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这些事情让他发现得早,不然地真不敢想像再过几个月之后,云氏的所有权是否还会属于他。
云晨安表情专注的盯着电脑萤幕.这时门外传来有人走路的声音,随后是几下敲门声。
“云先生,我送午餐来。”
他的目光没有移开萤幕,只是平淡的应声:“进来。”
若凡在得到允准之后,单手轻轻的扭转门把,然后棒着托盘进到书房里头。每次进来,她的眼光总是不由自主的被那面书墙所吸引,再次心生赞叹。
她静静的走到书桌旁,将托盘搁在桌上的空位,眼角余光偷偷瞥了云晨安一眼。
看着他认真的侧脸,苦凡不再打扰他办公,转身离开。走到门边时,突然鼻子一阵骚痒,让她忍不住——
“哈瞅!”她揉了揉鼻头,觉得头有点昏,不晓得是因为早上淋雨的缘故,还是昨晚跑出去吹风的关系。
云晨安挑了挑眉,回头睬着她。“怎么了?”
“没事.只是打个喷嚏……哈瞅!”说时迟那时快,“她又打了个喷嚏,这回结结实实引来他的侧目。
云晨安冷脱着她干笑的表情,对她这番模祥实在有些不悦。“你这样喷嚏打个不停,我怎么知道你在做饭的时候是不是故意在饭菜里加了病毒?”。
她的笑脸顿时垮下,一脸无辜的反驳道:“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是那种人?”
“天晓得。”
若凡嘟着嘴,对于他冤枉自己的言语十分不满。“你这人真是没礼貌,我身为一名护士;怎么可能对病人做出这种事?你这样说实在大侮辱我了。”
他故意冷哼一声,充满挑衅他说:“既然是名护士,还这么不会照顾自己,让人不得不对你的专业大打折扣。”
“我打喷嚏跟我的专业有什么关系,谁说医护人员不可以生病伤风的?”她开始跟他辩了起来,这几乎已成为他们两人的沟通模式。
云晨安闻言,眉宇间浮现了担忧。“你生病了?”
若凡揉了揉升头,表情有些无奈。”大概吧!我不太清楚。”
“什么叫做‘不太清楚”’他剑眉一皱,忍不住叉大声吼了起来:“是谁准你这么不照顾自己的?”
若凡掏了掏耳朵,受不了他这种霸道的说话方式,好像在远里做事的每个人,一举一动都要经过他的同意才行。
“你别对我大吼好吗?我只是生个小病,又不是什么要不得的事,况且我的病痛来得快去得也快,根本不用多久就可以恢复健康的身体,你何必这么生气呢?”她不在乎的说着。
云晨安不以为然的摇了搐头,“算了,今天下午你什么都别做,只管把感冒给养好,别再让我看见你打喷嚏。”
“你是说我今天下午放假,可以待在家里什么都不做吗?”她质疑的间,不相信这男人会好心放她病假。
云晨安瞅了她一眼存疑的表情,冷淡的答,“如果你想找事情做。我当然不会阻止。”
她高兴的亮起眼眸,一点也没有病人的模样,反倒显得狡猾淘气,“那我要好好的睡一觉,昨天一整晚都没睡好,得好好补眠才行。”
云晨安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受不了她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德行,“随你便,反正你只要不离开这里,要做什么都由你。”
若凡笑笑的收下托盘,“云先生请慢用,我先出去了。”她纤弱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房门之后。
云晨安将目光调回面前的电脑萤幕上,沉思几秒后,他垂眼看向桌上的午餐,唇畔扬起一抹笑意。
黄若凡,一个相当有趣的女孩,已在他脑海留下深刻的记忆,拥有他人无法替代的地位。
一个晚上过去,台风带来的威胁虽然已经减弱,只是它夹带着丰富的雨水,所以整个晚上“云庄”都是笼罩在倾盆大雨之中,雨势没有一刻停歇。
直到深夜,雨势逐渐变小,不过强风依旧毫不留情的拍打着落地窗,躺在床上的若凡因为吵杂的声音而睡得极不安稳,额际也因为身体的燥热而冒出薄汗。
从下午到现在,她几乎都是浑浑噩噩、辗转反侧,因为噩梦一直纠缠着她,所以她无法安静的休息,眉心始终紧紧蹙着,伤佛在与什么搏斗一样。让她疲累得流了一身的。
她感觉到自己宛如置身于黑暗的空间,微弱的月光只让她看见眼前的道路,其他全部漆黑一片。隐约之间,她看到了一个黑影来去如风,她想要追踪,却因为没有明确的猎引她而失去头绪。
她在黑暗中凭着直觉与勇气和那黑影斗智,可是不论她怎么找寻,仍是无法看清那影子究竟是谁。
一个女孩子的哭声从遥远且空洞的地方传来,她站在原地张望,无法确定声音来自何方,只是茫然望着黑暗的空气。
谁?是谁在哭泣?
