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张富英恼羞成怒的掴她一巴掌。
而吴莎琳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刻还以颜色,「啪!」一声清晰可闻,「别以为学校裏每个人都要看你的脸色。」她轻轻拭去唇角的血渍。
「你……」张富英长那么大,还不曾被人打过,她捂著红肿的脸,怒不可抑的指著吴莎琳,「你竟敢打我?你好大的胆子。」
而这时候围观的人群渐渐靠过来,存著看热闹的心态却没有人出手干预,这是人之「常情」,彷佛在等待事件的发生再去报告第一手消息,却没想过为何不在事件酝酿或尚未发生前就去阻止,真是可悲的「人性」。
「我胆子不大,也不想和你作对,请你让开。」吴莎琳依然是不愠不火、不疾不徐。
「不想和我作对,那你还抢我的男人。」
「什么叫你的男人?」她厌倦了争辩,打算她们再不让路,准备自行突围。
「你敢说你跟梅之靖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张富英一副兴师问罪样。
「是与不是与你何干?」
「我看上他了,所以不许你跟我抢!」
吴莎琳冷哼的笑,「原来如此,可是那又怎样呢?这话你应该跟他说。」
「你——」张富英气得牙痒痒,还想再挥手时,却被一只钢铁似的大手抓住,「放……一她仰头,赫然发现站在身後的是面无表情的梅之靖。
梅之靖瞥见吴莎琳脸上殷红的手印,胸口燃起一把怒火,「很抱歉,我对你这位大小姐没兴趣。」他甩掉张富英,走到吴莎琳面前,轻柔的抚摸她脸颊,心疼不已,「对不起,车子故障了,我花了一点时间修理,所以来迟了,你有没有怎样?」早知道就让那辆二手车被偷了也好。
吴莎琳嫣然的摇摇头,她知道他绝不会丢下她的。
见到这一幕,张富英妒火攻心,「你们这一对狗男女……」他既然听到了她的表白还那么不给面子,激怒了她口不择言,还想駡下去时,「啪!」一声响起,这次一巴掌几乎打得她眼冒金星,倒飞了出去,幸亏撞到人群,没摔得太难看。她哭丧著脸,控诉的叫:「你打我!」
「很抱歉,我没有怜香惜玉之情。」梅之靖整理衣服,若无其事,仿佛刚才打的只是空气。
看他出手的狠劲,吴莎琳始烦悟上回他打自己和这一次相比简直小巫见大巫,可见他真的动怒了。
「你怎么可以打我?我是女人耶!」张富英在一干喽罗搀扶下才能站稳身子,可见得那一巴掌有多用力。
「我对男女一梘同仁,至於那些伤害、侮辱我的小莎的人,我向来是不会给好脸色,要不是看在你是小莎的同学,这一巴掌该打得你进医院。」
「你……」在他严峻的目光下,张富英感到莫名的恐惧,背脊窜起一阵寒意,仍逞强的喳呼,「你可知道我是谁吗?我父亲是黑社会老大。」
「就算是黑帮的祖师爷张世在这裏也一样。」
「你……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我过世的祖父的名字?!」
「想当年张世在生之前,初创黑帮时颇具声望,没想到……」他不胜欷吁的摇摇头,感叹人事变迁。在幼年,他义父还曾带他探望那位雄霸一方却已是日薄西山的老人家,那时的黑帮还稍有规模和法度,但传到下一代,贩毒、走私无恶不做,简直是无法无天,让人不禁感慨万千。
张富英震惊的睁大了眼珠子,「你……你认识我祖父¨」
「一面之缘。只可惜他子孙如此不肖,枉费他赤手空拳、流血流汗创下这片江山。
一他噙著嘲讽的冷笑,斜睨著骇然失色的张富英,「可惜,可惜。小莎,我们走吧!」他挽起吴莎琳,越过围观的人群。
留下惊魂未定的张富英呆成了石膏像,脸上一片惨白,她到底惹上了什么样的人物?
