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被人说中,郁蓉不好意思地扯着手上的面纸道:“你也知道颜景的个性很烈,他总是说一不二的,所以这次我是真的确定颜景要我离开他,就算我再怎么死缠乱打外加色诱也没用。”
裴裴讶异地看她,“郁蓉,你真的跟他叉叉叉点点点了?”
郁蓉知道裴裴所指的意思,“是我先诱惑他的,他是受害者。”
“我看人家是乐在其中。”身体给人家碰过、摸过,这傻女人还帮着采花贼说他是受害者?真没大脑。裴裴暗自碎道。
“你又不是他,你怎知道?”郁蓉帮心爱的人辩护。
“男人都是一丘之貉,孔老夫子也说:‘食色性也’,就是指男人。”裴裴向来对男人有偏见。
“颜景不会是那种人。”
“是不是那种人,最清楚的是你自己,我也没啥好多说的。”
郁蓉沉静地咬着下唇,半晌后才道:“反正以后他怎么样都不干我的事了,我不是已决定离开他了吗?所以我不想再为他而烦、为他而哭,我真的不想再因为他而改变我的思想。”
‘其实我们可以试验颜景到底有没喜欢过你,只是你得委屈点。”裴裴仍打着哈欠,忽然天外飞来一笔。
“啊?”郁蓉怪异地看她,却又很幽怨地道:“何必呢!反正他向来对我又冷又淡,一点都不关心我,甚至怕我对他纠缠,狠心把我独自一人丢在这幢别墅,自己一人在北部逍遥自在。”她愈讲心就愈冷。
“喂,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见都蓉摇头,裴裴暗道:“像个深闺怨妇!”
“有吗?”郁蓉摸着自己清瘦的脸庞,“那我现在不就真的是‘人老珠黄’了吗?”
裴裴因她的话,忍不住噗嗤地笑出声来,“老天,郁蓉,我真的快被你打败。”
郁蓉满脸正经地瞪她,“我现在是真的非常认真地在跟你讲话。”
“我也是很认真的在跟你对话。”
“龙一裴一裴——”
“好好。我们言归正传。”裴裴清清喉咙,“我们先不管颜景以前对你怎样的不好,现在你虽已下定决心要离开他,可是又不太甘心就这么了断,所以我们只好下个赌注在他的身上,不管结果如何,你都要毫无怨言地承受,你觉得呢?”
“除此之外,你说我还有哪些选择?”
“好。”裴裴朝她勾勾手指,“你把耳朵附过来,我跟你说我的计划。”
当晚,要让颜颖一个措手不及的计谋正慢慢地蕴酿着。
离开裴裴的客房,郁蓉转移阵地地来到颜景的客房,凑巧颜景和龙谦及穆智孝三个一见如故的大男人正一边喝着酒一边闲话家常。
郁蓉深深吸口气地咬了下唇,一会儿之后才鼓起勇气伸手轻叩面前这扇紧闭的门。
三位男士因这阵叩门声而打断他们的话题,离门最近的颜景起身前去开门。
当他乍见来者是何人时,便板起他那张酷酷的脸,冷声地问:“你来做什么?”
“我……”郁蓉紧抱着怀中的枕头,似乎想从中找到慰藉地鼓起勇气道,“我想跟你谈谈
“你跟我有何好谈的?”颜景试着不对她那楚楚可怜的容颜心软。
“颜景。”龙谦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他拍拍颜景的肩,“我们先出去,把房间让给你们,别当缩头乌龟,该来的还是得面对。”语毕,龙谦即走出房间。
穆智孝一时也不晓得该说什么,只是语重心长地对他道:“好自为之。”说完也跟着离去,将房间让给他们。
“能让我进来吗?”郁蓉待他们全部离去后,才轻声细语地开口问道。
颜景面无表情地做了个手势让她进来,郁蓉松口气地踏进他的房内,却见颜景仍站在门旁无意将门给关上,自己只好折回将门给关上后,即投入他的怀中。
“你做什么?”颜景心悸地推开她。
“自上个月之后,你已很久没来看我,要不是我这次成为红鹰团的绑架目标,否则我还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你。”郁蓉满腹委屈地直对他埋怨。
颜景像想逃避她似地背对她走向阳台,“你要是真觉自己委屈的话,你可以不用勉强自己待在这。”
“你希望我走?”郁蓉受伤地哭出声,“你是不是一直认为我是累赘?还是你厌倦了我,所以才把我丢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
我是因为太爱你才怕你成为别人的目标,我从不嫌你是我的累赘!颜景克制自己地在心中呐喊,他的心随着郁蓉的每句指责而淌血,仿如千针万扎般地难过。
“随你怎么说,我无话可说。”他安抚心中的痛楚,试着让自己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破绽。
“那么说,你是默认了。”此次,郁蓉真的是彻底死心了,没想到自己不顾一切的付出真心,到最后却被践踏得体无完肤。
罢了!罢了!此时此刻她也该看清一切,或许一段没有结果的恋情,真该让它停止,真心地付出让她无法看清眼前的事实,只是盲目地在自己编织的爱情国度中打转,直到面对事实后,才知自己的真心已换成伊人的绝情。
颜景仍背对她,默默无言。
“我会离开的。”郁蓉泪已干、心已冷,“而且会从此消失在你面前。”她发誓地说。
颜景心作痛着,且一股不样的预兆直窜向脑海,他立即转身对上她那张已经心碎的美丽脸孔,“别做傻事,为我这种人不值得,懂吗?”
