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准备用多久的时间来感动我?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阙大哥,你怎能为了我而把时间、精力全部投注在一个没有时程表,甚至未知结果的追求里?你会因此而错过跟你一样好的女孩子啊!”她的声音与室内悠扬的管弦乐相比,再轻柔也显得刺耳尖锐。
“尔芬,不要这么残忍,我早就为你迷失在爱情的深渊里,我爱你,我的心里、我的梦里、我的生命里都是你。”阙宇扬拉着她的手臂,离开衣香鬓影的会场,走到无人的阳台,他纠结着双眉低诉。
“我不要在你心里、不要在你的梦里,也不要在你的生命里,我为什么要因为你的痴情而回报你?我被你感动,但我不会因为感动而去爱你,这太侮辱你,也太委屈我了。”她有一大堆话要说给他听,但都是残忍、拒绝的话。“我的接受只是一种施舍、一种同情,你占据不了我整颗心,你没办法进入我的梦,你在我的生命里了无意义!”
“不要这样伤害我!”他悲切的呐喊。
“有一位作者曾说‘爱情只为投缘的人温柔’,因为爱情不是慈善事业、不是宗教诉求,温柔的爱情只等两情相悦的投缘人,我不爱你,所以我拒绝你、伤害你,但是这些拒绝、伤害是必须的,因为欺骗与耽误才是最残酷的罪行,我不能自欺欺人,不能耽误你追寻更美好的爱情,你值得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的女孩子,你需要的是能回应你温柔爱情的投缘人。”苏尔芬衷心的诉说。
“尔芬,就算是欺骗也好,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他不甘心放弃。
她摇摇头,她不能这么做。“你要谎言吗?你要对着一张勉强的脸庞说爱吗?你要凝视一双只映着别的男人身影的眼睛吗?阙大哥,你要吗?”
“这样我会很痛苦……”阙宇扬喃喃地说。
“阙大哥,你那么的好,我怎能让你痛苦?”她希望他真的能想通。
“给我一点时间想清楚,但愿我真的能释怀。”她拒绝得够彻底了!阙宇扬失落的微笑。
苏尔芬浅笑盈盈,至少他愿意尝试了。
“阙大哥,我可以一个人慢慢的走回家吗?”
“还是让我送你回家吧!”
她摇头,“我们都需要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
“尔芬,如果你自己都忘不了倪隽,怎能要求我忘了你?”他唇角露出带着点儿嘲弄的笑。“但你没看到我正试着遗忘吗?”她是忘不了倪隽。“我从未勉强过他爱我,因为我不需要谎言,我痛恨施舍,我渴望的是真爱,希望你也一样。人,要有骨气,不要自愿当个傻瓜任人玩弄、任人欺骗,我的自尊不允许我这么堕落的。”
“说得好,尔芬,”阙宇扬茅塞顿开,激赏的看着她。“人,要有骨气,我的尊严不能让虚伪的爱情践踏,我要真爱,我不要当傻瓜。”
“我知道,你一直是我最好最好的阙大哥。”她知道他已抓住了一丝曙光,假以时日,他会拨开迷雾去追寻真正独属于他的真爱。
目送着她离去,阙宇扬大口的呼吸,郁闷的胸膛因为这一番话渐感顺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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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尔芬孤独的踩在朦胧的月色里。
台湾渐已入秋,但马来西亚的气候依旧湿热。
闷热的天气蒸发不了她的愁思,苏尔芬在人行道上踽踽独行。
大街上,一辆火红积架以雷霆万钧的气势急驰而来,突然,在十字路口以九十度直角大转弯,拦截下正在等红灯的苏尔芬。
她的心猛地漏跳一拍!
对面的交通警察自路口吹着哨子冲来。
积架的车窗缓缓降下,那名勇士探出头来。
倪隽?!苏尔芬瞠目结舌,吓了好大一跳。
“上车!”他推开车门,以强制性的口吻命令。
他现在不是应该还在日本,怎么会出现在马来西亚?
“上车!警察快来了!”倪隽朝着她大叫。
慌乱之际,她听从了他的催促,迅速的坐进车内,紧急关上车门。
倪隽将油门用力一踩,一阵白烟喷上交警的脸,积架像火箭发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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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他唇线高扬的侧脸,苏尔芬内心混乱至极,但是不可否认,这其中包含着窃喜。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心慌迫切的问。
“你能来马来西亚度假,我不行吗?”倪隽直视前方,嘴角依旧高扬不下。
“行。”苏尔芬补充。“但我是回家,不是度假。”
“你的家在台湾。”他熟练的驾驶方向盘,手一偏,车子拐进一条笔直的郊道。
“你在胡说什么?”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倪隽笑道:“我这次来是带你回台湾。”
他的心情似乎很好,但她想赶快弄清楚一切,没心情跟他开玩笑。
“我不想回台湾,我已经辞职了!”强硬,她必须强硬,不能心软。
“我不准。”他霸气的说。
“倪隽,许多人争破头想进震东做事,我不信你找不到秘书。”他弄得她心烦意乱,不准?他为什么不准?
