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我。”张皓璁的气息吐在她的耳边,让她不得不难为情起来。“正视著自己。”
“你放开我,再不放开我,我要叫了!”束颜歆拚命扭动身体,但是张皓璁的力道却大到让她连挣开都成了问题!“好痛!”
“颜歆,你快乐吗?”张皓璁不疾不徐,依然问著这一个他所执著、束颜歆所逃避的问题。“只要回答我,我就放手。”
“……”可恶!束颜歆使劲的捶打著抱著她的手臂,依然是徒劳无功。“我快不快乐干你什么事?我自己觉得快乐,可以吗?”
“我在乎你呀!颜歆,你的心情、你的感觉,都牵动著我的心情跟我的感觉!”张皓璁不但没有放手,反而紧紧的抱住了束颜歆。“我比想像的还要喜欢你,我希望你快乐!”
什么!突然被张皓璁抱紧的束颜歆乱了阵脚,他强而有力的手臂紧紧的拥抱住她,他的脸颊正贴在她的耳上,气息正吐纳。
她跟洛岳也曾经那么亲近过,可是感觉为什么那么不一样?束颜歆胀红了脸,现在紧紧抱住她的,是一个每日每夜都对她告白的男人,他永远温柔的对她微笑、对她说话,是一个不管她态度有多差,都死缠烂打的无赖!
既然这样,她干么脸红?她的心跳干么加剧?她为什么有一种幸福感,从心底一直窜升上来?他抱著她,那力道似乎代表著他的深情,同等分量的透过他的手臂,传到她的身体、心里。
他像是对待著宝物一般,宠溺的搂著她。
洛岳……没有过,唐洛岳从来没有这样拥抱著她,他都是应付似的拥抱。
真是惊讶,原来她自己也分辨得出来,一样的只是用手臂环抱住一个人,她竟然能够分辨出是否有感情在里头。女人,一向都是这么敏锐,不是吗?
“我……要上去了。”她幽幽的说著,连自己都忘了挣扎是什么时候停止的。
张皓璁松了手,车内的气氛变得过热与沉闷,束颜歆没有动手打他、也没有尖声嘶吼,她只是拉整了衣服撩拨了头发,开了车门而出。张皓璁很快的也下了车,弥漫在两人之间的,是异常的沉默。束颜歆往电梯的方向而去,张皓璁往自己的车子,刚好是背对背的,相反方向。
“张皓璁……”束颜歆突然停下了脚步,唤住了张皓璁。
回过首的只有他,他看著束颜歆窈窕的背影,正伫立在远方。
“我不快乐。”面对这个事实是很痛苦的事,束颜歆的语调表现得明显;她终于回过了头,看向张皓璁。“还有,下次你再抱我,我会杀了你。”
呵……张皓璁绽出无比欣喜的笑容,那对美丽的眸子再度溢满深情,他看著有著绯红双颊的束颜歆,再度让她不知所措。
“我爱你。”远远地,他放肆的大声叫著。
“没听到!”急著环顾四周的束颜歆,转过了身,快步离去。
呵……他就知道,她对他的防范正在减低!张皓璁哼著歌儿愉快的往自己的车子步去,刚刚没放手是对的,这样高傲的女人,有时候也得用一些强硬手段,才能成功!
更何况,他记得束颜歆并没有谈恋爱的经验啊!
他是上帝给他的天命夫人,这点是绝对不容许打折扣的喔!
第五章
收了摊,张皓璁一路上哼著歌儿回家去,他超想把今天跟束颜歆的进展找个人说说,但是那个青梅竹马……唉,她都自顾不暇了,每天愁眉不展,一点都不像他眼里那个活蹦乱跳的傅仪藜了!
转念想了想,摩托车龙头一转,张皓璁直接又到了他死党那儿去。
时间是十点多,送走最后一个难缠、麻烦、啰嗦、无聊、浮华、虚伪、做作的客人之后,牙医诊所的灯才暗了下来,而性格的牙医也拿下了口罩,坐在沙发椅上休息。
铁门半掩,玻璃门上已挂著「休息中”的牌子,护士笑著跟医生说再见,在出门时却又差点撞到张皓璁。
“下班啦?辛苦啰!”张皓璁提著热腾腾的卤味,跟护士们道别。
“嗳,就是他啦!医生的死党!”两个小护士边走边回头。
“哇,长得也不错耶!清清秀秀的,挺好看的!”
“帅哥的身边是不是都是帅哥呀?医生长得那么性格又性感,连朋友也好好看!嘻!”
“他朋友好像没女朋友喔!”小护士脸颊红了。“嘿……既然医生那边没办法了,那么……”
“什么没办法,你真的要让那浓妆艳抹的死模特儿成功呀!”另一个小护士嘟起嘴来,双手叉著腰。“我绝对严守医生到底!”
“对!”两个小女子在黑夜中起誓。“绝对誓守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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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诚躺在沙发椅上小憩,完全没睁开眼看进来的是何方神圣;闻味道就知道,这时候会贴心送宵夜来的家伙,除了张皓璁还会有谁?
