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门,源起义於清代反清复明之天地会的分支之一,後而天地会易名为同盟,成为革命的组织。在清末民初之时,因朝廷的腐败更衍生了许多抗清帮派组织,直到帝国推翻後,又因日侵华而潜为中坚的抗日分子。
直至今日,帮派和盟会成为华人黑社会的一大特色,而天地门禀天地正气,公信义理延续反清及抗日的浩然之气,在今日波谲云诡、风起云涌、黑白两道早分不出何为正、何为邪之中,注入一股清流。
他们经营的事业遍及世界,包括油田、矿业、珠宝,乃至睹场、酒店,但有一条是禁例,身为天地门人绝不可碰毒,违者轻逐出门,重则杀无赦,此为天地门自开设以来历代的帮规首重之。
而天地门最高执掌者天为幽皇,无人识其真面目;而一切对外处理事宜却为地之合帝,但也是真人不露相,除了几个接触过合帝的人。
在外人眼中合帝所代表的就是天地门,一个黑暗中杀手组织,可媲美於黑手党,只不过天地门行事完全凭恃「天地正气,公信义理」,以武制武,处理一些白道无法执行的任务,接手黑道中毒辣暴虐的行动,又称为黑道中的清道夫。
大地门中设置文武两堂,代幽皇、合帝掌管治理整个天地门,手下各两大将,文——星龙飞虎;武——刀魅剑影,文武汇聚,笑傲天地。
序幕
「妈……咕……住……」一个四岁女娃小脑袋被用力压进盛满水的澡盆裹,她惊慌的挣扎、哭喊著。
「你不该出生的!」少妇一脸憔悴的病容,泛著血丝、圆瞠a出的眼瞳有些涣散,地近乎狂乱的低哺,「你若不在那就好,你不该出生的。」
「妈……咕……」女娃的鼻子、耳朵都呛进了水,「咳……咳……妈……」她哭喊的声音拉回了少妇失常的神智。
「莎莎!对不起。」少妇愣了下,抱起稚女紧搂人怀,抽噎的呢喃,「对不起!是妈妈的错。」
「妈!」女娃如乳燕归巢般投入母亲怀抱,涕泗纵横,但幼小的心灵却蒙上不解的阴影。
「莎莎,若妈离开了你,你记得带著妈写好的信去找兰姨,知道吗?」少妇虚弱的嗓音低回。
「妈!一女娃红肿似核桃的双眼盛满疑问,想问又不敢问,因为她仍无法忘怀前一刻从水裏看到母亲狰狞充满恨意的面孔,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她用发颤的声音低问。
「见到了兰姨,她会告诉你的。」母亲露出惨淡又苦涩的微笑,令人为之鼻酸,女娃也不忍再迫问下去,但在她小小的内心深处,却永远忘怀不了母亲悲哀的眼神裏闪过的憎恶以及死亡的气息像冰冷的水包围著她,她永远忘不了这一刻。
第一章
夜幕低垂下的大酒店,歌舞酒笙,人声鼎沸。
在宽敞的舞池旁有一座座以半人高的玻璃帷幕隔开的包厢,方便於顾客的隐私。
在一隅的包厢内,宽敞的空间,昏暗的灯光下,隐约见到一个长发飘逸、不施胭脂的女子。她唇畔噙著浅浅而冷淡的笑,透过玻璃帷幕眺望舞池裹、酒店内的莺莺燕燕和川流不息的人群,他们随著震耳欲聋的音乐尽情的扭动,浑然忘我的投入这疯狂、靡丽的夜生活。
「吴莎琳!」
突来的叫声令地微微惊愕,将视线挪向声源处一个浓妆艳抹、打扮娆娇的年轻女子,还没有端详出对方是何人之际,就已听闻一连串的话语。
「我是古宜芳,我想同班快三年,你大概连班上有些什么人都不知道,因为你眼中只有书。」古宜芳足蹬三寸高跟鞋,瞄了下时间後大方的走进她的包厢。「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这种地方根本不是你这种优等生会来的地方,像你这类的好学生应该蹲在家裏a书才是。」
