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你最好少碰他们为妙。”
“我的过去我很清楚,用不着你三不五时的来提醒我。”
戴晴将用过的纸巾扔进垃圾桶内,转身往外走,苏媚却立即走上前,挡在门上,并
且伸手把门给锁住。
戴晴见她如此举动,即刻问:“你想干么?”
“不想怎样。”苏媚天生一副颐指气使的高傲模样,“只是要告诉你,你最好安分
点,别沾惹费家兄弟,尤其少对费云翔献殷勤,现在他的事就由我来负责,你呀!靠边
站去,少在我和他之间碍手碍脚的。”
“如果你不是少根筋,事情老办不好,也用不着我费心为你解决,如果你肯多用点
心,我倒也乐得清闲。”戴晴也不甘示弱,予以反击。
“哼!你也少自戴高帽,如果云翔真需要你,还会要我来帮他的忙吗?你呀!最好
能有自知之明,早早为自己找条后路吧!”
戴晴发觉苏媚根本是存心来找麻烦,那么再说什么也都是多余的,因为苏媚实在是
个强辞夺理、有理也说不清的人。人生真奇怪,怎么转,都会转在一起,而六年前的苏
媚和如今的苏媚,始终一个样,没变。
“苏小姐,我们实在没必要在此时此刻争论,是你的就是你的,是谁也抢不走的。”
戴晴想就此打住,但苏媚不肯,挡在门前挑衅的说:“别人这么说,我信,但你不
同,你是有‘前科’有‘纪录’的人,我没法放心。”
虽然,戴晴并不清楚苏媚和孙汉良当年何以离婚收场,但是,她确定最大的原因,
绝不是因为自己的存在。以孙汉良滥情又花心的性子,谁知道在她之后,又有过多少新
欢?而且她们的过去事,又何必牵扯上费云翔呢?
“我想那是你自己缺乏信心的问题。你何不把对我的猜疑和防备的心思,全用在真
正该花心思之处,那么你不必要的烦恼一定能减少许多。”
苏媚冷哼一声,不屑的说:“我用不着你来教我。”
“那我也没什么好多说的了,麻烦请你让开。”
这次,苏媚不再阻拦,侧身走向一旁,还礼貌性的伸出手表示“请”。戴晴不疑有
他,走向前伸出手准备开门,正握住门柄时,苏媚也突然出手握住门柄,连同戴晴的手。
戴晴略吃一惊,抬起头和苏媚挑战的眼眸交会,她倒像若无其事,淡淡的说:“我
得提醒你,别以为事情真能过去、真的已经结束,更别认为你刻意隐瞒,别人就会不知
道你的那些肮脏事。”
她的话藏有语意,似在告诉戴晴,她已把她的过去告诉了某些人知道,戴晴早知道
苏媚是不会善罢甘休,心里也早有了底,但老实说,她仍对这番话感到心惊,感到害怕,
甚至不敢去想那个知道的人会是谁!?
但是,在表面上,她可不愿意就这么被击倒,反而神色自若的说:“随你吧!你怎
么想、怎么做、怎么说我都无力阻止,既然是无力,那我又何必费心苦恼呢?”她挣开
苏媚的手,转动被锁住的门柄,打开门并且向外走。
苏媚看来很恼火,大概恼她的“无觉”吧!立即又补了句:“戴晴,我想你父亲是
经不起再一次的中风的。”
瞬间,戴晴整个人钉住了,整颗心猛然跳起,那意外的震栗梗在喉处,不上不下令
她全身那紧绷起来……她缓缓转过身子,一字一字清晰的说:“你是在威胁我?”
“随你吧!”苏媚临摹她相同的口吻,窃喜自得的说,“你怎么想、怎么说都成,
反正只要你再敢犯我,我绝不会轻了。”
苏媚闪过眼前的戴晴,走了。
戴晴仍然伫立在原地。她不懂,真的!她从来不与天争,但为何命运从来不肯放过
她呢?
第九章
星期一费天翔依旧神情优闲来到公司,泰然自若的处理在费氏企业最后一天的工作,
当然,谁也不知道更看不出他的打算,惟有已被事先告知的戴晴心知肚明。
然,这已先知的“特优权”可不好受,虽然她一再警告自己不担这件事,一再提醒
自己忘了这件事,但,费天翔就是不肯“放过”她,一天来总带着那抹“恳求”且“认
定”的眼神透视她、软化她……她回避,一再让自己视而不见,绝不轻言屈服于他的无
理要求。
偏偏,可恶的费天翔存了心找她麻烦,赖定了她这名“代言人”,下班时踏出办公
室前,特意和她面对面碰上,特意对她说:“我走啰!我大哥就拜托你了。”
“你知道,我不会管的,你自己和你大哥说去。”她急忙喊。
他居然笑了,笑容实在“无赖”,还说:“我知道,你会。”说完,潇洒的转过身
走了。
她瞪大了眼,嘴里不由自主的叽咕咒骂。
“谁惹你生气?”
