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钦差大人会来扬州,是不是你搞的鬼?”
“哈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说什么鬼话!司兴,来人啊,把司傲音给我围起来,我今天一定要让你死在我面前!”
司庞全命令一下,身旁一下子蹿出五名的蒙面人.团团将祈傲音围住。
“这样就想伤我,未免太小看我了。”
“给我动手!杀了他!”
司庞全被祈傲音优闲自得的轻佻态度给惹毛了。
每一次在祈傲音面前,自己都只能俯首称臣,这算什么?!这次如果不杀他,难消他心头之恨!
司庞全心急地想要观看祈傲音被杀的样子。却发现五名蒙面人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司庞全的心里纳闷极了。
“你们是死人啊!怎么还不动手?”
五名蒙面人不仅没动手,还纷纷跪在祈傲音面前。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司庞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司兴,怎么连你也……”
“司庞全,忘了告诉你,这些都是我的人,包括你十足信任的司兴在内。
不要感到意外,我还真不敢相信,你到现在都还没发觉。”司傲音冷笑一声。
‘‘司傲音,算你狠,竟然用这_招!但是谅你也不敢拿我怎样,你杀了我,司家人会找你报仇的。”
“哈哈!我可不会笨到亲自动手杀你。”
“傲音、庞全,你们两个不要再闹了!”
这时,传来司绍生的声音。
司绍生听闻司傲音与司庞全在院落里冲突,便急忙赶来。
这次,他再也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这件事再不解决,迟早会出事的。
“爹!”
司庞全仿佛遇到救兵般,躲到司绍生的背后;而季绯薰在知道消息后也赶来,担心祈傲音真会被司庞全的奸计所害。
“傲音,你没事吧?”
“绯儿,你怎么不在屋里待着?”
“我担心你,我真的无法一个人在屋子里等。”
祈傲音亲昵的揽住季绯薰的纤腰,这看在司庞全的眼里,十分不是滋味,仗着司绍生在这儿,他准备大出一口怨气。
“爹,司傲音那个小子手上揽的是我的娘子!”
“傲音,虽然我答应这件事交由你处理,可是我仔细想一想,这季姑娘还是全儿大红花轿抬过门的,在全儿还没休她之前,她还是全儿的妻子。
傲音,义父会再帮你挑一门媳妇的,你们两个就不要老是在这件事上吵吵闹闹了。”
司绍生的心还是偏向自己的亲生儿子,司庞全就是看准这点,才会这般肆无忌惮。
但司绍生万万没有想到,事情并没有他想的这般单纯。
“义父?哼!司绍生,你以为我还会叫你一声义父吗?”
祈傲音露出邪佞的笑容,双眼充满血丝,满腔的怨恨、愤怒,都将在今天一并解决。
“傲音?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司绍生觉得不安极了。
“司绍生,如果你不健忘的话,应该知道我姓祈吧?”
祈傲音露出冷笑,仿佛一切都将在他的掌握之中。
“你……说什么……”司绍生脸色大变。
“我说,我真实的身份应该是祈傲音吧!”
“你……怎么知道的?”司绍生惨白了一张老脸。
应该不可能有人知道当年的事啊!他怎么可能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谁告诉他的?司绍生不停地颤抖着。
“幸好老天有眼!当时有个老仆侥幸逃过你们的魔掌,活了下来,我才有机会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不然,我可能要一辈子认贼作父了。”
“竟然还有漏网之鱼!”司绍生实在料想不到。
要不是当年自己无儿传继香火,他哪有可能收留这个兔崽子?早知道应该要杀了他,以杜绝后思。
“我知道我祈家灭门血案的凶手就是你!这些年来,我为了得到你的信任,帮你杀了许多不满你的人,不然你也不可能把钱庄交给我管理。
哈哈,我的复仇计划能够成功,大部分的功劳还要归功于庞全呢!”
“司……不对,祈傲音!现在你人可是还站在司家大院,我一声令下,你还是休想逃出司家,还不如省点力气,待会儿求饶时还派的上用场。”司庞全仍不知死活的叫嚣着。
“哈哈!都死到临头了,还敢逞口舌之快,到时候我看你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哼!亏我爹还辛辛苦苦的养你十八年,你反而恩将仇报。”
“我就是感念他供我吃住,才让他多活几年,不然,他早就死无全尸了。”
“傲音,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如果你不计较那些,我还会当你是我的义子,不会亏待你的。”
司绍司还奢望说服祈傲音放弃报复。
“哼!只要我不计较?亏你说的出口,不管如何,今天我一定会毁了你们司家,篇我爹娘报仇。”
“傲音……”
季绯薰拉拉祈傲音的衣袖。她发现越来越多的家丁拿着武器向他们靠近,看样子司绍生是有了准备才来的。
“绯儿!别怕,有我在。”
“祈傲音!我就不相信你敢拿我们司家如何?我姐姐可是当今司妃娘娘,有她一句话,我们就什么事也没有!”