吴莎琳没开口,只是扬了扬眉透著冷诮,摇晃著杯中的液体,摩挲圆滑的杯缘,视线回到了浓稠得宛若鲜血的红色杯中物。
「你第一次来?」冷嘲熟讽没得到回应,古宜芳识趣的转移话题,瞟向她手中的番茄汁,「你不会喝酒?」
她不置可否。
以为她默认,占宜芳惊呼:「不会喝酒,你还敢来这种地方?!」
吴莎琳总算抬起正眼,仔细的从脚到头打量眼前这聒噪的女人,犹如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你在这裏做什么?」答非所问,柔柔的嗓音却散发一股沉稳冷酷的特质,令人不寒而栗。
古宜芳的心漏跳一拍,手心紧张得微湿,「你管我!」起身欲走。
「酒店不是禁止未满十八岁的青少年涉足,我想你大概还没成年吧!」冷漠的低语在喧闹的音乐声中格外的刺耳。
停下脚步,古宜芳回瞪她,「你想去打小报告?」早知道就不该出声唤住她,只闲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身影感觉有些落寞。
在老师、校长眼中乖乖牌的她是全校寄子厚望的优秀人才,没参加过任何班级团体活动,除了班级的比赛及校际的竞赛,举凡英文演讲、作文、书法、绘画、体育,几乎年年拿奖杯,榜上有名,但她从不和人主动打交道,个性怪异得近冷漠乖僻,而且特立独行。
除了上课、放学,她几乎……应该说是根本没和任何人交朋友,和班上同学说的话是屈指可数,而笑就更别提,这还是古宜芳头一次听到她开口对自己说话,而且夹枪带棍的让人浑身不舒服。
「你想打小报告就去呀!找不在乎,我告诉你好了,我是在酒店打工,反正只要有拿到毕业证书,谁也管不著我。」占宜芳微愠的冷哼一声,骨碌碌转动的眼球泄漏了内心的不安,虽然表面卜毫不在意,但内心仍不免担心被校方或同学发现後会用什么眼光看她。「我不像你们这些街金汤匙出生的新……」
「我是私生子。」
没料到她突然冒出一句,古宜芳震惊得舌头打结,忘了该怎么接下去。
「这没什么好人惊小怪的。」反倒是吴莎琳一派闲适,「你可以帮我拿酒来吗?」
好一会儿占宜芳总算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不是不会喝酒?」
「会不会要喝过才知道。」她将番茄汁一仰而尽。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占宜芳小心翼翼的坐下。
「你不帮我拿,我自己来。」吴莎琳闪过占宜芳探询的眸光,拿起杯子走出包厢,扔下地独留原地。
穿梭过比肩接踵的舞台,旁若无人的吴莎琳也不管会不会撞到人,让占宜芳看了心惊胆战,这襄可是聚集了许多各方牛鬼蛇神,像她这种特异独行的个性,迟早会出状况。
「喂!你别走那么快!」古宜芳气喘吁吁的好不容易赶上抵达吧台的她。
吧台裏年轻的调酒师打量她们一眼,「阿芳,这位是……」清秀的模样配上T恤、牛仔裤的打扮,不像是会出入酒店的好女孩。
「汤尼,她是吴莎琳。」占宜芳倚著吧台,捂著胸口喘息。「我的同学。」
「你还在念书吗?」汤尼好笑又不可置信的看著浓妆艳抹的古宜芳。
「呃……没有的事,我早就毕业了,她是我以前国中的同班同学。」古宜芳狐媚的假笑,压低嗓音在吴莎琳耳边低语:「别泄我的底。」
「原来。」汤尼明了的点点头,没有怀疑,「要来点什么?」
「给我威士忌。」
「你喝那么烈的酒干么?」古宜芳杏目圆瞠。她不是没有喝过酒?
