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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良老公  第4页    作者:阿蛮

  「那就快点引咎辞『床』。」

  「再给我一个机会。」

  「我给过了,但你搞砸了。」

  「只因为我指出你这里少了保险套!」他一副天将灭他的惨样。

  「不是,是你给我一种低廉的感觉。」若耶快被他气死了。「还有,你不是『指出』,你根本就是在『抱怨』!」

  他惊愕不已地看著她。「天啊!我捧你都来不及……」

  她威胁地问:「你是在暗讽我轻浮吗?」

  他一副含冤莫白的模样,「小姐,我捧你都来不及,我是当你如贵重的宝物在看待。」

  她就是不信他。「你很会说话,但我不要听了。」

  「宝贝,我说实话,你怎么可以不听。」他说著就要往她身上压下去。

  她却眼明手快地翻身下床,让他扑了一个空。「我跟男人谈过恋爱,但这并不表示我很随便。」

  「你当然不随便!」他跟著她跨下床搂住她。

  她啪一声地打掉他的手,低头将裙摆拉整齐。「你说谎!」

  天可怜见,他实在没有啊!但现在的他也管不了自己承认了什么,只要小姐她高兴,不要现在乱喊「卡」就好。

  「好,我认栽,我就喜欢你的随便,这样总成了吧?」

  但她真的很难伺候,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我不怪你嫌我随便,是我自己的错,要不是我先恶作剧,你也不会有先人为主的观念。」

  「小姐,我对你完全没有先入为主的观念。我只是以常理来判断……还有,我从来没有『嫌』你随便,我喜欢你的热情、欣赏你的机智……我深受你的吸引……总之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你骗我!」她两手捂著耳朵,泪滑眼眶,嚷出意气用事的一句话,「我对你其实没有任何感觉,我只是气楚彦不听我解释就甩了我,才会利用你,让我自己好过一点,所以你大可忘掉我的随便、热情与机智,更不必为了让我好过而撒谎说爱我。」

  肺腑之言全部倾巢而出,可她竟然不相信他,还指控他撒谎!屈展腾当下觉得一筹莫展,到最後他不得不尊重她的意愿,打了退堂鼓。「好,我先出去。可这件事还没完,等你心情好一点,我们再谈清楚,看要怎么办。」

  她冷冷的说:「没什么好谈,更没什么好办。只是有一点我倒是想提醒你,你终究主动碰了我,希望你没忘记我们之间的协定。」

  「我没忘记那个该死的『寒毛协定』,也没忘记你是怎么回应我的『勾引』!」他好想把固执从她美丽的小脑袋里摇掉,但及时恢复理性,转身穿戴起来。

  她不理睬他,施恩似的对他丢出一句,「储藏室里有睡袋,你拿到客厅里,将就用一晚。」

  他不领她的情。「不用了,我自己有。」

  她还火上加油的说:「你若觉得不舒服,想冲凉的话,浴室在……」

  他板著脸,没好气地告诉她,「我知道浴室在哪里,别忘了谁才是这房子的主人。」

  若耶气炸的跟他卯上。「那你知不知道莲蓬头起码坏了半年?」

  屈展腾懊恼地叹出一声,「我认输,明天离开前我帮你修就是了。你就别再刺激我,否则我不敢担保你的『名节』。」悻悻然地边说边往门走去。

  她气得再次挤出眼泪,因为她还没被他攻进最後一道防线,就尝到了他制造出来的快感滋味,也忘情地以声音传递出销魂的满足,她的便宜全都教他给占尽了,他竟然还回头讽刺她的「名节」,这人……不仅是恶棍,还是一个让她轻易撤下心防的恶棍。

  若耶告诉自己,「下次绝不能傻到对他投怀送抱!」

  第三章

  凌晨,天刚泛著鱼肚白之际,若耶闷在被窝里,熬著一身冷汗。

  她的头很疼,皮肤火烫,骨头既酸又无力,两排牙齿喀喀地打著冷颤,红肿的双颊也烫得跟熨斗一般,蒸乾了她的眼泪。

  这样冷热交加地折腾之下,她不得不起床找药吃。

  可是她双脚尚未站稳,人就踉跄地往地板上跌,由於无力起身,她只好使劲爬出房间,经过通明的长廊,过了客厅,眼看还差三公尺就要到达厨房的时候,她停下来稍喘一口气。

  近处传来一阵冲水声,是他!

  她松了一口气,正想开口求他扶她一把,怎知她话才要出口,他已哇哇大叫起来!

  「见鬼了!」她怎么了?

