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除非深爱某个女人,否则不会随身携带对方的照片,那叫如影随形、睹物思人,爱情最好的见证。
欧阳帖不等父母指示,赶忙翻出欧阳承的皮夹,几番搜寻终於在暗夹里拿出一张照片。
「小哥,真的有照片吗?」
欧阳帖点头,瞧着照片里的女人,并非国色天香,也非如花似玉,更没有万种风情、妩媚动人,就只是个女人,一个笑容还勉强可以的女人,这人是二哥的老婆?
欧阳帖唇角抽搐,「真……真的有照片。」
欧阳家人轮流传递照片,对里头的人评头论足一番:「长得还好。」
「不难看。」
「勉强可以。」
「不算太差。」
欧阳起是最後一个看照片的人,「她去哪里了?」
人不美,但勉强算好看的女孩笑容迷人,一旁那个帅得没话说的男人不用看就知道是自己的弟弟。
上官宇阳点头,热茶喝完,他想拍拍屁股走人,一夜未眠他也累了,「可能回娘家了。」女人跟老公吵架後最爱去的地方不就是娘家吗?
「回娘家?」
「其实我站在好友的立场不该这么批评,不过欧阳都跟人家结婚了,要嘛就好好待人家,他却偏偏搞分居,连结婚的事都没公开,最後还想要跟她分手,搞得她一气之下委屈走人了。」
「怎么会?二哥太自私了。」原来照片里面那个不算好看的女孩受了这么大委屈,真是苦了她。
「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好好的一个女孩子不珍惜,看我怎么说他。」欧阳母心疼那个虽过了门却陌生的媳妇,真恨不得多疼她几分,把儿子的粗心给补回来。
「欧阳家没有离婚这回事,既然都结婚了,就好好安分守己。」欧阳父不怒而威的下结论,「等他醒来,要他马上去给我把人找回来,找不到,他也不用回家了!」
欧阳帖赞同父亲的话,对那个不算好看的女孩给了最大的同情及接受,马上认定她是唯一的二嫂人选。「我想我们该为二哥重新举行一次婚礼。」
上官宇阳暗笑在心头,心想欧阳承该是有一顿好受的,算是惩罚他没能善待佳人,虽然对方也不算温柔待他,但,女人嘛,小小任性又何妨。
不能怪他出卖朋友,只能说欧阳承错过分手时机,既然放不开,他就顺水推舟成全他的一番相思,免得一个礼拜得看他一次死人脸,影响酒店蒸蒸日上的生意,於公於私他都是不得已,相信欧阳承能了解他的苦心。
再看一眼被家人围攻的欧阳承,上官宇阳给予最大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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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下午二点,花仙儿饱睡一觉,气色大好,除了她一脸难看的红肿及瘀青。
她身上穿着羊质毛衣,过膝毛短裙,花母还趁她睡觉之际炖了锅鸡汤,她正端了一碗,舒服的坐在客厅里暍着热热的汤汁,人间最大享受不过如此。
「仙儿,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花母正坐在另一侧沙发上,雍容华贵的打扮像是与人有约、正要外出;花父则是与朋友相约,去附近球场打小白球。
「没有。」
只要不照镜子,她身心都健康。
「那好,等一下妈要出去一趟,你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别再乱想。」
「妈,你要去打牌?」
那是妈的小小休闲,跟附近住家阿姨一同娱乐。
「什么打牌,妈是打算去帮你谈相亲的事。」
为了伯女儿情丝未断,花母当机立断,马上约了几个附近的妇女同胞物色人选,准备明天让女儿相亲去。
花仙儿手里的鸡汤差点没洒出来,「妈,我什么时候说要相亲?」
她是已婚妇女耶!虽然是有打算要分手,可是她还没有放下,也还没有心情去见另一个男人。
「明天就去。」
「我不要!」
「什么不要,你还在想那个负心汉不成?他都背着你有其他女人了,你还想他,这么没有志气!」
「我……」
她是生气啊,可是她又没有亲眼看见,要她死心还是有些难。
「不要我啊你的了,今天妈跟附近阿姨挑好人选,你明天就去相亲,若是可以就马上交往,年底花家准备办婚事。」
花母的独断教花仙儿有些招架不住,她有口难言,不知该怎么解释她已不是单身。
「妈,可不可以等我脸色好看一点再说?」
她本来就不美,再加上脸上红肿瘀青,今早到家门口拿报纸时,还有人对她指指点点,花仙儿怕自己吓坏那些跟她相亲的男人。
「不行!」反驳无效。
花母一点都不想让女儿有时间再多想那个负心汉。
「妈……」
「快把鸡汤喝完,我要出去了,记好,在家好好休息。」
花母一心打定办好女儿的婚姻大事,年关将近,喜上加喜,她那几件压箱宝的衣服又可以拿出来展示展示。
「可是……」
花仙儿的可是被大门给送回自己耳里,望着手里的鸡汤,里头倒映着她两团红肿的腮帮子。
欧阳承怎么没有来找她呢?
