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眉的稳住微喘的气息后,以混浊的声音对着门外喊道:“你先离开,我待会儿就去。”
悠游一动也不敢动的窝在庄主的怀里,等到确定门外的人离开后,才敢开始呼吸,并且全身虚脱的喘息着。
云朝丰低头看着她紧张的模样,忍不住轻笑起来,又将她拉人怀里靠着。“我现在必须去巡视农家的收成,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去啊?”
“不了,悠游没兴趣,愿庄主路上平安。”悠游连忙摇头,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好理清浑沌的思绪,好好的思考一番刚才所发生的事。
对于她的拒绝,他只是微笑。“那我先出去了,你待在这里,等把衣服整理好再出去。”
悠游纳闷的眨了眨眼,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立刻惊呼一声,她这才发现自个儿的腰带不知何时被解开,而且还裸露出胸前的肌肤,整个身体几乎都被庄主看完了。
她赶紧捉住衣襟背过身子,虽然这些动作已经于事无补,但总比继续站着任由庄主的眼睛觊觎还好吧!
看着她害羞的表现,云朝丰忍不住又从身后环住她,并且在她脸上啄了一下。“我走了,几天后便会回来,等我回到庄里之后,绝对会给你一个合理的名分。”
名分?悠游怔愣的眨着密长的睫毛,庄主的话并没有为她带来愉悦的心情,反而有种沉重的负担。
他将她的肩膀转了回来,抬起她的小脸,再给子深深的一吻,这次的吻虽然短促,但热情绝对不亚于刚才的长吻。在不舍中放开她后,他才离开书房,让她可以毫不拘束的把衣服穿好。
悠游呆呆的愣了好一会儿,整个思绪乱成一团的她根本连自己要做什么都不记得了,直到一阵凉风吹袭过微敞的衣襟,她才猛然清醒,赶紧低头穿起衣服来。
她明明知道庄主对她有情,她应该适时的拒绝庄主的热情才是,怎么刚才还让庄主刈她做出如此逾越男女关系的行为呢?难道她自己也爱上庄主了吗?
悠游不敢去想,只管赶紧把衣服穿好、腰带束好,待衣服全部穿戴妥当后,才怯怯的打开布满精致雕饰的木门,偷偷的探出头去。
她在确定没有人经过这里后,赶紧跨出书房,掩上门扉,然后松了口气。
悠游转过身子作了好几次深呼吸,让冰凉的空气褪去脸上的热度后,才迈开脚步,却又因为感觉到有东西刺痛肚子而停了下来,又是那块破玉没放好,所以才让她感觉痛痛的。
她没注意到一旁刚好有人经过而躲在墙后偷看她,径自伸手进入衣服里将那块破玉的位置摆正后,然后拍拍腰部,若无其事的跑回到后院里继续干活。
待悠游的身影远离后,墙后的纤影也露了出来。
朱琉璃姗姗来到书房前,纳闷的偏头想了又想,再看着悠游离去的背影,一个惊人的念头立刻在脑子里浮现。
记得翠儿说过悠游的身份是一名小贼,而悠游方才又从书房里偷偷摸摸的溜了出来,难不成他……
朱琉璃的明眸一转,脸上露出了坏坏的笑容。
第七章
一天又到了尾声,整个庄园陷入一片安谧当中,残破的房舍外头只有冷风飓飕吹袭而过的声音,其他杂音全部静止了。
透过屋顶上的破洞,悠游可以清楚的看见美丽的夜空,点点星光在寒冷的夜里相互争辉,热闹不已,与地面上稀疏的灯火比较,相差实在太过悬殊。
就如同她与庄主之间的身份一样,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云庄主就像高高在上的一颗明星,在众人的瞻仰之下绽放光芒,而她不过是众多仰慕者的其中一人,根本不可能与尊贵的庄主有任何牵连。
可是今儿个下午在书房里所发生的事又该怎么解释呢?她以为那该是男女间最亲密的接触了,若不是庄主对她有情,为何要这么待她?
悠游抚着心口,感觉到它跳得好快,每次只要想起庄主,她的心就会怦怦乱跳,呼吸也会跟着急促起来。难不成她也对庄主动了情吗?
不可以!悠游突然闭上眼睛,使劲的摇了摇头。
她不可以这么妄想,也没有资格去想,若是对庄主萌生爱意,那么苦的也只有自己,她该有自知之明才是,不能以为庄主厚待自己几分就想一步登天,那是不该有的念头。
悠游侧过身子抱着头,脑海里一直告诉自己不能再去想这件事了,但不知为什么,庄主的影像就是一直浮现脑里,让她怎么都挥不去?
外头的天气是这么冷,这夜的温度更是寒透四肢百骸,庄主这时在外头巡视农地一定很辛苦,而他也说过要后天才会回来,不知道他在外头有没有做好保暖措施?
