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芬妮也不甘示弱的回嘴,「新娘一定会是新娘吗?」
马书庭不解的瞅著芬妮,「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芬妮态度轻松的说:「只是想挽回我的名誉而已。」
闻言,马书庭忍不住以求救的目光看向杜邦——现在该怎么办?
杜邦则是打算以不变应万变,「你到底想说什么?说吧!」
或许所有事都一次讲清楚,这样还比较好呢!这是杜邦心底的想法。
芬妮冷笑著说:「事实上,我跟杜邦交往了两年多,在这段期间,他一直都是我的男朋友:而马小姐,应该只是他的哥儿们吧?」
霎时,杜家父母以及马家父母全都将目光集中在两个当事人身上,他们异口同声的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芬妮不满的说:「上回我来,是因为杜邦求我来,除了要拜见他的父母,他也试图求我别跟他分手!」
「怎么可能!」马妈妈先说话了,「如果阿邦不爱我们家小马,那他们怎么会已经有了孩子?!」
「就是说!」杜妈妈跳出来为自己未来的媳妇说话,「就算阿邦跟你曾经有过一段情,但他现在爱的是小马,而且小马都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所以你是劈腿罗?」如果双方家长说的是真的,那就表示杜邦跟她交往时,也同时跟马书庭有一腿,这口气她哪咽得下?
芬妮忿忿不平的骂道:「你不会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
「我哪有!」杜邦忍不住为自己辩白。
而他向来是以诚实出名,又重然诺,当然在他一反驳後,众人立刻将疑惑的目光投向马书庭。
「那就是有人在说谎罗?」芬妮恨恨的瞅著她,「既然你肖想他,那就捏去配,我并不希罕。」
她气急败坏的痛批,「但你休想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生平最恨别人耍这种招数,我受不了这种鸟气!」
换言之,她跟马书庭一样,都是爱面子一族。
「那……孩子呢?」杜家以及马家的长辈此刻只在意这件事。
马书庭抬眼看看自己的父母,再看看杜家的父母,最後将乞求的目光投向杜邦,「别、别问我……问、问他!」
不能怪她,她没胆子让两家长辈知道她竟干出这么无聊的傻事。
「问我?!」杜邦没料到马书庭竟然在此时选择当只鸵鸟,「是谁说若东窗事发,她会自己出来扛的?」
他是因为太气,才不小心泄漏了两人的秘密。
「阿邦——」马书庭想制止,已然来不及。
芬妮则是凉凉的撂话,「原来你是用这种手段得到阿邦的,哼!是我,才不屑做。」她可是行事光明磊落的女人,才不肯做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再见。」转身就走,全然不管一桩大好的喜事被她搞得乌烟瘴气。
而无论是杜家的父母,或是马家的父母,都无视芬妮的离去,此时,他们在意的只有真相。
「说吧!」杜爸爸看著儿子,「把整件事说清楚、讲明白。」
杜邦只得一五一十的细说从头,将马书庭如何意气用事、如何求他伸出援手、如何决定不告诉双方家长……
说到最後,马爸爸与马妈妈只觉得羞愧难当,当场做出决定——
「这桩婚事,取消!」
一点都不管外面的宾客都在等著婚礼举行,也不理会该由谁去负责解释取消婚礼的原因,马家夫妇一人一边拖著马书庭回家。
「你给我回家去!」
第九章
「真是太丢人了!」
「这下再没脸见杜家人,只好跟他们永不往来了!」
马妈妈及马爸爸回到家便做下决定,「小马,从今天起,你就乖乖的待在家里,没我们的允许,不准你再出门。」
不但如此,「再也不准你跟阿邦见面!」
更甚的是,「等这件事过去,爸妈会努力帮你安排相亲,到时你直接嫁人,不准再做出这种无法无天的傻事。」
真是太没面子了,居然让他们两老再也无法与老朋友一起闲聊、抬杠。马家夫妇愈想愈伤心,忍不住潸然落泪。
可他们明明是黯然掉泪,并没放声大哭啊!
但屋里却传来一阵大过一阵的哭声,哭个不停——
「呜呜呜……」
「哇哇哇——」
「哇呜……哇呜……哇呜……」
哭的人是小马,她可是自五岁後,再没掉过一滴泪,可现下,她却哭得如丧考妣。
「小马……」马爸爸第一个舍不得。
「小马——」马妈妈也忍不住赶紧将女儿抱住,「你怎么哭了?」
「爸妈会保护你啊!」
「爸妈会努力让你相亲成功啊!」
「呜呜……」马书庭觉得悲从中来,「他不要我了!他真的不要我了……」
从刚才芬妮责备她的行径,到後来她被自家父母拖走,杜邦都没出言制止,为什么?他们是感情这么好的哥儿们耶!
