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帮”自从帮主乔勋使出浑身解数历经长达装卸时间将全美金融经济稳定后,已有好些时候风平浪静,社会上不再出现暴力,这世界仿若顿时成了满天飞舞着和平自由之鸽的景象、。
这种情形却也带给黑帮一股沉闷无力的气氛,这阵子无人敢贩卖黑枪给他们,毒品的来源也狭隘了许多,在太过平和的气氛中,人反而变得懒散,贪婪的心霍然沉寂了下来。
只是这风雨前的宁静谁也不知能维持多久。
楚寒森闲散地在黑帮踱着步,耳闻乔勋在办公桌旁一通又一通的说着甜言蜜语,心中的烦躁更甚!
这是什么民办呀!平静中只苍蝇飞过去都听得见。当然,不是他不想过安稳的日子,而是这种静实在是静得吓人,有股火山爆发前的污浊气息。
待乔勋挂上电话,他忍俊不住地开口发起牢骚,“你别一个劲儿的打电话,倒说说看咱们那些生意要不要做了?”
“当然要!”
乔勋倒是极度无所谓的模样,这更是惹恼了楚寒森,“拜托,你这像是要做生意的模样吗?盛开在就只知道沉溺在燕语中,你不烦吗?”
“不烦呀!我乐得很。”
乔勋从容不迫的偏头打量他,“倒是你究竟在烦些什么?虽然目前有几件大CASE没办法着手进行,但至少‘三剑客’在国外进行得挺顺的。不说别的,我们地下舞厅也还干得有声有色,我劝劝你不妨去那跳几支舞解解闷。”
他嘻皮笑脸的为楚寒森做了个不上道的建议。
“地下舞厅有阿山他们打点就已经绰绰有余了,要我去跳舞,你省省吧!”楚寒森不以为然的斜脱了乔勋一眼。
“要不你就去Kar Sar喝两杯啤酒消消火气,省得在这踱来踱去,扰人清梦。”乔勋递给他一个颇没良心的忠告。
“我看是扰你‘春’梦吧!”
“说得也对,有你杵在这儿,害得我一堆甜言蜜语都不好向宛秋说出口。”乔勋蹙眉一想,也就顺势点点头附和他。
“那好,你继续作你的春梦吧!我走了。”
“喂,放你一个月长假好了;随你去哪儿散散心都可以,玩玩女人我也不会诧异的。”乔勋喊住他,给他个他自认非常有良心的建议。
“谢了。我会好好利用这一个月的假期。”
楚寒森心想,他是该好好的放松一下自己了,否则再这么下去他准会发疯,四周气氛静得整颗心都快爆掉了。
望着寒森猛然阎上的门扉,乔勋不禁深锁他英挺有力的眉,他纳闷,向来沉稳的寒森怎么会无缘无故变得那么暴躁呢?
该不会有什么事即将发生了?但愿是好事。
◆ ◆ ◆
“罗勃,记得我的声音吗?”
寒森回到住处,立即拨了通电话经他高中时的同窗也是死党的罗勃史蒂芬。他是位小学教师,目前就住在加州,一个阳光普照的好地方。
好个加州阳光!
“寒森,是你!哇噻,你是哪两条脑神经打结了,装卸不联络,怎么突然想到打电话给我?”
罗勃虽与寒森同年,但个性却是南猿北辙,一个沉寂、一个爽朗,却可成为生死之交。
罗勃于高中毕业后即娶妻,现在已有两个五岁左右大的子女。他虽身为教师,非但不以寒森出没黑社会而将他摒弃于生活圈子以外,还不时写信给他,催促着他来加州游玩。
这一催促就催了近装卸,寒森这怪胎终于肯回他电话了。
“不欢迎是吗?要不要我把电话给挂了?”寒森话语中也藏着彼此才能会意的玩笑。
“不要不要!这一挂断,想听你声音又不知要等到何时了。”
罗勃赶紧说,透露出惊慌的声音,可见楚寒森对他来说就像是个来无影去无踪的游客,几时在他的驿站停留都无法估算。
如今他好不容易主动找上门,又岂能轻易放过。
寒森轻笑出声,“你还真会说笑话,一点儿也不逊当年。”
“当然了,这可是我逗我老婆开心的唯一本钱。”罗勃笑出了不少额上纹。
寒森对天翻丁下白眼,恍然觉得这世界上的男人怎么都如出一辙呢?全成了女人裙下的俘虏!