半夜医院都去了,酒店都带她回了,怎么没来她娘家,他真的跟其他女人打得火热吗?
忍了好久的眼泪,一滴、两滴全落人鸡汤里,花仙儿哭得好不伤心,却忘了一件事,她根本没有跟欧阳承说她的娘家在哪里,欧阳承上哪里找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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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花仙儿委屈的在自家别墅附近走着,暖暖的阳光洒在她身上,隔着大外套,暖意直入她心。
走着、走着,眼泪怎么都止不住的直落,她难过的泣不成声,故意将鼻涕眼泪全擦在大外套的袖子上,那是今早从欧阳承的休息室里穿回家的。
「老师?」
花仙儿正蹲在自家不远处的公园里看着地上忙碌的蚂蚁。
「老师,真的是你?」
她一听有人喊老师,回过神来,以一张还挂着泪水、又红肿瘀青的脸蛋示人。
这人好像是她的学生,对了,正是她的学生,昨晚在餐厅还碰到。「你怎么在这里?」
「老师,你怎么了?」
男学生被她脸上的红肿吓得退後一步,又见她哭得难过,连忙递上面纸,与她一起蹲在草坪上。
「我没事。」
「你的脸怎么了?」好惨烈的一张脸! 他若是老师,一定躲在家里羞於见人。
「发生一些意外,不小心被打的。」 男同学抽气,难道是昨晚那个黑社会师丈?
「是他打的?」
一看就知道他不是好东西,竟然对女人动手,而且还是那么温柔的老师。
「他?谁?」花仙儿不解。
「昨晚那个师丈,你忘了?」
想到他,花仙儿的泪水再次滚落,「不是。」他才舍不得打她,就连生气都舍个得对她大吼,总是自己一个人生闷气抽烟。
「老师,你不要再哭了。」男学生有些手足无措,伸手拍着老师的背安慰,
「师丈人呢?」
男学生四处张望,整个公园安静无声,除了他们两人不再有人影。
花仙儿却只是哭,哭得男学生也想要大哭,「老师,要不要我去帮你找师丈来?」
「好。」如果他来,她就不哭。
她好想他,可是他都不来找她。
「师丈为什么没有陪你?」
「我们吵架。」
难怪老师哭得那么伤心。「师丈没有来找你?」
「没有,我等他等了一个早上,到现在他都没有来。」
「没关系,我打电话给师丈。」男学生拿出行动电话,一脸保证。
「他会来吗?」
「师丈一定会来的。」男人嘛!不会跟女人计较这点小事,他若是有女朋友,应该也会如此。
「那为什么他不来找我?」
「可能他还没想清楚要怎么跟你说,而且他知道你在这里吗?」女人结婚後,一旦夫妻吵架不都爱往娘家跑,他自己的妈妈就是这样。
她摇头,「我忘了跟他说我要回娘家。」欧阳承好像不知道她父母家住天母,她也从没有提过。
男学生嘴角抽搐,「没关系,赶快打电话给他,跟他说你在这里。」老妈每次离家都会留线索,老爸每次都是循着线索轻易找到老妈。
花仙儿这才止住泪水,「你帮我打给他,跟他说我要去相亲。」先跟他说一声,他才不会又生气。
「呃?」
男学生手上的行动电话差点滑落, 「老师,你不是结婚了,怎么又要去相亲?」
这算不算是红杏出墙?
「不是我自愿的,是我妈逼我去相亲。」
刚才母亲喜孜孜地打电话回家,说对方今天刚好有空,下午五点可以碰面,所以她待会儿就要去相亲。
「老师,我想你还是不要去相亲比较好。」男同学觉得不妥。
花仙儿委屈的扁起嘴,「我也不想去啊。」
「我怕师丈会抓狂。」
昨天他们几个人不是没有见识到他的怒气,那气势还真是挺吓人的。
「而且,你脸上还有伤,可能会吓到对方。」男学生好心提醒。
「也对。」
她本来就不好看,脸现在又肿成这样,对方一定会被她吓跑。
「没关系,老师,我先陪你回家,等一下再打电话给师丈。」
男学生扶她站起身,看着哭肿眼的老师,她一定很爱师丈,否则不会哭得眼睛都肿了。
第八章
星期六下午三点,花仙儿还没有回家,欧阳承宿醉一醒,连拨几通电话去她住的地方,却没有人接,她的行动电话则转入语音信箱。
洗了澡、冷静思绪後,欧阳承没时间理会家人的轮番逼供,飞奔出家门,快车来到她的住处,以为她应该回家了。
钥匙一开,里头哪有她的倩影,就连他昨晚买的套装都还装在袋子里,她到底去哪里了?
