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绍齐?」单于凌颇为讶异,对一个商人来说他是武术高手,但是想要短时间内通过层层防守来到后院,是不可能办到的,难道有人胆敢放水?
「单王爷,傅某想与你谈笔交易。」
单于凌打量着他,邪笑说道:「是求花救人吗?钱奇岳违背誓言,是不是该见阎王?」
「你明知等着救命的是我的女人,还不卖面子。」傅绍齐淡淡叙述,并没有指责意思,对他不能以常人的想法对付。
「面子值多少?你跟我也只不过远远见过一次。」单于凌冷笑又道:「好吧,就算你能掌控商场,拥有动摇全国经济的能力又如何?我又不是皇上,向来不担心这事。」
傅绍齐步入凉亭坐下,「你果真是依心情处事的人。」
「那你为什么不请皇上下旨,反而直接来丢脸?」单于凌移动黑车狠狠吃掉红帅。
「时间不允许,最重要的是你会毁了花朵。」
「哈哈,牡丹花提早凋零,想要救人请再等一年。」单于凌最恨有人拿权势压他。
没空废话,傅绍齐直言不讳,「公平决战。」
「你确定?趁着我心情大好,劝你速速离开。」
「胜者为王,我不要你献出幻邪、免除王位,只要牡丹之王救人。」傅绍齐的声音冷如寒冰。
瞬间单于凌怔住,「你是冰珀?!」
「正是傅某。」揭露身份后,傅绍齐的态度完全不同。
单于凌变了脸色,阴沉笑道:「好样的,深藏不露,你是第一个没被我发现的高手,哼!神不知鬼不觉的盗走花不是很好吗?」
「只怕永不得安宁。」
钱奇岳已求过花,牡丹花减少,单于凌第一个就是找上宝贝,极可能会不择手段引出盗贼,在波及无辜的人们后还是要以武力对决。
「你挺了解我的,好,若你战败就交出太皇还有性命!」仍不见他带刀,单于凌夺刀的渴望陡升,那会是什么样的宝刀?
「我不想要你的命,输了就别再缠斗。」
这话彻底激怒单于凌,有灵性的幻邪随之作响,「你太狂妄了,别以为你绝对会赢。」
「这不是大话,会是事实。」看着单于凌腰际间的幻邪,傅绍齐有十足把握。
不出一刻钟,两人过招数回,胜负揭晓。
实力相差太悬殊,单于凌无法置信,失去理智的还想再战,「不可能,我不相信。」
「我不想跟你缠斗!」傅绍齐毫不留情的铁臂一挥,打得幻邪飞出嵌入巨石里。
「怎么会?」失去宝刀,单于凌整个人傻愣住,不敢相信还没见到霸刀中的冰珀就输得凄惨。
巨石上的幻邪阵阵作响,这次他听得很清楚,那不是刀气威势,而是有灵性的刀在悲鸣,不敌强者。
「你还不明白吗?」傅绍齐腾空飞旋,连续朝着地面横扫,气势汹涌,黄土似狂浪,恢复平静时地面多了数条深沟。
单于凌终于看清,原来那不是气功,而是骇人的刀气,「人刀合一,为什么同样是太皇霸刀,你就办得到?」
「幻邪也能,只是你太差的关系。」
「胡说八道,我可是上一任幻邪选出的刀王。」单于凌一向骄傲,从没尝过失败,无法认同他的说法。
「你的刀法停止进步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那是我……」
「千万别以为你的刀法已练到最高境界。」傅绍齐简要说明。
太皇霸刀的刀名由来很简单,纯粹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它是由某一朝代的太上皇亲自铸造。
