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泄
收到美女璎的稿子後,萱第一件做的事不是拜读、不是祈祷,更不可能是开稿,而是和美女璎杀到百货公司疯狂血拚一番。
镇日狂念著压力两字的萱也许真的快被压力逼疯了,竟然首次失控狂刷乱买了一堆衣服。回家一算,连自己都觉得很傻眼,因为萱竟买了十六件上衣!可是即使如此,萱还是差败家女璎一截,因为刚刚完稿的她买了二十二件。
真是两个疯女人,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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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著
写稿前的讨论,美女璎非常非常的执著一件事,就是她想要将男主角写成断臂,萱则当场傻眼,外加极力反对。
断臂的男主角呀,光用想的就很不唯美,真不知道为什么美女璎那么喜欢断臂呢?
所以在我俩挣扎讨论了半晌之後,美女璎很酷的说她决定还是要让男主角断臂,而萱则更酷的说,那你在梦里让他去断好了,梦外我绝对绝对不会让他断。
结果美女璎果然很毅然决然的在梦里大圆断臂之愿,真是让萱看到稿子後笑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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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力
在美女璎为「七夕梦伴,上」狂卷不已时,萱其实也很痛苦,一方面是期盼美女璎能早些写完上集,好让萱早点拜读并构思下集的剧情;但另一方面却又希望她别太快将稿子给萱,因为当她将稿子交给萱时,就是萱的死期了。
呜~压力、压力、压力……
好大的压力呀!
痛苦、痛苦、痛苦……
好大的痛苦呀!
天知道——不对,只要是萱的忠实读友都知道,萱出道至今只写过两本古装小说,古装的领域对萱来说不只是个挑战,更是个可怕的恶梦!
古装?拜托!当初到底是谁想到这个歪主意,说现代的「梦伴」写完後,乾脆再来写个古装版的「梦伴」呀?是谁?是谁?是谁?
然而这却不是最糟糕的事,最糟糕的是,和美女璎、简小薰讨论的「七夕梦伴」原本是要延续现代版的写法,同样分成梦里、梦外两个故事,结果却因徐姊一句她不喜欢我们草拟的故事,竟然大搬风的变成一部上下集的「七夕梦伴」,而且还要由美女璎和萱一起执笔写一个故事,说这样比较有挑战性……
天啊,地呀,提这个该死建议的罪魁祸首到底是谁?萱是不是在不知不觉间曾经得罪过你(你)呀,竟然这样陷害萱?
要萱死很简单呀,只要一刀就够了,这样折磨萱算什么英雄(雌)好汉?
古装……呜,好想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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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集
美女璎说她写上集写得很痛苦,完全不知所云,可是萱用心的花了三个小时慢读它,同时整理资料重点时,却始终觉得天啊天啊天啊,美女璎写得这么好,叫萱怎么接呀?萱不要做老鼠屎啦,坏了这套书啦,呜呜……
压力、压力、压力……
美女璎竟然诓萱,说什么上集没什么好写的,都在写些无关紧要的旁枝末节。
骗子!骗子!大骗子!
美女璎,我们俩不是情同姊妹吗?你怎么可以这样欺骗我的感情?我恨你啦!
美丽而浪漫唯美的上集……
呜呜……下集要怎么写,要写什么?呜呜……脑袋一片空白,快死了啦……呜呜……今晚一定会失眠,睡不著了啦……呜呜……
第十一章
船在水面上轻荡,四周晨雾弥漫,清风微凉,几只鸥鸟横翼飞过水面後停在岸边柳树梢上,静静地伫立著,一如站在甲板上的两人。
简翼目光灼热的紧盯著站在船舱门前的喜儿,动也动不了。
他还处在梦中吗?眼前温柔婉约、飘逸沉静的女子是他的喜儿、他的妻吗?
没想到她竟是为了要救他才离开他的,难怪他观察她几天,她的眼神终是迷离得像是找不到方向,有时甚至於还会流露出一副绝望,厌世的面容,让他惴惴不安。
她还是爱他的……他的喜儿,他的妻。
心中的感情汹涌澎湃,疯狂地冲击著理智,分开近两年的思念与误会的冰释让他不由自主的向她移动……
清凉的微风带著晨雾的湿意轻拂在他脸上,他却是不知不觉。他的眼中只有眼前的她,心中只有对她的澎湃激情。他必须要拥抱她、亲吻她,才能一解积压在他心头的相思之苦。
他缓缓地朝她伸出双手,却一个突兀的猛然一顿。
视线顺著眼角余光滑向他原该断了的那只臂膀,可此刻他的手完全如初,别说断了,就连一点伤都没有!
他呼吸一窒,蓦然抿紧唇瓣,眯起双眼。
他在干什么?竟然连现实与梦境都分不清楚!
