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要印证自己的想法,他上楼着装。再度回到楼下时,已经穿戴整齐,又是昔日冷静果敢的那个风驰日。
他潇洒的走出大门,坐进跑车,随即呼啸而去,将满腹五味杂陈的感受和她的笑脸丢在屋内,只带走冷漠的表情。
第十章
风驰日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桌面上七零八落的散置着四、五个酒瓶,全是他的杰作。他是真的有点醉了,但是找不到任何事做,也提出起劲做,他只想喝酒。
早上出门后,他自然来到公司,想处理一些公务。工作一向是他最容易投入心力的事情,但是他很显然忘记自己的办事效率,昨天以前他已经将手边的工作全部处理妥当,那表示他在台湾的工作也结束了,根本没有其他的公力可以让他费心,一点都没有。
就这样,在他没事做又不想去其他地方的情形下,他破天荒的在办公室里独坐,将东方拓珍藏的名酒一瓶又一瓶的饮尽。如今,过了多久的时间他也没概念,只是有印象太阳射进来的光线由弱到强,再由强转为现在窗外不甚强烈的光芒。
手机急促的铃声又响起,这不知道是今天的第几次了,但是他懒得理会,连动一下都不想。综于,对方放弃了,手机停止响叫,空气又恢复凝窒。
他茫然的眼神无力的飘向窗外,却找不到可以聚集视线的焦点,脑中则忽快忽慢的闪过许多不连贯的画面,唯一的共能点是画面中都有她。
他粗鲁的举起酒杯,大口饮尽,身子也顺势往后靠。笑话,他怎么中能会想她?她和过去那些女人一样,只是他调剂生活的娱乐,如今走了他正好可以再找下一个。
“砰!”突然间,门被用力的打开。一向温文的洛终于难得的露出紧张凝重的表情,一看到沙发上的风驰日,他十万火急的走向他。
“你躲在这里来干嘛?为什么不接手机?”雷洛没好气的质问,不过这只是随便几句唠叨,他想知道的并不上这件事。“我问你,雨娃人呢?”他郑重的询问。
“别提她!”风驰日大吼。“她走……走了,我才不管……不管她去哪里。”
“走了?”雷洛紧张的抓住风驰日的肩头,“什么时候?去哪里了?你说啊!”
“我不……不知道!”他挥开雷洛的手,又抓起桌上的酒杯。“我不知道!”
“你在搞什么?”雷洛抢下他的酒杯,怒气冲冲地道:“雨娃人不见了,你还在这里喝酒。你给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会去哪里?”
“她去哪里我都不在科。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她?你喜欢上她了是不是?”风驰日也失去理智,抓起雷洛的领子质问。
“你疯了!”雷洛推开他,“明明就是你爱她爱得无可救药,还不承认。就只会喝酒,人不见了喝酒就找得回来吗?”
“我不爱她,我不爱她!”风驰日发狂的大叫:“谁说我爱她的?我不爱!”
雷洛看着发酒疯的风驰日,没兴致跟个酒鬼耗,看来是无法从他的口中知道雨娃的行踪,只好从别处着手。他得快,时间不多了。压下心头的怒气,他冷冷的说;“随便你!如果你打算就在酒堆里过日子,我没意见。但是我告诉你,雨娃可能已经被阴鬼捉走了。”
“你说什么?”
不理风驰日的询问,雷洛转身走向大门。
“嘿!你们都在啊!怎么不开灯?”刚进门的东方拓打开灯,“正好,一起吃饭吧!咦?你们……发生什么事了?”
“东方你来的正好,我想麻烦你帮我找几个身手一流的帮手。”雷洛道。
“可以啊!有什么大事吗?”东方拓豪爽的答应。
“阴鬼采取行动了。”
“他……”
“我在问你话!”风驰日受不了他们两人视他为无物的对谈,一把抓住雷洛的衣领,再次的大叫。
“你现在这个情况,发生什么事对你来说重要吗?”雷洛冷冷的说。
“不要挑战我的耐性。”风驰日龇牙咧嘴的威胁道。
“嘿嘿嘿,冷静冷静。”东方拓连忙挤入两人中间打圆场。“都是好兄弟,你们怎么吵起来了呢?来来来,都坐下,坐下再说。”他将盛怒中的两人分别安置在两边,自己则坐进中间的沙发。一看到桌面,他皱起眉,突然有点知道好脾气的洛会动肝火的原因了。推开桌上乱七八糟的酒瓶,他才又开口:“好好谈吧!”
