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婿,你也看到了,凝霜痛苦成这样,难道作为爹亲的我不能为她讨回公道?难 道作为未婚夫的你不该为她讨个公道?”万大豪咄咄逼人,执意要他交出人来。
“聂大哥,你真这么讨厌我?”万凝霜可怜兮兮地看著他,仿佛只要他一说出讨厌 她的话来,她就立刻死给他看。
“对啊!凝霜是哪点不好?你倒是给我说说看。”万大豪一副得不到答案誓不罢休 的模样。
“我并不讨厌万姑娘,也不觉得她有哪里不好,但是这回朝阳也受了伤,况且大伙 儿园著打她和一个小孩子,我不认为我护著她有什么不对。”再怎么说,宫朝阳就是吃 了亏,他焉能弃她不顾,甚至是与旁人再一道儿欺负她。
“你?!聂宇!你的意思是指我们以多欺少喽?!”万大豪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 一掌打死聂宇,以免对方再说出更多有损他威名的话来。
“聂大哥,你不公平,她狠心地用毒针射我啊!”晶莹的泪珠由万凝霜的眼眶中滑 出,她扬著手中的银针指控,要他看清谁才是可怜又无辜的受害者。
“朝阳使毒针固然不对,可她也没占到多少便宜,双方你来我往,算是打平,我希 望万门主能让她安然离开。”万事以和为贵,他可不希望又大打出手。
“没那么便宜的事!真让她安然走出万剑门,你要我的脸往哪儿搁去?!”万大豪 万万不同意,既然他说出要宫朝阳性命的话来,就非得做到不可,否则岂不贻笑江湖?
“聂大哥,你帮了她,那我呢?你为何不帮我?”万凝霜痛恨他总对那女人直呼“ 朝阳”、“朝阳”的,却在面对她时,依然只肯称她一声“万姑娘”,他与她的距离未 免太遥远了,她完全无法接受。
“朝阳,你把解药交出来。”看万凝霜深受中毒之苦,他也觉不妥,要求身后的人 儿交出解药。
“不!”宫朝阳坚决摇头,她没笨得那么快将手中的王牌交出,真给了解药,恐怕 是连一丝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呜……小姑姑……”小琉衣哭著以手帕捂住宫朝阳身上的伤口,顾得了她肩上的 伤,却是顾不了她腿上的伤,是以让她哭得更加伤心。
“什么?!”聂宇不敢置信地回头瞪她,她怎能说出不给解药的话来?莫非她不晓 得这么做只会把事情弄得更僵?
“哼!你也看到了,跟这魔女根本就没啥好说的,还是让我直接了结她比较痛快。 ”万大豪轻蔑一哼,手中的长剑早已准备好了。
“聂大哥,眼前这情形你也看到了,你还要说是我们欺负她吗?”万凝霜逮著机会 马上诉苦。“朝阳,快交出解药!”聂宇怒喝,不懂她在坚持什么。
“要我交出解药可以,但你得保证在我交了解药之后,可以和小琉衣全身而退。” 万剑门会耍的花招她清楚得很,他们早打定主意不让她离开,怎会因为她交出解药就放 过她们?
“当然可以,您说是吧?万门主。”聂宇不认为她的要求是件难事,马上答应,看 著万大豪,也要他亲口答应。
宫朝阳冷冷一笑,聂宇答应了还不算安全,也得万大豪应允才成。
万大豪没有应声,傲然地偏过身体。“万门主!”聂宇在逼他作下承诺。
“爹……”万凝霜则不希望这么简单就放过宫朝阳。
万大豪了解女儿的心事,朝女儿使了个眼色,暗示她,他不会令她失望的。万凝霜 这才安心。
“好!我答应你,只要她交出解药,我定不为难她。”像是下了重大决心,万大豪 颔首。有了他的保证,聂宇便觉放心,不再有所怀疑。
“朝阳,你听到了,可以马上交出解药来了。”希望这回宫朝阳不会再拒绝交出解 药。
“好,我姑且相信你们。”若非聂宇从中协调,她还不肯那么快交出解药。
取出怀中的解药,递给了聂宇。
“万姑娘,你快服下解药。”接到解药后,聂宇马上拿给万凝霜服下,万大豪见状 ,发现有空隙,立刻发掌对付宫朝阳。
他来势汹汹,根本不在乎可能会伤到小琉衣,宫朝阳心晓这回聂宇来不及帮她,她 得自救,及时推开小琉衣,她以掌回应。
万大豪的内力自是比她深厚,她当场被震飞退倒在地,失去血色的唇办儿猛然吐出 一口鲜血。“小姑姑!”