“那两个女娃儿又在吱吱喳喳了!”耳力一向不错的殷诚,都还听得见远方走廊上激动的护士的说话声。“你以后少来,别让我的护士们为了你分心!”
“我?天大的冤枉喔!”张皓璁“啪”的把卤味扔到桌上。“我可是心有所属咧!”
“又是那个束小姐?”殷诚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那态度有点不屑。
“颜歆,她叫束颜歆!”张皓璁仔细补充著。“我今天跟她可是有进展喔!”
“哦。”殷诚又是一声,仿佛一切不干他的事一般。
“干么那种态度,我有进展,你不为我高兴?”张皓璁看到殷诚那种冷淡的态度,有种被浇冷水的感觉。
“我很难高兴得起来。皓璁,束颜歆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去攀悬崖的花,会死得很快。”殷诚悻悻然的坐直身子,开始动手去拆著塑胶袋。“不同水平的人相处会很辛苦的,尤其你谁都不找,偏偏去找工作狂?”
“那可不一定,我相信我只要继续下去,她会为我心动的!”像今天就是啦!“女人,是最怕缠人的男人的!”
尤其是一个没谈过恋爱的女人,被一个长得还不错的男人追求时。
唉,殷诚摇了摇头,天底下不怕死的人又多了一个,他也没啥好说的了!他动手把卤味倒进碗里,什么都不比这宵夜来得实在。
张皓璁就坐在旁边很兴奋的跟殷诚说著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情,从束颜歆请他吃饭,到他在车内强搂住她。
“搂住她?”冬粉在殷诚的嘴里不上不下,张皓璁不愧是情场高手,这招使得刚刚好!“真有你的!”
“嘿,她反应很好呢!一开始虽然有挣扎,但是后来就稳了下来。”强迫性的进一步,往往是重要的关键!“而且还红了脸,连话也不说了。”
“啧,真纯情!”殷诚摇了摇头,兼叹一口气。“她怎么那么容易动摇?不是有未婚夫了吗?”
“她呀……”说到这点,张皓璁就为她心疼。“她对婚姻没有憧憬,只知道自己必须为了公司而结婚、所以她跟她的未婚夫之间,并没有所谓的感情。”
“哼!”殷诚冷哼一声,抓了抓头。“说半天,就是被惯坏的孩子嘛!”
自小养尊处优,被宠坏的千金小姐,已经没有办法去思考自己该有的未来,或是自己想要的人生,身为别人摆布的棋子也乐在其中!
说好听一点就是为家族事业牺牲,说难听点就叫作!没有自我的玻璃娃娃!
“那玻璃娃娃也没谈过恋爱?”吃饱打了个嗝,殷诚把垃圾扔进垃圾桶里。“她干脆嫁给企业比较实在。”
“她就是要嫁啦!要嫁给唐洛岳了!”张皓璁说著,那表情却是一副绝对不会让事情成功的样子。“不过我会把公主救出来的!”
“唉唉唉,不要只有你剃头担子一头热!”殷诚泼人冷水已经成精了。“束颜歆怎么想还不知道;恋爱与工作,你跟企业,究竟谁比较重要呢?”
“我会让她选择我的!”张皓璁露出自信的微笑。“她是我第一个真心想要的女人,我会让她只看著我的!”
哼!殷诚只有冷冷的笑著。他认识张皓璁多久?他会不知道他的能耐?在情场中悠游自得的张皓璁的确对女人很有一套,而他的那张脸跟温柔的态度往往让女人手到擒来。
只是束颜歆不一样,她不是一般的女人,张皓璁非得死缠烂打才能够得到她的心吧?不过,情场上若真的较量起来,输家绝对还是束颜歆!
“喂,你是认真的吗?”殷诚问到了重点,瞧著张皓璁士气高昂,他益发好奇。
“我是认真的。”张皓璁诚恳的回答著。“我知道我轻浮惯了,但是对于束颜歆……我绝对是认真的。”
“我很难相信。”殷诚挑了眉,认识张皓璁这么久,他很难得有“认真”的时候。“你对束颜歆的一见钟情,让我莫名其妙。”
“连我自己都莫名其妙!但我就是好喜欢、好喜欢她!我想要一直看著她,想要抱著她……”张皓璁闭上眼,描绘著束颜歆的倩影。“最重要的,我想要看她笑。”
“笑?”
“看她发自心底、属于束颜歆真正的笑容。”张皓璁缓缓睁开眼,眼底带著惆怅。“一个人连笑都不会的话,未免也太可怜了……”
束颜歆就不会笑,她不知道什么叫作发自心底的笑容。
在报章杂志上,她笑的是副总裁的样子;在面对其他人时,她戴著依旧是副总裁式的微笑的样子;初见面那晚,在面对他这种人时,她露出的是僵硬而客套式的笑容。
他希望能够发掘出不同面貌的她、真实的她……呃,不过,目前为止,他好像只发掘出她的怒气而已,而且发掘得还挺成功的。
中午那怒气冲冲的一巴掌真是火辣得紧,能让束颜歆失控,恐怕也只有他啰!