悠游抬手敲了敲自个儿的脑子,真是的,庄主何时回来又与她何干呢?她干嘛想这么多?她没好气的撇了撇嘴,不愿再去回想任何与庄主有关的事,赶紧睡了才是她现在唯一该做的。
身子一侧,整个人又往干草堆里缩去,这种天寒地冻的日子真是讨厌,不论怎么睡都不会觉得暖和,一整个晚上手脚都冰冰的,真不舒服。
好不容易,沉重的眼皮终于征服了自己爱胡思乱想伪脑子,整个思绪也渐渐飘远,没一会儿她便进入半睡半醒之间,隐的听到外头好像有人在走动,而且嘈杂的声音愈来愈大。
突然,一阵猛烈的拍门声彻底的将她从浑沌的睡梦中拉出。
“悠游,快起来!”
悠游迷糊的揉着眼睛,明明才刚准备入眠,怎么还没睡够,天就亮啦?她一脸懊恼的想着。
这时房门已经被踹开,外头涌人几名侍卫,整个狭窄的房舍瞬间站满了人。
悠游睡眼惺忪的转过身子,因为几根明亮的火柱照亮整个房间,让她顿时适应不了,因而眯起眼睛努力的看向来者。
大总管见悠游这副懒德行,粗声喝道:“还装睡,快点起来!”
悠游听出这是大总管的声音,好不容易适应光线可以睁开眼睛后,赫然发现连朱小姐也出现在她房里,让她纵有再浓的睡意也都全部消散了。
“朱小姐,大总管,你们怎么来了?”悠游赶紧撑起身子站起来,探头望了望窗外。“这天还没亮不是吗?
大总管冷哼了一声,上前指着这矮不隆咚的小个头。“悠游,你的胆子实在愈来愈大了,竟然连庄主书房里的东西也敢偷?”
悠游一头雾水的拍掉身上残留的干草,一脸狐疑的看着他们。“你在说什么?一会儿说我偷了朱小姐的玉镯子,现在又说我偷庄主的东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总管气得拂袖,“哼,还装傻,你偷东西偷上瘾了吗?还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大总管没头没尾的将她扣上罪名,让她根本无从辩驳。“大总管,悠游什么都没有做啊!”
“你还想赖?”大总管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悠游感到事有蹊跷,怎么前不久才因为一只玉镯子被冤枉而已,现下马上又添上一桩?她蹙眉回想,这时突然看见一旁冷笑的朱小姐,心里猛然想起了小柳曾经说过的话,令她更觉事情不简单。
悠游吸了口气,别有一番含意的反问;“大总管,你该不会是听了别人的造谣?不然怎么会突然这么笃定认为悠游一定拿了庄丰的东西呢?”
朱琉璃一听,整个凤眼眯厂起来,凌厉的眼神恶狠狠的瞪着悠游。“造谣?我明明亲眼瞧见你趁着庄主出庄巡视之际,从书房坚走了出来,并且将东西放入自个儿的衣服里头,还想狡辩?”
悠游对于朱小姐的话起先是愣了一愣,经过一番回想后,立刻恍然大悟。一定是今儿个她从庄主书房里走出来时被朱小姐瞧见,所以朱小姐才会信心满满的说她私闯庄主的书房。可是那又如何?她只是从书房里走出来,为何偏偏要在她身上加诸罪名?
悠游抿了抿嘴,仍是理直气壮地说:“就算从书房里走出来又怎样?我根本什么东两都没拿,你们不可以没凭没据的乱说话。”
朱琉璃瞧着悠游迟疑的表情,更是趾高气扬,“怎么?心虚了,刚才大声的音调怎么不见啦?咬到舌头啦?”
悠游气恼地看向朱小姐,不解她为何要像只野猫一样硬咬着她不放。“我真不明白,我与你无冤无仇的,为何你处处要寻我麻烦?”
“你——”朱琉璃被悠游傲慢的态度气得当场涨红了脸。“好大的胆子,再怎么说我都是风云庄未来的庄主夫人,你竟然敢对我如此无礼?究竟这风云庄里的管家是怎么管教下人的啊?”
大总管见朱小姐气急败坏的模样,指着悠游大声斥道:“悠游,还不快点向朱小姐赔不是?”
悠游昂起小脸。“我没错,干嘛要赔不是?”
“你……”大总管当场奋力的甩了悠游一记耳光。
悠游没想到大总管会这么突然的出手,没有防备之下结实的吃下这一巴掌,同时也因为重心不稳而整个人跌在一旁的草堆上,顿时两眼昏花。抚着滚烫的脸颊,她吃痛却不敢吭一声,无缘无故挨下这一耳光,教她心里充满抗拒与不满。
朱琉璃走到悠游的脚边,瞧她仍是不肯服从,想要驾驭她的心态就愈强烈。“你这小子嘴硬的功夫大伙都见识过了,既然你说要拿出证据,咱们搜了不就知道了吗?”她朝旁人打个手势,侍卫马上了解朱小姐的意思,上前拉起扑倒在干草堆上的悠游,将她架在一旁。
“你们要做什么?”她刚才被打了这一下,尚感到有点头昏脑胀,思考能力减退了不少,只能呆呆的看着侍卫在她的房舍里翻动杂草,整个屋子立刻草屑飞扬,没有一处逃得过侍卫们的眼光。
朱琉璃看了一旁侍卫仔细搜索的动作,脸上露出一抹邪笑。“怎么?你怕我搜出脏物吗?”