欧阳承心里煎熬难忍,终於发现为什么他开不了口说分手,他根本舍不下她,因为他根本放不开她,才一天不见人影,他就急得比热锅上的蚂蚁还难受。
欧阳承叼着烟,坐在房里的大床,床头柜还有她的独照,巧笑的脸庞看得他人迷,床上还有她淡淡的香味,柔色系女性化的摆设让他更思念她的人。
正当他睹物思人时,行动电话响起,以为是家人又在责备他结婚的事,本是不想理会,却发现陌生的电话号码不是家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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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
泊车小弟左脸带了一个黑眼圈,今天他负责厨房工作,因为怕他那张带伤的脸吓坏上门的客人。
「什么事?」上官宇阳才进酒店,就见泊车小弟又慌忙的朝他跑来。
「副总……」
「副总今天不会来,我知道。」
老婆没找着,他哪有心情上班。
「可是副总已经来了。」这就是他喊人的原因,「是不是副总夫人找到了?」火坑少女一下子升级成副总夫人。
「他来酒店?」这么快?
上官宇阳扬起唇角,倚在办公室大门,看着一脸哀怨欲狂的欧阳承,想来是老婆还在失踪中。
瞧欧阳承烈酒一杯接一杯,存心想灌醉自己,「你老婆还没有下落?」
「你少开口,我都还没有跟你算掀我底的帐!」
他就知道有一天一定会被上官宇阳出卖,他哪时不提他结婚的事,偏偏在他老婆不见人影时才提,他差点没被家人逼疯。
「早提晚提不是都要被发现,我只是帮你说出心里的话。」
「不必你好心。」
再灌一口烈酒,欧阳承进酒店不过半个小时,已喝了近一瓶酒。
「不去找老婆?」
「不准提她。」
「难不成她真跑了?」
欧阳承火大的一拍桌面,「她竟然跑去相亲!」要不是她的学生打电话告知,他还真不晓得老婆想要重婚。
「相亲?」
上官宇阳下颚差点掉地,他坐上沙发,修长双腿往茶几一放,靠向椅背,睨着欧阳承咬牙切齿地想砍人的表情。
「我记得她脸上的红肿瘀青至少要三、四天才会消,她打算顶着一张河豚脸去相亲?」
「你想不想吃我拳头,看它有多硬!」欧阳承不能忍受任何人取笑他老婆。
「那不正好,你想分手,她去相亲,帮你一个忙,你连开口都省了。」
欧阳承低吼:「你够了没!」
「吃醋就去问在哪里相亲,不去阻止还在这里喝闷酒,当心她真跑了,你後侮都来不及。」
欧阳承不是不想去,他就是在等电话,那男学生想确定地点再通知他。
「真这么舍不下她?」
上官宇阳头一次见欧阳承为了女人如此坐立难安,直盯着行动电话。
「她是我老婆。」
「秘密老婆,今天之前没人知道。」
给上官宇阳一记白眼,欧阳承再咒骂着:「该死的她,竟然跑去相亲。」
等一下他非好好念她一顿不可,什么都要跟他唱反调,就连结了婚还想往外发展。
「还不是被你宠坏的。」
欧阳承表面冷漠带酷,私底下却爱妻如命,只要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上官宇阳对这样的心情不陌生,曾经他也有过这么心慌的经历,那种又酸又甜的等待及狂乱,他确实有过,最後他让自己放手,成全了她,也断了情丝。
欧阳承不予置评。
五点十分,行动电话响起,欧阳承立即接起电话,绷苦臭睑往外快步走去,那副恶煞模样想必是去斩人桃花了。
上官宇阳甩甩头,扫去心头上的情愁,潇洒如他冷漠地压下那份相思,站起身往员工休息室去,想必这次大家又会开始下注,看看欧阳承何时能擒回老婆,言归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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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後,天母某栋别墅前,紧急煞车声响起,驾驶者快速跨出车子,按下对讲机告知身分。
每一秒钟就像一分钟般难捱,直到大门开启,欧阳承等不及地冲向屋子,一进屋即开口:「她人呢?」
花仙儿哭了,男学生说在相亲时,对方嫌她丑,她哭得好不伤心,吓得对方连忙找理由走人,一场相亲不了了之,所以欧阳承直捣花家。
「你还好意思问!你这个狼心狗肺的负心汉。」
花母不分青红皂白的乱骂一通,骂得欧阳承一头雾水。
他什么时候成了负心汉?有哪个负心汉会接到丈人的电话後马上飞车狂飘而来的。
「我……」
「现在说什么都太慢了,我不会同意你跟仙儿在一起!」
花父坐在沙发不发一语,欧阳承急得张望。
「仙儿人呢?」
「你先跟我说,你是不是真的有别的女人?」
欧阳承被人扣上大帽子,一脸莫名其妙,他疲累的摇头,「我没有。」
「还说没有,那我们仙儿怎么会负气跑回家?」花母一口咬定他负心、拈花惹草。
欧阳承无奈的揉着额际,照这情形看来,除了花家父母,应该所有人都知道他与仙儿结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