“什么事那么高兴?瞧你都快飞上天了!”殷诚语调里绝对不是一同高兴,而是带著强烈的不满。
“早上她打了我一巴掌,这不值得兴奋吗?”张皓璁还抚著脸颊。“她应该随时随地都表现出‘副总裁’的样子啊!”
“……”殷诚愣愣的看了张皓璁好一会儿,很无力的离开了座位。“你有病!”
哼,殷诚不懂,阴沉的殷诚怎么会懂世界上美妙的爱情呢?爱情可是分很多种的,他对束颜歆的爱,就是一见钟情、绝不放弃、紧追不舍的爱。
光是看到她,他就有很满足的感觉!张皓璁嘴角的笑一直挂著,托著腮环顾著四周,才赫然发现在挂号抬里,有著一个小盒子,里面放满了首饰!
耳环、项炼、戒指应有尽有,这华丽的样式不大像那些纯情小护士戴的呀!会是谁呢?总不会是殷诚的吧?
“别动。”在张皓璁正要拿起一对耳环时,背对著他的殷诚冷声阻止。
“哟!光是说我,我都忘了你可能也会有桃花溜!”张皓璁嘿嘿的调侃著。“今晚你态度那么差,该不会是我炫耀得太过,让你心酸了啊?”
“如果跟一个自虐狂计较的话,谁都不会心酸的。”殷诚白了张皓璁几眼,谁被打还那样喜孜孜的?“只是我心情不好,看你那样子就不舒服。”
“哼!少来这套,别岔开话题!”张皓璁还是拿起了漂亮的红色耳环,在空中晃呀晃的。“这是谁的呀?你会收集这个?”
“那是一个难缠、麻烦、啰嗦、无聊、浮华、虚伪、做作又白痴的女客人的。”殷诚用尽所有适合的字眼后,回身瞧见在空中甩动的耳环。“叫你不要碰!会带衰的!”
带衰?听到这个字眼,张皓璁飞快的把耳环扔进盒子里!是怎样的女人能让殷诚这样数落不尽呀?连耳环都会带衰,还让他这样不悦?
“谁带衰呀!你敢说我的东西带衰?我!啊!”尖锐的声音跟推门声同时响起,还带著某个头颅撞上半掩铁门的声音。“痛死我了,你铁门拉那么下来做什么?”
来了!殷诚一见到从门口进来的美女,竟然“啪”的回过头去。张皓璁睁大眼看著婀娜多姿的女人,她曼妙的身材移动著,走起路来还真像模特儿在走台步……啊!模特儿!
“Kiki!”张皓璁跳了起来。“你是最近登在车站附近巨幅广告的Kiki嘛!”
“正是我本人!”许琪琪眨动长长的睫毛,兴奋地看著认识她的人。“很荣幸见到你。”
“呃,很荣幸……”张皓璁热情的跟许琪琪握著手,一点也没发现后面冰冷的视线。
“你的废铁都在盒子里,下次看完牙记得带走!”殷诚把盒子递到许琪琪面前。“免得店里带衰。”
“你说完了没呀?我这么可人的女孩子会带衰?你不看看你那副阴沉的样子,才是衰神吧!”
“哼……浓妆艳抹的妖怪!”殷诚眯著眼,仔细端详著许琪琪。“你也真闲,刚从我这里出去又补了妆了?”
呃……张皓璁眨巴眨巴的看著眼前一对已经冒出杀气的男女,完全无视于他的存在,准备开始一场大战了。
“我是模特儿,我当然有我的形象,我怎么可以素著一张脸走在街上呢?我来你这边看牙已经够委屈的,很勉强的上了淡妆,你却硬把我的妆擦掉,我已经没说话了,我现在连补个妆,你都要管?”
“委屈就请到别家去看,我这里容不下你这位名模!”
不、不必这么说话吧?张皓璁流著冷汗,面对这样的淑女,再怎样也没有必要这样讲话吧?一出口就是冷嘲热讽?
眼前短兵相接,战得不可开交,张皓璁眼见自己不但无用武之地,而且最好离的越远越好,悄悄地就要往门外溜。
“你以为我希罕?”许琪琪一把抢过盒子里的首饰,终于“啪”的回身往门外去。“世界上牙医又不是全死光了!”
张皓璁赶紧让开一条路,这Kiki走起路来跌跌撞撞的,他闪一边安全。
“哼,皓璁,你看见了吧?看到这种女人,有没有觉得你的束颜歆好多了?”殷诚叹了一口气。“我心情会不好的原因你懂了吧!”
咦?才要出门的许琪琪,突然又转过了头来。
“颜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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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洁白的浴袍,手上端著冰红酒,身后放的是萧邦悲凉的音乐,束颜歆就站在落地窗外的阳台上,享受著片刻安宁。
今天下午,她回去洛岳办公室时,看到了令她惊讶的一幕,洛岳跪在傅仪藜面前,为她烫伤的脚冰敷著,那氛围是怎么一回事,她心知肚明。
她做事一向喜欢速战速决,直接拉了傅仪藜说去看医生,然后给傅仪藜印好的喜帖,请她再等等。等结婚后,她爱怎么跟洛岳在一起,她都不会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