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不笑,可是停不下来呀!”啊!笑太久了好难过,下巴都酸了。
“思彤,好了,别再笑了。”佟羿看见贺颽一副快要抓狂的表情,生怕心爱的妻子继续刺激他。
“真是没良心的女人。”
“好了,我不笑就是了。”她勉强忍住笑意,但绷著脸好难受呀。“不过你怎么会那么巧,谁不好找,竟然找上程伯母的女儿冒充你的女朋友。”
就算被雷打中的机率也溴这么巧呀!
“我看到她对我露出同情的眼神,所以想也没想的就过去拉她,谁会知道她是那个媒人婆的女儿。”
这世上有两种人最难缠,一种是保险推销员,另一种就是媒人婆了。
“这就表示你和程伯母有缘。”
“是有缘,不过是孽缘。”
“孽缘也是缘,只要是缘就都应该去珍惜。”
“左思彤,你是在和我唱双簧吗?”贺颽站起身来,他是真的想发飙。
“贺觊,你是不是遇到什么烦恼的事了?”佟羿毕竟比较了解男人的心思。
“唉~~”他又坐了下来,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说来听听,说不定我们可以帮你。”
“你帮不了我的。”这个问题,谁也帮不了他。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们帮不了你。”就看在他曾经如此帮忙过她的份上,她说什么也得帮帮他。
“是呀,你就说说看嘛。”
贺颽看了看他们,无奈的说:“除非你肯大方的将你老婆让给我之外,没有其他的方法可以帮我了。”
佟羿这回并没有因他的话而生气,只感觉到事情好像挺严重的。
倒是左思彤显得不耐烦了。“贺颽,你是不是存心想急死人?”要说不说的,只会吊人胃口。
贺颽又重重的叹了口气。如果说叹一口气会少掉一天的寿命,那他这阵子所叹的气,足以让他短活一年了。
“你们应该有听过贺远集团吧?”
“贺远集团是国内排名前十大的企业集团,没听过未免太孤陋寡闻了。”佟羿的世界里虽然只有甜点,但对于一些该知道、该关心的也都会去注意。“那是你家的企业是吗?”
贺颽看了他一眼,想著:如果他不是只愿窝在他的小厨房里,而是投入企业界,他绝对会是个强劲的对手!
“哇,想不到你这么有来头呀!”左思彤露出一脸黑瓶装酱油──呒底看的表情。
贺颽则回她一个千金难买早知道,后悔了吧的眼神。
“现在公司的经营权都已经交到我大哥的手里。”他继续说。
“所以你们为了家产,大演兄弟阅墙的戏码?”左思彤又开始发挥她编故事的能力,替他接下去。
“思彤,别乱猜,先听贺颽怎么说。”佟羿阻止妻子的胡说八道。
“我大哥要我三个月后回公司上班。”说到这,他又是一副苦瓜脸。
“你不想去公司上班?”
“我又不是头壳坏掉,谁会放弃像现在这种悠闲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去过那种每天有看不完的报表、开不完的会、应不完的酬,还有喝不完的酒。”
“喂,你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不知有多少人羡慕你的身份。”她忍不住的亏他一句
“可以送人的话,我绝对双手奉上。”只可惜他没有权利这么做,毕竟贺远集团是他父亲胼手胝足、辛辛苦苦创立下来的事业。“我要不想进公司上班的话,就得在三个月之内结婚。”
“那就结呀!”
“瞧你说的那么简单,婚能说结就结的吗?那也得要有对象才行,没对象要我去跟鬼结吗?”
“有啊,程伯母的女儿不就是你的女朋友吗?”左思彤趁机又消遣他。
“左思彤,你现在是在幸灾乐祸吗?”
“我哪有幸灾乐祸。”她一脸别冤枉人的表情。“你也不想想,反正你现在又没有女朋友,一来你可以不用烦恼结婚对象,二来还可以摆脱程伯母的紧迫盯人。”
“喂,我根本不认识那个女人,对她也没感觉。”
“没感觉你会吻人家?”骗肖耶!
“我……”
“再怎么说都是人家女孩子吃亏,说不定那还是人家的初吻咧!”
“你以为她还是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啊?还初吻咧,”她可以再夸张一点。
“拜托,你以为大家都跟你一样龌龊吗?”
“这怎么会是龌龊,这表示我的身心健康。”
“好了,你们两个别再斗嘴了。”佟羿被他们吵得不得不出面喊暂停。
“谁会跟一只沙猪斗嘴。”
“你说我是沙猪?”贺颽又叫又跳了起来。
“像你这样不懂得尊重女人的臭男人,不是沙猪是什么?幸亏我当初眼睛睁得够大,没有黏到蛤仔肉,才会嫁到好老公。”
“我看是我平日有烧香才有保佑,没让我娶到你这没良心的女人!”
