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桑佐去了,那道场怎么办?”桑天杰反问。“难不成你有把握扛起道场的生意?还是你认为以你现在的功夫可以教学生?”
“以我现在的功夫当然是没办法教学生,但是相同的,对于保镖的工作我也无法胜任。”
“什么话!我之所以安排你去有一半也是为了训练你,以你现在的功夫,对付色狼应该是绰绰有余了。”桑祐的话让桑天杰更理直气壮了。“事情就这么说定了,下星期你就过去。”
“那你回来干嘛?如果你有可以让我口服心服的理由,我就绝不再说第二句话。”不是她不孝,而是因为她当他的女儿已经二十几个年头了,他在想什么她会不清楚吗?他一定是想带着老婆环游世界去,然后把自己的儿女留在台湾受苦受难。
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而是平均每两年就会发生一次。
“我老了,体力大不如前。”桑天杰叹了口气,一副很无奈的模样。“其实我也是很不愿意的,但事实就是事实,不想承认也不行。”
桑祐和桑佐闻言对看一眼,表情甚是奇怪。
这话他们也是平均两年就会听到一次。若是他的体力真的大不如前,那么他刚才的偷袭行动体力又是从何而来?
桑祐打了个呵欠,“我上楼睡觉了。”与其在这里听这些有的没的,不如上楼睡觉。
桑佐也起身道:“我去道场了,待会儿还有课。”
话落,两人皆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现场。
桑天杰望着他们两人的背影,心中甚感不解。
他转头问着面无表情的宫亦汝:“我说错什么了吗?为什么他们……”
“你是没说错什么。”她不疾不徐地啜了口茶。“只是你刚才说的话平均两年就会出现一次。”
她又拿起一片饼干咬了一口。“这次我们要去哪里玩?黄金海岸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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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会议室里,司徒杋位居首位,修长有力的手指把玩着K金笔,纵然俊尔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已足够让在场其他自诩英俊潇洒的男子黯然失色。
他们现在正为了一件投标案大伤脑筋,原因是和他们对立的公司也有参与投标案,但对方公司平时就爱耍小手段,抢了他们不少案子,而今天这件投标案是近年来最大宗的投标案,为怕事件重演,遂才会出动公司经理级以上的主管到场商讨对策。
不过司徒杋并不担心,因为这件投标案他在一个月前就开始进行,而且他有十足的把握,不过他就是喜欢看底下员工穷紧张的模样。
他一边把玩着手上的笔,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台上侃侃而谈的论调,右耳进、左耳出是他现在的最佳写照。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大门突地打开,司徒杋的私人秘书匆匆跑了进来,手上拿了张资料。她的脸色惨白,仿佛是发生了重大的事。
秘书将手上的资料递给司徒杋,小声地在他耳边说了些话,只见他脸色突地一沉,双拳紧握,颈上青筋浮现。
他愤怒地起身,身后的椅子往后倒发出偌大的声响。
霎时,会议室陷入了一片沉默,在台上说话的人也闭上了嘴。
司徒杋深吸了口气,勉强压下心中亟欲爆发的怒气。“今天会议到此结束。”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众人莫不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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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踏进办公室,司徒杋怒不可遏地对着里头几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吼道:“为什么到今天才通知我这件事?”
他气愤不已地拍着桌子,直瞪着眼前的众人。
他们整齐而笔直地站着,不知情的人还真会误以为是来到了黑社会的聚会场所。
司徒杋的目光迅速在放满成堆资料的桌上扫过,搜寻到一张人事资料表,脸色更沉。
真可笑!他的保镖竟是个女人,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真的可以保护他的安全吗?
笑话!说不定是他要保护她哩!
他老爸究竟是眼睛有问题,还是脑袋里的哪根筋出了问题,竟要一个女人保护他的安全!
若是他带着女保镖出门,一来有损他的名誉,二来他的小命可能更加不保。
真是天要亡他!
“少爷,很抱歉,这是老爷特别交代的,我们也没办法。”
“那个老头交代你们就非得照做吗?如果他叫你们全去吃屎,你们是不是也会乖乖去吃?搞清楚,你们的薪水是由我支付的,不是他!”司徒杋双拳紧握,气愤难平。
他抓起椅上的外套转身欲走,但才走没几步就被面前的“人墙”给挡了下来。
“你们又要干嘛?想造反不成!”他心中压抑许久的怒气,已濒临爆发边缘。
“少爷,对不起,老爷特别交代今天不能让你出去。”
“妈的!你们这群人……全给我滚开!”司徒杋推开他们,如狂狮般地冲出办公室。
想当然耳,在司徒杋离开后,办公室又陷入一片慌乱。
第二章
桑祐睡眼惺忪地站在一间偌大的办公室里,脚边只放着一只简单的行李。此时尚未到上班时间,整栋大楼都冷冷清清的。
她不断的打呵欠,眼角更是不断地渗出泪水。
清晨两点多,她就被连拖带拉的坐上前往台北的客运,本以为上车后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但她坐的却是使用年龄少说有三十年以上的车子,再加上一路颠簸,她根本无法入睡,还差点晕车。
不过这都不打紧,因为更惨的还在后头。
当她下了客运后,发现清晨的台北冷清得可怕,就像是一座死城般。所以她只好自力救济,走了将近一个钟头才来到这里。
结果整栋大楼连个人影都没有,只除了负责看守这栋大楼的管理员。她跟管理员表明身分请他先让她进入办公室,她要先查看环境,但是那位年事已高、老眼昏花、耳朵严重重听的管理员伯伯根本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瞪着她的眼神就像看到可疑人物。
至于她是怎么进办公室的,当然就只有比手画脚啦!用说的不行,用比的总应该看得懂吧!