武者得仙道,铸刀时还下了符咒,四把太皇霸刀本身刻有刀法秘笈,是刀亦不是刀,持刀者必须是助君王之人,有情方才能将刀法练至上成,而后可成四极皇霸刀,独霸天下。
傅绍齐初到中原遇上奇怪老者,识出他为学武奇才,但他个性放浪不羁不肯受拘束,老者硬是将刀法秘笈刺在他的臂膀上,将冰珀给他收藏。
「能够拥有四极皇霸刀的人,是不懂武术的皇上?」
他笑道反问:「刀主个个为皇上办事不是吗?」
「其他两人是谁?真为皇上办事?而你表面是善人,暗地里却在当盗贼?」单于凌死瞪着他,冷笑的提出反驳,质疑他想害自己走火入魔,「有情?哼,练武之人要舍去感情才能心无旁骛。」
「你现在的情形是刀主都会面临的瓶颈,只要遇上比性命还重要的人,你就会悟出刀法中暗藏的玄机。」
他还只是个小混混时,没能助君王,在学武初阶段就停止进步,直到遇到金宝贝才以骇人速度练就刀法,至今不必带刀就可以达到人刀合一的最高境界。
单于凌仍是认为他在愚弄自己,「愈扯愈离谱,别想说故事骗本王。」
傅绍齐走向巨石,幻邪震动频繁,「瞧!它很怕冰珀的气势,如果今日我是以真刀对战,你恐怕得躺在病床一年半载,你好好思量我的话。」
「哼,胜者为王,随便你乱扯。」
「回想当幻邪碰上阎风时的情形就能明白。」傅绍齐不想再争论,来到花房前,「牡丹之王我带走了。」
阎风?单于凌搜寻记忆,并没有遇上其他刀主,「要滚快滚,这个地方本王也不屑再住,就赐给你吧。」
「喔?好大的手笔,那我欣然收下。」傅绍齐很谢谢他的贴心,牡丹之王不必受移植枯死的危险。
「别太得意,只要贼人冰珀再现身,本王一定擒拿他到案。」单于凌拔起幻邪拂袖远离。
但其实他心里已有底了,因为幻邪曾对两人畏惧作响,除了傅绍齐,另一个就是段恒。一代剑侠,剑从不出鞘,却能纵横天下,难不成他手上的剑其实是是太皇霸刀阎风?
第九章
相隔两个时辰,傅绍齐回到金宝贝的身边,她毒发加剧全身呈现黑色,昏迷不醒,气息脉象微弱,彷佛就要香消玉殡。
傅绍齐剥了一片牡丹花瓣含在嘴里咀嚼,低头慢慢哺到她口里,可怜人儿咽不下,花液大多都渗出嘴边,他不停一次又一次的重复喂哺。
时至深夜,金宝贝眉间舒展,肤色淡去情况好转,傅绍齐寸步不离的亲自照顾,拧干巾帕为她拭去汗水,很庆幸她渡过最危险的时间。
但一连数日,她仍旧陷入昏迷中,仅靠牡丹花液维持性命。
而承蒙皇上厚爱,派遣了三位御医前来,诊断后个个沉思不发一语,急死了傅绍齐,「御医,她的情况如何?」
老太医面有难色,「这断魂毒肯定还掺着其他不知名的毒药,依姑娘目前情况看来只是沉睡,不至于有危险,可是再拖下去会……从此长眠。」
「牡丹之王不是可以解百毒吗?还需要什么药材尽管说,你们到底有没有办法让她清醒?快告诉我!」
不停追问、恳求、威胁,傅绍齐什么答案都得不到,最后他濒临疯狂,所有人全被扫出屋外。
「傅爷。」寝房的气氛哀伤浓厚,小玉端着饭菜才踏入门内,刚停歇息的泪又滚落。「该用餐了。」她连唤几声。
傅绍齐依然没有反应,坐在床沿一动也不动,眼中只有纤弱伊人,意气风发的俊朗男子变了样,脸颊凹陷阴郁沉沉,他连日不眠不休、不肯进食,真的铁了心要同生共死。
呜,老天真坏心,不让善良小姐得到幸福。小姐交代的事该说吗?说了会不会更添哀愁?