  「是我……」若耶吃力地想抬头看他一眼,却是力不从心。

  屈展腾定下神,赶忙上前搀扶,「你在搞什么?!」

  若耶咳了好几声,「我口渴,要喝水……还有药……」

  「你药放哪?」

  「厨柜里,急救箱……」手指吃力地往厨房比。

  他二话不说,拦腰将她抱到客厅的沙发上:再赶紧冲进厨房,找到急救箱,挖出药包,奉上水杯与药丸给她。

  她边吃药,边以眼角余光瞄到他正翻阅著一本工商电话簿。

  「你在做什么?」

  「你烧得不像话,我要带你上医院。」他抓起话筒,心焦地问:「计程车行的电话是几号?」

  她挥挥手,「你别小题大作。我吃一锭药,睡一会儿,明天就会好的。」

  「成药怎能乱吃?」他为她忧心,语气多了几分紧张。

  「就不信你感冒时不是这样吃。」她顶他一句。

  他退了一步,将药和水再次端到她面前,「先说好,若明早恶化的话,还是得去找医生。」

  他转过身蹲下,回头催促道:「上来吧!我背你回房。」

  她乖乖的任由他背回到床上躺好,在这一刻,在她的内心深处,她其实是庆幸著:还好……他来了。

  他牵起她的手,忧心忡忡地看著她。「我在外面打地铺,有事叫我一声。」

  她被他的体贴感动了,打起精神告诉他,「我这只是小感冒,明早起来就可以生龙活虎的去上班……晚安……」

  她阖上眼,松开他的手後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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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耶的美梦没有成真,她不仅没能去上班,还在床上昏睡了一整天。

  屈展腾找来了冰枕、温水、毛巾等降温三大宝,时时刻刻伺候著她,怕她起来喊饿,还特地煲了两锅清淡不腻的鸡蓉粥待命;可惜姑娘她嗜睡,无福享用,只好暂时往冰箱里搁。

  到了第二天晚上,她还是昏睡不停,屈展腾觉得大事不妙,便直接将她送到医院。

  吊了一夜点滴,若耶终於醒过来,德国籍医生诊断,认为她的高烧已退,没有大碍,躺在床上昏睡的原因该是因为营养不良。

  「营养不良?!」屈展腾简直不敢相信医师的诊断。她发育那么好,还会营养不良!

  後来,还是病人自己招供了——

  原来她爱美不怕流鼻水,因为想当一个漂亮的新嫁娘,所以前一个礼拜,三餐食量小得跟麻雀一样,大病一场後营养更是缺乏。

  回到家,踏进厨房後,他只有一句话,「补!而且要三餐当小猪来喂!」

  「补可以……只是……我不吃地上爬的。」她呐呐的将自己的原则摊在桌面上。

  「那我改煮空中飞的。」

  「抱歉,空中飞的还是会落地,所以算在地上爬的里面。」她不是龟毛,实在是大原则不能改。

  他眯著眼看她,「好,不煮地上爬的、不抓空中飞的,那水中游的总成吧!」

  「现在海洋污染严重,我也不吃水中游的。」她老实的说出自己另一个忌讳。

  「你乾脆一次告诉我,你究竟能吃些什么。」对一个厨师来说,没有比碰上一个刁客来得有挑战性!

  「我偏爱绿色跟紫色系的东西。」

  「白色、黑色及咖啡色呢?」

  她耸肩,「得看菜色与心情。」

  「换言之,外表好不好看对你来说,比实际内容还来得重要?」

  「不全对,还得看合不合我的意。」

  他以锐利的眼神打量著她,一手抵在流理台边,抬杠似的问:「男人呢?你也这样挑剔吗?」

  她脸拉长,「你问过头了吧!我以为你是在跟我聊食物?」

  「食色,性也!食与性互为表里。」他拉开冰箱,从里面取出一盒蛋。

  她见状,警告地说:「你可以吟诗卖弄大道理,但不可以在我的冰箱里放蛋!」

  他两掌摊在半空中,觉得她的话好笑极了。「又不是炸弹,为什么不能放?」

  「蛋是黄的,不仅是天上飞的,也是地上爬的,我拒绝吃。」她很坚持。

  「要挑衅是吗?好,那就别怪我耍赖!」他拿出两个磁碗,将六颗鸡蛋一一敲入,没多久,橙色蛋黄与透明的蛋白便被分了家。

  他以为这样就制得了她了吗?她还是可以挑剔,若耶不甘示弱地说:「黏稠透明的东西很噁……」

  他的耐心已用光了,跨出两步来到她的面前,不客气地捧起她的脸,成功地以自己的唇瓣堵住她未竟的话语。

  眼见自己的花招得逞後,他得意的松唇抽身离去。

  她恨自己对他没有招架的能力,硬著头皮问他,「你对付谢客都来这招吗?」

  「不!我只对意见很多,又弄不清楚状况,还很欠人吻的女人时才这样。」他为自己辩护,却在乍见到她两眼里藏著羞愧的神情後,赶紧转口道歉,「对不起,是我一时没把持住,还有……」