他绝对是在气她,「呜呜……他看我……我的眼神……好、好严厉……」
可她不懂,他是在气她什么?「是他……他自己答应要帮我的啊!」
就算她在事发当时没敢承认自己的错误,「呜呜……他又不是今天才认识我,当然应该知道我不敢承认啊!」
因为一旦被她父母知道她的大胆妄为,结局就像她父母所说的:她再也不能拥有自由!
她甚至不能再跟阿邦有所接触!
呜呜……她虽然无法忍受在未来的日子里,再也不能跟杜邦有邦交,但她更伤心的是,他在气她啊!
她不希望他气她……
她……是这么的喜欢他啊!
「呜呜……」愈想愈伤心,「他都没有站在我这一边……」
突然,心伤被她抛到一旁,一些不好的回忆全都涌上心头——
是啊!说到底,阿邦对她可能还是只有兄弟情,并无男女之爱吧?
不然,他不可能让她老是等他……
想到自己独自站在街上恳求婚纱摄影公司的摄影师;想到她为了等他,不吃不喝,一心就只期望能见到他……
想到她为了等他,不惜让张嘉凯羞辱……
想到她跟他袒裎相对……却更想到他应该与芬妮也袒裎相对过……
「呜呜呜……」为他做这么多,得到的却是他冷漠的眼神!
「忘了他吧!小马。」马爸爸苦口婆心的劝。
「天涯何处无芳草,小马,老公再找就有啊!」马妈妈也苦口婆心的劝。
可哪劝得了伤心的马书庭?「可我……」已经爱上他了啊!「忘不了他——」
杜邦当时没有追出来,确实伤透了马书庭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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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邦在婚宴提前散场时,遇到一个他最最不想见到的人。
「杜先生……」张嘉凯迎面朝他走过来。
「我不想跟你说话。」杜邦老实说:「张嘉凯,你是来跟我炫耀的吗?炫耀我和小马的婚事办不成吗?」内心莫名扬升起一股嫉妒之情。
「不!」张嘉凯有点讶异他的反应,「我是来奉劝你几句话的。」
「我不想听。」杜邦直往前走,控制不住心底浓浓的酸意,只能尽量跟他保持距离。
张嘉凯则是不死心的在後面直追,「看来……你并不如我想的,对小马一点也不在意。」
杜邦一个转身,「不关你的事,也不准你再提小马。」不知为何,一提到她,他的心就变得浮躁。
「她爱上你了。」张嘉凯突如其来的说:「本来,我以为她只是单恋,一直很担心她;可现在看你的表现,我应该可以放心了。」
转身要走,却被杜邦一把扯住,「等等!」他是在说什么啊!谁爱上小马了?他只是关心她、想照顾她、在意她的感受而已啊。
「她爱你,你看起来也满在意她的,这样真好。」
「那你呢?」杜邦之所以没在婚事取消的当下追出去,就是因为他太介意张嘉凯这个人,「你不是也喜欢她?」不知为何,他非常介意此事。
「我只喜欢激她,」张嘉凯直说:「一开始我对她的感觉很槽,觉得她怎么半点女人样都没;可後来她赌气想气我,动不动就在我面前夸你怎样又怎样的……」
杜邦听得动容,知道小马这么看重他,让他觉得好感动。
「我才发现她是真的爱上你了。」张嘉凯继续告诉他一些他看不到的盲点,「而她爱人的方式既笨拙又单纯,让我情不自禁对她产生了好感。」
他就知道,这个张嘉凯没安好心。
「但她的心里只有你。」张嘉凯心知肚明的说:「所以我决定在一旁默默的祝福她。」
「你不是也要结婚?」最好快点结,别再来搅乱小马的心。
「那是骗她的!」张嘉凯老实说。
「什么?!」杜邦厉声质问,小马之所以寻求他的协助,要他答应娶她,全都是因为这个张嘉凯要结婚耶!
现在却告诉他,这是一桩骗局?!
霎时,担心小马很有可能被人抢走的恐惧感充塞在他心中,让他正视到——原来……他已这么在乎她了啊!
