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董事长?”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也来吃汉堡?
“上车。”
一声令下,白宇婕乖顺得像只小绵羊,上了他的车。
车外细细雨丝斜斜地划满车窗,白宇婕有一点紧张,一大堆问题压在心上,她想开口问:“为什么知道我在这里?接下来要去哪里?要做什么?”
但是……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车子开到台北最昂贵、以气氛闻名的观景餐厅门口。
白宇婕跟在应振天后面走着,他的步伐又大又快,低声交代服务人员后,白宇捷即被带到一间包厢。
“小姐,您等一会儿,我们马上为您上菜。”服务人员礼貌的说。
上菜?意思是说,他要和自己共度情人节?
“可是我还没点呀。”白宇婕还没弄清到底怎么一回事。
“应先生已经替您点好了。”
他还不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就擅自作主的点了菜?真霸道!
连话都没好好说上几句,也没听他开口说要一起用餐,怎么就变成情人了?还被带到包厢里。
不过,这包厢的布置处处可见用心巧思,墙上的壁画是高级磁砖经过特殊处理后,呈现出来的人像拼贴;银灰色的地板是白宇婕从没见过的高级材质铺成;桌椅、餐具、布幔,甚至连用过即抛的擦手巾,都可以感觉到它们的做工细致,质地特别。
就算凯晶饭店的总统套房,也没有这样的高品质。
看来倒像一间个人收藏室,或是专为某人量身订做的个别座。
而那个人正是应振天,因为她看见酒柜上摆着他最爱的AN黑咖啡。
那种又苦又涩带点酸焦味的墨汁,世界上很少人会喜欢,只有他这种怪胎迷恋,中了它的毒,因为买的人太少,所以才会停产。
白宇婕走过去,想知道那是否和自己费尽心思找到的那一罐,是同一间咖啡馆卖出,可却从重量发现,原来它已经是空的。
“那是应先生最喜欢的咖啡,现在已经停产,再也买不到了。”服务生端着开胃酒和小菜进来,看见白宇婕拿空咖啡罐嗅闻着,解释道。
她当然很清楚,为此,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那一罐咖啡,恐怕再也挖不出第二罐了。
等服务生上主菜时,她才知道原来眼前一大桌满满的食物全是她一个人的。
“应先生呢?”
把我带到这里,不是要一起共享烛光情人晚餐,为什么过了那么久还不见人影? —
“他在另一间包厢和客人用餐。他交代过,请您先用餐。”服务生礼貌的回答后即退出包厢。
什么?真是太自大了,自以为我想和他一起吃饭,把我架到这里后又约了别人,到底当我是什么人?
想用食物收买我?门都没有!
这时候,该死的食物香味阵阵飘到鼻子里,勾起肚子的抗议,她的肚子已咕噜噜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斜眼偷看眼前的山珍海味,那是她最爱吃的料理,实在抵挡不了它的诱惑,因为肚子真的饿坏了。
吃饭皇帝大,报仇也得要先吃饱。
好吧,既来之则吃之,不要白白浪费一桌食物和美味香醇的好酒。
我可是不忍心看美食被倒进馊水桶才吃的,不代表我接受他的好意。
白宇婕确定心念后,就放心吃将了起来。
一个小时过后,饭菜吃得差不多,酒也喝了一大杯,白宇婕解开裙扣,放松过度膨胀的胃。
这种为个人量身烹煮的食物,和精致但大量供应的西餐气质完全下一样,果然不同凡响,深得人心,尤其是那杯酒,真是浓淡得恰到好处,味道甘甜很好人喉,不知不觉间,她竟然已把它喝光了。
食物的份量虽然多了一点,但是很合胃口,通通被她吞到肚子里,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少了她最爱的提拉米苏。
“食欲不错嘛。”应振天斜倚着门,欣赏白宇婕的侧面。
看她把桌上的食物吃光光,他眼底不自觉流露出笑意。
吓!他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怎么一点都没察觉?
白宇婕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还喜欢吗?”低沉温柔的嗓音从微微上的簿唇溜出,抚顺了每一个因戒备而紧缩的毛孔。他的声音透出一种浓得不能再浓的温柔,仿佛要将她融化。
白宇婕讨厌死自己了,明明说好不被他的食物收买,怎么经他这么一问,心里竟舒坦得不得了,隐约感觉到些微的异状在心底蠢动,两朵红霞咻地飞上脸颊。
到底怎么搞的,传说中的应振天不是无情、没心没血、冷漠至极的感情杀手吗?为什么此刻看起来是那么温柔,和白天的冷酷截然不同?
惨了…一定是那杯酒的关系。
白宇婕几乎要醉死在他那低沉更胜醇酒的嗓音、和邪魅迷人的笑容里了!
