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那个骗子,还说什么要娶她,结果一切都是谎言!咬着唇,忍住心里的酸意,她在心里不停骂着,门却不意被一脚踢开。
她扬眉看着来人,“不知梅姨来此有何贵事?”这老太婆无故登门,一定没好事。
“把这碗药喝了。”把碗放到桌上,杨梅命令着。
“你叫我喝我就喝吗?”不屑的瞟了她一眼。
“哼,难道你真想生下肚里那孽种?”恨瞪着她,杨梅怒声道。
“孽种?”韩夕儿眨眨眼,双手抚着肚子,一脸讶异,“不会吧?”
她真的怀孕了?早在之前她就有点怀疑了,只是被夏之煦的婚礼给气昏了头,才没去理会,没想到……
“把药喝下去。”拿着药,杨梅再次命令。
“才不要,这是我的孩子。”抬起头,她与杨梅相视,这是她跟大哥的孩子。
“住口,我绝对不承认这个孩子。”杨梅吼着,尖锐的眸子满是厌恨。
“那又怎样,大哥承认就好了。”韩夕儿抬起脸,美颜满是倔傲。
“哈!你不会真以为煦儿会要你吧?”杨梅嘲弄的笑了。
“什么意思?”韩夕儿拧起眉。
“哼,像你这种贱人,要不是我的命令,你以为煦儿会接近你?”杨梅尖笑出声。
“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韩夕儿冷下脸,忍着心中的颤意,再问一次。
“就是你心里认为的那个意思。”杨梅得意的看着她,“给我喝下去,这种妖怪生的孩子,我们家煦儿死也不会要的。”瞪着她,杨梅一脸不屑。
“大哥也知道了?”韩夕儿不敢置信的低喃。
“当然,还是煦儿叫我拿药来的。”扬着得意的笑,杨梅撒着谎。
“胡说,大哥才不是这样的人,我要去找他。”她要找他问个详细。
“站住,来人呀,抓住她。”杨梅赶紧命仆人进来。
“住手,放开我。”韩夕儿挣扎着,却挣脱不开,反被杨梅扳开嘴,硬被灌进药。
“唔……不……”韩夕儿想躲开,可还是吞了几口。
她软下身,抱着肚子,“痛……”鲜血自腿间缓缓流下,“大哥……”她唤着夏之煦。
“别叫了,他不会来救你的,你以为煦儿真的疼你吗!别傻了,像你这种贱人生的杂种,要不是我叫他接近你,他连碰也不肯碰你一下。”低下头,杨梅恶意说着。
“你胡说,大哥才不是这种……”拧着眉,韩夕儿咬着唇,忍住腹中的疼痛。
“哼,煦儿要真的喜欢你,会那么干脆的答应娶楚荷,连反抗都没?”她嘲笑着。
“那是因为……”韩夕儿想解释,脑中却浮起夏之煦漠然的脸孔,那时大哥连看也没看她一眼。“笨丫头,告诉你,其实煦儿最讨厌你了,都是为某你的出现,我们慕云庄才会不得安宁的。”
嘲弄的话语,渐渐在韩夕儿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
“哼,贱丫头,你去死吧!”杨梅狠狠一笑,故意翻倒烛台,“煦儿吩咐我要用烧的,他说像你这种贱丫头最适合火葬了。”扬着得意的笑声,杨梅笑着离开。
“唔……”韩夕儿倒在地上。
想着杨梅的话,她缓缓闭上眼,火热的气息缓缓包围住她,大哥……真的不要她了吗?
如果,那个老太婆说得是真的……她发誓,她一定恨死他了……
“我说,你也穿快点,这么慢吞吞的,良辰吉时都被你拖过了。”暗地里,夏之煦催促着。
“你……真的不后悔?”夏之扬满脸不确定。
夏之煦翻翻白眼,头一次觉得他的弟弟这么不干脆。
“我连新郎装都给你穿了,现在就等你去拜堂,你还问我这么多?”婆婆妈妈的,真像个娘们。
“可是……”夏之扬仍犹豫。
“别可是了。”夏之煦打断他的话,“总之慕云庄交给你了,楚荷交给你了,爹跟娘也交给你了,你得好好照顾着。”
“那你呢?你要去哪?”夏之扬问着。
“我——”夏之煦笑了笑,“带着夕儿浪迹天涯吧,然后等娘气消了,你跟楚荷生米煮成熟饭了,我们才会回来。”夏之煦故意朝他戏谑的眨眼。
被他的话给弄红了脸,夏之扬不禁羞恼的瞪了夏之煦一眼,“可是这样真的好吗?”他仍然不放心。
“有什么不好?你又不是不清楚娘的脾气,一旦让她知道我不娶楚荷要娶夕儿,她不闹翻天才怪。”夏之煦看了夏之扬一眼。
“然后,她一定会用尽所有手段,让我跟楚荷成亲,到时不知又要耗多久了。”他耸耸肩。
“所以与其如此,倒不如换个新郎,娘她重面子,一定丢不起这个脸,会要婚礼继续举行的,就是委屈楚荷了。”夏之煦笑笑。“你呀,得好好补偿人家,知道吗?”