“朝阳!”聂宇没想到万大豪会出尔反尔,大惊以掌击向万大豪。
“贤婿,我在消灭魔女,你莫管闲事。”他的插手再度引起万大豪的不满。
受了内伤的宫朝阳无法逃跑,不住地捂著发疼的胸口,鲜红的血液则由她的嘴角不 断淌下。“小姑姑,你没事吧?”小琉衣赶忙爬到她身边,扶著她哭喊。
“宫朝阳,我要你也饱尝毒针之苦。”服下解药,气色好多了的万凝霜趁著聂宇不 备,低喃地慢慢欺近她。
宫朝阳虽受了重伤,可仍不服输地瞪著她看,压根儿没有求饶的意愿。
“你走开!你是坏人!”小琉衣拚命地挡在小姑姑身前保护她,她不要坏人再打伤 地的小姑姑,她不要。
“臭丫头,你给我走开!不然我连你一块儿刺。”万凝霜没把小琉衣放在眼里,阴 狠地警告。
“小琉衣,小姑姑没事,你快些让开。”怕万凝霜会丧心病狂地伤害小琉衣,她连 忙要拉开小琉衣,可惜小琉衣不听她的话,拚命地挡在她身前。
“我不要!我不要!”小琉衣拚命摇头,她说过要保护小姑姑,就要说到做到。
“哼!你找死!”万凝霜早视它们俩为仇人,压根儿不管伤害一个小女孩的行为有 多卑鄙。
“万姑娘,不要。”聂宇见状心又是一寒,完全没想到自恃为名门正派的人可以做 出如此卑鄙下流之事。
可惜万大豪死缠著聂宇,存心让他没机会救宫朝阳和小琉衣,再加上聂宇先前吃了 万大豪一掌,一时间是无法挣脱开来,唯有眼睁睁看著她们俩受害。
万凝霜料定她们俩孤立无援,嘴角掀起一抹可怕的笑容,便以银针刺向她们俩。
在宫朝阳吓得要以身体护著小琉衣时,小琉衣出乎众人意料地小掌一掀,衣袖跟著 展开,接住万凝霜射来的银针,手腕又紧跟著一旋,银针反转射向万凝霜。
小琉衣会使出这一招功夫,著实教众人讶异不已,大伙儿皆当她是不会武艺的小女 孩,没想到她居然会,虽然是三脚猫功夫,却也教万凝霜无从防范,又被银针射个正著 ,尖叫著后退数步。
险险制住万凝霜的小琉衣,紧张得出了一身汗,她没想到爹爹教她的功夫这般厉害 ,呵!不过她能救小姑姑真好!下回她可以再以这一招对付坏人,不怕他们再来欺负她 们。
“可恶!你们胆敢三番两次伤了我的女儿!”见女儿栽在小琉衣手中,万大豪大怒 。“够了!万姑娘实在不该对身受重伤及一个小女娃下手。”聂宇不齿道。
“聂大哥,你又怪我了?!我也深受其害啊!”万凝霜恨极了,为何聂宇老是怪她 ?她是哪儿错了?
“我说都够了!”聂宇不想再和他们扯下去,用劲朝万大豪的胸膛一击,不使万大 豪再绊住他。
他巧妙地挡在宫朝阳和小琉衣身前,不让他们有再伤害到她们的机会。
“贤婿!今日你居然为了这两个小魔女出手伤我?”万大豪瞪大眼不敢相信地说。 “聂大哥,你变了!”
“万门主,请恕我无礼,我不能不管这档事。”聂宇手一拱为打伤万大豪一事道歉 ,可他并不觉得保护宫朝阳和小琉衣有啥不对。
“你好样的!就不知当聂夫人得知此事后会有何反应。”万大豪气忿他竟出手帮助 敌人。
“聂大哥,你早就和她解除婚约了不是吗?何必为了她而伤了我们两家的和气?” 万家大师兄见情况不对,紧站在师父和师妹身后为他们助阵。
“不管事情怎么发展,单就看在我们是旧识的情分上,我便不能眼睁睁地看著你们 伤她。”他只能说不愿见人受伤,才会如此保护她,不然要他怎么说?说他对她产生了 不该有的情愫?
“况且万门主也不该言而无信。”他凛著声指出万大豪的不是,他差点就害死了宫 朝阳和小琉衣。
“哼!对于无耻小辈,我堂堂万剑门门主何需讲信用。”面对聂宇的指责,万大豪 虽感到有些脸上无光,但仍是死撑著,硬是不肯认错。
“聂大哥,你没有错,我爹爹也没错!错的人是她们!”万凝霜亦不觉父亲有做错 的地方,他们唯一犯下最大的错误,就是没能早点除去宫朝阳和小琉衣这两个祸害,才 会惹出事来。
她拧著眉头,觉得身上所中的毒又在隐隐作祟,该死!她居然会著一个小女娃的道 儿,这事儿若传了出去,她还能在江湖上行走吗?