她起身想去洗把脸让自己清醒,脚却不听使唤的翮翮起舞,整个房间都在转圈圈。
该死,有点醉了。
应振天依旧倚着门,看着团团转的白宇婕东倒西歪扭着高跟鞋。
她昂贵合身的名牌套装经她这一扭,原来被松开的扣子几乎要让裙子落地,她慌张地拉紧裙子,一手扶着桌子试图稳住身体,可怜的高跟鞋却在这个时候——“啪!”断了,她的脚拐了一下,整个人跌坐在椅子上。
实是可笑至极的一幕,应振天眼底嘴角温和含蓄的笑意,立刻绽放成一朵盛开的花,忍不住哈哈大笑出声,笑声大到自己都觉得意外。
他从不是个趁人之危取笑他人的坏蛋,但是现下所见实在引起他打从心里捧腹大笑的欲望。
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白宇婕瞪大眼睛望着应振天,气得肠胃翻滚,还未消化完全的食物在肚子里如奔腾马匹,血液直冲脑门。
“我要回去了。”她咬着牙说。在心里发誓,再也不接受他的好处。
“我送你。”应振天察觉白宇婕的怒意,收敛丁笑脸。
“不必了,谢谢你今天的招待,我……”自己回去就好了。话还没说完,白宇婕即感到一阵头重脚轻,身体仿佛飘离了地面。
应振天一把抱起白宇婕,大步走出包厢外,迈向停车场。
看见应振天的怀里竟然抱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鞋跟还在半空中要死不活的荡来荡去,所有人无不瞠目结舌。
今天是什么怪日子,向来是女人追着他跑,怎么有个幸运儿可以冲破防线进攻本垒?真想看清楚究竟是长得多漂亮的女人,能得到他的青睐。
但他宽阔的肩膀却像一堵高墙,遮挡所有背后投来的目光,怀里的她娇小玲珑的仿佛不存在,要不是那尖锐的叫声,恐怕没人会发现她。
“放我下来。”白宇婕大叫,两只脚拼命的乱踢,想挣脱他的怀抱。
“你喝醉,鞋子又坏了,放你下来,你怎么走?”为了不让她掉下来,他略施力道,将她嵌进怀抱更深处。
他的体温伴随心跳,隔着铁灰色的西装传达到白宇婕的肩膀,瞬间钻进她的心窝,令她整个人震了一下。
人在醉酒的时候,四肢虽然瘫痪,其他感官却异常清醒。
她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高级古龙水混着一点点男人特有的体味。
熨烫平整笔直的西装下,是柔软舒服的棉质衬衫,银蓝色的领带饱含他的体温和味道,像一支火红的烙铁压在白宇婕酡红的双颊上。
她不再开口,只知道自己醉得太厉害。
当他霸道得不顾她反对,将她抱到三楼住家门口,她再也提不起力气去防备和媚惑他。
只是轻轻的说声再见,就关上大门,倒头趴在床上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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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台北,大楼下的车灯奔窜流动,整个城市才刚苏醒。
黑亮的玻璃倒映着挺拔的身躯,窗外星光闪烁于天幕,应振天无法入睡,手里高脚杯的酒已经被喝掉四分之三,胸膛还残留着白字婕的发香,她的小手紧抓着他西装外套衣领时,他感到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卡住,呼吸也不自觉的混乱。
谁都没办法拒绝一个娇媚美丽的女人,尤其是当她依偎在怀里的时候,是那么的可爱。
或许是哪根神经不小心搭错线,他才会同情心发作,把她从速食店拎上车,还自找麻烦的带她去吃饭。
应振天一头仰尽杯中物,对自己的反常举动一笑置之。
像白宇婕这样的女人,他从小看太多,父亲身边多得是这种想嫁人豪门、不择手段的女人。
母亲就是这样走进应家大门。
自己不过是母亲抓住父亲的手段,她成功了,嫁给有钱的父亲,生下了他,得到所有的钱财,却失了心——
遗失一颗母亲、妻子的爱心。
人人对母爱歌功颂德时,应振天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去看待弃家庭不顾的母亲。
打牌、穿戴名牌、交际应酬,甚至夜不归营,小时候闻惯了母亲身上浓郁的香水味和终日弥漫家里的烟硝味,她和父亲维持名义上的夫妻名分,只为了不闹笑话。
白宇婕终究还是和一般女子没什么两样,崇尚名牌、挥霍、物质化,十足十的资本主义城市产物,打扮光鲜亮丽其实只是为了狩猎,伺机等候一个有钱、有地位的笨蛋上钩,管他是老还是丑,反正她们要的只是钱。
新加入商场的年轻女孩,最拿手的伎俩,就是刻意散发她们美好的雌性激素,把感情空乏寂寞、口袋钞票满溢的男人迷得团团转。
第二个像母亲一样的女人。
他可不会那么轻易上当,戴上刻意疏离冷漠的面具,就是为了区隔和他人过度的亲近以保护自己。
她眼底的那一抹纯真,只不过是自己内心渴求的灵魂幻影。
不可能真实存在。
第四章
应振天的脸无限放大的贴近,他的唇几乎要覆在自己的唇上,血液宛如火热的熔浆伴随着心鼓的响声,气势磅礴、万马奔腾的滚动着。
白宇婕屏住呼吸,却还听见大声且不规则的喘息声在耳畔作响,仿佛在催诱着她,而不争气的娇躯,本能的迎向他那壮硕强健饱含欲望的身体……就在两影重叠、密不可分之际……
“砰!”
