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一停,他依然紧搂着她,先经过总裁秘书室。
秘书一见到他,马上站起来。“您回来了,我马上替您通知总裁。”
“不需要。”单少谦大步向前,连门也没敲,直接推开门进去。“爷爷,我回来了。”
杰德冷眼扫过孙子一眼,却对紧贴着他的女人视若无睹。
宣幼颖终于了解单少谦为什么会这么傲慢无礼,原来他爷爷更傲慢、更狂妄!
“东束和台北的店才刚开幕没多久,你没留在那里,回来做什么?”
“我回来是想告诉你,我要结婚了。”
“你要结婚了,很好。”杰德点点头。“我让人安排,英迪集团的总裁已经跟我提过好多次两个家族联婚的事,现在是时候该办一办了。”
“我要娶的人是她,她叫宣幼颖,是个台湾人。”单少谦的口吻一点也没有征求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告知。
“你想玩什么女人我都不管,但是我不会容许不三不四的女人成为劳伦斯家族的一员。”
“你这个冷血的糟老头,你以为我希罕吗?”听得懂英文的宣幼颖忍不住顶了回去。
“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竟敢骂他是糟老头?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一想起文心受到的折磨,她就忍不住想替她讨回一个公道。“还是你又想再一次故技重施,像拆散他父母一样拆散我们?”
杰德的睑色一阵青一阵白,这辈子还从没有谁敢如此的顶撞他!
“一点家教都没有!”
“你说谁没有家教?”
“哼!”他冷哼了一声。
“哼!”宣幼颖气不过,哼得更大声。“就算我没家教,他还是要娶我,怎么样!”最好气死你。
“这种毫不懂礼貌的女人,你还要娶吗?”杰德气冲冲的问着不加以阻止的孙子。
“要。”军少谦肯定的回答。
“你要想清楚一点,如果你想娶这个女人,将会一无所有。”
“我很清楚,我父亲不就是因为选择了他所爱的女人,被你赶出去劳伦斯家族,最后甚至连命都没了。”
“那你还想做这种愚蠢的事吗?”对于孙子的话他并不讶异,如果他能找到军文心那个女人,知道一些过往,也不奇怪。
“爷爷,谁叫我和父亲的血液里少了一种叫聪明的因子。”
“你这混蛋。”杰德无法相信他花了一辈子细心教导出来的儿子和孙子,一个个都为了这种登不上抬面的台湾女人背叛他!“你存心想气死我!”
“为了不气死你,我们先走了。”单少谦拉着宣幼颖。
“坐下!”杰德大喝一声,如果皮尔也能像他一样,不那么懦弱,也不会死了。“我话还没说完。”
他无所谓的与宣幼颖坐入沙发,也知道接下来他要和自己谈什么条件。
“你只要和这个女人断得干干净净,我答应让你妈妈回家,同时承认她是劳伦斯家的媳妇。”
“爷爷,你现在是在跟我交换条件吗?”
“你可以选择。”
“爷爷,我妈妈她回不日劳伦斯家并不重要,因为从今以后,她会一直跟我住在一起;至于你就算不肯承认她是劳伦斯家的媳妇,那又怎样?她还是我父亲的妻子,我的母亲。”
“你当真要为了这种女人,连爷爷也不要了吗?”杰德只好使出亲情手段。“再怎么说我也辛辛苦苦的将你养大。”
“还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诉你。”无视宣幼颖错愕的脸,单少谦将手放在她肚子上。“她已经有我的孩子了。”
“我不接受这种女人生下的杂种!”杰德已经气得口不择言了。
“你说我生的孩子是杂种?”宣幼颖气得站起来,手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以为你有多高贵!有钱又有什么了不起?等你两腿一伸躺进棺材时,大家都一样,钱绝对无法让你不下地狱上天堂!!”她从没想过自己的英文程度这么不错,骂起人来竟然没打结。
杰德竟然被二十几岁的她骂到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别气了,”单少谦安抚的不是他,而是宣幼颖。“爷爷,结婚的日期一决定,我会让人通知你。”
“我不会去的。”
“无所谓。”丢下这么”句话后,他便拉着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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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刚表现得很好。”上了车,单少谦称赞着宣幼颖。
“我刚才那样骂你爷爷,你不生气,还称赞我?你有没有问题?”刚刚她是气到口不择言,现在想想杰德再怎么不对,终究是个长辈,她实在不能这样骂他。
“比起他对我母亲所做的事,你对他算是客气了。”
他到现在才了解,原来他爷爷也是怕恶人!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这可是她第一次到英国,好想好好看看这个充满人才色彩的城市。
“去看婚纱。”
“你——你该不是认真的吧!”宣幼颖呆愣的问。她以为他只是利用她来对付他爷爷,为的是让文心回劳伦斯家。
“我从来不说假话。”
“你是真的要跟我结婚?”
