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痛苦的,但却又无处发泄,只有将全部的精神都专注在工作上,让自己像个工作狂般不眠不休的工作。
虽然他的付出赢得众人的喝采与欣赏,但是这荣耀却不是他想要的。
她非常清楚他心里的苦,知道他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强逼自己当一个勇敢的男人:其实说穿了,他只不过是武装自己罢了,他跟普通人一样都是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的。
“我会回去的。”段浪尧头也不抬的回话。
安以晨只有在他没看见的时候,才能偷偷的流露出真情;她眼里全都是他的身影,流露出的也尽是爱慕的神情,但是现实却逼她只能默默无声的看着他。
安以晨将手里的便当递到他桌上,“这是我刚买回来的便当,我知道你中餐还没吃,先吃一点填肚子吧。”
段浪尧抬头与她对视,“我不饿。”段浪尧拒绝了她的好意,又埋头继续苦干。
“就算是铁打的身子若经过长时间的折磨也是会坏的,你多多少少吃一点吧?”安以晨不再是冷冷的语气,而是真的关心他。
似乎是在段凌死去之后,她的态度改变了许多。
“我真的不饿。”他连吃的欲望都没有。
安以晨沉默了好一会儿,真的很气这头倔强的驴子,但随即又消了气,想不透自己凭什么生气。
但她又不甘心自己的好意被白白浪费掉,于是迳自打开便当盒。
她夹了一口饭送到段浪尧的眼前,以命令的口吻说:“张嘴。”
段浪尧讶异的看着她。
“看什么,我叫你张嘴,不是叫你瞪大双眼,不张嘴怎么吃饭!”
她一副凶恶的表情,可能真的吓着了段浪尧,段浪尧果真听话的张开嘴把饭吃一掉。
安以晨满意的点头,又继续为他夹了好几口饭菜,直到整个饭盒都净空之后,她才漾起甜美的笑容。
“好了,你可以继续办公了,记得早点回去,我爸还有话要跟你说。”她也不等段浪尧的反应,拿起空便当盒便走了出去。
这是什么情形啊,她竟然喂起他吃饭来,而且是一口接一口的,害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照着她的命令做。
等到自己都吃完了,他还是很难相信自己竟然可以吃完一整个便当,因为从他父亲往生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好好的吃过饭,每天睁开双眼就是不停的工作,整个人也憔悴了许多。
但是就在前一刻,他竟然在安以晨的“协助”下,吃完一整个便当,整个人也感觉轻松起来,好似所有的负担全都消失了。
他这才突然发现安以晨变了许多,似乎变得更加有……女人味!
以前的她根本懒得对他笑,更别提这样温柔的伺候他。
可是今天他竟然见到这样的她,心里的欲望似乎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他应该向她表明这样的心态吗?
丢下手中的原子笔,段浪尧已没有心情工作,整个人靠在椅背上,陷入一片思索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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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叔。”一推开安樫的房门,段浪尧露出淡淡的笑容。
他伫足在安樫的床前,脸上的笑容似乎是在强颜欢笑。
“浪尧少爷你回来了。”安樫独自撑起自个儿的身子,因为经过一个月的休息,他的身子已经健朗了许多。
“我听以晨说,为了公司,你似乎忙得没有时间睡觉、吃饭,这一阵子你憔悴了许多。”安樫瞅着段浪尧看。
“公司需要我。”
“自己的身子要顾好,千万别累坏了。”
“您别挂意我的身体,倒是您,好点了没?”
“我不打紧,这副身体经过日积月累的操练,早已是一副金刚不坏之身,这几颗子弹还要不了我的命。”他顿了顿,“我听以晨说,歹徒还查不出来是谁。”
“歹徒很狡猾,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可寻。” 一提到害他父亲死亡的歹徒,他脸上立即出现悲愤的神色。
“看来是一件很棘手的事。”安樫陷入思索之中。
“我已经加派更多人手,无论如何一定要把那歹徒揪出来,替我父亲报仇。”
“我先把这件事延缓吧,而且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问你,凌爷先前交代的遗言要你去完成,你办成了吗?”
段浪尧摇摇头。
“我就知道,我一直等你来找我把事情问清楚,但你一直没开口问,我想你根本不想去做,我猜得没有错吧?”
“没错,我无法接受这件事,更不想知道来龙去脉。”
“为什么?”
