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需要帮忙吗?」陡地一道男音介入,轻易得到在场四位男性的注意。
拨开田汉威不礼貌的手,吕宗翰明显松了口气。「沉觅,没事,朋友闹着玩的。」
「是喔?那就好。」高沉觅解除戒备地露齿一笑。
「你怎么刚好也到这里?坐下来一起聊。」吕宗翰为他拉开椅子,大方地邀请他入座,一点都不像被绑架的「肉票」。
「刚好想喝点小酒就来了。」和其他人点头致意,高沉觅坐了下来,向侍者点了杯威上忌。「你怎么还有空在这里喝酒?不是应该很忙吗?」他的婚礼在耀达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加上不久前才传出他和韩乐乐的恋情,更让这场婚礼增添几分神秘,在同事间引起多方揣测。
「花钱消灾啊,反正那家伙钱多,花几个钱死不了的!」屈允尧酸溜溜地损道。
「呵,说的也是。」一人一款命,有钱人出手就是不同,高沉觅尴尬地笑了下。「不过我倒是一很意外你跟娟娟……你知道,先前你才和那位插花小姐……」
「那笨女人被甩了,等着我去接收。」田汉威才不管吕宗翰脸色难不难看,总之他对韩乐乐的印象下错,追求看看又何妨?
「你自己麻烦事一堆,干么去淌这趟混水?」项岳军忍不住插话,提的是田汉威工作上遇到的难题。「一个女人都搞不定,还想去招惹另一个?我看你是活腻了!」
「我……谁说我搞不定?!」田汉威胀红了脸,眉头攒得死紧。「我的事情自然有解决之道,倒是你的保全稳不稳当?可别又发生命案,到时搞得名誉扫地。」他不甘示弱地回敬项岳军一记回马枪。
项岳军极有信心地扯唇一笑。「放心,交给我一切搞定!」
「呍!」田汉威下客气地哼道。
「沉觅,到时你可得来喝我跟娟娟的喜酒,最好带着女朋友一起过来。」吕宗翰耐着性子将那些碎嘴的男人当成隐形人,兀自和高沉觅接续之前的话题。
「我哪有什么女朋友?你太看得起我了!」高沉觅腼腆地苦笑。
「公司里女同事这么多,你一个都看不上眼喔?」这眼界也未免太高了点,他公司里的职员可都是精心挑选过的,尤其是业务部,个个长得如花似玉。
「这种事不是看上眼就行的,也得对方愿意。恐怕在你还没确定死会之前,全公司的单身汉都交不到女朋友吧?」高沉觅自以为幽默地揶揄道。
「他哪里好?眼睛都瞎了,我看下半辈子也废了。」屈允尧恶毒地低咒。
「啊?」高沉觅顿时满头雾水,不知该如何接腔才好。
「别理他们,疯言疯语的。」
不怎么明亮的PUB,一如不怎么明亮的心情,在幽沉的夜,悄悄渗入一丝阴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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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娟娟前邻居的案子迅速侦破,过程之戏剧化令人跌破眼镜!
因烟毒案件被通缉的嫌犯被逮,意外牵扯出那件案子,只因死者也有烟毒前科,警方在可有可无的状态下,无心插柳地逼问一番,竟然就逮到真正的凶手,令人不禁感叹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原本欣喜所有事情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但凶嫌如何都不承认自己拨打过无声电话给阮娟娟,倒是对恐吓电话承认不讳。
根据李组长转述,凶嫌说什么都不承认自己打过无声电话,甚至还撂话说,自己敢作敢当,否则他也不会承认自己打过恐吓电话。
怎么办?只得任由这场闹剧无限期持续下去,直到揪出那个恶作剧的人为止。
当晚,不仅阮娟娟再度接到无声电话,连事不关己的韩乐乐都接到过一次,看来对方好像真的让吕宗翰放出去的消息给逼急了,原本每隔两、三天才会接到一次的电话,次数明显变得频繁。
阮娟娟的情绪一直处于极不稳定的状况,再也没与乐乐缠斗的心思,乐乐虽然乐得轻松。却也不免担忧她的精神状态,因此在阮娟娟早早因疲累而进房休息之后,在书房里找到吕宗翰。
「事实证明,打无声电话的另有其人。」丢开公事夹,吕宗翰疲累地揉着眉心。「不过还好,抓到恐吓她的凶嫌,往后应该不会有人威胁她的生命安全,这样压力至少减轻一半,我们也不用跟着她穷紧张。」
明明杀人凶手都已被抓去关了,竟还能接到骚扰电话,因此乐乐先前的推断也获得了证实。
「在还没抓到所有的嫌犯之前,我想她很难不紧张。」抚过桌面上的木纹,她懊恼的发现自己连他的住所都恋上了,未来势必有一段漫长难捱的过渡期。「可以的话,你能不能联络她国外的家人?我怕她的情绪太过紧绷,有家人陪伴或许会好一点。」
「我联络过了,她父母不知道正旅游到哪个国家,目前还找不到人,不过我有请管家代为转告,相信他们会跟我联络。」
这件事他早就想到了,其实一开始是有其私心,想说若她家人愿意出面,或许便不会牵连到他,未料,老天爷不帮忙,硬是将那块烫手山芋丢给他!