悠游眸中进出一团火焰,“我俯仰无愧,有什么好心虚的?”
朱琉璃瞪着悠游那好看的眸子,就是这眸子让云庄主神魂颠倒;想不到一个男孩也能拥有这么好看的眼睛,看得她妒火中烧。“既然俯仰无愧,那么你就安静点,等我搜完了,自然拿得出物证,到时我再看你还能逞强到几时?”
悠游愤慨的看着朱小姐,既然要搜就让他们搜个够,等他们翻遍整个草堆后,就知道这里头根本什么东西也没有,她就不信朱小姐可以找到东西嫁祸给她。
侍卫们翻遍了所有地方,却不见仟何的钱财与首饰,最后也只能徒劳的向朱小姐摇摇头,表示并无所获。
“这怎么可能?”朱琉璃倏然瞪大杏眼,她明明看见悠游在身卜放东西的啊,怎么可能会找不到?犀利的目光看着他,朱琉璃先是打量了悠游一番,为了证明她真的有看见悠游偷东西,心急得忘了悠游的身份,亲自往悠游身上摸索。
悠游没想到朱小姐会突然对自己上下其手,教她顿时慌张起来。“喂,住手啊,男女授受不亲,你这女人懂不懂羞耻啊?”她会紧张是因为担心被朱小姐摸到胸部发现她的女儿身,说不定栽脏之事没达到。被她在伪装男儿入庄上面大作文章,仍是一样大罪一条。
朱琉璃没理会他,只顾着仔细的摸索他的腰际,她就不信下午所看到的那一幕是幻觉,她说什么也一定要找到值钱的东西才甘心。就在朱琉璃翻遍悠游的衣服内外时,突然因为摸到一样硬物而亮起眼晴,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她大胆的将手伸进悠游的衣襟里,然后迅速的取出东西,让所有人看见她手中的脏物。
朱琉璃脸上充满了胜利的表情,晃动手上的破玉,冷笑着说:“哼,这下子你无话可说了吧?”
悠游瞧见自个儿的护身玉被朱小姐搜走,有种气绝的感觉。“你得意什么?那块破玉本来就是我的,有什么好高兴?”
朱琉璃眼睛更是阴狠狠的眯起。“好刁钻的小贼,偷了庄主随身佩戴的玉佩还敢狂妄的占为已有?”
什么庄主随身佩戴的玉佩,悠游根本不想理会朱小姐发癫的乱说话,一心只想拿回自己的东西。“那破玉本来就是我的,是我们年家的传家物,你快把东西还给我。”
朱琉璃不敢相信的指着悠游,“你这小贼当真这么刁钻?上次的教训非但没有让你改过,还变本加厉了,看来这次再不给你点颜色瞧瞧,当真以为这庄里没有庄规了!来人!”她冷冷的望着已经吓得一脸苍白的悠游。“给我重重的打他三十大板,我就不信这样他还敢嘴硬?”
“呃……朱小姐——”大总管一脸为难的制止。
朱琉璃凌厉的望向不敢有所动作的大总管。“怎么?有问题吗?”
他尴尬地解释,“朱小姐,咱们庄里的规矩一向是由庄主下令执行的,最多也只由田护卫亲自代理,其他人一概无法代替庄主执行家法的。”
朱琉璃脸上尽是羞愤的表情,“我是未来的庄主夫人,难道也没资格吗?”
“呃……这……”大总管相当为难。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才是。
朱琉璃看了大总管一眼,最后只好咽下这口气,“可恶!既然庄主不在,无法当场惩治这小贼,那就先将他关到柴房去,不准给他水和食物,我看他到底能蛮横到几时?”她说完后,便将破玉放入自个儿的水袖里,让悠游想取回也没办法。
悠游气极了朱小姐的行为,根本比蛮人还不如,竟然随便找样东西就要判她死刑,这太没天理了!不甘自个儿就这么被欺凌,悠游更是拼命挣扎,想要为自己争一口气。“你凭什么拿走我的东西?东西还给我,还给我!”
“还敢乱动!”一旁的侍卫为了让悠游安分点,一记硬拳不客气的朝她腹部挥去。
这一拳教悠游闷哼一声,全身虚软的痛昏了过去,整个人被侍卫架着瘫在大伙面前。
“还杵着做什么?快点将他丢到外面去。”朱琉璃厉声的命令。
悠游几乎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带到柴房去的,唯有朱小姐那尖锐的声音是她最后的记忆。
意识模糊之际,悠游感觉到自己被拖到一处狭窄且湿冷的环境里,整个人像个沙包一样被扔到里头,随后即听到铁链锁住木门的声音。
她的背好痛,刚才被丢进来时好像又撞到背部的伤口,她没有力气翻动身子起来看看伤口如何了,只能任由疼痛蔓延全身。
雾气愈来愈重,整个柴房的湿气也愈来愈浓,禁不住寒冷的她身体开始不停地颤抖,原有的体温一点一滴被周遭的冰冷空气剥夺,就连呼出来的气体也不再是温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