「你管的太多厂。」吴莎琳看也不看古宜芳,迳自跳上高脚椅。
「我是为你好耶!」这个女人太不知好歹了。
「我不需要你的操心,我已经满十八了。」她言外有意的瞟了瞟脸色—青一白的古宜芳,「法律有规定十八岁以上不能喝酒的吗?」
「没有。」汤尼玩味的端详这外表看似柔静娟秀的吴莎琳,性子倒挺酷,说话音高徐缓的不带火药味,简洁明快又犀利得不饶人。他倒了一杯递给她,「喝那么烈的酒,当心会醉。」只身女子若醉在蛇龙混杂的酒店裹总是不妥。
吴莎琳却推开它,「我不是要一杯,我是要一整瓶。」一醉解千愁,所以她想试试是否醉了真的能忘却一切烦忧。
「你疯了不成?!」古宜芳不可思议的提高了音量,连她在酒店厮混了那么久也不敢贪杯,以免失身事小,万一酒後吐真言泄了底那才更糟。
吴莎琳没理她,只是平静的问:「你们没卖吗?」
「有……当然,只是一瓶不便宜。」汤尼在她冷静坦直的眸子注视下竟乱了手脚。
「十万块够吗?」这是她仅有的财产了。
「太多了,你不必拿出来,一会儿到门口柜台结帐就可以。」汤尼慌乱的差一点打翻吧台上的酒,「我、我拿给你。」站在她面前,他竟手足无措。
「我说的话你有没有听见?」古宜芳咬牙切齿,「到时出了差错,可别怪我事先没警告你。」
连看都懒得看了,吴莎琳接过汤尼递来的整瓶威士忌,却被古宜芳抢了过去。
「给我!」吴莎琳静静的斜睨她。
古宜芳将酒抱在怀裏,「不行!就算心情不好,也不能喝酒来宣泄,我不能让你糟蹋这瓶酒。」虽然她不喜欢那些自视其高而倨傲无礼又自大的资优生,但,基於同窗三年的缘分,她不能放任吴莎琳借酒浇愁,「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们毕竟是同学。」
「我从不曾认为你是我的同学。」吴莎琳冷淡的一句话足以使人气死。不理会火冒三丈的古宜芳,她依旧我行我素,「再给我一瓶。」这次没让古宜芳抢过去。
「需要我帮你开吗?」
「请便。」
「你这人真不可理喻。」占宜芳将酒递还汤尼,满心不悦的瞪视地。「我是为你好。」
「我不需要任何人,你听清楚了没?」
「喂!我是好心呐!」占宜芳双手擦腰,头顶开始冒烟。
「你离我远一点,我会感激不尽。」吴莎琳依然安之若素、不疾不徐的语调。
「你……」占宜芳为之气结,连话都说不出。
而吴莎琳只是弯了弯唇角,勾勒著一抹讥诮而没有笑意的表情。
古宜芳怒不可抑,还想开口时,手臂倏地被人抓住,她转过身,是个有著啤酒肚的壮汉,身後跟了四个彪形巨汉,不是抽烟就是嚼槟榔,虽然衣著名牌,也不过是披金衣的地痞流氓。
「阿芳,你怎么拿个酒拿那么久?」为首的壮汉狠邪的目光随著他粗毛的手搭上她的脸,不经意瞄见一旁清丽的吴莎琳,几乎快流口水,「哎呀!哪来的漂亮小姐,怎么不跟我介绍呢?」
「张大爷,你先回位子坐嘛,我一会儿就过去。」占宜芳立刻戴上一层娇媚逢迎的谄笑,若引若离的挑逗张大爷,谁知却被他轻轻拨开,他走近优闲自若的吴莎琳身边,邪恶的粗手搭卜她的肩。
「喂!张大爷,她不是店襄的人。」汤尼不悦的扫视粗鲁的鄙夫。
「小姐都没说话,你罗唆什么?」张大爷横了汤尼一眼,不怀好意的挨近吴莎琳,「小姐,你叫什么名字啊?我们做做朋友。」
「张大爷,别毛手毛脚。」古宜芳嘤咛的嗲声,不著痕迹的插入他和吴莎琳的中间。就算被这冷傲的同学气得半死,但毕竟是同学。「走啦!我陪你去喝酒划拳。」
