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少文诌诌的,我瞧得都不顺眼了。”邹未央向来不习惯这些客套话。
“央央,不可无礼。”关朽苍说。
“我与邹姑娘极为投缘,一见如故,她爽直的个性在下十分欣赏。”古今人颇感兴趣的看向邹未央。“敢问邹姑娘与关帮主是什么关系?”他好奇的问,因为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关朽苍的霸气一对上这位姑娘,便自然隐去不见?
关朽苍满是不自觉的醋劲,正要回说邹未央是他的未婚妻,一旁的开元便眨眼阻止,并附耳朝他 说道:“帮主,您不是说要为夫人……不,是邹姑娘找个夫婿吗?这位叫古今人的对邹姑娘挺有意思的,瞧他人长得也很称头,又开了这么个象样的骨董铺子,家境肯定富裕,您不如借机将他与邹姑娘送作堆、配成对,这么一来,邹姑娘就不会再缠着您不放,省去了大麻烦,您说如何?”
关朽苍大大蹙眉。“太草率了,我不能拿央央的幸福开玩笑。”他勉强说。对于开元的提议,明知是个不错的主意,可心中就是老大不愿意。
“若您不放心,咱们在通州还得待上数日,何不藉此机会观察他一番,倘若条件合适就大力促成,更是不合适,帮主您也没什么损失啊?”开元极力建言。他是一片好心,极力帮忙帮主摆脱邹未央的纠缠。
关朽苍认真考虑起他的建议。真的没有损失吗?若是如此,他的心为何不快?
“帮主,这可是摆脱邹姑娘的好机会,您要想清楚。”开元见他犹豫,继续游说道:“其实您只要先别急着介绍邹姑娘是未婚妻,其余的让他们顺其自然发展就成了。”帮主做事一向果断,但一牵扯到邹未央便放不开了,也不知吃了邹未央什么符水?
“喂,你们俩嘀嘀咕咕说个没完,介绍一下我需要这么婆婆妈妈吗?算了,还是自己来吧,古大哥,我是师兄的--”她还没出口嘴便被开元给捂住了。
“帮主!”开元一片好心,一副非要救关朽苍出苦海的样子。
关朽苍叹口气。“诚如央央方才叫我师兄,你该了解她与我关某人的关系了。”他避重就轻的介绍。
“原来如此。”古令人暗喜。
“不只如此,我们现在还是--”邹未央扯下开元的手,重点还没说出嘴又被捂上了。
“是啊,不只如此,邹姑娘和我们帮主还是青梅竹马,两人曾一块习武多年。”不管邹未央如何恼怒挣扎,开元急忙替她接口说道。
“看来关帮主与邹姑娘友谊深厚。”古今人故意这么说。他对眼前的姑娘有股说不出的喜爱,若对手不是冷面霸主,那他就无所忌讳了。
“是啊是啊,我们帮主与邹姑娘是同门情谊。”开元连忙点头。
邹未央再也忍不住,用力扯下开元的手。“开元,你在做什么?我教你捂得差点断了气。”她气极的怒视他。他吃错药了不成?居然敢这么大胆对她无撙,还一再打断她的话,他在搞什么鬼啊?
“对不起。”开元苦哈哈的笑说。
“你--”她正要发作,却教一脸多情的古今人给打断。
“邹姑娘,既然妳中意这条项珠,那么在下便将它赠予姑娘。”古今人有意以此项珠做为定情之物。
“这怎么成?方才听你说这项珠价值不菲,我怎能收下如此贵重的礼物。”再喜欢也不能平白拿人家的东西,况且小苍蝇又不是付不起,大不了买下它便是。
“邹姑娘,有道是宝剑赠英雄,珍珠赠佳人。”古今人主动的将项珠戴在她的颈上,执意非送她不可。
“师兄?”她不知道妥不妥,看向了关朽苍。
在关朽苍还没表示意见前,开元便抢着道:“既然古公子这般诚意,您就收下吧。”
她觉得令日的开元既多话又放肆。“开元,我有问你的意见吗?”她瞪了他一眼。
开元这才噤声退至一旁,心想他这回为帮主两肋插刀,回去八成会被她修理得惨兮兮。
“师兄?”她再次问向关朽苍。
“这项珠妳收下,咱们再在他铺里多买几样宝石玉器也是一样的。”关朽苍不想占他便宜。
“有道理,那我就多挑几样了!”
“你们不必这么做的,这条项珠虽然昂贵,却不及我对邹姑娘的心意。”古今人颇富情意的说。
关朽苍听得浑身冒火。好个心意!