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弄明白了自己的心。
原来……他对她的哥儿们感情早已变质,转化成了爱……
「所以,我才会想跟你把话说清楚。」张嘉凯懊悔的说:「那时我纯粹是在耍她!」
却没想到小马竟然轻易上勾,还傻傻的想抢在他之前结婚,「从知道她找到结婚对象後,我就一直想找机会把话讲开。」
但现在,「我衷心祝福你们能白首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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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妈妈拦在家门口,「我不放心你再上台北,你一定会去找阿邦的!」
马书庭摇摇头,经过一晚的沉淀,她已决定放弃与杜邦结为连理的想望,「我只是去把东西整理一下,马上就回来。」
但马妈妈又不是第一天做她的母亲,「你绝对会去找阿邦的,我不准!」
她真的会去找杜邦,但……
她会去要求他忘记过去这一个月来,她无理的要求;她会去要求他允诺恢复两人麻吉的关系,她只想做他的哥儿们,不会再奢望做他的妻。
虽然她对他的感情已变质……
但,她会努力克制,绝不让他有一丝的不舒服;甚至当他娶妻後,只要他的妻子不同意,她也会从他的生命中消失的。
她已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我必须去。」
「我不准!」马妈妈好坚持。
马爸爸只能上前劝阻,「孩子的妈,就让小马自己解决问题吧!」
「可她……」
「经过这次的事件,小马应该长大了。」马爸爸是看到爱女俏颜上的复杂神色,才决定相信她,「她应该不会再任性了。」
马书庭眨著哭了一夜,此刻眼眶泛红的双眼,「对,我不会再任性了。」
「去吧!」马爸爸将她送出门,「想通後就早点回来。」
「嗯~~」马书庭默默的离开家。
马书庭前脚刚走,马家的大门就被人敲得砰砰作响。
打开门,马家夫妇一脸震惊的看著来人,「这……小马已经去找你了,你现在到底是要怎样?」
来人言简意赅的说:「我只要求爸妈能配合我这样……」在他一确定自己的心意後,他立刻马不停蹄的补救,不想让小马就此从他的生命中消失。
他要她一辈子都待在他身边,做他的哥儿们、做他的女人、做他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
所以他大力的说服著,「因为……所以……我非要她……」
闻言,马家夫妇这才挥去阴霾,重展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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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书庭将私人物品整理好,坐在窗前偷瞄著远方杜邦的住处。
「还没回来啊?都这么晚了,」她喃喃自语,「如果能的话,希望今晚就能跟你把话说清楚,然後要怎么做都随你……」
才这么想,她就听到门铃声直响。
可她不为所动,一心只期盼著杜邦能快快回到他家。
「怎么还不回来呢?」她趴著窗台上等人。
等著等著,她突然听到屋里似乎有阵窸窣声,不会吧?有小偷闯空门?怎么她已经够不顺,却还净碰上坏事?
她起身想冲到电话旁报警,却在下一秒钟,愣在当场。
「你——」怎么进来的?
杜邦扬扬手里她家的钥匙,「以为只有你知道我的,我就不知你的放在哪吗?」
「你来……」做什么?
她倒退一步,「刚好……我有事想跟你谈谈。」
他朝她逼近,「是吗?我也有事要告诉你。」
马书庭被他逼退到跌坐在靠近窗台的小沙发上,「那我先说。」
「不!」他状似坚持,「我先。」
怎么这样?他都不懂女士优先的道理吗?「可……」
他举手做出制止她发言的手势,「事有轻重缓急,我的事应该比较重要,所以我必须先说,你没意见吧?」
看他这么坚持,「好吧!」
他好整以暇的与她并坐在小沙发上,霸气的不准她换地方坐,整个人贴靠著她,却没与她的目光相接。
「小马!」他叫她。
他这么唤她,该是仍然愿意把她当作哥儿们吧?马书庭内心感到有点欣慰,又有点感伤,他跟她……真的结束了啊!
「记不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的?」
她摇头,不知他在说什么。
「当你要求我帮你,要我同意娶你时,你曾与我击掌为誓,如果这件事穿帮,波及到我的话,你就欠我一个大人情。」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而我要求你什么时候还,你就得无条件偿还。」他说完,再次以哥儿们的相处方式逼她,「小马,你该不会推说你忘了吧?」
她……记得。
而他唤她小马,就表示他依然肯跟她维持麻吉情谊,这就是她要的啊!
那她有什么立场说不呢?
她立刻点头如捣蒜,「记得。」还很有义气的承诺,「任何时候,只要你提出来,我都会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满意的点头,「不能反悔。」
「绝不!」她将话说得斩钉截铁。
「太好了,」他像是完成一项很艰钜的任务似的疲倦,「那我要求你现在就还。」
「你说,我做。」
杜邦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只红色信封,当著她的面打开,「依照这份喜帖上的日期,我昨天就该举行婚礼才是。」
所、所以呢?
他话里的含义……该不会是她以为的吧?
不、不可能吧!
「而且——」他顿了好一会儿,「有个不知死活的女人还承诺过,昨晚要跟我共度洞房花烛夜!」
呃~~难道、难道真是如她所奢望的?
不、不会吧?
「听说……」他将她的头扳向自己,以直勾勾的眼神死瞅著她,「结果那女人临阵脱逃,居然想悔婚?」
她用力的摇头,才不是他说的这样……
看到她有点泛红的眼眶里又盈满泪雾,他虽有些不舍,但该说的话他不能不说,「小马,我现在郑重告诉你,我要你做的就是——把那场婚礼还给我,也把那个该是我新娘的该死女人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