“我习惯你在我身边。”倪隽把车驶至一栋白色洋房的车库前面。
习惯?又是习惯!
“你必须改了这个习惯。”老实说,她恨透了他的理所当然。
“改不了!”倪隽耸耸肩,手按了一下车钥匙上挂的遥控器,车库的门随即打开。
“这是什么地方?”她总算正视到四周环境。
“我今天在马来西亚买下的度假别墅。”
“我要下车!”苏尔芬偏身想打开车门,但是,她发现车门被中央控锁锁上了。“倪隽,把车门打开。”她转头望向他。
“不要!”他转过头来,对她使坏一笑,把车驶进车库。
眼看车库的白色铁卷门缓缓降下,苏尔芬的美眸也开始喷火。
“倪隽,你不能绑架我回台湾。”她懊恼的咬着下唇。
“不要连名带姓的叫我,那令我感觉我们的关系非常生疏。”倪隽径自打开车门下车。
苏尔芬也火速跳离积架,追在他身后。
“我们的关系本来……”奇怪了,她怎么好像有点心虚。“本来就很生疏。”
他打开一道连通室内的门,唇边带着奇异的笑意。“是吗?”
她跟着他穿过厨房来到宽敞的客厅。
“而且……我已经辞职了,我们之间更谈不上还有任何关系。”他的笑令她有些赧然,她双颊带抹红霞反驳。
“那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倪隽解开领带,脱下西装外套,一贯的微笑道。
“这才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苏尔芬微愠的瞪着他。
倪隽朝她摆摆手,无所谓的扯弄嘴角,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按下CDPlay。
然后,一段哀伤的情歌缓缓流泄在整个室内。
听见星星叹息用寂寞的语气
告诉不眠的云是否放弃日夜
追寻风的动静
心事不停累积变成脸颊的泪滴
你始终没留意我特别在乎你
你却像风一样左顾右盼而行
全世界只有你不懂我爱你
我给的不只是好朋友而已
每个欲言又止浅浅笑容里
难道你没发现我渴望讯息
我应该如何让你知道我爱你
连星星都知道我心中秘密
今夜在你窗前下的一场雨
是我暗示你我有多么委屈
你还不懂雨永远不会停
她的身子陡地颤抖,泪水滑落面颊。
“你知道我没听流行音乐的习惯,那天听你说过其中几句歌词,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首歌。”倪隽的声音好温柔。
苏尔芬紧紧咬住下唇,不让呜咽的哭声窜出。
他走近她,捧起她坠泪的脸庞。
“我清清楚楚听见星星在叹息。”他湛亮的黑眸温柔似水。
止不住泪水的她,径自垂下眼不看他。
“现在风停了,雨也该停了。”倪隽揩去她脸上斑斑的泪痕,轻声呢喃。
她一把推开他,完全不适应他的柔情万千。
“因为习惯,所以你千里迢迢到马来西亚,带来一首情歌,要我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因为我是你勉强可以忍受的女人,所以你愿意委屈、愿意虚情假意是吗?”他的转变令人觉得太不真实,导致她一时无法相信。
“不是不是!”倪隽发自至诚的呐喊。“不是因为习惯,是我终于正视到自己的情感,我爱你,我不想再当鸵鸟,我不想再当缩头乌龟!”
“漫长的七年你始终没有正视,短短八天你倒是豁然开朗、茅塞顿开了!”苏尔芬又哭又笑,水眸漾满浓浓的嘲讽。
“那七年我被你宠坏了,你是那么的温柔、善良,那么无怨无悔的付出,一而再、再而三的包容,被惯坏的我迷失了本性,一再探触底限,终于在你忍无可忍的抽身后,才惊觉到你存在我生命中的意义。”倪隽伸手攫住她的双肩,直逼近她的内心世界。
苏尔芬摇头,泪如雨下。
“而这八天,我看不见你,我听不见你,我感觉不到你,我就像活在一个黑暗无声的世界里,伸手不见五指,四周一片死寂,你不再待在我伸手可及的范围,我好寂寞、好害怕,那时候才知道……我有多么的依赖你。”历经这短短几天,倪隽才知道原来自己也有这么脆弱的一面。“我期盼着你的出现,我渴望着你的体温,我想和你一次又一次的缠绵,直到老死。”
语毕,他迫切的吻上她的唇,重温她柔软唇瓣的甜美滋味。
苏尔芬不由自主的闭上眼,他湿热的唇舌在她的唇齿间缠绵,藉由纵情的亲吻一解多日相思。
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离开她的唇,他将她紧紧的拥入怀中,她好像瘦了!