“是这样吗?”她笑得开心。“那我就不客气的收--”
“古公子,我盏帮向来无功不受禄,若不让我们回馈一二,你的心意央央也心领了。”关朽苍冷言道。瞧她眉开眼笑的要接受,他就忍不住一肚子火!央央也太随便了,怎能轻易接受人家像似定情物的馈赠。
“我师兄说的是,这条项珠你还是收回吧。”她取下项珠还给古今人!她已是名花有主,这么收下确实不合宜。
“邹姑娘,妳这是……”古令人有些不知所措。
关朽苍十分满意她的表现。“古公子,除非我们在你铺里多买几样东西,否则这项珠我们不方便收下。”
“你们……也好,其它的物品你们尽管挑吧,不过这项珠在下是一定要送出去的。”古今人坚持。
“古公子真是有心人!”开元又耐不住插嘴。
这回轮到关朽苍用杀人的目光扫向他。“多事!”关朽苍低斥。
开元心惊的畏缩了一下。“属下放肆了。”帮主是怎么了?难道他不想摆脱那头母老虎?
“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别再开口了。”关朽苍恼怒的斥道。
“是的。”见他发怒,开元急忙退至左右,不敢再造次。
古今人头着邹未央,一一为她介绍铺内宝器的出处来历,两人状似亲密的情景瞧在关朽苍眼里格外刺眼。
“央央,妳若挑选完毕,咱们也该走了。”关朽苍闷声说。
“差不多了。”她有些意犹未尽,这里宝物太多了,光听古今人说起这些宝物的风光故事就令她兴味盎然。
“开元,付账。”关朽苍立即吩咐,他无法忍受再多待一刻。
开元应声,付清了账款。
“古公子,告辞了!”关朽苍马上拉着邹未央十万火急就要离开。
她对他突如其来的急切举动感到不解。小苍蝇是怎么?
“且慢。”古今人连忙道。
“还有事?”关朽苍不得已沉声问。这小子还想做什么?
“呃……在下只是想请问一下邹姑娘,近日内是否方便前去拜访?”古今人一脸期待的看向邹未央。
看来他是真的喜欢上邹未央了。
“有什么好不方便的,当然方便,咱们已经是朋友了,随时欢迎你上盏帮分舵找我。”她想也不想便爽快的说。
关朽苍的脸色可就没这么好看了,古今人也发觉了,小心的问他道:“不知关帮主是否也欢迎?”
“欢迎,当然欢迎,我师兄最好客不过了。”她理所当然的替他回答。
“是吗?”瞧他的脸色,古今人可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邹未央瞥向了关朽苍的大便脸,不悦的扯了扯他。“你这什么意思?我好不容易交了个朋友,你是故意要拆我的台是不是?”
“我哪敢。”关朽苍不情愿的说。
“不敢就露个笑容,别摆着一张死人面孔。”她努努嘴。
“我一向如此。”要他对那小子和颜悦色,免谈!
“喔!敢情是吃醋了!”她得意的瞅着他。
“妳在胡说些什么?”竟敢说他在吃醋,他立即嗤之以鼻。急着摆脱地都来不及了,会为她吃醋?嗟!嗟!
“倘若不是吃醋!你这脸孔是摆给谁看的?”她双手环胸睨着他。
他恼羞。“妳要邀他我可有说一声不?”
“你不需要用说的,任何人看到你的鬼样子也知道你不欢迎他。”她撇着嘴。
“我哪里有什么鬼样子?”他不满的说。
“还狡辩,好,没关系,你小心了,回去还有账要同你算呢!”
“还有什么账?”他不禁头皮发麻。糟了,又有什么地方得罪她了?
她瞪了他一眼又一眼。“为什么不告诉古大哥我是未来的帮主夫人?是嫌我见不得人?!还是你和开元另有阴谋?回去后最好给我说清楚,否则--嘿嘿嘿!”她赏了个他死定了的表情。她早发现他与开元两人不知在搞什么鬼?
他暗暗叫苦,都是开元出的馊主意,现在这黑锅要他来背。他忍不住将怒气移至一旁的开元身上,教开元吓得当场冷汗直流,直呼自己没事揽祸上身,简直鸡婆。
“古公子,我们会在通州待上几天,有空不妨前来聚聚。”关朽苍碍于邹未央之威,只得皮笑向不笑的邀请。识相的话最好别来!这是他以眼光对古令人所传达的真正讯息。
“一定登门造访。”可惜古令人一双眼只盯着邹未央瞧,压根儿没注意到关朽苍致命的警告目光。
开元十分震惊,帮主从未有这种表现?难不成帮主当真爱上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倘若真是如此,姓古的这小子要倒大楣了。他瞧着还不知大难临头的古今人。小子,算你瞎了眼啰!开元大叹。
但这会儿也不知是叹古今人有眼无珠,还是叹关朽苍竟自找麻烦?
至于李树丛则是站立一旁,保持沉默的察言观色。
“帮主,查出来了,李树丛近日最常碰头的人是一个叫石头盔的人。”开元向关朽苍禀报。
“石头盔?他不是李氏商行的人吗?”关朽苍思索后说。
“正是,他是李氏商行大当家李戴的小舅子。”
“果然是李戴!”关朽苍冷哼。盏帮与李氏商行是宿仇,两大商号彼此竞争不休,几代的商战打下来,到了李戴算是彻底败给盏帮了,李戴生性好色又挥霍无度,李氏商行到了他手中才短短几年便散去泰半,而李戴还不知反省,居然将一切责任怪罪到与盏帮竞争的结果,对关朽苍恨之入骨,所以这次他会对盏帮下手,关朽苍并不意外,甚至心中早已有数。
“帮主,还有一要事禀告。”开元一副忧心仲仲的样子。
“什么事?”