“我会的。”想起心中爱的人,夏之扬不禁笑了。他知道现在楚荷的心里没有他,可没关系的,来日方长,他一定会让楚荷爱上他的。
“好好加油吧!”夏之煦拍拍他的肩,“反正就先这样了,你赶快,夕儿她现在一定很难过,我要赶快去接她。”想到韩夕儿,他温柔的笑了。
看到他脸上的笑,夏之扬也笑了。“大哥,你要保重。”
“你也是。”大手再次拍着他的肩。
蓦然,门外传来叫吼声。
“不好了、不好了,夕颜居着火了……”
夏之煦一愣,转身飞出房门,夏之扬也赶紧追出。
一来到夕颜居,夏之煦就愣住了。
“不!夕儿——”顾不得狂肆的火焰,他即要飞身进去,却被追来的夏之扬给阻止。
“放开我,夕儿她在里面呀!”夏之煦想推开夏之扬,可夏之扬却硬缠着他。
“你别紧张,也许夕儿没在里面也不一定呀!”夏之扬说着,可却连他自己也不确定,好端端的夕颜居怎么会起火呢?
“小姐,小姐她在里面呀!”沁儿站在大火前,不停的哭喊着,“你们谁快去救救小姐,她在里面呀!”
“不!”夏之煦推开夏之扬,施展轻功,想要飞身进入大火中。
可夏之扬却频频阻扰他。
“让开!”夏之煦狂吼,一掌狠狠的打向夏之扬。
夏之扬赶紧闪过,而夏之煦也趁这时要冲进去。
“快阻止大少爷。”眼见他一人挡不了,夏之扬赶紧大吼,叫附近的仆人一起阻止。
“让开。”夏之煦红了眼,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救夕儿,夕儿在里头等他呀!
掌劲毫不留情的打向众人,他不停的打开人墙,就想要进入夕颜居里,就在这时,夏之扬趁他不备时,快速打向他的后颈。
“不……”他狂吼,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火海,身子缓缓倒下。“夕儿!”
夏之扬接住他,也抬头看向大火,怎么会这样呢?
看着怀中的夏之煦,他简直不敢想象,等他醒来发现夕儿不在了,会是怎样的情景。
怎么会这样呢?他不停的问着,却无人能回答,只余面前狂嚣的大火、浓浓的黑烟,遍天际,形成一片火光……
第八章
“今天天气真好,这种天气最适合到外面走走了,你说对不对?”一名男子站在窗前,轻摇着玉扇,俊脸上带着潇洒的笑,带笑的眼移向面前的男子,只是在看到男子的脸时,脸上的笑不由得僵了僵。
“喂!我说你也捧个场好不好,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却还是绷着张脸,活像我欠你钱一样。”男子没好气的撇撇嘴,只可惜面前的男子却还是自顾自的喝着酒,没理会他。
男子不由得翻翻白眼,上前走向男子,拿走他手上的酒,仰头一饮而尽。
“我说之煦呀!你打算让自己当个活死人当到什么时候?你这模样已经三年多了耶!”
他摇着头,不懂一个原本儒雅的温和男子,怎会因为情字,而变成现在的冷面无语。
夏之煦没有回话,只是默默的拿起酒杯,在杯中倒满了酒液,低头看着杯中的倒影。
一样的面容,不同的是脸上一贯的笑消失了,眉宇间带着愁,漠然的眼也无以往的温情。
唇边扯开嘲讽的笑,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看着空空的杯子,眼眸黯了黯,空杯还可再倒进酒液,然而他已空荡荡的心,有谁来填满?
嗤笑一声,有的,在以往有一人可以帮他填满,只是那人却已不在了,只留他一人在这孤寂的世间。
闭上眸,娇柔的倩影在脑中回荡,银铃般的笑声、灿烂的笑颜,一一浮现,然后慢慢的消失在火海,握紧拳,他想上前追赶,却怎么也抓不住。
“喂!之煦,喂!”男子叫了他好几次,却见他都不回话,干脆深吸口气,直接在他耳边大吼。
“少鏖!”夏之煦拧起眉,不悦的看着他,却见他一脸无辜,“认识你这么多年,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不正经。”一点也不像是身为五大势力之一的东泛庄庄主该有的样子。
君少鏖耸耸肩,拿起酒倒满两人的杯子,“我没变,你倒是变得不少,整个人沉默寡言的。”
他觑了他一眼,“还是忘不了?”
夏之煦露出一抹苦笑,“要真能忘得了,那就好了。”饮尽杯中的酒,一醉解千愁,但他却是愈喝愈愁。
“她真有那么好?”君少鏖满脸好奇,“她美吗?个性温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不,她一点也不温柔,是个凶丫头,很会吃醋,个性又倔,就算心里难过,她脸上还是扬着笑容,就爱故作坚强,是个笨丫头。”想起韩夕儿,俊脸上溢满温柔。
君少鏖没有搭话,静静的听着,不用再问什么,单看夏之煦脸上的表情,就知他爱得有多深了。“不用说琴棋书画,她连绣朵花都不会。”他微微一笑,想起她第一次绣东西,东西没绣成,倒扎疼自己十根手指头,然后在那哇哇大叫的。
想到那时的情景,他不由得轻笑出声。
“怎么?想到什么好笑的事了?”君少鏖扬眉询问。
夏之煦摇头,“那天我本来想带她离开幕云庄,逛遍大江南北的,我想告诉她,娶楚荷的事是假的,自始至终我想娶的人都是她,会答应婚事,是因为我早计划好了,在婚礼当天交换新郎,与她私奔,这辈子只有她是我的妻,可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她就走了。而且,她腹中还怀有我的孩子。”那傻丫头竟连这种事也瞒着地。
“不会吧?”君少鏖瞪大眼,“你动作还真快,竟然早早就吃了人家?!”他摇头,自叹不如呀!