雷洛看了风驰日一眼,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字条。“你自己看吧!”他将纸条递出去,便转头对东方拓解释起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风驰日接过纸条,酒已经醒了一半,待看到内容时更整个清醒过来了。
“一百个小时。”风驰日眉头深锁的看着信上指定的期限。
雷洛这才正视他,露出一个“你总算正常了”的笑容。
“你是说阴鬼捉走洋娃娃,然后要我们在一百个小时内找出他的落肢处,并设法解救洋娃娃,如果没有在时间内做到,那洋娃娃只有死路一条了?”东方拓试着理清雷洛,刚刚的说明。
“没错,和二十年前一样的把戏。”
“时间过了多久了?”风驰日问,他的眼神又充满冷静和魄力。
“从正午收到信到现在……”雷洛代头看着手表,“刚过六小时。”
“还有九十四个小时不到,我们马上分配工作。”风驰日故意忽略两投向他的怀疑眼神,将注意力集中在问题上。
“我会尽快找出阴鬼的落脚处。”雷洛自告奋勇地道。
“我会去找出最棒的人手。”东方拓也挑了自己拿手的工作。
“那我……”
“你就好好的休息吧!”雷洛半正经半取笑的说:“到找出阴鬼之前的这段时间,你好好的想清楚,赶快给我们一个正常的风驰日就行了。”
“对啊!好了,赶快进行吧,不管进度如何,二十四小时后回到这里商量下一步工作。”东方拓不改乐观的本性,对两人露齿一笑。“加油!”
走出去的时候,雷洛突然回头对风驰日语重心长的说:“连阴鬼都看出来了,你还在逃避什么?”
在东方拓和雷洛离开后,风驰日便将自己关进休息室内,雷洛的一席话让他决定真正面对内心的想法。
雨娃是他二十八年来最最在乎的女人,即使正在气头上,但当洛说到她被阴鬼捉走时,他只觉得心头轰隆一震,脑中闪过的念头都是她会不会有危险。至于那些罪无可赦的戏耍他、背叛他的罪过,虽被抛到九霄云外。如此在乎一个人的情感就是“爱”吗?
如今想来,亏他聪明干练,却也不免胡涂一时。如果不是因为爱她,他又何必因她的离去而怒不可抑?对女人他向来是毫不留恋的,唯独对她,他做不到。
当知道她离开时,他的心头莫名的涌起浓重的酸意,没有解脱的感觉,他只觉得她背叛了他,这样的认知让他怒火中烧。说来可笑,他们之间从未有过任何海枯石烂的承诺,她的问题解决了,所以就离开,这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了,他凭什么因此断定她背叛他?说穿了,他不过是用愤怒来掩饰他的不舍,找借口来否定心中早就扎根的爱意。是的,他爱她!
风驰日环视休息室内的所有,每一个角落都充满她的影子。她灿若桃李的笑颜、悲伤的难过的眼神、赖皮撒娇嘟起小嘴、茫然发呆的模样,都清楚的在他眼前一一交替浮现。他根本就不能没有她,她的影像深刻的烙印在他的心上,她的一颦一笑都牵引出他心坎深处的柔情。旁人都能轻而易举的看出他早已不可自拨的近上她,而他,却迟顿的忽略了!
轻轻的拉开书桌的抽屉,他想像她在时的种种举止。
突然,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胸口一紧。
抽屉内塞满了一张张的画纸,是他!满满的人物画像全是他!
他将画纸全数取了出来,一一的翻阅着。虽然是简单的素描,但是却抓住他自负傲然的神态,让人可以毫无困难的判断出画中人是谁。正面的、侧面的、冷漠的、微笑的、深情的、讥嘲的……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有如此丰富的表情。这……
仔细的看着她画的画,他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弧度,刚刚还沮丧得几乎停撤的心瞬间快速的活动。她画他,这是不是表示她也在乎他?她对他是不是也有特别的情愫呢?
他的情绪因这此画而高昂,但是他很快想到:如果她也喜欢他,甚至爱他,那么她又为什么要走呢?
风驰日昂然的起身,收拾起桌上的画纸,转身离去时,他的眼神闪着不容怀疑的坚毅。
当约定的时间到时,风驰日神清气爽的走进办公室,看到的是早早到达的雷洛。
“东方还没到?”
“他刚刚打电话来,说是要带人手过来,所以会晚一会儿到,不过他应该已经在路上了。”雷洛满意的看着焕然一新的风驰日,他下巴的胡渣刮干净了,凌乱的头发经过整理,昨天一身的酒气更是不存在了,这才是他认识的风驰日。“你可活过来了,我还以为你打算就这样子颓废一辈子。”
对雷洛的取笑,风驰日回以一笑,他诚心的道歉:“抱歉,让你担心了。”
“算了。”雷洛稍剑起笑,试探性的问:“想通了?”