「那就好。」
既然该说的事说完了,她也没待在这里跟他干瞪眼的必要,她转身欲离开书房,却让他一把攫住腰肢。
「乐乐,妳变得好安静,之前的活力都跑到哪去了?」他知道大家的情绪都绷得很紧,因此试着以最轻松的语调开口,看能不能稍稍放松她的情绪。
「总不能一天到晚像麻雀一样聒噪吧?嘴巴也需要休息呢!」感觉到他的体贴,乐乐并不想为难他,回报以相同的放松。
「那可不行,我们俩好久没坐下来聊一聊了,说说妳最近都在做些什么?」
他这个男友真失职,为了前妻的事将她一起拖下水,不仅如此,还理所当然地忽略她的存在,更甚者,要她承受男友在外头放话,承受「新娘不是她」的非议,现在想想都为她感到不值。
对不起她的,往后他会尽其所能的补偿她,只要两人能同心协力度过这段艰困期,以后一定会雨过天青。
「没做什么啊,买花、卖花,周而复始,如此而已。」她的生活就是这么无趣,不像有钱人家的小姐,光交际应酬就应接不暇,生活多采多姿。
「那妳不会想想我们之前讨论的话题喔?」拜托,他是忙得要死,这小女人倒好,清闲得像个没事人似的,至少也该动动脑筋才合理。
「什么话题?」身体像以往一样劳动,她的脑子也不曾停下来过,她甚至想好到时候要离开台北一段时间,一个人拎着行李到处看看走走,花坊则交给桃桂打理,至于那段时间有多长,她暂时还没决定。
等到心不再感到疼痛的时候吧?或许到时候她就愿意回到这块土地。
「想想我们要到哪里旅游啊!我不是给了很多地点,要妳决定的吗?」原来这女人一点都没将他的话听进耳里,全当成马耳东风听了就忘,让他颇不是滋味。「这段时间委屈妳了,我说过,我会尽力补偿妳的。」
乐乐浑身一僵,现在才知道「补偿」这两个字有多伤人。
感情是双方面的付出,应该是心甘情愿,不应索求任何回报。当初要搬到他家,也是她心甘情愿的决定,如今凭什么要求补偿?她需要的不是那种虚幻的弥补,而是他全心全意的对待。
她很清楚他有多温柔体贴。但假使他的温柔体贴不能专属她一人,将来类似阮娟娟的事件势必一再重演,她没有多余的心力再去承受一次这种疲劳轰炸。
说她自私也好、贪婪也罢。她只要求一份全心全意的爱情,应该不算奢求吧?倘若对他面言太勉强了点,那就还给彼此自由的空间。
不过还是老话一句,头剃了一半,说什么都得剃完才能见人,就像有些女孩会等到男友退伍才「另类兵变」,她愿意等到阮娟娟的事全盘解决,尔后才献上自己诚挚的祝福。
而剩下的这段时间,就让她贪心地霸占他的温柔吧!
「你说哪里都好啊!只要有你在,去哪里我都一样开心。」强忍着眼眶里的热潮,她佯装开心地回复道。
「这么随便喏?一点都不刺激!」该说她的伪装太好,还是他的疲累太甚,他竟未曾察觉她的虚应,努着嘴撒娇。
「欸,这么大个人了还撒娇,羞不羞啊你?」她笑中带泪,泪水往肚里吞。
「在妳面前何须害羞?」抓起她的手把玩,他就爱看她那双会插花的小手,细细长长的,关节带有薄茧,充分表现出她的韧性及坚强。「我们俩要走一辈子的,连在妳面前都要害羞的话,那人生太累人了。」
一辈子?多么诱人的期限,但只怕她没那福分,全都因为她自私的感情,没办法和其他女人分享他的温柔,但至少,让她留住这一刻!
抓着他的手旋身面对他,水嫩嫩的眼瞬也不瞬地凝着他。
「怎么这样看我?」看得人家都不好意思了说!人家不依、不依啦!
「我只是在想,我们好像很久……没爱爱了。」害羞地低下头,酸甜苦辣的心绪全隐藏在轻颤的声音里。
吕宗翰防了下,嘴角缓缓扬起。「我说过,我们之间不用害羞.我脏察际收入u,一妩就交给我了!」
下一刻,他将她拦腰抱起,大剌剌地放到偌大的书桌上。
「在这里?!」她诧异地瞪大双眸,不敢相信内敛如他,会有如此脱轨、刺激的举动——这一切都是幻觉!
「有何不可?」
推开书桌上的杂物,以掌托住她的背脊,小心翼翼地让她在书桌上仰躺。
这么可爱的女人呵~~勇于承认自己的欲望,是多少女人做不到的勇敢,而让他幸运的拥有,夫复何求?