“叫我突然接受一个凭空冒出来的亲哥哥,我根本做不到。”他说得很坦白。
“不管事实的真相如何,也不管你接不接受,我都有告诉你的义务。”
“我似乎没有拒绝的权利。”段浪尧露出苦笑,就算他不想知道,安樫还是会不顾他的意愿道出事实,那他再怎么坚持又有何用。
“你父母亲的婚姻是媒妁之言,但是凌爷心里真正爱的女人只有一个,也就是你同父异母哥哥的母亲--赵子敏。”
“他们两人一见钟情且陷入热恋,不顾任何人的阻挡一起私奔,但是终究仍被你爷爷找到,并且逼迫凌爷与你母亲结婚,把赵子敏彻底得赶出凌爷的生活圈。从此凌爷与赵子敏断了音讯,无论他怎么找,就像是大海捞针般的毫无所获。”
“但是就在三年前,凌爷收到赵子敏寄来的一封信,信里面清楚道出她的生命
已经走到尽头,唯一的遗愿就是希望凌爷能够将他们两人的孩子--赵炅尧,带回段家认祖归宗。”安樫的思绪立即飘回到三年前,段凌收到信时的情景。
“凌爷一知道这件事后,马上派人找寻她们母子俩的踪影,但是很可惜的是,凌爷找到的只有那女人的墓碑,而赵炅尧早已不见踪影。”
“凌爷依旧不放弃寻找赵炅尧,而这也成了凌爷心里头唯一的遗憾,所以现在就只有你能帮凌爷完成这个遗愿,让赵炅尧认祖归宗。”安樫不禁叹了口气。
段浪尧冷哼一声,终于明白父母亲形同陌路的原因是为了什么;原来在父亲的心目中,母亲根本不是父亲的爱人,母亲只是一个传宗接代的工具。
“你们已经找了他三年?”
“没错。”安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凌爷始终不放弃希望,相信总有一天他一定可以将炅尧少爷找回来。”
“他一定是存心不让你们找到,否则以父亲的人脉,怎么可能找一个人找了足足三年之久。”只有这个可能才会让父亲寻人的进度陷入困境。
“不论如何,炅尧少爷是一定要找回来认祖归宗的。”
“我知道怎么做了。”
“浪尧少爷,凌爷希望看到你们兄弟俩和睦相处,更希望炅尧少爷的存在不会影响到你的生活。”安樫定定的瞧着段浪尧,希望看出他的反应是如何。
对安樫而言,段凌交代的事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所以无论如何,事情都要有一个圆满的结局,否则他们之前的苦心都白费了。
“我自有分寸。”段浪尧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阴笑。
第四章
撩人的舞姿、曼妙的身材,摇曳在舞池中展现迷人的风情;舒舞臻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诱人的神秘与性感。
她卖力的展现舞姿,摇晃的身体,为的就是博取眼前人一笑。
为了更加凸显自己的魅力,舒舞臻干脆整个人倾靠在段浪尧胸前,双手搭上他的肩膀,仔细的聆听他的心跳声。
舞池中只剩下醉人的音乐与旖旎的气息。
“想不到你会答应和我约会,我本以为你会拒绝的。”她尽力卖弄着风骚,把自己最妩媚的一面呈现在他眼前。
诱惑男人对她来讲是一件简易之事,因为很少有男人逃得出她撒下的情网。
“事情没有绝对,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
舒舞臻巧笑的睐着他, “跟我在一起的人,从来不会与我不欢而散;相信我,今晚我将让你度过一个难忘的夜晚。”
段浪尧勾起唇角,双眼微眯的睨着舒舞臻。
“你的女保镖,今晚似乎没跟你出来?”她好奇他们两人的关系,真的只是单纯的主仆而已吗?
段浪尧似乎不想谈论这个话题,迳自转移了话题。“别说这种扫兴的话题,我今晚是出来找快乐的。”
“哦,你想要怎样的快乐法?”舒舞臻在他耳旁吹拂了一口如兰的气息。
对她而言,男人全都是一丘之貉,受不了女人妖媚的诱惑。
“那就要看你表现的功夫了。”段浪尧瞅着她,那表情再邪魅不过了。
“嗯--讨厌,怎么这么看人家。”
“女人嘴上说讨厌,其实就是喜欢。”段浪尧在她脸颊上偷偷的袭了一个吻,弄得舒舞臻笑得花枝乱颤。
“讨厌!你怎么这么猴急,害我都不好意思了起来。”舒舞臻羞赧的躲开他又袭来的吻,因为那嘴唇直逼的是她的红唇。
“欲擒故纵这一套我不吃,你是怎样的货色我清楚得很,咱们明眼人不必拐弯抹角,你接近我不就为了这档事。”女人就是喜欢玩这一套清纯游戏,看了真教人作呕不屑。
“瞧你把我看得多下流、肮脏,人家才不是这样的人。”
段浪尧冷笑的盯着她,“别跟我说你有多清纯。”
“会说这种话的人才是笨蛋,你是一个聪明人,若我说这种话,你也不可能相信,你只是想玩玩而已。”
“你怎么知道我想玩玩而已,若我说我是认真的呢?”这女人看起来并不笨,似乎正在用放长线钓大鱼的伎俩。
不过这招对他完全没效,他完全不吃这一套。
会答应她的约会,完全是因为他想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毕竟这一个月以来,为了父亲的事,他已经把自己搞得心力交瘁,
若不再想办法纡解自己的情绪,恐怕他会崩溃。
所以他故意支开安以晨,不希望在他发泄情绪的同时,看到安以晨那冷漠的双眼,因为那只会令他更反胃。
“别傻了,这种话不适合从你的嘴巴里说出来。”她那宛若出水芙蓉的清丽笑容,夺去了多少人的魂魄。
舒舞臻花枝招展的模样,其实打从她与段浪尧进入舞池的同时,就已经有好几双不怀好意的眼眸,紧盯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沉鱼落雁的容貌瞧。
每个人莫不希望自己就是她眼前的男伴。
“我看起来就得是花花公子型的男人吗?”他可不喜欢有人把花花公子这四个字冠在他的身上。
他虽不怎么洁身自爱,但也懂得分寸,花花公子这封号他受不起。
“你说呢?”