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的斗起嘴,直到墙上的摆钟传来了十一响,才提醒了贺颽。
他站了起来。该面对的就去面对,谁叫他要当著大家的面,亲了人家的女儿,这下总得给人家一个交代。
“我走了。”
第三章
“妈,你又来做什么?”程亦菁原本以为让她妈认为她有男朋友之后,至少她会有一段时间的自由,没想到──
这会不是只有妈,连一向不插手她婚事的老爸,和远在宜兰的爷爷、奶奶也都全部出动了。
看来,只差没有敲锣打鼓,昭告天下而已。
“我已经打电话给贺颽,请他今天过来一趟。”
“贺颽!谁是贺颽?”
“你不用再跟我装傻了。”她就是这样被她骗了好久。
“我是真的不知道谁是贺颽呀!”
“啊,对厚,贺颽是广告模特儿,那说不定是他的艺名,他的本名其实不叫贺颽。”程李阿足这话是对著她老公程德远和公婆说的。
“妈──”原来贺颽是那天的那个人!
“好了,阿公、阿嬷难得来台北一趟,你还不赶紧去弄些好吃的来。”
“是呀,阿菁,你妈说你店里的姜母鸭很好吃,你赶紧弄给阿嬷吃吃看。”程阿嬷笑嘻嘻的用台语说。没想到她这个孙女年纪轾轻的就自己开店当老板,这是多么骄傲的事,乡下的左邻右舍知道后,都直夸她孙女“真敖”。
“阿公、阿嬷,您们等一下,我马上去弄。”程亦菁只好先退了下去,进到厨房准备一锅热腾腾的姜母鸭。
唉,她妈连宜兰的阿公、阿嬷都请来台北了,只怕她的好日子是不多了!
程亦菁的父母和阿公、阿嬷就这么吃吃喝喝,一直等呀等的,等到了十一点多还不见贺颽的人影。
“阿足呀,人到底会不会来?”程阿公早己过了睡觉时间,有些累了。
“会啦、会啦,他一定会来的。”她话才刚说完,就看见贺颽臭著一张脸的走进店里。“来了,他来了。”
程李阿足像是怕他看不到似的,站起来猛向他挥手。
“在这里,我们在这里。”
贺颽顺著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看见她那眉开眼笑的脸,他的眉头便皱得更紧了。
他走了过去,对其他毫不相干的人,连看都没多看一眼。今天来把话说清楚之后,他发誓他绝对要马上去将手机号码给换掉。
“说吧,你今天找我来又有什么事?”贺颽有点明知故问。
程德远和程阿公、程阿嬷三个人六双眼睛猛盯著他瞧,坐著看不清楚,程阿嬷干脆站起来,走到他旁边,并将他拉起来站著,让她瞧得更清楚些。
她像是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有趣,也愈看愈满意。
程阿嬷得仰著头看他。人家说堂堂五尺的男子汉,而他至少有六尺以上。
接著她更是毫不客气的在他身上上下其手,先摸摸他的胸肌,又压压他的腰,感到十分的满意。
贺颽则是惊惶的跳了开,一副被吓到的样子,“你们在做什么?!”
“阿足啊,这咧好、这咧好。”程阿嬷满意的直点头。
“阿母,我媒人做过百外对,我看人ㄟ眼光绝对不会错。”
这个帅女婿,她可是满意极了!
“阿颽,你先坐下来,我替你介绍一下。”程李阿足自动的从贺先生直接叫阿颽,亲热得好像他真的已经是她的女婿了。“他们是阿菁在宜兰的阿公、阿嬷,还有她爸爸。”
哇!这次是全家出动了!
“程太太,我想……”
“叫程太太太见外了,你就叫我伯母好了“当然如果要叫我岳母也没关系。”
“我想你误会了。”贺颽想解释,却又不知该怎么解释才会清楚,再怎么说都是他主动吻了人家的女儿,现在来解释好像有点……
程亦菁刚从厨房里端了一锅热腾腾的姜母鸭出来,一看到他便顾不得烫,随手将热锅往柜台上一放,对阿风丢了句,“这是十一桌客人的。”
她得赶在火苗点燃之前过去灭火。
“妈,你在做什么啦?”
“阿菁啊,你ㄟ眼光好,捡到这咧男朋友介正才。”
“阿嬷,他不是我ㄟ……男朋友,您……麦误会。”平常甚少说台语的她,一紧张起来,说话就更结巴了。
“奈ㄟ不是,他在大家面前甲你亲,搁讲不是。”程李阿足笑嘻嘻的说。
“妈,你别再闹了。”天呀!这一把星星之火,真足以烧遍整个荒野。
这会儿的贺颽倒像是置身事外,他的好奇心被这个叫阿菁的女人给勾了起来。
通常女人见到他,就像蜜蜂沾到蜜,苍蝇看到糖一样的黏过来,赶也赶不走。她却……该怎么说呢,她却好像急于和他撇清关系,那种感觉就好像他是毒蛇猛兽一样。
原本他觉得麻烦的事,这会看来只要交给她去解决就行了。
“喂,你没事又来干么?”程亦菁拿她妈没辙,只好将炮口对向贺颽。
“是你妈妈打电话叫我来的,我能不来吗?”