小玉犹豫多日,每次想开口都很害怕作出错误决定,最后抖着手取出信函递到他面前,「傅爷,这是小姐给你的信。」
娟秀字迹写着他的名字牵动心房,傅绍齐为之一震。是什么样的信?能收下吗?「妳先退下,餐点也带走。」
信贴在胸口,他只是接过就胆寒不已,很怀疑自己有看信的勇气。
又过了一天,一直贴在傅绍齐胸口的信终于摊开了--
宝贝最深爱的男人哪。
我不希望你看到这封信,如果真看到了,希望你已是白发又掉牙的糟老头子,儿孙满堂,有个贴心的老婆子熬粥伺侯你。
忆起宝贝时,第一个反应是对老婆子的昵称,第二个想起的是曾经吵吵闹闹的冤家宝贝。
牡丹之醉,曾是我最美的梦,一针一线绣出骨刻铭心的情,虽然一度舍弃,但在内心深处我仍盼着……愿你永远牢记我最……
字迹渐渐凌乱潦草,黑色血液模糊辞句与空白处,她想写的话还很多很多。
「宝贝,除了妳,我的身旁不会有任何人,别再顽皮考验我,快醒来,妳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忙着绣嫁衣,与我一同游山玩水,想要儿孙满堂妳可要好好努力,不能把事情全推给我……」傅绍齐咽下悲伤,抹灭阴郁,亲吻美额,喃喃地在她的耳旁倾诉着说不完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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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儿?
长长睫毛颤动,沉睡己久的人儿缓缓睁开眼眸,入眼的是陌生的天花板,指尖的温暖触感直达心底,淹掉陌生与不安,金宝贝偏头瞧见傅绍齐趴睡在床沿,大手包覆她的手。
刚毅严峻的脸庞削瘦、胡须杂长,眼睫下一层黑影。她坐起身,被他疲惫憔悴的模样惹得眼睛泛湿,心疼的轻抚他的脸庞,真苦了他。
而傅绍齐梦见牡丹仙子,为他轻轻抚去哀愁,让受困泥沼的他获得重生,终于能够安心歇息。
突地,温柔的气息离他而去,傅绍齐猛然睁开双眼,迅速紧握嫩白的手臂,「不要走……宝贝?!」
激动反应吓了金宝贝一跳,惶然与浓情一同荡进心里,他真是爱惨了她哪!感动的泪水滴落,「我昏迷几日?瞧你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傅绍齐屏息不敢动,连日来在忧惧中过活,他真的怕只是好梦一场,稍有动静幻影便会散去。
「我没事了、没事了,可以一直伴着你。」她敞开臂膀给予大大拥抱,情语绵绵。
呼唤不停歇,柔柔娇躯抱满怀,傅绍齐终于开口回应,声音瘖哑泄漏他依然不安,「妳说要陪伴我一辈子,绝不可谁骗。」
「不会、不会,我还想下辈子也要一直绑着你呢。」金宝贝牵着他的手,彼此十指交握,订下浪漫约定。
她的甜笑抹去惶然,傅绍齐眉头舒展,捧着小脸,手指顺着光滑雪肤滑落肩膀,仔细审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会晕眩疼痛吗?啊!我胡里胡涂,来人啊,快唤大夫。」
「我很好,倒是你……」
傅绍齐喊得急,守在门外的人惊慌失措,开门入内被门槛绊倒,栽了个大跟头,见她醒来便急嚷着,「快请大夫。」
整个傅府的人怕极了,深怕是小姐出状况了、病危了,一眨眼的工夫,几名大夫全挤进寝房。
「大家别担心。」金宝贝笑容盈盈,轻轻一句话热络了整个府里。
而牡丹之王不仅是解毒圣药,还可滋补养生,她的身体比以往健康有活力,肌肤如初生婴孩般嫩白,身上更带着牡丹花香凭添美丽。
