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断了通话。
“喂——”
搞什么鬼!
把手机往桌上一丢,车日焱皱起了眉头,想着她说如果他再不回去,会出人命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她的口气,应当不是太紧急的事,也不可能是遭小偷,否则她肯定尖叫了——
“谁打来的?”
“一定是女人。”
翼天畅和弦佐辙一唱一和。
“的确是女的。”车日焱挑眉,顺他们的意,让他们好奇死算了!
继续看着钢管女郎的表演,可,他心里却想着方才在电话里,仿若快断气的女人。
她该不会有心脏病或其他突发疾病……
万一她真的死在他家……他又没理她的求救电话……该死的!
“我有急事要马上走。”
起身,拎起外套,拿着手机和车钥匙,终究,他还是不放心那个笨女人。
“发生什么事?”另外两人错愕的看着他。
如果不是急事,他不会在三人庆功会遗在进行中,起身走人的。
“很抱歉,我必须马上回家一趟。”语落,车日焱急匆匆的离开。
“……”
两个男人无言对望之际,黑寡妇停下表演动作,挫败的望着她原本锁定的目标,竟看也没看她一眼,转身就走。不敢置信自己的魅力,竟敌不过一通电话!
她查过,他们三人目前都还未有固定的女友呀,怎么会……都是那通电话!到底是哪个冒失鬼啊?气死她了!
“好了,今天的表演就到此,谢谢你。”弦佐辙表现绅士的一面,委婉的请她走。
三缺一,庆功的主角走了,他们也没有继续看表演的心情。
尽管心里不愿意走,但为了给他们好印象,黑寡妇还是穿起薄外套,拎着皮包,乖乖的走出。
她真不敢相信,一个晚上,她周旋在三个男人之间,到最后,一个也没钓到!
她可是钢管界,魅力无穷的黑寡妇,向来都是男人巴着她不放,她哪里有受过今晚这等屈辱……
都是那通该死的电话,要是让她知道是哪个女人打来的,她绝对不会善罢干休!
眼底散出两道怒烟,黑寡妇悻悻然地离开饭店。
开着跑车往回家的路上,车日焱板着一张睑。
他绝对是中邪了,放着美艳的尤物不顾,一心只想回家看那个笨女人,究竟是怎么了?
她的一通电话,让他丢下两个特地为他办庆功的好友,还有一个美艳尤物——
她最好有个“会出人命”的理由,否则他一定……
眯起黑眸,英俊的脸庞,隐隐抽动。
一个急转弯,车前镶嵌着一个由黄金打造的焱字银色专属跑车,疾驶进入大宅内,跳下车,他大步的走进屋内。
一进屋内,他大声喊着她的名字。
“桂兰薰!”
“我在厨房……”
幽魂似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心一惊,转个弯,他疾步走向厨房。
进入厨房,他就看到她趴在餐桌上,奄奄一息的模样,让他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急急上前扶起她,他担心的问:“是不是食物中毒了?”
“嘎?”
“我是问你,你吃了什么?是不是食物中毒了?”他仔细看她,没有口吐白沫,应该不太严重才是。
“车总裁,你……你终于回来了。”桂兰薰抖着双手,拿起碗筷。“我……我不是食物中毒,我是因为……因为还没吃……晚餐。”
她虚弱的抬眼看向壁上挂的时钟,他可真准时,赶在中原标准时间十二点整前回到家来。
“我……我可以吃……吃晚餐了吗?”
看着满满一桌丰盛却冷掉的晚餐,车日焱瞪大了眼,瞅着她发抖的双手。“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吃晚餐?”
问得好!她才要问他在忙什么,忙到现在才回家咧?害得她整个晚上对着一桌子的菜干瞪眼。
不过,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没有太多力气问他,还是先吃再说。
“我在等你啊。老师说过,一定要……尊重你,所以你没回来吃,我……不敢先吃。”扒了一大口饭,她含糊的说着。
瞪着她嘴边黏的几粒白米饭,他感觉自己头顶……不,全身的毛细孔都在冒火。
这女人,她可以再笨一点!
他母亲让她留下来,是知道他的脾气坏,让她留在他身边可以磨练她的耐性——但他怎么觉得事情反倒适得其反,才第一天,他的耐性反而快被她磨光了。
“车总裁……你吃了没?”抖着手夹菜,她饿得头昏眼花,夹了老半天,还夹不起盘中的青菜。
站在一旁的车日焱实在看不下去了,抢过她的筷子,帮她夹菜送进碗里,再把筷子还给她。
“谢谢。”她不忘该送上一句有礼的话。
“以后你不用等我回来,你大可先吃。”
“你……你平常都这么忙的?”嚼着冷冰冰的菜,她纳闷的问:“那你晚餐都去哪里吃?”
“我……我需要向你报告吗?”