沉闷的书房在低声呢喃及轻声喘息下,染上激情的绯色,全然颠覆原本严肃的风貌,在生硬的书籍包围间,发展着些许禁忌的快感,让欢爱中的两人沉浸于绝对的感官情潮中——
书房的门悄悄地被打开,又悄悄地关上,除了那个不经意目睹一切的误闯空间者,没有人发现门板曾经被打开过。
第九章
一场慈善晚会,吕宗翰受邀到场赞助。一些稍具名气的公司此类活动不断,多少为了打开自家公司的知名度,更为了捐款可以减税,因此各大公司皆义不容辞地积极参与。
临出公司之际,他在停车场偶遇高沉觅,便顺道邀请他一同前往,沿路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但路况很差,塞车塞得很严重,等他们到达会场,大会已经开始了。
「该死!停车场全满了!」吕宗翰一向准时,最讨厌不守时的家伙,未料自己会咸为迟到协会的一员,他懊恼的低咒。
「不如我去替你泊车,你先进去吧!」高沉觅提议道。
反正这种晚会,像他这种小咖就算曾经出现过,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充当一次泊车小弟又何妨?
「那就麻烦你了!」眼见时间不早了,为了不破坏自己的原则,吕宗翰没有多想,便将整串钥匙交给他。「等停好车问服务台,就知道我的位置了,应该在A区。」
「OK,没问题。」高沉觅一口答允。
过了半个多小时之后,高沉觅在会场里找到吕宗翰的位置,将钥匙还给他。
「辛苦你了,坐下来一起欣赏吧!」台上正由目前最红的青春玉女歌星,演唱着让年轻人疯狂的流行歌曲呢!
「不行耶,我刚接到家里的电话,说突然有事等我回去处理,恐怕没办法继续陪你了,抱歉。」高沉觅面有难色地解释道。
「这样啊,那你去忙吧,谢喽!」吕宗翰扬起笑,不忘再次道谢。
挥别吕宗翰步出会场,高沉觅陡地露出一抹诡谲的笑意,确定摆在左胸口袋里的硬块,出发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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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姨妈来袭,韩乐乐不太舒服便提早回到家休息,但为了怕见到阮娟娟心生妒意,她索性将自己关在房里听音乐,并戴上耳机图个清静。
打从书房那一夜之后,原本希冀有所改变的日子竟出乎意料的回归平常,让她原本还有期待的心情Down到谷底。
阮娟娟一样每天神经兮兮,无声电话持续发烧中,偶尔一个不小心,连她都会受到波及,所以她尽量不去接听来电。
警方在迟迟探查不到发话地点之后宣告放弃,决定等到状况有所变化之后再重新凝定新的作战计划。
今晚宗翰参加慈善活动,跟她说了会晚点到家,阮娟娟也不知道在客厅里忙些什么,要不就是看电视,要不就是东摸摸西摸摸;就因为她的情形不太稳定,所以她尽可能的不跟她接触、不谈判、不争吵,形成她所坚持的三不政策。
脑波随着音乐激昂起伏,直到肚子闷疼并产生尿意,她才不很情愿地拿下耳机,起身到洗手间解决自己的生理需要。
既然起了身,在重新坐回位置听音乐之前,她还想喝杯热开水,于是扭开房门欲前往厨房倒水。
即使很有机会与身处客厅的阮娟娟打照面,但她仍刻意放缓脚步及动作,希望在不惊动她的状态下,完成自己所有的需求。
「唔、唔!」
就在她经过客厅穿廊之际,耳尖的她听见客厅里的阮娟娟发出不很明显的闷哼,她原可不加理会,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她仍探头往客厅一瞧!
不瞧还好,这一瞧,差点让她惊声尖叫!
一个陌生的男人将阮娟娟压在沙发上,一双大掌掮紧她的嘴,不让她叫喊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韩乐乐连忙用手捣住嘴巴,心跳直逼一百二!
怎么会这样?那家伙是谁?小偷吗?如果不是小偷的话,她很难找到在不按电铃惊动她的情况下,他还能进屋的理由,除非娟娟认识那个人。
但认识的人怎会对娟娟施暴?不由自主的,她诡谲地联想到那数不清的无声电话——
「啊!」陡地,男人惊喊了声,大掌一缩,粗鲁地攫住阮娟娟的双颊。「妳好样的!我这么喜欢妳,妳竟敢咬我?!」
阮娟娟好不容易找到开口的机会,虽然脸颊被控制住了,但至少一张嘴还能动,她多此一举地做无谓的挣扎。「放开我!你这人渣!」
「我不是人渣!我比他还关心妳,几乎每天打电话给妳,妳为什么就是感受不到我爱妳的心意?」男人受了刺激,情绪转而失控,犹如野兽般低咆。
韩乐乐狠抽口气,脑海里的假设和男人的话语主动连结,那个男人竟然就是打无声电话的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