郁蓉悲怆地牵动唇角,“心已死、泪已干,我懂什么对我好,我不会再为你伤心、掉下一滴眼泪,就如你刚才所言,为你这种人不值得。”语毕,郁蓉狠狠地掴了他一巴掌,“这是我为这几年来付出的真心所讨回的,以后颜景这人就不是我的重心了。”不愿再多看他一眼,郁蓉抬头挺胸地走出颜景的房门,也走出了——他的世界。
颜景怔愣地抚着脸上鲜明发热的指印,也因郁蓉最后的话而卸下原本面无表情的面具,他告诉自己,他的选择是对的,这样对自己、对郁蓉都好……但真的对彼此都好吗?
颜景陷入迷茫中,无法自拔地愈陷愈深,他心底某个角落有个声音告诉他,自己心中的伤口永远都不可能痊愈,因为它只会渐渐地愈大愈深……
☆☆☆
颜景的别墅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之下——
裴裴试着去向穆智孝解释她的“毁约”,但穆智孝理都不理她,因此她到最后,干脆和他冷战,不理不采连打招呼也省了。
而郁蓉近日来活像个自闭儿般地整日将自己锁在房内,除了吃饭时间会出来外,其余的时间她都在自己的象牙塔内不准任何人踏入,除了裴裴之外。颜景虽然不忍郁蓉如此折磨自己,但也只能私下不停地指责自己的懦弱,就算他曾有数次冲动地想将她孱赢的身于拥于怀中,诉说情话和歉意,。
但他怕彼此给的承诺太多,自己就会更无法忍受郁蓉因他而遭遇到类似的情形而受到伤害,也更害怕自己会有失去她的一天,因此长痛不如短痛,他只能将她推离自己。
生活在这种低气压的龙谦最可怜了,有时甚至因一些小事而成为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的局面让他大喊吃不消。
直到有一天,他实在是无法忍受便找了另外两位男士,一起到附近的一家小酒吧喝酒,希望能经此次的对谈来淡化彼此的心结。
位一坐、酒一点,龙谦龙总算可松口气地享受这夜生活的气氛,他寻祝酒吧一圈,“这里的人满少的,不过偶尔出来过过夜生活也不错,好久没那么轻松了。”
他轻松,但另外两人可一点都不轻松呢!
侍者一将酒送来,两位满是“郁卒”的超级大帅哥便开始喝起问酒来,含糊地随意应和龙谦的话。
龙谦一副吃不消地翻翻眼,“喂,你们两个拜托点,别一副世界未日的样子行不行?出来玩就得放开心嘛!你们再一直死气沉沉的话,我难得的好心情都会因你们而一扫而尽了。”
“有人说,借酒可以消愁。”颜景自顾自地喝着酒。
“要真能消愁,我甘愿醉个千回。”穆智孝一饮而尽。
“我看你们两个都一起醉生梦死好了。”龙谦实在对他们没辙。
“要真行,我也甘愿。”穆智孝对着他们,举起手上的酒杯。
“我也是。”颜景亦有同感。
“我真后悔约你们出来喝酒。”龙谦自个也和他们干杯。
一饮而尽后,穆智孝对颜景道:“颜景,你真舍得郁蓉离开你吗?我看得出你们对彼此都很在乎,你也别再责怪自己的疏忽让此次的事情发生,这次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她们不也都相安无事吗?你就别再这么苛责自己了。”
颜景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和痛楚,他没回答穆智孝的话而独自低头默默喝着问酒。
“颜景,别这样避而不谈。”龙谦说,“郁蓉对你是死心塌地的,你作如此的选择,对自己和她都太残忍了。
“一生难得寻觅到愿意用尽自己生命去爱的女人,放掉她远走高飞,你不觉得自己太傻也太笨了吗?”穆智孝虽是不婚主义的力行者,视女人为麻烦物,沾不得的,但遇着裴裴这刁钻丫头,他也只有认了。
“就算真太傻、太笨我也认了,放她高飞是不希望她一辈子都陪着我度过这种没有明天的日子,生活在随时都会被人威协、被人追杀的阴影下。”颜景虽一度想老老实实地过日子,但由于他太重感情放不下身旁的兄弟,因而作罢。
“我相信郁蓉并不会介意这点的。”龙谦敢打包票的保证,他看出郁蓉是个敢爱且不畏付出真心的女孩,她和颜景分分离离了这么多次,他们最后仍是在一起,就因她的温柔的包容,让颜景一直无法狠心地离开她温柔的漩涡中。