“喂!”她手叉著腰,一副母夜叉的样子。
“我叫贺颽。”难得他爸爸替他取了个这么好听的名字。
“我管你叫阿猫、阿狗,她又不是你妈,你干么那么听她的话呀!”她以为那天被他吻过之后,至少她妈不会再三天两头就带人来和她相亲,她耳根子也能落得清静些。
没想到──
“女婿就是半子,既然是半子,当然得听妈妈的话喽!”贺颽不知怎地,看她气得脸涨红,竟觉得可爱极了。
“对对对,阿颽才不像你那么不孝。”程李阿足对他真是愈来愈满意了。
“你是哪里人?”程阿公开始发问。
“台北人。”
“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开了间小公司,做点小事业。”贺颽不想说出自己也是贺这集团的继承人之一。
“开公司好,比我做田ㄟ好。”程阿公满意的点头。“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我在拍广告。”
“拍广告是什么?”程阿嬷不僮的问。
“就是你在电视上看到的广告里头的人。”贺颽用很简单的方式解释给她听。
“这么说你是明星喽!”程阿嬷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算是吧!”至少他窜红的程度及光环,绝不输给任何一位大牌明星。
“那你赚很多钱喽?”
“还好啦。”
“好好好,阿足、阿远,就是这咧,你快找一个时间给他们两位订婚,我回去宜兰时ㄟ甲亲戚朋友讲这个好消息。”
“阿公、阿嬷,他不是我的男朋友啦!”这下叫程亦菁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真是见鬼了,她今天也不过第二次见到他,连名字都是三分钟前才知道的,就算真搞相亲,也得交往过一阵子才能论及婚嫁吧?
“查某囡仔养大汗总是要嫁ㄤ,你免歹势。”程阿公以为她只是在害羞。
“喂,你哑巴了吗?不会把事情解释清楚呀!”事情是他惹出来的,他就得负责收场。
“可是他们全是你的家人,该由你来解释才对。”
“事情是你惹出来的耶!”
“那……”贺颽顿了一下,在脑袋里转呀转,一双贼眼也跟著转呀转的。
“那什么?说呀!”这男人真是欠揍!
“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愿意听从阿公、阿嬷的意……”
贺颽的话都还没说完,就听见“砰──”一声,接著映入眼帘的,就是程亦菁昏倒在地上的画面,随之而起的是众人担心的惊喊声,外加一阵的手忙脚乱。
原本只是单纯供人吃消夜的姜母鸭店,此时好像变戌混乱的战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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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亦菁眼睛一张开,几张熟悉的脸就这么黑压压一片的罩在她眼前。。
“醒了、醒了,”程李阿足叫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昏倒呢?”
“每天晚上工作到天亮,一定是太累了。阿足,你要多煮点营养的东西替阿菁补补ㄟ。”程阿嬷心疼孙女,交代著媳妇。
“阿嬷,我的身体很勇健,免补啦!”程亦菁坐了起来。
“人都已经昏倒,还说不用补。”程阿公也感到不舍。“你看你,瘦甲没一块肉,风台来一吹就吹走。”
“阿公,我……”我是被你们给吓昏兼气昏的好不好!
“好了,就叫你妈妈煮点鸡汤给你吃。”程德远也说。他有三个儿子,却只有这个女儿,而女儿一直都比较贴心,他也多疼她一点。
“爸,你先带阿公、阿嬷回家睡觉好不好?”有他们在,她根本没办法跟贺颽把话说清楚。
程德远看一下手表,“都已经快一点了,阿爸、阿母,我先带您们回家休息。”
“你带你阿爸回去,我留下来照顾阿菁。”程阿嬷说。
“阿嬷,我无代志啦,等一下我还要工作。”程亦菁马上找借口,并向爸爸投以求救的眼神。
“阿母,咱先走,阿菁楼下收店之后会回去。”程德远也帮忙游说。
“也好,我先回去,你好好休息,麦搁去做工作。”程阿嬷在回去之前,还不忘再交代一次。
好不容易,一行四人终于回家去了,她的头也痛得快要爆开来。
“啊!烦死人了!”程亦菁忍不住的惊声尖叫。
一直在房门口等著的贺颽闻声,吓得赶紧冲过去“关心一下”,再怎么说,这事也算是他惹出来的,他有“道义”上的责任。
“你……你还好吧?”
程亦菁一听见他的声音,便撇过脸,用著愤恨的眼神射向他。“你不用在那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喂,好心被雷劈!”他替自己喊冤。
赤著脚下床冲到他面前,用手揪住他的衣服,恨不得送他两个黑轮吃。“你若是真的好心,也不会这么害我了。”
“我也是无辜的受害者耶,我会这么做也是出于无奈,狗急跳墙听过吧,况且我怎么会知道那个媒人婆会是你妈?”
“我倒要听听你是怎么样的无辜?”程亦菁用力的甩开他,走到外面客厅,在沙发上坐下。“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绝对会跟你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