”种问题不要再问第三次。”以前他说话从不说第二遍的,可自从认识她开始,就不停说着同样的话。
“可是……”这太快了吧?!
“你不愿意嫁给我?”这个答案他倒没认真的考虑过。
“不是啦!”宣幼颖太急着否认,反而成了回答。
他满意的点头道:“关于婚礼的事我会安排,你不用担心。”
“结婚是何等重大的事,我怎能自己擅自决定?总得先经过我爸妈的同意。”
“你放心,我已经征求过他们的同意了。”
闻言,她错愕的问:“你什么时候征求过我爸妈的同意?”
“在我们回英国之前。”
“我怎么不知道?”
“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差别!”单少谦已经将车子停在一间婚纱礼服店前。
“你这个人做事都是这样吗?”
单少谦笑而不言的牵着她的手,走进礼服店,直接指名请英国最知名的设计师设计婚纱礼服。
接着,他带她到泰晤士河畔的餐厅享用晚餐。
宣幼颖从进餐厅之后,一直盯着他看,他点餐、看他用餐,从这些一举一动看得出,他的确是在良好的家庭中成长,受过良好的教育。
她知道在英国像他们这种田贝族—皆就读虫贝族学校,从小学开始,便严格接受所谓的绅士与淑女的训练和教育。
她真的很好奇,在那种学校里念书,不会很痛苦吗?
“我已经将合约书和你的辞职信让人拿给姜总裁。”
“我的辞职信!”原本还在胡思乱想的宣幼颖,闻言,顿时忘了自己正身处于一处灯光美、气氛佳,浪漫高贵的西餐厅里—而她这一声尖叫,亦惹来了四周用餐的人责备的眼神。“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辞职?”
“我不以为结婚后你还需要工作。”他理所当然的说。他的妻子不需要到外面抛头露面。
“就算是这样,你至少也要先跟我商旦里一下,怎么可以不管什么事都自己擅作主张,决定结婚的事是这样,连我工作的事也是这样!”
“又有什么差别?”
“你至少得懂得尊重我。”他实在太不懂得尊重别人!难道他学校的老师没教过他,每个人都该尊重别人吗?
看着四周愈来愈不满的目光,单少谦笑着拉起她。
“该回去了。”
第十章
单少谦和宣幼颖一起陪着单文心去她以前念书的学校,接着三人走在伦敦的街道上,一切只为了看她是不是可以想起一些事情,让她别再将自己锁在心门里,拒绝任何人。
“妈,你好好的看看,记不记得这些地方?”
单文心在宣幼颖的搀扶下,”个地方走过一个地方,平静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匕。
对于他们说的话,她仍然是充耳未闻。
“我看这样不行,”宣幼颖对于她完全没有反应的态度感到心急。“我觉得我们要下重药。”
“下重药,什么意思?”
“直接带她去见你爷爷,或者到你父亲的墓地,我相信她受到刺激之后,或许会肯面对现实。”
单少谦认真考虑着她的话,也在两个方法中找出比较适合的一个。
“我们走。”
“你要带她去见你爷爷吗?”
“不,去我爸爸的墓地。”单少谦让母亲坐进车子的后座。“快上车。”
等宣幼颖上了车,他便将车开往位于伦敦近郊,劳伦斯家族的墓园。当车子开进墓园后,一直到皮尔.劳伦斯的墓地足足又过了十分钟。
单少谦下车替母亲开车门,扶着她下车,将她带到父亲墓前。
“妈,你记得这里吗?”
单文心一看见这座偌大的坟墓,记忆就像是个转轮般,慢慢地转动起来。
缓缓的走近,她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眼泪不禁流了下来。跪了下来,手轻轻抚摸着照片,她伤心痛苦的趴在上面。
她记得皮尔丧礼那天,狂风骤雨,她想要来送他,可是杰德却不准,她只能站在好远的地方,看着棺木下葬,看着黄土一坏一坏的将他掩埋起来。
那”刻,她的心、她的人也跟着他而下葬。
就在她决定随他而去时,因为多天未进食而昏倒,被送进医院后才知道自己怀孕了。
她知道这个孩子是皮尔留给她最好的礼物,也是让她再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但她却没能保住孩子,医生说,孩子因为不足月,加上体重不足而夭折了。
“皮尔,我对不起你!”
站在一旁的两人,看到单文心不再毫无反应,懂得悲伤、懂得流泪,也认得出墓碑上照片的人,终于放心了。
尤其是单少谦,他眼眶泛红,高兴的流下泪来。
宣幼颖走过去,主动握住他的手。
他感受到她的用意,两人十指紧紧相握。
“皮尔,我没有照顾好我们的孩子,让他一出生就夭折了。”单文心悲痛地道歉。“叫我怎么有脸去见你,皮尔!”