白宇捷被一声巨响震醒。
地上散了一地的文件。
中午休息时间趴在桌上,她竟不知不觉的睡着,还作了个奇怪的梦。
脸上的红潮未退,白宇捷被自己的梦吓醒。
为了增加上班时间以外和应振天共处的机会,她没和同事共进午餐,选择坐在办公桌前吃着和他同样的外烩便当。
这样贴心的陪伴,以为他会渐渐软化,没想到他还是一样的冷淡漠然,除了工作,连一句话都没对她多说。
白宇婕开始怀疑,情人节那晚倚着门、含笑深情注视她的那个人,和现在身后隔着一面墙,闭目静坐的冷血男是不是同一个人。温柔中有太多的霸道,从不问人就擅下决定的专制,比皇帝还皇帝。
这样的上司已经够呛人,还要让他爱上自己,是不是很蠢?
不,一点都不蠢。
对于已经开始进行的计划,怎么可以现在就放弃?
第一步成功,就表示第二步也快要成功了,只不过遇到一些瓶颈。
再加把劲,一定会有所突破,他很快就会爱上自己。
“对,就是这样。”
她对着镜子重新涂好口红,确定一切完美无缺后,整理好手上的资料,蹬着高跟鞋即转进应振天办公室。
“董事长,这是下午开会的资料。”白宇婕娇柔的声音回荡在紧闭的办公室内。
“放着就好。”应振天抬眼看见白宇婕修长洁白的手正在替他清走桌上方才看完的卷宗。
她有一双漂亮的手。
指尖轻勾紧贴在桌面的纸张,将它们一一放人资料夹里,涂着粉红色蔻丹的指甲发出嘶嘶沙沙的声音,刷着应振天的耳膜,也扯动他的心窝。
白宇婕丝毫没察觉应振天异于常日的反应,她依旧努力散放风情,时而抿嘴浅笑,时而眨闪美丽的眼睛,一心一意想引起他的注意。
意识到那双灰黑色冷漠的眼睛终于看向她,而且还超过两分钟,她故意放慢收拾动作,用最优雅的节奏、最诱人的角度进行。
突然,一阵风掠过——
应振天一把住白宇婕裸露的手臂,将她强压在偌大的办公桌上。
一切发生得太快,白宇婕还来不及呼救,到嘴边的惊讶已被应振天吞进嘴里。
她只能张着大眼睛,用力的喘息,两只手死命的槌打着他。
而他狂乱的吻着她,以一种嘲弄的节奏带着不羁与霸道,将她的气息掠夺占有。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应振天一眼就看穿她。
白宇婕两只手被他从空中揽下,反扣在头顶,不等她回答,他再度欺身而下,吻吮红了她的唇瓣。
他霸道的侵人她的嘴,肆无忌恽地试探她温热又惊惧的舌,这可不是一般普通蜻蜓点水式的亲吻,而是撩拨情原掀起欲望之火的吻。
蛇般的吻,吐出蛇信诱惑舔舐的同时趁隙咬一口,注入毒液。
高超的技巧令白宇婕浑身无力,仿佛中了致命蛇毒。
她感到自己晕眩莫名,恍若梦游,置身云端,在他的霸道侵略下,竟然全身轻轻颤抖。
该死的舌头,不听使唤的与他的舌缠绕纠转,好似她真的爱上他的挑逗。
她应该要阻止他!
女子防身术曾示范过,双手被控制不能动弹时,以膝盖用力顶向施暴歹徒的要害,这一招可以让他鸣呜哀号夹着尾巴逃去,或当他靠近自己的脸时,用牙齿死命咬住他的口鼻,留下深深的印记如黥面人,让他永世见不得人。
可是,她只是任凭他游走于自己软弱的抵抗,最后一丝挣扎和形同虚设的骨气,都在他致命的揽起她的腰、强健的身体抵贴她下半身时,弃械投降。
白宇婕感觉血管在体内爆裂开来,泅漫成一片潮湿,在那红色汪洋里她几乎要灭顶,而在即将沦陷的前一刻——
应振天满意的冷笑,抽身而起。
他看着仰躺在桌上的白宇婕双颊酡红方炽、一脸迷醉又惊讶的表情,衣服在几番挣扎后已是扭曲变形。
突地,他一阵狂笑出声。
白宇婕见鬼似的狼狈起身,不知道该生气还是高兴。
或许皆有,而以目的而言,当然还是该高兴于他终于有反应,而且,还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强烈反应。
这么一来,计划就快要成功,他也将会爱上她。
但是,在那几乎窒息的几分钟里,她却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撼,并惊讶于身体不受控制的自行行动。
按照常理,所有的过程都要在自己的计划掌控内。虽然是自己刻意去勾引他,但是他的反却来得那么突然,把她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