“是不用。”咽下嘴里的菜,她正色的道:“不过我要确定你是不是都不回来吃晚餐?如果是的话,我就不用煮你的份。”
“你不用张罗我的份。”
“那我要不要等你回来,才可以睡觉?”桂兰薰庆幸自己有想到这一点,否则她搞不好又要坐在门槛前,打蟑螂喂蟾蜍,枯等他一整晚。
“不用,你什么都不用做!”车日焱火大的吼。
他可不想在他放松心情看表演时,又接到她催促他快回家,否则会出人命的电话。
被他一吼,她吓得把整颗卤蛋塞入嘴里,呆愣的看他二秒钟,她猛地点点头,旋即低下头去,把嘴里的卤蛋吐出来。
差点被一颗卤蛋噎死!大大的吸了一口气后,她又问:“车总裁,你今天晚上去哪里子?在公司加班吗?我是怕老师突然打电话来问我,我如果说不出来,恐怕老师会觉得我……”
“我没有在公司加班,我去吃人了!”正要离开的车日焱,停下脚步,回头烦躁的吼着:“吃你的饭,二十四小时内,不要再跟我说话。”
语落,他带着无名的怒火,闪电般的快速离开厨房。
望着他悻悻然离去的背影,桂兰薰不知道他究竟在气什么,不过她知道他一定在说谎。
“吃人……哼,骗谁啊,当我是三岁小孩呀!”想到为了笨女人没吃饭这个理由,中断了庆功会,急急赶回家,就一肚子气,经过了一整夜的捶床捣枕,烦躁愤懑,难以入睡,终于在天际露出鱼肚白时,车日焱那双英俊无比、勾女人心魂于弹指之间的眼皮,才渐渐合上。
相较于车日焱的辗转难眠,昨夜吃饱就躺上床,一睡到天亮的桂兰薰,在天际露出一片鱼肚白时,就已经起床把画架搬到屋外,将还罩上一片雾茫茫的晨曦景色,拉进她的画布里。
不到一个钟头,天大亮,天边一片金煌煌,让她联想到古诗里的一句——日出天地正,煌煌辟晨曦。
但在现代应该改为——日出上班去,闹钟辟酣梦。
对,车大总裁该上班了,但她昨天好像忘了问他,她要不要帮他准备早餐?念头一转,她记得他昨天好像说过这么一句话——不用,你什么都不用做!
也好,省得她费事。
伸伸懒腰,换了一张新画布,换了个方向,她又继续作画。
第四章
将近中午时分,喂完了两只鸡、三只鸭、四只鹅,还有一缸的金鱼和一池的乌龟,外加两只台湾特有品种的八哥鸟,桂兰薰着实佩服庄老师,为了作画以及让公婆上台北来有亲切感,不但前院盖了闽式建筑的平房,还养了一大堆“可爱”的动物。
更夸张的是,前院还有一畦田,看来是曾经种过水稻,因为田里堆了一叠稻草,还好已经没种了,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和一整片的水稻共生。
田里布满地瓜叶,真教她庆幸,因为那是整座大宅院里,唯一她不用去“照顾”的,没人管它,它还是会坚强的活下去。
她记得看过电视新闻报导,地瓜叶具有抗癌效果,维生素A的含量也比其他蔬菜高,一斤的价格还曾经飙到一百元关卡……干脆她把一整片的地瓜叶都拔光,拿去换取亮晃晃的台币。
唉,她在想什么啊!如果真想赚钱,她就不会辞掉美术老师的工作,来这里拜师兼打杂了。
算了,她还是先做好老师交代要她做的工作。
饶了身价翻了好几倍的地瓜叶一命,继续往前走,她看到一条康庄大道的两旁,种满开着芳香黄花的盾柱木,她清楚,在这一条康庄大道的底端,有一栋现代主义式的建筑,那个建筑物里,住着一个帅到令人心悸,却会吼得另人胆战心惊的车日焱。
她也牢牢记得昨天晚上十二点整时,他要她二十四小时内,不准和他说话这件事。
想掉头走,顿了下,她想到现在已是近中午时刻,他应该早就出门去上班了吧?再说,庄老师不知道还有没有养其他小动物,她得彻头彻尾把整座大宅检查一遍,免得漏掉了些什么。
望着长长的康庄大道,深吸了一口气,她迈开脚步低头往前跑,直到撞到他的专属跑车——
“唉唷,痛死了。”撞到他的跑车,弹退了一下,跌坐在地上,她怪叫道:“怎么没把车停进车库里?车子乱停,真没公德心。”
坐在地上,检查自己的膝盖有没有受伤时,霍地想到这时候他的车,应该是停在公司,怎么会停在家里?
不会是睡过头了吧?
站起身,她急急走向屋子,敲敲门,没人回应,下意识地推门,门竟然开了。
“连门都没锁?糟糕,不会是老三集团又来绑架了吧?”旋风似地在楼下每个角落扫过一遍,没发现他的踪迹,她着急的冲向二楼——
“这个老三也太不够意思了,好歹我跟他也算认识,要进来绑架也该和我打声招呼呀!”
从最靠近楼梯的小房间找起,桂兰蕙一边找边碎碎念,如果车日焱真的被绑架了,那昨晚她睡的不省人事,怠匆职守,连绑匪入侵都不知道,这不是太说不过去了!