“但我介意这点,我不能再因为她而一而再,再而三的动摇自己要她离开的决心,你们就别浪费口舌了。”他痛苦地埋首于掌心,艰涩地道,“我不希望她因为我而再次遭到类似此次的情形,这次她虽无大碍,但下次呢?我实在无法去想象。”
穆智孝和龙谦两人哑口无言地面面相觑,半晌后,他们才各自叹了口气。
“我看你是怕爱太深也怕伤愈深,我也不晓得该跟你说些什么了,我只是为郁蓉的痴情抱不平。”龙谦对颜景这种缩头乌龟的态度感到不满。
“假使手中有榔头的话,我倒挺乐意帮郁蓉狠狠地敲你一顿。”穆智孝也为郁蓉的痴情感到不值。
颜景悲怆地牵动唇角,“你们真想对我动手的话,拜托千万别客气,我就坐在这等你们动手。”或许自己真该被人痛打一番。
“你?省省吧!打你还怕我们的手会痛,要是真要让自己好过些,找郁蓉痛殴你一顿比较有效。”他们气结地说。
第七章
“裴裴,怎么办?再过几天你们就得回T市了,我怕到时我用了你这计划,他也会不为所动的。”郁蓉满面优容地紧捉裴裴的手,满是不安地说。
“别对自己那么没信心行不行?想逼出那只“乌龟长毛’的真心.就得赌一把。”裴裴微笑地拍拍她日渐消瘦的脸,“你真该多吃点东西来养胖自己,瞧瞧你,瘦不拉几的。”
“或许我真是紧张过度而导致食欲不振吧!”一阵呕吐感直窜郁蓉胸口,她面色苍白地捂着唇,试着平定这股不舒服的感觉。
裴裴见她面色惨白如白纸,且频频作呕的样子,满是忧心地伸手顺顺她的背,“我想你得去看看医生才行,身体骨那么弱不禁风。”裴裴的话才一落,就见郁蓉苍白着面容飞也似地捂着嘴且直奔向厕所的方向,接着便传来阵阵作呕的声音。
尾随在身后的裴裴惊吓得跑上前去拍她背顺气,语气着急地,“你别吓我啊!我可不希望你有啥三长两短的……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裴裴责怪地边说边打自己的嘴巴。
郁蓉虚弱地捉住裴裴的手,勉强地扯唇朝她笑,“裴裴,别这样子,我真的没事。
“你还说你没事?”裴裴哭丧着脸,“瞧你的脸一点血色也没有,简直想吓死我嘛!他们男人今晚都不在,不如我这就带你去看医生。”她强硬地拉起郁蓉。
但是郁蓉拒绝,“我真的没事,拜托你别大惊小怪好吗?”
“我大惊小怪?”裴裴吹胡子瞪眼,“喂,姓郁名蓉的,人家我是出自内心地关心你耶!你反倒狗咬吕洞宾地嫌我大呼小叫?你真不识好人。”
郁蓉为自己的失言,朝她歉然一笑,“别生气了!我为我刚才的话向你道歉,望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次。”
见都蓉这般求饶,裴裴也不好意思逗她,“好吧!就姑且放你一马。”
郁蓉笑着突将裴裴抱住,有感而发地道:“裴裴,幸好有你在,否则我真不知该怎么办?””
裴裴回抱她,安慰地拍拍她的背,“别人说我长不大,我看你比我更长不大,动不动就流眼泪再不就是撒娇,真拿你没辙。”她取笑着。
郁蓉朝她娇嗅地道:“别欺负我了,人家是说真的嘛!”
“我又没说你说的是假的。”裴裴伸个懒腰,“你真确定不去看医生?””
郁蓉固执地摇头,“我想应该没什么大碍,或许是情绪太紧张的缘故吧!”’
“但愿如此,放轻松点,别一副世界未日的样子,就算天塌下来,别忘了有高个子顶着,永远轮不着我们这些矮个子的。”
“我相信我可以顶得住!”郁蓉信誓旦旦地说。
“啊?
“打击!”
“但愿如此哦!”裴裴对她的话没多大的信心。
☆☆☆
逗留在南部的时日也差不多了,穆智孝和龙谦认为该是收拾行李回家,开始投入荒废多时的事业了,因此他们一早即准备动身,在约定好的时间,仍没见着郁蓉下来和他们会合。
裴裴则因昨晚太晚就寝,起了个大早后,即钻进车内吹着冷气继续睡回笼觉。
但过没多久,穆智孝他们即紧张得满头大汗地跑来吵醒她。
“裴裴、裴裴,快起来,你知不知道郁蓉跑哪去了?”颜景失了方寸地拼命摇醒睡梦中的裴裴,有股不祥的预感直涌上心头,令他难以正常呼吸。
“晤……不要摇我啦!晤……我要吐了。”裴裴像喝得酩酊大醉的醉汉似的,推开颜景跳下车干作呕。
“裴裴,你知道郁蓉跑哪去了?”穆智孝抚着颜景地急追问。
裴裴顺顺气后,没好气地瞪着他们道:“我哪知道?脚长在郁蓉身上,她爱去哪就去哪,我管得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