“盛叔派人来报,说这几日咱们各地的分舵皆传出有人假冒盏帮在外做坏事行骗,已经有不少人因此遭受损失,全找上咱们各处分舵求偿,事情闹得不可开交。”开元气愤的说。
“似乎有人故意搅臭咱们盏帮的名号。”关朽苍说。
“会是谁?”开元讶异的问。
“李戴。”关朽苍冷言。
“李戴?他不要命了?”开元惊呼。若真是他干的,等于在向天借胆,敢公然惹上盏帮,帮主是不会放过他的。
“看来他是真的不要命了!”关朽苍脸上是浓浓的杀气。
“虽然李戴平日常借机找咱们的碴,不过也都只是暗地里来,成不了什么气候,不像有计划的对付咱们,这不像他的作风,难道他学聪明了不成?”开元有些疑心。
“说的没错,但以李戴的脑袋是一辈子也聪明不了,一定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
“高人?会是什么人?”
“可还记得杨言这个人?”
“杨言?记得,他不是一年前因亏空公款已被帮主逐出盏帮?”杨言是帮主接掌盏帮以来,唯一一个敢贪污盗款的人,难不成李戴身边的高人便是他?“可他不是自从被逐出盏帮后便销声匿迹?”
“他投靠李戴了。”关朽苍道。对于曾经背叛的人他可以原谅却不会再信任,尽管已将之逐出盏帮,一言一行仍逃不过他的势力范围。
“这忘恩负义的家伙,当年犯下的错要不是您开恩,若以盏帮帮法论处,他少不得要去掉一条膀子,哪能任他这般毫发无伤的离去,而他竟然投靠了李戴,还反过来对付咱们。”开元忿忿不平。
“他该算是我当年留下来的祸害吧!”当年他见杨言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基于爱才之心不忍就此断送他的前途,哪知一念之仁倒为自己找来了麻烦。
“帮主,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开元请示。这李戴和杨言好大的胆,竟敢对盏帮做出这等事,分明是不想再苟延残喘下去了。
“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简单的说。
“帮主是打算反击了?”开元明白的问。
“敢动我盏帮分毫的人都得付出代价!”他冷然道。
“李氏商行这次是玩火自焚了。”开元摩拳擦掌,打算好好教训他们。
“没错,这回我要打得他永不翻身。”此时他冷面霸主的威严表露无遗。
“他们这是自作自受,自取灭亡!”
“可惜盛叔这次没有来,不能亲眼看见李戴这小子自食恶果的样子。”
“盛叔没来也好,省得见到我这个鬼德行,让属下嘲笑个够。”开元凄惨的指着自己发红的鼻子。
这是咱们邹大姑娘的杰作,当日由古今人那儿回来后她便来个总清算,说是开元存心要谋害闷死她,硬是将他的鼻子捏得红肿以示警告。可怜的开元肿着一个鼻子苦不堪言,连呼吸都觉得异常不顺畅。
“这也是你多事自找的。”提到这件事,关朽苍甚为气闷。谁教开元自作主张的要促成央央与那姓古的骨董商,开元是自我苦吃。最倒霉的是还因而连累了他,回来后央央对他严刑逼供并且饱以“花拳”逼问他有什么企图?幸亏她还知道给他留颜面,这些个受刑痕迹全在衣衫底下,才没让他在属下面前难看。但对开元她可没这层顾虑了,整得开元三日不敢见人。
“帮主,您怎能这么说,属下还不是为了您着想。”开元为自己叫苦。他为帮主两肋插刀,帮主反倒怪起他来,真可谓里外不是人!
“我有叫你这么做吗?”他依旧没好脸色。要不是开元自作聪明,央央回来也不会对他张牙舞爪,让他平白受了一顿冤枉气。
“可一开始您也没阻止我啊?”开元委屈的说。
这他可就有一点心虚了。当时他尚未决定,也没有示意开元就这幺做了,总之一切都是他的错,但瞧他也教央央整得够凄惨了,暂且饶了他这回。
“算了,别再提这件事了。”他不耐的挥手。
“事情恐怕还没完,据我所知,这位古公子找上门来了。”开元苦着脸报告。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他大为吃惊。
见帮主这般反应,开元更是苦上加苦,但愿帮主别把一切怒气全发在他身上才好。“这是属下方才听守门的弟兄说的,我想此刻古公子正和邹姑娘在后院,喂,帮主您要上哪儿去啊?”开元发现他还没说完,帮主已脸色铁青的冲了出去。他急忙在后头大叫。
“邹姑娘,在下冒昧来访,妳可别见怪才好?”古今人含情脉脉的盯着邹未央。自从那日见过她之后,他便夜不成眠,爱慕之情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