“我劝你,有志气点儿行吗?”他皱着眉说。
“爱老婆就没志气?我不赞同。我瞧你还是和十年前个模样,当女人是不值钱的糙米糖。”罗勃老觉得寒森的思想严重乖张离谱,不知道有哪个女人对他有潜移默化的能力。
寒森则露出一抹感冒至极的表情,“是糙米糖也就算了,还自以为是的想影响男人,偏偏男人又喜欢着她们的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各取所需嘛!”罗勃得颇是暧昧。
寒森摇摇头不语。
“喂,你还在线上吗?”没有回音,罗勃立刻喊着。
“还在。”寒森没好气的说。
“你别这这副样子嘛!我说的并没错呀!讨个老婆实在不错,有人温床又不用花钱,天气冷还有热腾腾的饭菜端在桌上等你,呀!反正好处说不完,你自己试试就知道了。”
罗勃滔滔不绝地发表高沦, 自得其乐的流着口水。
“无聊。”
“什么?无聊!”他不敢置信的喊了声,想不到寒森的厌女病症比十年前更严重呀� �
“咱们的话题别再兜着女人转了,最后有空吗?”寒森头一撇,转变了话题。
“怎么,想邀我到你们‘黑帮’去逛逛?”罗勃兴奋的眼在发亮。
“你以为‘黑帮’是大街,让你逛好玩的。”
“我怎么会是这个意思呢?只是听说你们黑帮神秘的不得了,所以想去参观参观。”他不好意思的解释着。
“有机会会邀你来作客,不过这回我是想去你那儿叨扰个几天。”寒森平稳的口气,仿若这已是司空见惯的事。其实不然,加州他已有两年余没去过了,这些年他与罗勃的会面多半在两地之间,以节省时间*
“什么?你要来加州!真的假的,该不会诓我吧!”
透过电话线,传来罗勃的尖叫声,寒森立即将话筒拿离耳畔,蹙眉暗吟了声,“要命哪你!”
对方似于没听见他的牢骚,还在那儿追问着,“喂!寒森,你说的是真的吗?”
想他这尊大佛来加州一游还真不简单,如今寒森竟然主动开口要来他这儿,岂不令他意外?
“不是蒸的,是煮的。你到底有没有空?”寒森懒得长篇大论的解释原因,开门见山的问他。
“你要来我怎能没空,什么时候?”
“明天出发,到你那儿可能是后天了。”寒森在心中盘算了下。
“后天!没问题,我等你。”
他乐得暗忖:好久没人陪他一块打双人网球了,寒森一来他就不怕找不到搭档。回想当年在校,他俩搭档的双网,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现在终于可以回味一下了。
“OK,我会准时的。”
挂上电话,寒森的思绪也随之远荡,飘扬到十年前的光景,他不禁扯开唇角,发自内心的笑了,这青春年少时期的狂野至今还是深深印在他的心问。
时间的流转是不容易洗涤真切的友情。
◆ ◆ ◆
将心爱的轿车滑出地下停车场,寒森就直驱机场,此时此刻他满心均是加州热情的阳光,和整街露天的咖啡亭,好久不曾让自己如此的放松过,他应该恣意的享受这难得的假期才是。
只是不知怎地,心中始终有个疙瘩放不下,悬宕已久的沉闷感并未因此而化解消失,他到底是怎么了?
刚转进“林亚大道”,眼前一片通畅,于是他用力踩下油门,决定给自己一个狂飙的快感。
然,这种快感还维持不到十秒钟,眼前陡地横越过一辆克丽丝汀的小轿车,这种突如其来的状况确实让一向处变不惊的寒森傻了跟,他紧急踩了煞车,却仍然撞上了克丽丝汀的小腰。
“该死!”
他咒骂了声,霍然打开车门,大步跨了出去。
他走近小车,低下自己魁梧的身材,从玻璃车窗往里望去,驾驶座上是个女人,已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也不动。
这么紧急的状况下,寒森来不及多做思考,使出一拳打破车窗,企图将这女子救出。
“你要死啦!想谋财害命呀?撞了我的车不说,还打破我的车窗,你居心何在?”没想到就在玻璃破裂声响起的那一刹那,那女人突然抬头,带着惨白的容颜直指着寒森破门人骂。
“原来你没死。”寒森攒起英眉,脸色巾透着不悦,现在他才体会到何“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滋味。
“你诅咒我!”
这女子冲出车,娇小的身材虽然才到寒森的下巴,但那股火焰十足的,气势可不能等闲视之。
“本来没这个意思,但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寒森那张俊脸即刻重重的拉下,心头已产生了不痛快。
这个跋扈的女人是打哪儿冒出来的?瞧她一副弱不禁风的娇小身材、还称得上是清秀美丽的面容,怎么也和一只母老虎联想不到—块儿。
其实她哪只是清秀美丽而已,简直可以说是有着足以令男人忏然心动的绝色容颜。
“什么?”她一时意会不出他的意思。
“没什么,拿去修车吧!”寒森懒得理她,从门袋里掏出一叠钞票甩进她怀中,然后不屑的转身走向自己的车。
“站住!”她猛然一喊。
寒森单手放在车顶,不耐烦的侧过身,“嫌不够?”
“你简直是侮厚我!”女人一气之下将大把钞票砸在他脸上。
寒森抹了下脸,表情夹杂了严峻骇人的颜色,他挺直身躯直直走向那女人,“你说我侮辱你!我还想打你呢!”
“你敢打女人?”女人高昂下巴,虽表现得勇敢,然神情中难免有丝害怕存在。
“怎么,女人现在又变成弱者了?”
寒森轻蔑一哼,嘲笑着女人的智商,平日闲来无事老想争取什么“女男平等!”好了,现在一碰上困难,她们又自然而然的以弱者自居,简直是矛盾又愚蠢!