“是吗?要不要等着瞧啊?”
他等这一天足足等了十八年,要不是老天有眼,让他知道他的身世,怕是到了今日,自己还在认贼作父。
祈傲音紧紧握住季绯薰的小手,如果能活下去,他就要跟所爱的人抛弃一切俗事,共度一生。
祈傲音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只是与司家父子互相怒视,彼此对骂,没有动手的打算。
“司绍生,我倒要问问,当年我爹娘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让你硬是要将我们祈家灭门。”司傲音狠狠的瞪视着司绍生。
“那是你爹逼我的!”
忽然,司家大院的前庭传来吵杂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司家长工慌忙忙的赶来后院:
“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
第九章
“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
“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钦差大人带了一票官爷,硬是要闯进府,我们拦不住他啊……”
话未说完,人已到来——
“司老爷,不好意思,突然来造访。”说话的正是钦差大人顾旷。
顾旷带了一票的官兵,团团将司家包围住,其中几个还扛着几口木箱,司绍生与司庞全看到这种情况,大呼不妙。
“傲音,钦差大人怎么会来?”季绯薰低声在司傲音耳边问。
“绯儿,等一下就把你被逼婚的事说给大人听,他自会还给我们一个公道的。”
“嗯。”季绯薰虽不明白钦差大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司家,不过相信应该部是祈傲音安排的。
“不知钦差大人光临寒舍,有何指教?”
虽然顾旷的出现,让司绍生有一点不知所措,不过他毕竟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随即就恢复了正常。
“朝廷最近有三十万两的官银失窃了,有密报点名官银就藏在扬州,因此皇上特地派本宫南下扬州查明此事。”
“官银?那又怎么会查到我们司家来?!”
“因为本官搜出了这个!来人啊,将木箱打开!”
只见木箱打开,全是亮澄澄的银两,一箱又一箱,看得众人眼花撩乱。
“这是什么意思?”司绍生皱起眉头。
“这是在你们司德钱庄的库房里搜出的银两,里头共计有十万两官银混杂在其中。”
“这怎么可能?祈傲音,是不是你搞的鬼?!”司庞全看向司傲音。
他早在怀疑,为什么祈傲音轻易就把钱庄的管理权让给他,这根本就有问题。
“哈哈!庞全你太健忘了!我早把钱庄的事务交给你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司庞全哑口无言。
“不知司老爷要如何解释官银在司家一事?”
“这分明是有人恶意栽赃嫁祸!”
“不要急着撇清,司老爷,这是本官察访扬州城百姓跟你们司家所签下的借据,上头还有令公子的签章,那些百姓手中的银两,有些都是官银,既然钱是司公子借出的,没道理他不知道那是官银。”
“爹,我真的没偷官银!”
“全儿,你怎么如此糊涂?”
“司庞全,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偷盗官银,还以高利贷给百姓,鱼肉乡民罪加一等,我看你们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光是盗取官银这件事,就足够将司家满门抄斩,说不定连司妃娘娘都难逃一劫!”
顾旷指证历历,司庞全白了一张脸。
“钦差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都是他,全是他一手设计的!”司庞全急指着祈傲音。
“这位公子似乎不是司家人。”
顾旷发觉祈傲音嘴角始终扬着一抹冷笑,如果同是司家人,司家犯了这么大的罪,可说也是难逃一死,为何他始终一派轻松?
“钦差大人,我是当年祈家的遗孤。”
“当真?”顾旷十分讶异。
他在得知了此灭门血案后,甫到达扬州,他便动手调查此案。一查,果真是疑点重重,只是时间已久,查证困难。但他没想到,当年的祈家竟还有人生还。
“没错!福伯是我爹身旁的老仆,他可以将当年司家的恶行全数说出,他现在人应该在钦差大人的府邸了。”
“祈公子,有什么证物可以证明你真是当年祈家的遗孤?”
“我有!”
出声的是季绯薰,她从胸前掏出凤纹玉。
“这是?”顾旷狐疑的看着她手上的东西。
“祈季两家自小指腹为婚,因此祈公子身上有着龙形玉,而我则是凤纹玉,钦差大人,你看,这两个玉是一对的。”
季绯薰将龙形青玉与凤纹白玉合在一起。果真分毫不差的镶嵌在一起。
“喔?这么说,这位是季姑娘罗!”
“我是。”
“你怎么会在司家?”