“文心阿姨。”宣幼颖放开单少谦的手,走到她身边。
单文心抬起头看着她。
“你还认得我吗?”她不确定清醒后的她,是不是还认得出她。
“我认得,你常去看我,还常帮我照顾紫钤藤花园。”单文心认得这个好心的孩子。
“文心阿姨,你真的认得我!”宣幼颖对她认得自己,感到很高兴。“文心阿姨,你仔细看看他,是否认得出来他是谁。”
单少谦走过去,跪了下来。
单文心看着他,他的眼睛和鼻子和皮尔长得好像呀!“他是……”
“妈,我是你的儿子,我叫蓝斯.劳伦斯,我已经长大了。”
“蓝斯.劳伦斯……”单文心念着他的名字。“你真的是我的儿子吗?”
“是爷爷骗你说孩子夭折了,他也骗我你因为难产而过世,我一直不知道你还活着,否则早就想办法找你了,也不会让你受了这么多的折磨、吃了这么多的苦。”
“我的儿子真的没死?”单文心仍是不太相信。
“文心阿姨,他真的是你的儿子,他还有个中文名叫单少谦。”
“军少谦。”单文心看着和皮尔好像的一张脸,不再怀疑,他真的是她和皮尔的孩子。“我的儿子、我的儿子!”
“妈。”单少谦紧紧的抱住她,失而复得的母爱,他要更加的珍惜。
“蓝斯——”
此时天际突然响起了一声雷。
“少谦,快下雨了,有什么话先回去再说。”宣幼颖提醒他们。
单少谦将单文心扶起来,“妈,我们先回家去。”
“嗯。”
单文心告诉儿子及宣幼颖自己想到外面走走,却一个人来到劳伦斯家。站在大门外,她用力的深呼吸几口气,才按下门钤。
大铜门慢慢的开启,她走进去。
这是她第二次到劳伦斯家,第一次是皮尔带她回来—告诉他父亲两人要结婚的事。
这一次她是为了儿子的事来求杰德,请求他答应蓝斯和幼颖的婚事。她不希望她和皮尔的悲剧又发生在儿子身上。
昨天晚上,花了一整个晚上的时间,儿子及幼颖将这二十几年来所发生的事一件一件的说给她听,她再靠着自己仍模糊的记忆去回想,终于明白所有的事。
后来蓝斯又告诉她,他要和幼颖结婚。
当她看着他们时,彷佛看到了当年自己和皮尔的情形。
她告诉自己,不管怎样,她绝不让儿子步上父母的路。
“劳伦斯先生请你到书房,你跟我来。”
军文心一进到房子里,管家马上过来带她。
“谢谢。”她道了声谢,跟着管家进到书房。
面对威权的杰德,她仍不免感到害怕和紧张。
“你是为了自己的事来找我,还是为了蓝斯?”
“我是为了蓝斯来求您,希望您能答应他的婚事。”单文心告诉自己不要怕,为了儿子她必须勇敢一点,不可以懦弱。
“是我劳伦斯家的事,你无权干涉。”杰德冷声道。
“我知道我无权干涉,但是蓝斯是我的儿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承受我和他父亲当年的痛苦和折磨。”
“既然你明白这一点,就更该劝他和那个女人分手,她对蓝斯一点帮助也没有!”
“爸——”单文心情不自禁的叫出这一声,他是皮尔的父亲,也就是她的父亲,她多希望能替皮尔尽孝道。“难道皮尔的事给您的警示还不够吗?”
皮尔,一直是他心里最深的痛!
“您硬要拆散两个相爱的人是多么残忍的事,家世、权势真的有这么重要吗?”“你现在是在教训我吗!”杰德用力的拍打书桌。
“我怎么敢教训您。”她双脚一跪。“爸,只要您肯答应蓝斯的婚事,我可以答应您离开英国,永远不会再出现在您面前。”
“你是在跟我谈条件吗?”
“我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资格跟您谈条件,我只是在请求您,您已经失去了皮尔,难道还要再失去您全心全意栽培的孙子吗?”单文心对他动之以情,情是人最弱的地方,不管是亲情也好,爱情也罢。
杰德现在才明白,原来蓝斯的个性是像这个女人,有着坚持与执着。
“爸,求您答应好吗?”
“要我答应,永远不可能!”他斩钉截铁的丢下这句话,然后走出了书房,独留下仍旧跪在地上的单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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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的钟声缓缓响起。
单少谦将婚礼的地点选在西敏寺旁边的圣玛格丽特教堂,白色的教堂,显得壮严慎重;而内部鲜丽的玻璃彩绘,更增添了许多浪漫绮丽的色彩。
他宁愿舍弃圣保罗大教堂而选择小巧的这,是因为他的婚姻不想步上查理王子和戴安娜王妃的后尘。
宣幼颖穿著名设计师设计的白纱礼服,当她从镜子里看见自己时,仍不敢相信那真的是她!
志下心不安地坐在教堂里的小房间等待婚礼开始,虽然身边一真都有单文心的陪伴,但她仍然感到紧张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