“你……我哪是弱者,我只是怕你打了我被人嘲笑而已。”
女人一时应付不来这急转直下的状况,把千方百计拗得令人可笑。
“谢谢你的关心。”嘲讽夹带着冷漠,他看了她片晌后,又徐徐走进自己的轿车,准备发动车子离夫。
“你不能走,我的车动不。”
女人疾奔过去,紧紧攀住他的车窗。
‘我已经给你钱了。”寒森已极为不耐了,和缓的脸色瞬间降至冰点。
“我不是要钱,我——”
不待她将话说完,寒森已踩紧油门,呼啸而去。
“喂!”
女人一跺脚,抱紧自己的身躯,看了下自己那辆烂车,不禁愁上心头。
完了,她的车不能用了,怎么办呢?
◆ ◆ ◆
“寒森,你终于到了,怎么迟了两个钟头?”
在入境处守候的罗勃见寒森由门中走出来时,即迫不及待的冲上前,紧紧拥住一身冷硬的他。
“没办法,班机误点。”寒森笑了笑,也还给罗勃一个热烈的拥抱。
“你一个人来?”
寒森扬眉看向他,“要不你以为还有谁?”
“地下情人呀!”罗勃暖昧一笑。
“连地上的都没,哪来地下的。”寒森不以为意的驳斥回去。
“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个,咱们加州的美女可真不是盖的,又充满朝气。你一定会喜欢的。”罗勃洋洋自得的说,一副媒人样表露无遗。
“那好,我挑上你的宝贝女儿了。”寒森笑意盎然。
“什么?乔姬,她才六岁呀!”
“六岁才好,踩在我背上按摩刚刚好。”
“去你的,她现在是个缠人的小丫头,你一定会受不了的。”
罗勃可是对寒森的调侃心知肚明。
“没关系,我可以陪她玩骑马打仗。”
寒森虽气质冷凝,但他独爱小孩儿,囚儿童们的天真烂漫会让他忘了这世上还有纷争、冲突。
这也是他另类双重性格的表现。
“真的?你什么时候得了恋童症了?”罗勃夸张一喊,整个人境室中的人几乎全听见了!纷纷以异样的眼光瞥同寒森与罗勃。
“我们现在已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了。”寒森双眼闪烁着幽默,并不怎么在意外人的眼光。
反正他一向是独一独往惯了,套句楚留香的歌词,那就是千山我独行不必相送。
“那还是快走吧!要是遇上我的学生,那我就混不下去了。
倒是罗勃躲躲藏减的,深怕毁了自己一生似的。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走进停车场,才刚靠近车,突地车门猛然敞开,冲出了两个一大一小的黑影,直扑寒森怀中!
“寒森uncle!
“果然是你们两个,乔姬、班!”
寒森露出少有的开怀畅笑,紧紧将这两个孩子搂进怀。
“我们知道你来了,好高兴哟!”较大的乔姬紧扣着寒森的脖子不放,兴奋地张着缺了两颗门牙的大嘴笑的乐不可支。
“uncle看见你们也很开心呀!刚才你爸爸才告诉我乔姬已经六岁了,那班呢?”他将班举上肩,让他坐在自己的颈后。
“我三岁。”班发出童稚的声音,抓着寒森的头发玩耍着。
“别闹了,班,快下来吧!你寒森uncle累了—整天, 让他好好休息一会吧!”
罗勃见状,立刻趋向前将宝贝儿子抱下,让寒森那一头漂亮的棕发脱离苦海。
“Uncle,听我爹地说你是来这里玩的,能不能带乔姬去?”
小孩子对玩最敏感了,一定不会放过。
“玩!我也要,我也要。”
瞧,就连班这个半大不小懵懵懂懂的孩子也争着要插一脚。
“好,我们先去钓鱼,然后再去爬山,怎么样?喜不喜欢?”
他边说边将他们抱进罗勃的旅行车内。看不出寒森骗起小孩还真有两把刷子!
他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年满八岁后即负担起照顾弟妹的责任,但他并不觉得苦,反而当那是应该的,他是弟妹产重要的支柱。
他十六岁那年离开了孤儿院,进人大城市中就读,也不忘将半工半读的薪水,扣掉生活费、学费后全数寄回去,在那段求学时光里,他曾在华人社区中的—所柔道馆找工,这一做就做了四年,然而也在这四年中他学会了一身了不起的功夫。
因为他一直认为要保护别人就得先将壮大自己,这也是他勤学不倦的理由。
直到现在,他依然毫不间断这样的支助;他当作是种报答、回馈。
“好,好……”两个小孩儿连番拍手叫好,欢乐的气氛顿时洋溢在整个车中的小小空间内。
“快回去吧!茱蒂一定等急了,她可是煮了一桌子好菜。”
罗勃坐上驾驶座,笑着转身对寒森说道。
“那我待会儿要大快朵颐一番了。”茱蒂做的碳烤鸡排可说是一等一的好吃,往往寒森由加州回黑帮后总得怀念上好一阵子。
还记得他留经建议莱蒂开一家碳烤店,保证老饕会络绎不绝,门庭若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