“你很聪明,懂得适时把问题丢给我。”他对她投以欣赏的目光。
“多谢你的夸奖,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道方不方便说?”她说得保留,也仔细端睨段浪尧的表情。
“会造成你困扰的问题一定很严重。”
“对我来说倒不打紧,但是对你那可就不一定了。”
他很庆幸自己遇到的不是一位胸大无脑的女人,而且由两人的交谈中,他发现舒舞臻并不是一位虚有其表的女人。
心思缜密的他并不难发现,虽然她极力的表现、推销自己,却又刻意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
但他还是不动声色的与她周旋下去,原因是他想从她身上挖掘出更多的东西。
他有预感这女人的来意不简单,并不是单纯的喜欢他而已。
“你的女保镖出现了,她就站在你的身后。”舒舞臻漾起迷人的笑容,直视于段浪尧身后的安以晨。
安以晨正以冷冽的目光瞪着段浪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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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舞臻停下脚步,冲着安以晨缓缓勾起似笑非笑的笑容,面对她的到来,显然也没有影响她与段浪尧跳舞的兴致。
他的脚步不曾停歇的动着,舒舞臻见状也识相的跟着摆动。
“我不是叫你不要跟着我。”安以晨总是有办法找到他的人,就算他千方百计的逃开,不出半晌,她又立即出现在他身后。
他真怀疑,他有脱离她手掌心的一天吗?
在他亟须冷静的时候,她为什么不给他一点空间呢?
“你不能再这样逃避下去。”
“那是我的事。”
“我父亲要我看紧你。”
“我只想安静一下。”
安以晨冷冷的瞪视舒舞臻,心里很不是滋味。“这就是你想要的安静?”陶醉在温柔乡里,真的能安静吗?她很怀疑。
“用不着你来管我,你已经不是我的保镖了。”父亲辞世的那一刻起,也就代表他们两人的主仆关系结束了。
“我还是你的保镖。”安以晨仍是不为所动。
她执着无悔的坚持,究竟是为了什么?
照道理讲,她应该很高兴他把她保镖的身份除去,但是她却又毫不松懈的紧缠着他、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使他时时刻刻都摆脱不了她。
她究竟在想什么、图什么,一个女人的青春真的能浪费在其他男人的身上吗?
段浪尧不想理会她,仍是风度翩翩的将视线定在舒舞臻身上,似乎想忽视安以晨的存在,把她当成隐形人。
“还是你最乖了,知道做一个讨男人喜欢的女人。”他故意说这番话来气安以晨。
“那当然,聪明的女人永远知道对自己最有利的事是什么。”看着他们两人一来一往的对话与举止,舒舞臻起了莫大的兴趣。
这个叫安以晨的女人似乎逾越了做保镖的职守,直言直语的举止,一点也没考虑到自己的身份和应该说的话、做的事。
嗯,她可得好好调查安以晨的身份,若是影响到她与段浪尧的关系,那她可得好好的防着才是。
安以晨仍不死心的说:“你一个人很危险,若是遇上不安好心眼的人,后果肯定不堪设想。”她担心他的安危,而他却在舞池中作乐!
“我有能力保护自己,不用你操心。”人在最烦躁的时候,若是再出现不识相的人,就算脾气再好,也是会爆发怒气的。
就像此时的段浪尧,过去在安以晨面前从来不曾有过发脾气的一面,但是今天却充满了火药味,只怕一个导引,就会在瞬间爆发。
“我不希望看到一个任性的男人。”在她眼里,段浪尧就像一个讨不到糖吃的小男孩在耍脾气。
“你说我任性!?”停下舞步,段浪尧猛然回头瞪着安以晨。
“你可以走了,我跟他有事要谈,你不宜在场。”安以晨漠视他的眼神,似乎吃定段浪尧不敢对她怎样而要支开舒舞臻。
“你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是不是?”在她眼里,是否有他段浪尧的存在?否则她怎么会看不出来他已经到了忍耐的最底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