想他堂堂简家庄少主,身负简家六十六处票号的管理之责,几万人甚至於几十万人必须靠他吃饭,他必须步步为营、事事小心,以处变不惊、切合实际的态度与方法处理一切事宜才对。
结果呢?他竟然为了一场梦差点乱了心智,还差点做出非礼金家小姐的下流事出来。
他到底是怎么了?简翼生气的忖度著。
而他朝她走来的瞬间,喜儿便屏住了气息。
她望著越走越近的他,不由自主的想起刚刚梦中的吻和他倾尽一切气力的拥抱。
他是她的翼吗?是否也跟她梦中的翼一样对她一往情深?
虽然他们在梦中分离了近两年,他更因为她将他独自抛下而充满不谅解,甚至还带著恨,但是她一将实情托出,他便毫不犹豫,深情的、炙热的迅速将她拥进怀里狂吻著她。
他对她的爱并没有因为时间、距离与误会而淡化,只有因为思念而更加浓密。从他的怀抱与他的吻中,她深刻的感觉到他爱她一如她爱他一样的深切缱绻。
她的翼在第一眼见到她时,已为她心动。但那毕竟都只是在梦中发生的,现实中的简翼呢?眼前的他是否也对她有一点心动?
他停在她面前,目光停在她脸上。
两人四目相对,如磁如电。
他展开双臂,像在梦中要拥抱她入怀的模样。她屏住气息,有一瞬间几乎分不清此时此刻究竟是身在梦中或是现实之中。
他的拥抱并没有降临,她微带不解的将目光移到他脸上,却见他沉敛著深不见底的黑眸,表情礼貌中带著疏离的缓慢转头望向东方。
「太阳快出来了。」他忽然开口道。
喜儿不由得随著他的话声转头向东方望去,只见那里赤潮乱涌,一轮朝阳磅礴欲出。
她茫然的又将目光拉回到他脸上,怎知却见他双目闭合,一派安详宁谧的浸沉在朝阳温柔的抚触里。
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难道都是她的幻想吗?
他并没有目光灼热的凝望著她,更没有伸出双臂企图拥抱她,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出於她自己的幻想。
是吗?
一轮红日从东方的尽头冉冉升起,华光一点一滴的普照了整个大地,也照出她一脸酡红羞惭的面容。
天啊,她在做什么?
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竟然对著一个男子发春梦!她怎么会做出这么丢脸的事情出来呢?
喜儿咬紧唇瓣,双目圆瞠往後退去,只觉得无地自容。
她一心只想趁他双眼紧闭时,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不逃离,所以压根没想到这是一艘飘荡於水面上的船,一个不小心可是会落水的,尤其是她还待在甲板上。
「哇!」一声惊叫,她的脚跟踢到船舷,身体失去平衡,整个人顿时倒栽葱般的住船舷外跌了出去。
扑通一声,喜儿落水了!
当她发出哇的一声时,简翼已睁开了眼,但他才转身找到声音的来源,还来不及飞跃而去,她的身影就消失在船舷後了。
「喜儿!」
他惊叫一声,身影似箭离弦般的冲向她落水处,想都未想便扑出船舷,跃入水中,把惊吓得面无血色、惊恐至极的她揽进怀中。
「没事了、没事了,不要害怕,有我在。」他柔声安抚著一边不断呛咳著,一边将他视为浮木般紧揪著不放的她。
船板上传来一连串纷至沓来的脚步声,全都是被连续两次巨大的落水声所引来的船工。
「发生了什么事?」有船工问。
「有人落水了!快点拿绳子来!」探出船舷的船工回头叫道。
「你们有没有事?」一名船工面无血色的紧张问道,大抵已认出水中的两人是谁。「小姐,您撑著点,绳子马上就拿来了。喂,动作快一点!是小姐,落水的是小姐呀!」
一听见落水的人是小姐,整艘船的人顿时都动了起来,有人冲进船舱里去通知老板,有人不由分说的跳进水里想救小姐,有人拿来绳子、绳梯,甚至於船桅想要救人,总之,一大清早的甲板上因为这事吵闹非凡。
简翼一手揽著被吓坏的喜儿,一手抓住船工丢下来的绳子,借力使力的奋力一跃,瞬间便带著她跃回甲板上。
两人同样浑身湿透,像两只落汤鸡似的。
简翼因为有功夫在身,虽在这三月初春时节落水亦不觉得寒冷,但对於手无缚鸡之力,身体犹若羽毛般轻柔纤细的喜儿而言,那可苦了,只见她面无血色,嘴唇已冻成紫白色,全身更是抖动个不停。
简翼神色大变,惊恐万分的便将她拦腰抱起,直接朝船舱里冲去。
途中,闻讯的金大富神色匆匆的冲了出来,身後紧跟著婵娟和另一名婢女。
「喜儿,爹的乖女儿呀……」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别吓奴婢呀!」婵娟泪涟涟的叫道。
「你们先别挡路。」他迅速的说:「婵娟,小姐的舱房在哪儿?带路!还有你,快点去准备热水来,快去!」
婵娟和另一名婢女立刻衔命而去,金大富则心悬爱女安危而继续手忙脚乱绕著已陷入昏迷中的女儿猛打转,嘴上还不住的自言自语。
「怎么办?怎么办?喜儿呀,爹的乖女儿,你张开眼睛看看爹呀,别吓爹……」