「经过这次事件,她应该不至於再找你麻烦了。」梅之靖揽著她的腰走向停在路旁的摩托车。
「你不应该动手打人,怎么说她都是一个女孩子。」接过他递来的安全帽,吴
莎琳抿抿嘴显露不悦,虽然是为她,但出手伤人就是不对。
「是女孩子又如何?只要任何想伤害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听他信誓旦旦,她心头流过一道暖潮,表面却撇撇嘴,悻悻然的咕哝,「听你说话的方式好像黑社会老大。」
「我本来……算了,上车吧!」他及时煞住了口,让她知道他真实身分有害无益。
吴莎琳没多问,跨上车,「这还是我第一次被男孩子载。」
一也只限於我这个男孩子。」他霸道专横的拉过她的手环抱住他的腰,「抱紧。」启动後「咻」的一声车子开始奔驰。
偎在他壮阔结实的背上,她感觉他体温散发男性阳刚的气息,还有他规律的心跳声,宛若母亲的摇篮曲使人感到安详干和,她终於找到这一生中温暖的依靠。
万里无云的晴空下,「烤」季终於结东了。
吴莎琳步出考场,迎著徐徐的轻风带来消暑的凉意,令人有说不出的浑身舒坦,远远望见烈日当空的树荫下的梅之靖,她忘情的朝他挥挥手,并朝他飞奔过去。
「结束了。」他递上特地准备的酸梅茶和冰毛巾。
「你不问我考得怎样?」
「以你的实力,我不需要问。」他相信她的能力,「现在打算回家呢?还是轻松一下?」
她擦著汗,「你有什么计画?」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梅之靖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拉著她就要走,一走吧!」
即使有满腔疑问,吴莎琳也不作声的跟著,反正总不会把她卖掉吧!就算接近她的目的仅是为钱,她大概也甘之如饴,谁教她爱上了他。
在车子如风驰电掣的奔驰後,他带她来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大楼前,随他引领,两人进入地下一楼,四下一片乌漆抹黑的,骤来刺目的烛光一闪一灭,随著悠扬的
生日快乐歌飘荡,她惊愕的无以复加。
望著微弱的烛光映射著几乎全班的同学,有些连名字都没听过,还有不曾打过照面的,如今全聚在这……她想起来,是地曾来买醉的酒店。
「快吹蜡烛。」古宜芳捧著蛋糕走到她面前。
她回看含笑的梅之靖,「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难怪考完试,班上的人全不见踪影。
「本来是联考前三天就该给你庆祝,可是怕你分心,所以改在今天。」
吴莎琳抿了抿嘴掩饰激动的情绪,「你怎么会知道我生口是六月二十八日?」本以为不会有人记得,而她也早就习惯被人遗忘了,没想到……看看这群不很熟识的同窗为了她全聚在一起,她的胸口莫名壅塞著澎湃的热浪。
「我偷瞄到你的身分证。」他执起她的手走到蛋糕前面。
古宜芳已按捺不住的聒噪,「莎琳,快许愿吹蜡烛,吹完舞会就开始了。」没想到梅之靖外表一副穷学生样,竞有那么大手笔包下她工作的地方,还邀他们全班来玩,让大夥联考完毕正巧可以轻松一下。
「许愿—快许愿!」
吴莎琳热泪盈眶,她从不知陌生的同学也能如此亲切热情,她拭去酸涩而刺眼的泪水,闭目想了一会儿,然後睁开眼,「好了。」随之俯身用力一吹。
在大夥协助下,她吹完了十九根蜡烛,灯光乍现,大夥开始鼓噪。
古宜芳首先递十一个精致的小澧物,「你老公说的,他说只要随便准备小礼物就可以来参加这Party,饮料、食物任我们取用,可以玩通宵。」
「他不是我老公!」
可惜,她极力的辩解被嘈杂的音乐声和贺喜以及成堆的小礼物淹没了,根本没人理她。
看著堆积成几乎可以当圣诞老公公的礼物,吴莎琳哭笑不得,而那些同学们一哄而散,各自狂飙去了,留下她和梅之靖面对一座山的礼物面面相觑。
「你看,都是你干的好事。」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若你嫌太麻烦,不如拿到济安育幼院做善事。」
「那个地方你也知道?」她真怀疑他到底还知道了些什么?
「只要是你的事我都想知道。」他托起她下颚,柔情似水的凝睇她含羞带嗔的娇颜,晶莹的黑眸在泪水洗礼下更加楚楚动人。
「为什么?」她毫不避讳他灼热的视线。
「因为我……」他迟疑了片刻,望人她眼中的期待,无奈的叹了口气。当她知道他真实身分时,是否会爱他一如往昔?
为了维护天地门,他不得不做些退让。天地门是不许曝光的杀手组织,合帝更是神秘不为人知的地下首脑。对外他有多重身分,有时是冷血杀手,有时是企业钜子,有时只是平凡的留学生,数百张各国身分证,却没有一张是真实,就算成为他妻子,身分证上也不会留名,这不啻是为了避免引来杀机,也是为了保护他身边的人。
在平凡的生活裏,他也只是社会上一个普通百姓,一如常人,而私底下却背负著统领天地门的杀手组织,就算杀了人,也不留痕迹,这是天地门的规矩,所以,知道太多内幕并没多大好处。
近来,因他常出入天地门正当合法经营的企业公司,身分已经让人起疑了,警方也开始怀疑他不只是天地门中的小混混,也许过不久「梅之靖」这个人物就必须成为历史名词了,至於她……
「我该拿你怎么办?」他喟然,放下手。「爱上我只会给你带来痛苦。」
吴莎琳困惑的眉黛微颦,一头雾水。有什么事她不能知道,还有为什么他会这么说?