戴晴迅速的回过头去,心头不禁略吃一惊,费云翔不知何时无声无息的站在她身后,
自从发生了那晚的“醉事”之后,这倒是他头一回用温和的语气和她说话,而且隐约见
到他眼里的关心……她低下头,老实说,和他面对面仍旧使她紧张,仍旧使她不安……
见她不语,他又问她:“是天翔吗?我见他先走了,你和他吵架拌嘴了,是吗?”
她摇摇头,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心想,求求你别再问了,我什么也不想说。
他没有感应到她的请求,走向前又说:“你放心,我让他向你道歉。”说完,他也
不等回答,转身就走。
“费云翔。”戴晴不受控制的喊,“请你别再自以为是、自作主张、自作聪明了,
好吗?”戴晴有些激动、有些慌乱,内心有着更多的不满,“我和天翔之间什么事也没
有,就算有也用不着你来操心。”
费云翔的脸倏地暗沉下来。
戴晴见着,不安的抿抿唇,心想自己是否太过苛责了。
“我无心的。”她软化语气,十指不安的相互搓揉着,“实在是……是你们兄弟俩
就快要把我给逼疯了。”
“是吗?”他说,“我使你为难了吗?”
“是的,你是。”她迎向他的目光,瞬间又垂下头,“你总把我和天翔联想在一起,
这使我很为难。”
“喔!是吗?”费云翔不以为然,“但我所知道的、看见的,不由得让我把你们联
想在一块儿……”
“不管你有何理由去这么认为,这次就让我清清楚楚的告诉你,我和天翔是不可能
的,一千个不可能、一万个不可能;永远永远也不可能的。”她打断他,一口气说尽。
费云翔一怔,似乎被她突然的言语惊吓住,一时两人就这样相望着,然后他说:
“我去问天翔,看他究竟在搞什么鬼?”
“什么鬼?”她冲上前,拉住他的手臂阻止他的离去,“何必去问他?难道我说的
还不够清楚?你是你,他是他,我是我,我们三人之间共同的交集,就是在同一间公司
上班,其余的就什么也谈不上,这样够清楚了吗?”
“不!不够!不够!”
“那还怎么呢?你有苏媚,天翔有楚楚,够幸福、够美满了,你还想让我加在里头
搅和什么?够了!够了!让一切不必要的都停止吧!”
“楚楚?”费云栩如梦初醒,“天翔还和她交往吗?难怪……”他低喃,突然拍她
的肩,说:“你放心,一切交给我。”
戴晴一惊,迅速跑到他的面前,抓住他离去的身子,担心的说:“你想做什么?去
找天翔吗?不行!”她想着,摇着头,“你不能再去破坏他和楚楚的感情,就让他去美
国照顾楚楚吧!”
“美国!天翔要去美国……”费云翔大吃一惊,一把反捉住她的身子,“你知道,
为什么不阻止他,为什么要让他和楚楚在一起呢?”
“因为我知道楚楚是个好女孩,和天翔才是真正相配的一对……”
“胡说!”他吼。
“我没有,我说的都是事实。”戴晴也不让,在他钳制的手中挣扎,激动的说,
“如果你不相信,那也只能说,是你太不了解天翔真正的心思。”
“不对!”他又吼。
“对!对!对!”她挣脱不开他更加紧钳的手,教她又痛楚、又气恼,迭声的叫喊
出来,“你别不承认,你心里明白,我说的都是事实,你放开我,放开我!”
“不放——”费云翔咆哮巨吼,“你真笨、真蠢、真傻,你根本不该放开天翔……”
“你呢?你也只是个只会用蛮力使人不得不屈服,只会要求人照你的指示行事,又
爱自以为是喜于妄自猜测的混蛋、超级幻想者。”她扭动得更加狂烈,“你再不放开我,
我保证你明天也见不着我,这份工作我干不来,你请别人来做吧!”
他颓然的放手,怕她真离开似的,一脸的不知所措。
戴晴轻揉着双臂,仍未从紊乱中平复。
“这件事,我非向天翔问清楚不可。”他突然说道,并且立即转身大跨步而去,让
杵在原地的戴晴无力也无心再去阻止。
※ ※ ※
星期二机场内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若不是费天翔在电话里再三的恳求,戴晴才不想
来送这个害她和费云翔大吵一架的罪魁祸首,但,当她见着费天翔,却不免为他浑身的
伤大惊,大惊失色的追问:“你怎么啦?和人打架了吗?”
他有眼一片淤青,左颊也红肿着,嘴角破裂,说话不时牵动到伤口,龇牙咧嘴喊疼
的模样可怜兮兮……但,他却还能得意的对她说:“你放心,我的对手比我更惨。”
她哪还能顾上他的对手的伤,伤势又是如何严重了得?一双眼光瞧见费天翔身上看
得见的伤,就惊讶得全乱了,只想知道其它看不见的地方,是否有着更重的伤存在。
“还伤了哪儿?”她忙不迭的追问。
他摇摇头,毫不在乎。
“你……”她无可奈何,“你这样子怎么去美国?楚楚见着你,不吓坏才怪?”