“万门主,不管您今日面对的是何人,说出去的话理当是要做到,否则往后您拿什 么来信服于人?”关于万大豪的推托之辞,只会令他觉得更为不屑。
“你?!”万大豪被他气得半死,可又碍于他说的没错,使他一时之间无法反驳。 “聂大哥……”聂宇处处护著宫朝阳,只会使得她更加痛恨宫朝阳罢了。
“贤婿,我不听你的教训,在辈分上,你是晚辈,尚不够资格来教训我。”万大豪 气极抬出辈分来压他,说到底,他是聂宇的岳父,可没听聂宇的话行事的义务,或许聂 宇可以号令江湖上大多数的人,但其中并不包括他。
“既然如此,我就先带她们离开,希望万门主不会再出手阻挠。”见万大豪是有理 说不通,他也不想多说,仅想带著她们离开这是非之地。
“哼!”聂宇话都说绝了,万大豪能怎么办?唯有放任他们离去了,否则真要硬拚 ,恐怕是会打得灰头土脸,占不了多少便宜。
“爹!”万凝霜朝父亲摇首,要他千万别答应。
万大豪背过身看著女儿不动声色,明显的是要他们快点离开,不然待会儿他火气又 上来,可不管会打成怎样了。
“聂大哥,你别走!”见求父亲没用,她改恳求聂宇。
“万门主,万姑娘,告辞。”聂宇没理会她楚楚可怜的小脸,迳自抱起倒坐在地上 的宫朝阳离去。小琉衣紧紧跟在他身边,牵著地的衣角踏出万剑门的大门。
“不!不!他不能走!他不能走啊!爹……”她明白聂宇一走,他的心便会跟著远 离了,仅会与宫朝阳那贱人更加亲近,根本就不再理会她的死活。
她才是他的未婚妻啊!她怎能输给那个魔女?!
“凝霜,别哭,他不敢不与你成亲,光是聂夫人那一关他就过不了了,你放心。” 万大豪安慰著女儿,深信聂夫人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向来自诩家世清白的聂夫人是容不 下宫朝阳的。“真的吗?”万凝霜不太敢相信。
“当然是真的,爹不会骗你的。乖,别哭。”心疼地为女儿拭泪,担心女儿中了两 次毒针,毒性过强,便又拿起宫朝阳给的解药倒出喂女儿服下。
“我恨宫朝阳!我恨她!”她恨恨地边服著解药边道。
“爹明白,终有一天会有机会为你讨回公道的。”万大豪轻柔地哄著女儿,就是不 舍得她受到半点委屈。
有了父亲的保证,万凝霜这才破涕为笑,深信在不久的将来宫朝阳就会遭逢恶运, 谁教宫朝阳竟敢跟她抢男人。
***
离开万剑门后,聂宇找了间最近的客栈住下,他先是请小二哥去请大夫来,然后担 忧地看著宫朝阳直淌著血的肩头与小腿,虽然他已先用布条绑住伤处,但血仍是未能止 住。他烦躁地直拧著眉头。
“我没事。”宫朝阳全身冒冷汗,唇色发白地答道。
“小姑姑……”小琉衣吸吸鼻子,泪水又要滑落。
“琉衣乖,小姑姑没事,不过是小伤罢了。”见小琉衣难过,她还笑著安慰,顺道 向聂宇使眼色,要他别说出实情。
事实上,她伤得满重的,若不是硬撑著,怕小琉衣伤心,她早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她好痛!受了内伤使得她的气息不稳,再加上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势,只会让她更觉 得全身冰冷,好似一瞬间坠入冰窖般。
“小琉衣,你别怕,待会儿大夫就来了。”心底是急得很,但聂宇明白宫朝阳不愿 让小琉衣担心,就跟著瞒她。“嗯!嗯!”小琉衣以衣袖拭泪,拚命点头。
“这才是乖孩子。”宫朝阳笑笑地称赞她,早已没力气抬手抚抚她的头。
“小姑姑,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小琉衣自责地忏悔,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她 ,小姑姑根本就不会受伤。
“傻瓜,你忘了在最危急的时候,你还保护了小姑姑呢!”见她如此伤心,宫朝阳 心疼不已,朝聂宇使了个眼色,也要他称赞小琉衣。
“是啊!小琉衣,你很棒的。”聂宇口拙,只说得出这样的话来。
“真的?”小琉衣噙著泪不敢相信。
“当然是真的。”完了!她快没力气了,一颗脑袋乱烘烘的,不行!她不能晕倒! 绝对不能昏倒,不然会吓坏小琉衣,可是……可是她的头好重,身体好冷,就快要撑不 下去了。
一波波黑色的漩涡不断朝她袭来,使得她的眼皮愈来愈沉重、沉重。
“你……”聂宇发现她的异样,焦急地将内力注入她体内,使她的伤势不再恶化下 去。小琉衣静静地看他救小姑姑,丝毫不敢出声打扰。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收了聂宇一锭银子的小二哥手脚俐落地带来大夫。
小琉衣闻言,赶忙去开门让小二哥和大夫进房。
“大夫,请您快帮她看看。”见大夫来了,聂字立刻放开宫朝阳的手,不再传递内 力予她,好让大夫仔细探察她的伤势。“好的。”老迈的大夫靠近诊察。
一旦失去了雄厚的内力导入体内,她的身体便再也支撑不住,受到黑色浪潮席卷, 整个人就昏死过去。
幸好是大夫挡住了小琉衣的视线,才没让她发现小姑姑已经昏过去了,她小小的个 头著急地晃来晃去,为的就是要由大夫的口中得知她的小姑姑平安无事。
她一昏过去,大夫连忙低道:“她伤得很重,身上的伤口也很深,得赶快上药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