风驰日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点头,答案在笑容中不言而喻。
“那就好。”雷洛也不追问细节,对于好友他一向很有信心。
“东方找了哪些人手?”风驰日转入正题。
“这我也不清楚了。”雷洛轻蹙眉头,随即又舒展开来。“他的口气神神秘秘的,不过,他找的人手一定不差。”
“这道是。”风驰日有同感。
正当他们准备开始讨论结果时,门被打开了,两人反射性的回头。这一看,全讶异的张大眼。门口出现了五个同样英挺、俊帅的高大男子。最前面的是始终一脸笑容的东方拓,而他身旁的其他人有的笑得开心,有点只是浅笑,还有一个仅对他们冷漠点头,算是打招呼。
“中天、西门、北、南宫,你们怎么全来了?”风驰日惊讶水已,脸上藏不住欣喜的情绪,一旁的雷洛也兴奋的上前。
“是啊,什么风让你们聚在一起的?”雷洛问。这班好朋友个个都是大忙人,平常分散世界各地,要找个时间聚聚谈何容易。今天居然全到了,怎能不教他惊喜。
“我回到家后刚好接到南宫的电话,我发誓我只有告诉他,谁知道,今天他们全杀到我家,硬要我带他们来。”东方拓无可奈何的两手一摊,说得愧疚,可脸上可一点后悔的表情都没有,他其实挺得意的。
“中天,这……”风驰日看着东方拓身边的男子,他脸上扬着人畜无害的微笑,看来令人非常愉快。
“南宫通知我们的,你想我们会放弃这个难得的盛会吗?”中天和煦的目光闪着一丝恶作剧,原来他并不是如外表的温文。“北,你说对吧!”
一个粗犷、充满山野气息的男子接话:“那还用说,再忙也要来凑凑热闹。”他的声音雄厚,音量大得吓人。3e%n
“我来办事。”从进门就摆着一张冻死人表情的男人淡淡开口。他俊美得不像男人,但是全身却唐突的散发着一股冷然的气息,阴冷得让人猜不出他的心思。“有个鸡婆拖着我来的。”
“哎呀!西门,你就别摆酷了!”最旁边的男子笑着搭上阴冷男子的肩,像是一点也不在意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这个被众从叫作南宫的男子,胩着和东方拓相似的气质和唯恐天下这乱的笑容。“明明就是想来看笑话……喔!我是说来弄清事实,何必说得那么客套呢?如果我不告诉你这件事,你不把我宰了才怪。你知道我是打不过你的,又干嘛死鸭子嘴硬呢?老实说出来,我不会笑你的。”他对西门挤眉弄眼的,逗处一群人全笑了。
不过,被他紧靠着的西门仍是一脸的冷漠,他盯着肩上的手。“我不是同性恋。”
他一句话惹得众从又是狂笑,南宫面色铁青,正要反击,居中的中天开口了:“好了,有机会再吵哟,先解决日的问题再说。”
南宫只得悻悻然的偃旗息鼓,君子报仇三年不晚,早晚让西门那张冰脸挂不住。
“有了你们,问题就不再是问题了。”风驰日感激的说。他知道这群朋友是真心的想帮他,刚刚那些玩笑,只是他们习惯表达友谊的方式。
众从对他的话都会心一笑,连西门也不自在的扯扯嘴角。
“好了,我们开始讨论吧!”雷洛说。
“等等,还有我们!”
众从正要坐下时,门口又出现人影。一个和风驰日长相相似,气质却和西门雷同的男子走了出来。
“月。”风驰日看着应该在美国的弟弟,脸上有些惊愕,待看到跟在他后头的两个妹妹,更是惊愕不已,“霓、虹,出了什么事吗?”
“进来。”被唤作月的男子,对着站在门口的两个妹妹命令着。他的语气不重,但是却藏着不容辩驳的威严。
两个女子畏畏缩缩的走进来,对着满屋子的人点点头,怯生生的招呼:“大哥、洛哥,还有东方大哥……你们都在啊!”
“大哥,霓和虹有件事要告诉你。”月简单的说出来意。
“哦?”
众人转过头看向看来很想逃跑的两人。东方和南宫的脸上同时浮现莫明其妙的笑容。这两个丫头在害怕!真是奇闻!
霓和虹还是你推我、我推你,两人挤眉弄眼的互相推着彼此,但就是没人开口。
“说!”月又冷冷的命令。
两人立即一僵,只好支支吾吾的开口:“大哥,前天我们……打了通电话找你……”两人一边说,但眼睛看的却不是风驰日。
她们一边瞄着二哥的表情,决定只要二哥一有动静,她们拨腿就跑。天知道她们一向恶作剧惯了,谁也不怕。人长得可爱就是有一个好处,被捉到时,只要嘴巴一扁,装个可怜样,任谁都不忍苛责她们。爷爷和爸妈宠她们不说,即使是商场上被视为无情的大右面,每次也只是念个几句就算了,偏偏老天爷制造了二哥这个怪胎来治她们。二哥从不买她们的帐,别人看不穿的谎言,他总能一针见血的戳破;别人舍不得惩罚她们,他可毫不怜惜。
都怪她们自己,那天电话挂了就算了嘛,何叽叽喳喳的讨论个不停,让不知何时进门的二哥逮个正着。被臭骂一顿不打紧,谁知道洛哥在晚上打了通电话回来,说是阴鬼捉走那个叫雨娃的女人。结果,二哥宣布她们两人“有罪”,硬功夫是将她们拖到台湾,要她们“负荆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