“你放心,她会到机场接我,她也会照顾我的。”
戴晴摇摇头,“还说去照顾她呢!结果带了一身伤,请她照顾你。”
费天翔吃吃的笑,还不时因伤痛而呻吟。
戴晴左右四顾,“你大哥呢?他不来送你吗?”
费天翔耸耸肩,无所谓的说:“不知道,也许在哪个角落也说不定。”
“他……”
“他就交给你啰!”他打断她想问的话,“这一次是绝对认真、绝对慎重的拜托你,
请你好好照顾我大哥。”
“天翔……”
“先别拒绝我。”他再次抢话,“信我一次,我大哥真的很需要你,给他也给你自
己一个机会,好吗?”
“天翔……”
“嘘——”他用手指抵住她的唇,“我知道你的心并没有你的嘴来得狠心、果断,
静下心来看清自己,你会发现我是对的。”
戴晴推开他的手,不悦的说:“天翔,你别和你大哥一样……”
“我的确和他是完全不一样的。”他说,“否则我不会让你走向他。”
“天翔……”
戴晴想抗议,但他突然两手一扬,说:“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进闸了。”向她挥了
挥手,便潇洒的转身走进关口。
戴晴看着他的背影,很想叫住他,却不知该和他说些什么?道珍重吗?似乎显得有
些俗气,于是他愈走愈远,验过了证明文件,他在远处夸张的向她挥挥手,最后消失在
深处。
她若有所思杵在原地好半晌才准备要离开,一转身使直直的撞进别人的怀里,她一
惊,连声道歉说:“抱歉!我……”抬起头,她愣住了,轻喃:“费云翔,是你。”又
连忙转身指向里头说:“你来晚了一步,天翔才刚进去,如果……”她又愣住了,好似
有了觉醒,睁大了双眼缓缓转回身子,这仔细一瞧,双眼睁得是更大了,张着嘴不可思
议的说:“你也怎么啦?怎么也是一身的伤呢?”
他戴着深黑的墨镜,但脸上仍可清晰的瞧见四、五处伤口和淤伤。她恍然明白了,
他和费天翔的伤口是互相“给予”的,昨晚他们必然狠干了一架,但,会是为了什么呢?
她不敢深思,怕深思后明白她自己正是那个原因。
于是,她不敢再追问,但,他也没有给她追问的机会,费云翔突然伸手一把紧握住
她,转身拉着她向外走,还说:“和我走,我们去个安静的地方,我有话对你说。”
她没有抗拒。机场的确是喧闹了些,而她也想离开也该离开了,所以她没有挣脱他
的手,所以她顺从的跟随他的步伐,所以她安静无声的坐上他的轿车,然后,他们来到
一处谧静无人的海岸边。
车子里也是相同的静,他无声,她亦无语,放眼望去眼前一望无际的海域,倾听偶
间传来的海啸风浪,渐渐也嗅到海水的盐咸味,他依然静默,依然无声。戴晴不得不放
弃刻意的“执着”,垂下眼眸转而望向他,这才发现费云翔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蓦
然,她感到脸发热、心沸腾,惊慌的收回自己的眸子,拂了拂额前的发丝,在椅子上动
了动身子,企图让自己“漠视”他的“注视”……
但,费云翔却开口了,他说:“昨晚,我和天翔大打了一架。”
她轻咳,依旧直视前方的海,淡淡的说:“哦!是吗?”
“你该问我‘为什么’。”
“哦!”她抿了抿唇,心在跳,“那么……为什么呢?”
“为了你。”他立即回答。
她咬住了嘴唇,不安的用手抚着额头。
“我终于知道自己有多傻、多笨、多蠢……”费云翔一连串将自己骂个够,突然间
拉住她的手,紧握在掌间,他的双眸热烈而深邃的望进她的,深情的说:“我明明是喜
欢你的,是爱你的,却一古脑儿的硬将你推进别人怀里,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她望着他,痴了、呆了、傻了、愣了……但,即使这次深情的表白她明白绝非“醉
事”,却依旧不能也不敢接受。她惊慌的抽回手,慌乱的推拒说:“不!别说了。我不
懂,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他一把攫住她,死扣在手中,紧盯着她的眸子,“或许我太突然,所以你吓坏了,
但是,我知道你是懂的,也或许你吓坏了,所以认为我说的是假的,那么就让我清清楚
楚的告诉你,我爱你,深深的为你心折,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深深的、默默的把你放在
我的心里了。”
他执起她的手放在胸前,“你瞧,它正沸腾着——为了你。”他说,一手抚住她的
后脑勺猛然一拉,用唇吻住她的。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他灼热的唇燃点她的心,紧迫的胸怀激起她的渴望,他柔情的
低喃一遍又一遍,她迷乱了、沉醉了、晕眩了……千百种复杂滋味迎接而来,她无法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