面,满嘴女儿经的肥婆了,不过那个女儿倒是满有个性的,竟然选择跟穷小子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