她放声询问,回应她的却只有自己的回音,以及木停吹拂的风声。
她突然感觉到自己脚下所踩的地面变得很不踏实,好像海绵一样,让她每踏出一步,脚踝就陷进一寸,当她发觉自己完全无法走路时,才意识到自己已被困在泥沼当中。
她的挣扎换来的只是愈陷愈深,当她想要发出声音求救时,一双黑色的了裹地掐住她的脖颈,力道紧得让她完全无法发出声音。
她的意识开始涣散,直觉自己快被拉人了无底深渊,突然一个声音惊动了黑影的魔手,对方松了紧箍住她脖子的力道——
“若凡,醒过来。”云晨安用力摇了摇她的肩膀,将她从噩梦中拉回现实。
他着急的呼唤声贯穿若凡迷雾般的脑海,让她倏地睁开眼睛.从死神的魔掌中回到了光明世界。
若凡的胸脯起伏不定,面颊因为发烧而出现晕红,她整个人像是从火海中脱困出来一样,原先灼热的感觉顿时降温不少,就连呼吸到的主气也清凉许多。
她眨动着迷蒙的双眼,模糊的焦距慢慢对准,直到看见了云晨安担忧的神情,以及她所熟悉的房间。
“云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发出疮症的声音问着。
云晨安在见到她恢复意识之后,终于松了口气。“你作噩梦了,是你梦呓的声音太大,我才会进来看看。”
“是吗?”她眨了眨眼。对于梦中的情境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她是为了什么而害怕。
云晨安见她面容苍白,还流了一身汗,不禁揣测着她究竟是作了什么样的噩梦,可以让向来天不怕地不伯的她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情不自禁伸手拭去若凡额际的汗珠,宽厚的手掌贴在她额头上测温——凉的,显然这一身汗已经将她体内的热度全部散去。
“你现在感觉如何?”他平淡地间,眸中却是藏不住的关心。
若凡试着抬手,却因为无法使力而垂放下去。“唉,全身无力,头昏脑胀。”
云晨安苦笑的摇了摇头,“都发了高烧,当然会全身无力。”他说话时不忘拿起旁边的薄毯覆盖她在身上,刚才流了这么多汗,热气全部都流失了,现在的她应该会感觉寒冷才是。
若凡完全没有力气的任由他为自己盖被,然后闭上眼睛,不想思考也不想说话。她总觉得头昏昏的。好像睡了一个世纪般,分不清身体的酸痛是因为躺太久还是因为感冒。
“现在几点了?”她无力的问着。
云晨安抬眸看床头柜上的闹钟,“快两点了。”
“两点?”她狐疑的暨着眉,记得自己明明是下午一点才躺在床上,怎么可能只睡一个小时而已?她瞥见落地窗外的黑暗,一个可能性在她脑海里乍现.让她惊许得睁圆了眼。“难不成现在是……凌晨两点?”
“没错。”他微笑的点点头,不晓得凌晨两点有什么好惊奇的。
“老天,我睡了这么久。”她不敢相信的叫着,想要撑起身子坐起来,不允许自己再这样躺下去。
云晨安按住她的肩。“你做什么?快点躺好!”。 “不行,我现在得去弄东西给你吃。你从晚上到现在一定还没吃东西吧?”她心虚的问,心中因为自己的贪睡而愧疚不已。
他撇了撇嘴,想不到她都已经病成这样了,脑子里还在为忘了煮饭这么点小事担心,真是不晓得这女人的脑子是用什么做的。“甭弄了,我不饿。你快点躺好!”
若凡怯怯地看着他,相当不好意思地问:“你真的不饿吗?该不会是因为饿过头了,所以没胃口?”
云晨安实在很想斥骂这女人的固执,不过碍于她目前还是个病人,所以他克制了自己的脾气。“我是真的不饿,不过你再不躺好,我等会儿就要生气了。”
若凡听了之后,乖乖的躺在床上,嘴里不停的道歉。“真的很抱歉,我不晓得我这么会睡,要是你觉得我有失职之处,可以惩罚我没关系.我不会反对的。”
云晨安见她可以说这么多话,显然精神恢复了不少,连体力也差不多复元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竟因此而感到高兴,她的安然与否应惑与他无关的不是吗?怎么地最近的态度如此反常?
云晨安蹙起了眉,不想去正视自己改变心情的原由,他退开身子,又戴上了冷淡的面具。
“既然你已经没事,我回房了。”
他说完后。马上推着轮椅朝房门前进。
若凡看到他要离去,忍不住喊了一声:“云先生。”
他回头看向她,“还有事吗?”