「金老板,船上有大夫吗?」简翼问。
「大夫?」金大富一脸茫然的看了他一眼,显然还处在慌乱之中,好半晌才倏然摇头,「没有。」
「那你快去命船夫在下一个渡口停靠,金姑娘必须就医。」
「好,好,我立刻去,立刻去。」又担心的看了眼面无血色的女儿一眼,金大富这才转身而去,步伐有些的踉跄。
「少庄主,这里!这儿便是小姐的舱房。」婵娟推开卧舱中的一扇雕花舱门,急匆匆的说。
简翼立刻将喜儿抱进房里,抱到床上去,然後毫不犹豫的动手想脱掉她身上湿漉漉的衣服……
「少庄主!」婵娟一见状立刻瞠大双眼,惊叫出声。
他浑身一僵,缩回停在她衣襟前的双手,倏然转身走向婵娟。
「替小姐将身上的湿衣服换下。」他命令著,然後走出舱门,并背著身将舱门给拉上。
站在舱门外,他心急如焚却无能为力。
「翼少主,喜儿呢?」金大富匆匆走来,一脸忧心与著急的朝他问。
「舱房里。」简翼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沉郁的回答。
金大富闻言,立刻伸手去推门,打算进舱房去看女儿,怎知简翼却伸手扣住他的手。
「翼少主?」他抬头看他。
「婵娟正在替金姑娘更衣。」
金大富怔愣了下,随即颓然的垂下手来。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他满脸忧愁的溢出一滴泪水。
简翼抿紧唇瓣,心情因他的话语而更加沉重、自责。
他恨自己没来得及在她落水前救起她,更恨自己明明就在她身边,竟然还让她发生这种意外。他当时到底在干什么呀?可恶!
「啊,瞧老夫一慌起来就乱了分寸。翼少主,谢谢你再度救了小女一命。」金大富抹去眼眶中的老泪,感激的朝他作揖。「还有,你全身也湿了,快点回房去换套乾衣裳,免得生病。老夫已命属下替少主准备热水。」
「我不碍事。」在未确定她没事之前,他根本就无法离开。
「老爷,热水来了。」婢女小翠领著两名提著热水的船工匆匆走来。
不确定房内情况如何,金大富於是命小翠先行进入舱房去看情况。
不一会儿,她推开门房向老爷点了点头,那两名提著热水的船工便在金大富一声令下,将热水提进房内,一会儿又提著空桶子出来,舱房的门再度关上。
「翼少主,你先去换衫吧。」金大富再次开口,「这扇房门一时三刻是不会再开了。」
简翼知道,只是放心不下,离不开而已。
不过终究他还是对金大富点了点头,然後转身回房沐浴更衣。待换上一袭乾爽的衣裳之後,这才走上甲板去等消息。
他不敢回到她房前,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虽然现在才这样想是有点儿迟了,但是理智回笼的现在,他不能再放任自己感情用事了。
现实是现实,梦境是梦境,他绝对要搞清楚,不能将它们混为一谈。
只是他想得如此理智,人又为什么会在金大富的商船上呢?
简翼轻叹一声,为自己的心口不一感到莫可奈何。
春风在河面上轻轻拂过,漾起细细的波纹;春风抹过岸边的柳树,低低絮语,彷佛也在嘲笑他的心口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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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水意外让喜儿受了风寒,高烧不退。
简翼眉头紧蹙的看著婵娟和小翠不停地来回打水为她降温,又焦急又懊恼。
这简直就跟梦中他带她离开霞云谷出游回来时一模一样。
「金老板,金姑娘的情况怎么样了?好些了吗?」虽然已经拚命的抑制住心里的焦急,简翼的声音中依然流露著超乎寻常的关心。
金大富本该为此展颜的,他可以看得出简翼对爱女的关心是出自於真心的,若能得此乘龙快婿,他肯定作梦也会笑。可是爱女高烧不退的情况,却是让他一点也笑不出来。
他面色凝重的对他摇了摇头。
「大夫开的药有吃吗?」
金大富点头又摇头。
「她始终昏迷不醒、神智不清,婢女根本无法喂药。每碗汤药她都只吃了少许。」他忧愁的叹息,脸上充满担忧。这样下去该怎么办呢?
「不能再这样下去。」简翼倏然沉声道,毅然举步走下船舱。
「翼少主?」金大富跟著他定,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简翼走到喜儿的舱房前,轻敲了下房门,不等房内人应声即推门而入。
房里有著淡淡的幽香,混杂著汤药味,简翼沉敛的目光在锁住床上孱弱的人儿之後,便再也移不开了。
「少庄主?」看著蓦然闯进的他,在床畔照顾小姐的婵娟神情愕然,不知所措。
他听而不闻的走到床边,弯腰就要将喜儿从床铺上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