而让她最担心的是,车日焱的EQ不像他母亲那么高,如果他发火和老三、老四、老五打了起来,那后果……
虽然车日焱人高马大,看起来挺孔武有力的,但是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他们是群策群力,车日焱是独断独行……总之,她一万个担心他在不合作之下,会惨遭撕票——
砰的一声,二楼最大房间的门被她推开,脚一顿,眼一瞪,那个前两秒钟她还担心被老三集团撕票的人,此刻却活生生的躺在床上……安息?
齁齁熟睡的鼻息声,在她脚步愈往床边走去,听得愈是清楚。
“车……”
才刚出声,她立刻警觉的捣着嘴。差点忘了二十四小时内,不能和他说话这条规定。
她想,他应该是睡过头了,不过,也过头太久了吧!
凝望着他的英俊睡容,那种舒适的程度,就像此刻她脚踩在羊毛毯上一般,舒服的让人不想离开,只想窝在上头……
不对,她应该做的是,赶快叫醒沉睡中的黑马王子。
可是,她又不能出声……那她该怎么叫醒他?
眼一扫,房内别的没有,闹钟倒是一堆。顺手拿起一个以裸露双峰为造型的闹钟,斜瞪他一眼,暗咒着他色欲薰心,连闹钟都不放过。
在她拿起闹钟调时间,准备让波霸双峰叫醒他之际,他突然翻个身。以为他醒了,她转身去看,赫然看到他踢开了薄被——
一副刚健赤裸,全身上下只穿着一件底裤的男性驱体……坦荡荡的呈现在她眼前,完美的男性背部刚强体线,强烈的吸引她的目光停驻。
瞪大水眸,桂兰董一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以前她在学校画光溜溜的男模特儿,也没这般震撼。照理说,她画过不少裸露男体,对男人光着身体应该没有太大感觉才是,但此刻……
她觉得全身发烫,也不知道自己在害羞个什么劲,她只知道,她的目光,一直离不开他的背,甚至还忍不住把视线偷偷往下栘,欣赏他的俏臀和健壮匀称的修长双腿。
一个念头跃进她的小脑袋里——趁他睡得不省人事之余,赶快把床上这一幕,令她目眩魂摇的完美男体给画下来。
心动,马上行动。
把手中的双峰闹钟放回原位,她幸运的在一旁的桌上找到纸和笔,拿来放在桌上的围棋棋盘,搁在腿上,她席地坐在羊毛毯上,开始作画。
简单的纸笔勾勒出的线条,让桂兰薰觉得不甚满意,见床上的“男模”俨然已睡到八风吹不动的境界,当机立断,立刻奔回庄老师住的屋子,把专业的画板搬来,连水彩都一并拿来了。
为了力求真实,她一再调整他肤色的色彩,但调了好几回,都差了那么一些,索性,她蹲在床边,把调好的色彩涂一点在他背上,颜色不对,再调。
虽然调的颜色已经非常相近了,但她相信她一定能够调出,和他的肤色“零误差”的颜色。在他背后刷刷点点了十多回,她还在努力着。
而床上睡到浑然忘我境界的人,其实是因为作了一场春梦,连动都舍不得动——
梦里,昨夜在六星级总统套房的情景,一一重现,只不过美艳的黑寡妇摇身一变,变成了那个32C的桂兰薰,而且她还主动脱掉衣服勾引他。
脱光衣服躺在床上等他的桂兰薰,害羞娇滴滴的模样,令他动情动性,他大字一趴趴上床,想掳获那赤裸裸的雪白娇躯。
孰料,佳人翻了身,躲开他的扑击,旋即又翻过身来,轻趴在他背上,食指在他背上轻移,接着,那裹着甜津的诱人小粉舌,若有似无的在他背上轻舔着——
这个诱人的小东西,真是令人爱得紧。
趴在床上还沉浸在春梦里的车日焱,甚为满意桂兰薰对他的挑逗,嘴角边还扬起享受的笑容。
只不过,她的口水好像多了点,他怎么觉得背后一阵湿湿凉凉的,背上的口水多到还有滴垂的感觉——
“啊,糟糕,水弄太多了,滴下来了,怎么办,纸、纸……面纸在哪里?”
把调好的颜色,往他背部剩余不多的空间一点,惊觉水加太多,带着颜色的水滴垂直的滑下,桂兰蕙先把调色盘丢着,四处张望地寻找面纸的下落。
在有颜色的水滴,滴落全棉刺绣的床罩之前,她手中的面纸,迅速的将之拦截住。
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庆幸她没弄脏他的床罩之际,床上的人却突然翻了身,她拿着面纸,惊愕的瞪大了眼,和刚张开眼,还不分清人在梦中还是醒了的车日焱,面面相觑。
她想,她在他背上最后两次,或者三次,甚至更多次的试验色彩尚未干,他这翻身一躺,身下的全棉刺绣的床罩,肯定多了点点色彩——不知道他能不能以艺术的眼光来包容他的床罩,加进了和他肤色雷同的……点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