「这位小姐一起来。」张大爷露出一副猪哥相,双目猥亵的盯著不动如山的吴莎琳。
「哎呀!她不是店襄的小姐。」占宜芳紧张了。
「那更好,一起来。」张大爷庞大肥硕的身躯逐渐欺近,而沉默的吴莎琳眼中只有手裏的酒。
古宜芳焦急的挡住,表面上却笑得娇媚,「张大爷,别这样嘛!她只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丫头。」
「闪开!」张大爷脸一沉,示意手下拉开古宜芳。
而这时候正好音乐停下来,喧嚣的声音刹那间静止,沉寂得连根针掉到地上都清晰可闻,所有人的视线全集中在吧台前。
吴莎琳依旧自顾自的开酒,「ㄅㄡ!」的一声回荡在室内,「给我一个本子。」她向吧台的汤尼说,泰然自若的仿佛末觉众人的目光。
「莎琳!」古宜芳心急的投给她一个示警的眼神。
「原来你叫莎琳。」张大爷那只大手盖住她的杯子。
「张大爷!」汤尼微愠的低吼。
「再给我一个杯子。」吴莎琳若无其事的道,彷佛根本没看到身旁的庞然大物。
「发生了什么事?」徐娘半老的妈妈桑穿过拥挤的人群走到吧台。「哎呀!张大爷,你怎么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娇媚的声音令人鸡皮疙瘩掉满地。
所有的人都似乎习以为常,惟独吴莎琳双肩战栗了下,慢慢的转动高脚椅准备跳离现场时,不由自主地背脊窜起一阵寒意,她感受到莫名的惊惧不知是从何而来,直觉有人正盯著她看,就像被老鹰盯上的猎物般,而环视旁观聚集的众人却梭巡不到使人毛骨悚然的目光,到底是谁?
「不许走!」张大爷的手攫住她。
「放开!」吴莎琳沉声低道,她实在不喜欢敌暗我明的感觉。
「张大爷!」妈妈桑和古宜芳眼看情势一触即发都不安了。
「罗唆,我就是要你陪我喝酒!」张大爷恼怒的抢下那瓶威亡忌用力往吧台一敲。
霎时,玻璃落地声和人群尖叫逃窜声编织成混乱的场面,而吴莎琳仍面无表情,似冰冷不会动的塑胶娃娃,半晌才慢慢转动著眼珠子。
「莎琳!」古宜芳真不知她心裏怎么想,呆呆的站著也不会求救。
「再罗唆,我要你好看。」张大爷竞在她那清亮有神又沉静冷冽的注视下,一种无形的气势逼得他额际冒出了冷汗,不由得转駡畏怯的古宜芳来松口气。
「我说放开!」吴莎琳一点都不喜欢被人当耗子,偏偏又找不到扰人的视线从何而来。
「你敢对我这样说话,不怕我杀了你?」他故意亮出腰际的枪。
吴莎琳以深呼吸来舒缓著那莫名的不安,早该在她最爱的人去世时,她就已经一无所有,生命之意也不过是为了偿债,为了保护最爱的人,她努力表现坚强;处在鄙视嫌恶的人群中,她强颜欢笑的活了十八载,曲意奉承,甚至为博得欢心而立志赢得各种奖杯,但失去的换不回,她最爱的人离开人世,说不出是悲伤还是解脱了,任何大风大浪、任何波折起伏的事件再也激不起她七情六欲,说她心如止水还小贴切,应该说她已经没有活著的必要。
以前有她必须保卫守护的东西而不得不忍耐坚毅的活下,而如今……
「张大爷,别这样,莎琳只是个客人。」古宜芳忧心的眉黛微颦,表面仍挤出
谄媚奉迎的笑,「这样吧!我代她敬你。」她用眼神示意汤尼拿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