“尔芬,回到我身边。”他喘气轻喃。
现在,他弄清楚一切,她倒混乱了。
“你……你变得太突然,为什么……突然……”苏尔芬倚在他的胸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被我那三个幼稚、偏激、不成熟的兄弟们所启发的吧!”倪隽轻笑。苏尔芬仰起头看他,难以置信他会这么形容和他手足情深的兄弟。
“你离开后的几天,他们看不惯我的反常,老是在我耳旁冷嘲热讽,批判女人的不是,那时我脑海里突然忆起你曾说过的一番话,我猛然惊觉他们有多可笑,而自己错得多离谱,我怎能为倪潋滟这样的女人否决掉所有的女人,她不值得让我失去这么美好的你。”倪隽爱怜甚深的抚摸她的发丝。
苏尔芬沉吟半晌后道:“你现在不是应该要在日本吗?”
“那十几亿美金比不上你。”他摇头轻笑。
“这是梦吗?”她不安的挣脱他的臂膀。“你变得太不真实了!我爱了你七年,你浑然无所觉;我离开你八天,你却领悟了我的爱,甚至爱我,这让我怀疑,怀疑你的真心,让我害怕,害怕这是否只是你一时的激情……”
倪隽闻言急急的说:“我麻木了七年,但是我现在不再麻木了!”
“不,让我想一想……”她摇摇头,身子微微向后退。“让我想一想……”
“尔芬……”他走向她,想再拥她入怀。
“不要!”她是真的迟疑害怕,曾经,她万分渴望他的爱,但是为何现在她如愿以偿,她的感觉会那么不真实?
苏尔芬一步步向后退,直到背倚着门板。
“让我补偿你几年来所受的煎熬。”倪隽急急的说。
“我不要你的同情。”她颤抖的抓住门把。
“我给的是爱情!”他掏心挖肺般挚诚的道。
“你怎么会突然爱我?你一定是一时不能适应我的消失,所以才会假装爱我,当我无法把持再陷溺在爱情漩涡里,你又故态复萌,在我面前和一个接着一个美人缠绵,然后那漠视的神态再度令我失眠,我又开始心碎,够了、够了,我会发疯的!”苏尔芬的泪水狂奔,凄厉嘶吼。
“你理智一点好不好?我不会假装,我是真的爱你!”倪隽惊愕的看着歇斯底里的她。
她的头好痛!苏尔芬抱着头,现在的她没有办法再面对他,她扭开门把,冲出屋外,迅速拦下一辆计程车,落荒而逃。
“尔芬!”站在马路的倪隽大叫。“尔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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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倪隽要冲进屋,准备拿车钥匙追人时,突然有个女人的声音制止了他。
“别追了,让她好好静一静。”倪潋滟唇角带笑,款款生姿的自楼梯走下来。
“你?!”倪隽瞪大了眼。
“我怎么会在这里对不对?”倪潋滟笑盈盈的走到他面前。
“我现在没空跟你废话。”他拿起车钥匙,转身走向门口,头也不回的说:“你给我快点滚,我回来不想再见到你。”
“追也是白追,尔芬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倪潋滟坐在质地柔软的沙发上,笑看他的背影。
倪隽拉开门,不悦的低吼,“滚!”
“让人家等了七年,当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下定决心、毅然决然的慧剑斩情丝,你认为你随便一两句话,几个拥抱和亲吻就能疗她心上的伤吗?”她偏头笑道。
妈的!为什么在心情极度不爽时偏偏碰到最深恶痛绝的女人,而最该死的是这女人说的话又乱有道理的。
砰——倪隽震耳欲聋的关上门,面色不善的走到她面前,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
“你给我说清楚,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找侦探跟踪你,偷偷跟你到马来西亚,你今天早上买下这栋白色洋房,我就趁你刚才去找尔芬的时候,叫锁匠来开锁……隽,你真有眼光,妈咪好喜欢这栋白色的大洋房耶!”倪潋滟全盘托出,愈看愈喜欢这间房子,她儿子真是有品味啊!
“你找侦探跟踪我?”倪隽打鼻子重声一哼,他的保镖肯定又屈服在这女人的淫威之下,否则谁胆敢跟踪他,不被一群孔武有力的男人剥皮才怪。
“你还不是叫你的保镖跟踪尔芬。”她噘起红唇反驳。
“你……”
“我说儿子啊,”她摇头晃脑的说。“你真是有够蠢,你跟尔芬说那么多话干么?你应该进到屋子后,二话不说的把她带到房间,将她压在床上,热情如火的与她缱绻缠绵才对。”
这是一个为人母亲该说的话吗?
“我们还没你那么热情奔放。”他极嘲讽的瞥她一眼。
“胡说,你们年轻人精力旺盛,妈咪可不行喽!”她依旧眉开眼笑,完全听不懂儿子话里的嘲讽似的。“隽,要不要妈咪亲自出马帮你?”
“你?”倪隽很看不起她的干笑几声。“哈哈,免了吧!”
“不要小看妈咪,别忘了,我跟尔芬一向很谈得来哦!”倪潋滟微微倾身欺近他。“尔芬这么乖巧,我都有办法说服她拍裸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