  他甚至准备开口为昨晚的事,向她忏悔。

  她拦下他的话,直截了当的把两人之间有过的暧昧给说穿开来。「我喜欢你,开门第一眼看见你时就喜欢你,尽管如此,我还是必须坦白的告诉你,你跟我之间是不可能的。」

  他抓起一块奶油往热锅里丢,熄火放到一边,回头轻问她一句,「你若不给我们彼此一次机会,怎知没可能?」

  她不理他,继续说:「我这一生要躲的就是像我爸那种个性的男人,你实在太像我爸爸了。」

  他不气馁,仍想说服她接受自己。「我们认识才不过三天,而你睡了整整两天,这样就要封杀我,似乎太快了。」

  她没提醒他,三天的时间不够她认识他,却足够他俩发生亲密关系。

  她不想再去回忆昨夜的事,急著搬出父亲当作挡箭牌。「你不是已经跟我爸发过誓了吗?」

  「我是发过誓,也试著遵守,可如今破戒也是没办法的事。事实上,你躺在病床的这段时间,我跟你爸已经通过电话了。」

  「你跟他说了我们的事?」她脸一沉。

  他点头。

  「你为什么这么老实?我们又没真的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他乾笑一声,不同意她的话,「上床这事,我们的认知似乎略有落差。」

  若耶只关心一件事,「我爸怎么反应?」

  「他嗓门一拉,难听的话都出了笼!还替我温习一遍十八层地狱里的惨状,不仅希望我死後住最底层,而且八世不得超生。」

  「你是不是又跟十三年前一样,告诉他是我起的头。」

  「你料错了。」

  听到他的答案,她倒是吃了一惊。「为什么不?」

  他耸肩,「不知道,就是没。」换言之,他让江师父误以为他才是主动的那一个。而整件事情发展到最後,似乎也的确如此。

  「他怎么反应?」

  「他问我上到几垒?」

  她恼了。「他这样问你?我是他女儿耶!他竟然这样问你?!那你怎么答?」

  「就老实回答啊!除了本垒板还来不及登陆,其他的垒包我都一一踩过,并且蹂躏到爱不释手。」他要她看清事实,他们之间所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单向的,而是彼此情投意合的结果。

  可是……她的脑筋似乎就是转不过来。

  若耶羞惭的泪冒了出来。「你……你这流氓!说话怎么这么不雅,连修饰一下都不肯!」她气得捶起餐桌。

  他叹了一口气,收回方才的话,「我逗你玩的,我哪敢真这样跟你爸说!事实上,我告诉他我上几垒不关他的事。」

  「你这样顶他,他更加不会饶你。」

  「难不成你真希望我将细节照实转播给他听?」

  「当然不。他威胁要打断你的手,对不对?」

  「不仅如此,他还要我娶你。」

  「天,这是什么时代了!他的想法为什么这么古板?」

  「他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要我娶你,而是怕楚彦那小子回头吃窝边草。」我也是!他在心中大喊。

  可恶,若耶气愤不已,竟然把自己的女儿形容成窝边草!老爸就这么不以她这个女儿为荣吗?

  若耶昂著颈项宣称道:「我是不可能再接受楚彦的。」

  「我就是这样跟师父解释,但他说什么这是原则问题,好汉做事好汉担,他非要我娶你不可。」

  「我又没吃到亏,他是在紧张什么?」

  屈展腾涩然地说:「我真希望自己能跟你一样看得开。」

  「不看开,难道要我抓著你的腿,求你别抛弃我吗?」若耶认定屈展腾的野心最多只是想把她弄上床而已,她才不要他负这种道义责任。

  不料,屈展腾反问她一句,「你为什么不呢?我也许很乐意负这种道义责任呢!」

  若耶看著他一脸认真的模样,呆愣了几秒,後来她必须强迫自己别妄动,这个蠢念才消散。她懊恼地轻斥他一句,「你别闹了。」

  屈展腾没再吭气,回身使劲地将蛋白打到起泡才停手。

  她见他不说话,只好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见他关上烤箱将设定调好,她才蹙眉问:「你到底在做什么?」

  「少了蛋黄的可可瑞士卷。」他走回餐桌,在她对面坐下,目不转睛的盯著她。

  若耶大方的端坐著让他瞧,十分钟後,她被瞧腻了,他却没挪开眼的打算,她开始坐立不安起来。「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我在考虑你爸的主意。」

  「娶我吗?别开玩笑了。」

  「这主意虽然歪,但没什么不好,反正你缺一个新郎,我也可以免去被师父碎碎念的威胁。」他怕被她指控为居心不良,已不敢随便泄漏自己对她的好感。

  「你们觉得好,我却觉得烂透了。」她激烈地表达不满,甚至用力拍桌,「更正你一点,我不缺新郎,不用你来假好心。」

  「我没有假好心,我的确是起了跟你交往看看的念头。」

  她笃定他是在打歪主意,鄙夷地说:「说来说去,还是离不开……」

  「你是不是要说『性』?」他接下她未完的话。「你以为我满脑子想的事就只有如何把你弄上床这回事?」

  「难道不是吗?」

  「我的身体是,我的心不是。当一个男人碰到一个能让他失去理性的女人时,他走火入魔的身体已经无法再为心负责。」

  若耶嗤之以鼻地反驳他,「许多脑袋搬家的土匪也是这样拗的,而你留著脑袋是用来跟女孩子甜言蜜语的。」

  见她对自己的成见这么深,他直感到头疼不已,只能无奈地搓揉著自己的太阳穴,思索良久後才苦口婆心地解释,「我不是个花花公子型的男人,没你想得那么花俏;还有,你必须承认一件事,我碰到你後变成痞子,这并不全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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