傅绍齐在确定爱人真的安然无恙后,积压的疲惫一古恼涌出,咚!倒了下来,大夫们忙着诊治的人换成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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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花会盛况空前,闹市中尽是有关牡丹花的节目,诗会赏画、戏剧杂耍等等,今年还多了牡丹花宴,夜里还有花灯会。
花朵争艳、人比花娇,当金宝贝最后出现时,人们的焦点都放在她身上,忙着招呼她赏花、品尝美食。
「绣牡丹荷包?」
「是的,洛阳城的习俗,请妳也参与。」傅绍齐陪着她来到绣坊前。
什么样的习俗?她还没问清楚,一位大娘已前来挽着她入座,手里多了绣篮,活动已开始,除了她还有十余名女子绣着荷包,大家都好认真呢。反正绣荷包难不倒她的,就入境随俗吧。
不久后大家都完成荷包,大娘向众人宣告,「请将荷包送给夫婿,祝福携手同心永相随,富贵相伴一生。」
「啊?」每个女子都将荷包送出,唯独金宝贝愣住,因为傅绍齐笑的很得意,令她有被拐的感觉。
「姑娘?快送给夫婿吧。」大娘笑呵呵的提醒。
好坏喔,这是夫妻才能参加的活动耶,他都还没向娘提亲呢!但众目睽睽下,且他们已是公认的未婚夫妻,荷包能不送吗?金宝贝当然是红着脸顺从了。
傅绍齐收下荷包小心收藏,「谢谢娘子。」
她拉着他快快走人,「嗯哼,八字都还没一撇呢,东西还我。」
「不给,哈哈。」傅绍齐的腰际被捏了一下,她的小动作一多表示得当心了,所以要懂得安抚。
忽然周遭围着一群娃儿,骨碌碌的眼睛揪着她瞧,手里捧着比娃儿脸蛋还大的牡丹花献上,「送给牡丹仙子,花开富贵、福寿安康。」
「谢谢你们。」金宝贝蹲下欣然接受好意。呵呵,小娃儿一个接一个,牡丹花朵堆得比人还高。
傅绍齐要人替她捧花,只留下一朵,「仙子,妳刚刚亲个每一个献花的娃儿,那我是不是也……」
「花我收下,吻就甭想了,老娃儿。」不等他说完,她连连摇头拒绝。光天化日之下,害不害臊啊!
两人一前一后往热闹大街继续走,傅绍齐迈开脚步赶上,他悄声低语,「没关系,我会把握每一次可以偷香的机会。」
「真是的,老爱逗我玩。」她很清楚娃儿们送花全是他的主意。
而今年牡丹花的重头戏,便是流水席,
菜肴一道接一道如行云流水送上,每一道都由一户人家提供,且是现场烹饪的佳肴,材料亦是以牡丹花为主。
「宝贝,我饿了。」傅绍齐望向她,胃口被养刁的只吃她亲自作的菜。
「嗯?与小女子何干?我又不是你专属的大厨。」金宝贝很用力忽略他,很好奇别人是如何以牡丹入菜,得多学点呢。
「妳舍得我饿肚子?」佳人无动于衷,他咧着嘴又笑道:「那我只好当众吻妳止饿。」
耍赖,她连连退后,「你……好啦。」还是勉强答应。
「需要我帮忙吗?」不会又是冰吧?
「不用。」她骄傲扬起下巴,要在短时间内变出菜肴打发他,很容易的啦!
「那妳需要什么食材尽管说,我要人准备好。」傅绍齐看得出她想施鬼点子。
「我自己来,你用眼睛看、等着吃就好。」她找了刚好在一旁的大婶婆,在她耳边低语,没多久锅炉、碗筷、材料通通都有了。
金宝贝一反平常慢工出细活的习惯,动作出奇的快,大火煮开水,放入整颗蛋,再以花瓣提出香味,盖上碗盖,贼笑道:「请傅爷享用。」
「又令人难以忘怀。」这招太狠了,傅绍齐脸都黑了,好一道「滚蛋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