“两、三个月前,司庞全在庙外见到我,逼迫我嫁给他做小妾,我不肯,他硬是上门骚扰我和我娘。
我娘急病了,却没有大夫敢看我娘的病,不得已,我只好嫁入司家,没料到我娘还是走了。
要不是司庞全如此强逼,我娘也不会因为看我嫁入司家,抑郁而终!”
“可恶至极!司庞全,你不仅鱼肉乡民,还强娶民女,真是罪大恶极,像你这种人早该绳之以法,竟然还让你逍遥法外到现在,你是非判死罪不可。”
“大人饶命,庞全实在是一时色迷心窍,才会做出这等糊涂事。”司庞全急得拼命求饶。
同时,却又有令司庞全更震惊的事发生——
“大人,在后山搜到三具尸体,这应该是凶器。”官差递上一把匕首。
“那是……”司庞全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司老爷子,听你们的家仆说,死的三个人,一个是令公子的大夫人,一个是青楼女子,一个则是司家的管家司安,这是怎么回事?”
“这……”司绍生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钦差大人,既然是大夫人的尸体,这应该要问问司公子吧。”一旁的司傲音冷冷的开了口。
“说的是,司庞全,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那是一件意外,是她们争风吃醋,互相杀死对方的。”
“大人,草民可以证明大夫人是司公子所杀。”
“你是谁?”顾旷看向来人。
“草民司兴,是伺候司公子的,当时的情况草民全都知情。”
“司兴,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也不想想我平日是怎么待你的!”司庞全气得直跳脚。
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所有的事全冲着自己来。
“另外,司安是司公子吩咐草民杀的。”
“司兴你放心,本官知道你是受主子所托,并非自愿,加上主动告知尸体的藏处,本官会从轻发落。”
“谢大人。”
顾旷转向一旁早已软了脚的司庞全,“司庞全!你恐怕是死罪难逃!”
“爹救我……我还不想死……”
“全儿!你怎么做这么多的糊涂事,杀人是要偿命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根本不是故意的……”司庞全声泪俱下。
“钦差大人,你何不趁现在问问祈家的案子?”
“祈公子,当年误判祈家灭门血案的王太守,已经被本官关进大牢,本官会将他押解回京受审。
另外,司老爷,你们司家与王太守勾结之事,你不会又推说不知情了吧?”
“大人!司家跟王太守的确是交情匪浅,不过他误判祈家的那件案子!跟我们司家毫无关系。”司绍生一口撇清。
“没关系?,司绍生,你可真推得一干二净。”祈傲音恨恨地望向司绍生。
“祈公子,如果你知道些什么,直说无妨,不用担心,本官自会为你作主。”
“当年,司绍生看上我娘,为夺得我娘,便栽赃祈家盗拿司家的财物。司绍生以此要胁我娘,如果我娘跟了他,他自会放过我爹。
司绍生早买通王太守,王太守根本不管我爹说了些什么,硬是认定我爹盗拿司家钱财,因此我爹在求助无门的情况下,只好自尽以表清白,而我娘为保贞节也自尽在我爹身边。
司绍生一见我爹娘都死了,恶心大起,杀光祈家所有的人,将现扬布置成强盗抢劫,顺便杀人灭口的模样,王太守便以此作为结案。”
祈傲音咬牙切齿的瞪着司绍生,恨不得亲自动手杀了他。
“那后来你又是如何逃过这一劫?”
“我躲在床底下,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司绍生看我可怜,把我带回家,认为义子。
事发不久后,我无意中在扬州城的郊外,遇到一人独居的福伯,他认出我来,告诉我我的身世,不然我永远不会知道我认贼作父!
福伯为避免司绍生知道他没死,会杀他灭口,所以搬离扬州城。”
“祈公子,没想到你竟会有这段凄惨的过去。”顾旷闻言深表同情。
“爹,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司庞全不敢相信,原来祈傲音并不是自己当初以傲的孤儿那么简单,而是大有来历,如果爹当时一刀杀了他,肯定就不会有今天这些事发生。
“司绍生,我有没有说错什么?”司傲音用着森冷的眼光看着他。
“我原以为你不可能知道这件事……”
司绍生叹口长气,老天还是有眼的,原以为这件事不会有人知道,如果不是自己当年贪色,也不会有今天这事端。他是来报仇的,是来为他的爹娘报仇的……
“看来真相已经大白。司绍生,祈公子指控你是当年祈家灭们血案的主使者,你承认吗?”
“我认了!这件事我一直后悔不已,或许我这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这件事吧!
当年我之所以没杀你,只是因为怜你无父无母,所以认了你做义子,从没想过你可能会知道你的身世,所以这些年来,我对你的防备也越来越少……傲音,我是真的把你当亲生儿子般看待!”
“少来这一套!”
祈傲音依旧冷着脸,对于司绍生发出的忏悔之意,祈傲音压根儿不愿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