“吃你的头。”夏之煦没好气的将酒杯丢向他,狗嘴吐不出象牙。
君少鏖翻开玉扇,接住酒杯,连里头的酒液也没洒出来,端起扇上的酒杯,轻啜一口。
“好酒。”他笑着点头,轻瞟了他一眼,“我有说错吗?不然一个人好端端的怎会怀孕?”本来就是事实,还怕人说。
“那是因为……”夏之煦将前因后果都告诉他。
“喔。”君少鏖点头,“没想到花寻欢竟也搅和在这些事里,那么他不就把一切都看得很清楚?既然如此,为何令妹葬身火海时没见他出现?”他沉吟着,说出疑点。
“这……”听君少鏖提起,夏之煦也陷入沉思中。
“对了,夕颜居好端端的怎会起火?”君少鏖扬眉询问。
“是我娘。”夏之煦沉下脸,早知娘憎恨夕儿,却怎么也没想到她会用这手段。
“这件事过后,我就把她送到修心居里了。”再见到她,他怕会忍不住亲手杀了她。
闭上眼,将酒倒满酒杯,夏之煦大口饮进,脸上闪过一抹痛苦。
“是吗?”见他脸上的痛苦,君少鏖也不再多问,“那你在火海里,有没有找到什么东西?”他转回刚刚的话题,搞不好会有所收获。
“东西?”夏之煦看了他一眼,“我只找到这只玉镯。”他拿出怀中的白玉镯,晶莹剔透的,冰凉的触感直沁人肌肤。
这玉镯是他送给她的,她好喜欢。想起那段日子,他笑了,还记得那时她脸红的唤他一声夫君……
怔怔的看着手中的白玉镯,当初在一片残乱中,他遍寻不到她的尸体,以为大火将她烧得连灰也不剩时,却在地上看到这只玉镯,然后,他一直将它带在身上,片刻不离。
“这只玉镯可否借我看一下?”君少鏖接过玉镯,啧啧称奇着,“没想到人都被烧的连灰都没了,这一只普通的玉镯竟能安好如初,还真是稀奇,这不会是什么稀世古玉吧?”
夏之煦摇摇头,“这只是在市集里买的一块普通白玉罢了。”接过君少鏖手中的镯子,他轻说着。
“是吗?这可奇了,就连宝玉都不见得能撑得过大火的烧灼,一只普通玉镯竟能完好如初,我还是头一次见到,难道你都不曾怀疑过吗?”君少鏖问着,不敢相信这么大的疑点,夏之煦竟然都没想到。
“这……”听到君少鏖说的,夏之煦不由得怔住了。这个问题他从没想过,被他这么一说,他才发觉到不对,这只玉镯一直被夕儿戴在手上,既然他能找到这镯子,那怎会找不到夕儿的尸体?
难道夕儿没死,而这镯子则是她留下的线索?敛下眸子,夏之煦静静的沉思着。
君少鏖不禁摇摇头,“当局者迷,之煦,看来你是被令妹的死给冲昏了头,而忽略了疑点。”还整整忽略了三年多。
“你的意思是?”夏之煦抬头看向他,有可能君少鏖的想法也跟他一样吗?
“耶?别看我,我可什么都没说。”他赶紧撇清一切。开玩笑,要是他的推论错误,白给他希望,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不,你的推论很有可能是对的,夕儿极有可能没死。”被君少鏖一提醒,此刻他才发现许多疑点。
“你怎能这么确定?”君少鏖扬高眉。
“你记得我跟你提过花寻欢吗?”唇角勾起一扶笑,黑眸更显深沉。他记得当时的事情花寻欢全参与了,可夕儿死时,他却无故消失于幕云庄。
“你的意思是?”君少鏖眸光一转。
“当时我心里全挂记着夕儿死去的事,根本没心思去理会他的行踪,现在仔细想,发现有太多可疑的地方了。”君少鏖说得没错,他确实是当局者迷,这么显而易见的疑点,他竟从没想过。
如果真是花寻欢救了夕儿,那就表示夕儿一定还活着。
可夕儿若没死,她怎会没来找他?
“是吗?!”微敛下眸,掩去眸中闪过的光芒,君少鏖蓦然笑了,“好了,先不谈这了,你好不容易来这一趟,走,我带你去逛逛。”他起身,打住这个话题,硬要拉着夏之煦离开。
“少鏖。”夏之煦蹙着眉,此刻的他根本没心情到外面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