若凡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说明自己喊住他的原因,她琢磨了一下,最后扬起笑容对着他。
“没事,我只想跟你说声谢谢。”
云晨安望着她,没有多余的表情,只丢下一句,“好好休息吧!”随后便推着轮椅离开她的房间,顺手替她将房们掩上,回到只属于自己的世界里头。
一个没有人可以了解的世界。
第五章
翌日一早,若凡又生龙活虎的开始整理环境。屋外经过强风豪雨的肆虐之后,落叶断枝遍布庭院,显得满目疮痍,她将早餐准备好之后,就赶忙拿着扫帚与袋子出去将庭院整理干净。
她发现自己的身分已经从看护延伸到管家、厨娘,再扩展成园丁。这“云庄”里面几乎没有一件事她不包办到手,想想以前赵姨一个人待在这里时,好像也没管这么多,这都该怪她爱多管闲事,因为看不惯好好的一个花圃荒芜下去,才主动想替它找回生机。现在她尝到苦头了,想要放手却已经放不下,真是白找罪受。
若凡一边埋怨自己,一边挥动扫帚将落叶聚集在同一个地方。今天的天气还算不错,虽然天空中仍是布满一层厚厚的乌云,偶尔还会有冷风吹拂而过,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台风已经远离,剩下的只是暴风雨后的残乱等着她收拾,其他根本没有什么好担忧的。
在她扫完一大块主地之后,突然听见摩托车的声音从远而近,耳朵灵敏的她很快就辨认出那是属于邮差先生的摩托车引擎声。
她先将扫帚搁在一旁,然后拍去手上的尘上,同时往大门走去。她发现邮差先生每次在放“云庄”的信件时,总是一脸惊惧的以最快速度将信件塞进信箱里头,然后匆匆离去。看来邮差先生对谣言多少也有耳闻吧。
其实他根本不必那么害怕,瞧瞧她在“云庄”住了一个多月还是这么身强体壮,不就可以证明那些谣言并非真实的?
若凡扁了扁嘴,将信箱里的信件及广告信函分开来,在她分类信件的同时,突然看到一封很特殊的信。
信件正反面又瞧过一遍,秀眉霸紧蹙起。
这封信不但没有邮戳,甚至没有写上收件人的住址及姓名,显然它是由寄件人亲自投递的。
她好奇的打量着这个纯白色的信封,感觉它不像一般信件。甚至连封口也没有粘贴起来,诡异得让人感到不对劲。
若凡明眸一转,既然对方没有保密内容的意思,那么她偷看一下应该不打紧吧?
她咽了口口水,先左右张望一下确定没有人发现她偷看的行为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将信封打开——张纯白色的信笺率先跃人眼底,然后隐约可见鲜红色的字迹。
她取出信笺,察觉一般茉莉花香扑鼻而来——是信纸的香味。
若凡心头紧了一下,感觉心跳开始加快,就连神情也变得异常谨慎,她慢慢将信笺展开,血红色的字迹清楚映人眼中——
地府好冷,你要与我作伴否?
若凡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突然一阵凉风拂来。空气中充满了茉莉花香,让她所有的思考能力人这一瞬间全部静止。
高嫒在接到若凡的电话之后,二话不说立刻带着白子铉前往“云庄”探个究竟。不过因为若凡不愿让云晨安知道此事.所以他们趁着云晨安午睡的时候,将车子开到“云庄”外围,以秘密会面的方式商讨这整件事。
“如何?查得到指纹吗?”高媛在了旁急得直拉扯白子铉的衣袖。
白子铉在测试完成之后摇了摇头。“没有,上面只有若凡的指纹,没有第二个人的。”
高嫒听了之后,更是心慌意乱,“这怎么可能?只要是人都一定会有指纹,准不成这封信是自己生出来的吗?还是……”她愈诅愈害怕,忍不住打了个哆嚏。
白子铉没好气的睬了高嫒一眼,然后以平淡的口吻对着若凡说:“我想对方一定是在做出这样的举动时,就已经防范到指纹这一点,所以是戴上手套写出远封信的。”
若凡轻轻叹口气,对于这封不祥的信笺相当感冒。“我知道,我也是这么认为,只是……”她伸手取过信笺,总觉得这封信摆明是冲着她来的,只是……谁会做这种恶作剧呢?
“我看上头写的是‘你’字,显然是给我的。会不会是以前同事对我的恶作剧?”
白子铉微笑的摇了摇头,“不可能,因为对方仿的是姚珊妮的字迹,所以此人与姚珊妮绝对有密切关系。”
若凡秀眉微挑。好奇地间,“这么说是姚家人搞的鬼喽?”
高媛立刻抱头哀叫。“天啊,若凡,我求你别再说那个字好吗?我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了。”
白子铉和若凡很有默契的丢给高嫒一双白眼。真不知道这女人在警界待了这么久都是在做什么?
白子铉看向若凡,“我看这封信就先放在我这里好了。我拿回局里比对字迹,或许可以查出一些蛛丝马迹。”
若凡把信递给了他,“也好,不然这封信搁在我这儿,我也不知该拿它怎么办?”
高嫒看着白子铉神色自若的接下那谢信,完全没有任何忌讳,不禁毛骨悚然。
“白大哥,我们要不要先把它拿到庙里去放几天,然后再拿回局里啊?”她含蓄的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