「别想那么多了,今天算你生日,你想要什么?」
她梭巡被青春活力四射的同学占据的酒店,音乐振耳欲聋愈开愈人,她不由得加大了嗓门,「这裏好吵,我们到外面去。」
梅之靖扫视一眼,「好。」
而在顶楼监视萤幕前的众人一没看到梅之靖皆惊惶失措,「帝不见了!」
「快去找!」文魁立刻下令。
她的头好痛!吴莎琳揉揉後脑勺,依稀记得和之靖走出酒店大门,突然街来一辆厢型车,车裹面的人不由分说的抓他们上车,而不小心她挣扎中撞上车顶就昏了过去。
「小莎,你要不要紧?」梅之靖双手被反剪,挨近昏迷中的吴莎琳,都怪他警觉心太低了。
吴莎琳睁开惺忪的明眸,「这……这是哪裹?」环视偌大的空间裏堆积许多杂物,仿佛是间仓库。
「终於醒了。」阵阵奸邪的笑声在她头顶响起。
因为他们背著光线,让她看不清,「你们是谁?」
「亲爱的小表妹,你难道忘了在吴家谁待你最好。」一个高瘦的身影蹲下来,攫住地下颚,「啧……多年不见,小表妹愈来愈漂亮了。」
「是你们,吴宝明、吴宝智!」那两个老是取笑她没有父亲的家伙,还恶意在幼稚园襄大肆宣扬。
「总算想起来了。」吴宝明缓缓起身,笑得狎邪,「真没想到你是小姑丈与大姑私通的私生女,这可是吴家、陈家的丑闻。」
「你们想干么?」地冷笑,这些身外羞辱的言辞早对她起不了什么作用。
「那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只要你签下这张让渡书,我们就放你回去。」吴宝智摊出一张写得密密麻麻,还有律师嘎的财产让渡书,也就是说她一签下,只要交到法院就可以生效。
「你们这是绑架!」梅之靖怒不可抑,想站起身,却被吴宝明一脚踢倒。
「少罗唆!」
「住手!」吴莎琳心痛不已,都是她连累了他。
「哎唷!心疼了。」吴宝明旋即不留情的补上了几拳。
而她双目尽赤,「该死的!你们别打了。」她奋不顾身扑到梅之靖蜷曲的身上,咬紧了牙关,替他承受了几拳。
「喂!宝明,够了,要是打昏了她,谁来签名?」
吴宝明啐了一声,「有你这种胳臂向外弯的贱女人真是吴家一大耻辱。」
「好了!别装死,快签吧!」吴宝智把纸笔递给她,看她挨了打也没掉泪不禁心生佩服,态度也客气了些。可是为了这一大笔未知、令人心动的遣产,就算良知也沦为贪婪的工具。「我好心一点告诉你,如果你不签的话,我可不敢保证济安育幼院的安全。」
「大哥,和她说那么多废话干么?」
「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梅之靖勉强坐起身,还好方才护住身体主要的五脏六腑,没受到多大的重创,大都是皮肉之伤,现下最重要的是挣脱绳子。
「这还轮不到你开口。」吴宝明一拳打中他下颚,虽然他似乎昏了过去,但自己的手也痛了半死,连手关节都红肿。吴宝明气得甩甩手,「这家伙骨头还真硬。」
「你们做了什么?」吴莎琳告诉自己二正要冷静。
「也没什么,你还记得那拦劫你们的五个大汉?」
「要不是他从中捣蛋,我们何需大费周章。」吴宝明又忍不住踹了梅之靖一脚。
「好啦!宝明,别打岔。」吴宝智摆出大哥威严,转向吴莎琳,「为了预防万一,我们只好请济安育幼院上下做我们的人质,如果你以为还可以用你的生命来威胁我们放了你们,那你就大错特错,我们不会犯同样的错。」说著,抽出腰际行动电话,「只要你不签,我们可以打电话叫那五个人处置那些小孩,到时一切就看你的了。」
「够了!」吴莎琳心一沉,她能不去想自己生死安危,却不能不顾曾待她有恩的济安育幼院。「纸笔拿过来。不管我有没有分到财产,你都要我签就是了?」她执起笔,冷冷的问。
「没错,有一份黑字白纸的明文保证,总是比口头上承诺有法律效用。」吴宝智将纸拿给她。
吴莎琳颤抖的手握著笔杆子,犹豫的眼飘向一旁昏迷的梅之靖,「在我签之前,把他的绳子解开吧!反正我们也跑不了。」
「不行!这家伙不是简单人物。」吴宝明不当一回事的拎起昏倒在地的梅之靖的胸襟,还想乘人之危多揍几下,谁知一记重拳突兀的朝他鼻梁撞击,当场他像布袋往後倒飞,撞到对面的墙滑到地上,整个人软趴趴的一动也不能动。
「你……」吴宝智吓了一跳,跳远一大步保持距离,惊惶失措的拿著大哥大,「你别过来,我会打电话的。」
「你打吧!」梅之靖搀起吴莎琳,将她手中的纸撕个粉碎。
「之靖。」吴莎琳蹙起眉黛,他疯了不成?那张纸是整个育幼院的安危。
「你放心!要对我有一点信心。」梅之靖轻啄了下她微启的朱唇,嘴唇扬起自信的笑意,而深瞳中却放射出严厉的冷芒,直视畏缩著发抖在按按键的吴宝智。
「怎样?」
「锵!」吴宝智的大哥大掉到地上,踉跆的跌坐在地,一脸不敢置信。他们的计画自认是天衣无缝,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