她忍不住又打了个呵欠。放眼看向四周,只见一张看起来很舒服的沙发正不断地向她招手。
反正时间还早,先小睡一下应该没关系!
有了这个念头,桑祐也跟着大胆了起来,她脱下外套,躺在沙发上,找周公下棋去也。
早上八点半,司徒杋提早到公司。甫进办公室,便被躺在沙发上的人吓了一跳。
他走近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这张脸……他的记忆迅速倒回昨天。
是那张资料上的照片,她是他的保镖?
他再看个仔细,发现她本人和照片有些出入。她脸上那细长的柳眉、浓密的睫毛和吹弹可破的肌肤,根本不是照片所能比拟的。
就在这一刹那,他被她所吸引,却也深感可惜。她不应该做保镖这种粗活的,她应该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享受大好人生才是。
不对!他不承认她是他的保镖,而且他根本不需要保镖,对于自己的安危,他有一定的把握,不需要有人保护,更遑论是个女人。
桑祐隐约感觉到有人就在她身旁,并用一种打量的目光审视着她,纵使她能紧闭双眼,仍能凭着直觉朝正确位置挥拳。
司徒杋想不到她会有此举动,措手不及地挨了她一拳,但立即抓住她的手,不让她再有攻击自己的机会。
桑祐一睁开眼,立即道:“你是司徒杋?”凭直觉、没有犹豫,她曾和他有一面之缘,不过那是两年前的事。
司徒杋脸上仍是一百零一号表情。
桑祐站起身,礼貌地自我介绍道:“我叫桑祐,今后请多指教。”她伸出右手表达善意。
他冷冷地瞥了她细瘦的手一眼,转过身道:“你请回吧!我不需要保镖,这件事我会向我父亲说清楚的,绝不会造成你们桑家任何负担。”凭他自己的实力,保镖根本是多余的。
桑祐愣了下,悬在半空的手突地紧握,一股怒火从心底渐渐往上攀升。“你是什么意思?”她感受到他对她的轻蔑及怀疑。
对于这份工作,她也很不愿意,甚至是吃足了苦头,才迫于无奈地来到这里,这话应该由她说才是。
司徒杋也感受到桑祐急速攀升的怒火。“你别误会,只是我真的不需要保镖,我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
桑祐扯出一抹冷笑。他话中的意思她何尝不懂,既然他贬低她的能力,她就毋需再客气了。“是吗?既然这么有信心刚才又怎会挨我一拳呢?”
他应该不会忘得这么快吧?刚才连她那一拳都挡不住,他的信心让人不得不怀疑。
不过,她想不到平时跟老爸的对话竟可以用在他身上,早知道有空她就该多跟老爸吵架。
司徒杋脸色微变,随即又恢复。“你别忘了,你刚才的行为算是偷袭,这应该不足构成原因。”
“是吗?”桑祐脸上掠过一抹不屑。“那请问,那些以前曾对你动手的人哪一个是光明正大冲着你来的?”
“这……”司徒杋愣了下,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桑祐见状,立即乘胜追击。“如果你真的对自己这么有信心,我也无话可说,但是你在我眼里只是个需要被保护的人。”
闻言,司徒杋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火气。桑祐的话激怒了他,他转过身,怒目瞪着桑祐,“你说话最好小心一点,否则……”
“否则怎样?对我不客气是吗?哈!你本来就对我不客气了,我又何必对你客气。”桑祐根本不把他的怒气看在眼里。
“你别太得寸进尺!”司徒杋的眉头重重拧起,“我说不需要保镖就是不需要,刚才我只是一时大意。”
“若我真要你的命,你的一时大意就足以让我成功了。”桑祐冷笑了声,一脸轻蔑。
司徒杋猛地转身,半眯双眼打量着她,“那我们就来看看你有没有办法要我的命。”他脱下外套,随手丢到沙发上。“如果你可以赢我,我就让你当我的保镖,你若输了,就给我滚回去,从此以后都不准再出现在我面前。”
桑祐的嘴角浮现一抹自信且笃定的笑容。“没问题,但我也有个要求。”
“你说。”司徒杋看着她脸上那抹自信而笃定的笑容,突然感到有些刺眼。
“如果我赢了,从今以后我说什么你都不准说不,这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
“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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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花瓶摔碎的声音,接着是打翻东西的声音,随后又传来东西撞击到墙壁的声音,办公室犹如发生第三次世界大战般,传来惊心动魄的声响。
办公室外头的职员们个个心惊胆战,胆子较大的人还将耳朵凑到门板上,努力想从嘈杂声中听出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随着嘈杂声加剧,众人莫不睁大双眼,恨不得能将挡住他们视线的墙壁烧出个大洞,好一窥里头的情况。
办公室里的两人你来我往,打得如火如荼,丝毫不退让。出手间,两人皆使出了全力,毫不留情。
桑祐咬紧牙根,纵使体力渐渐透支,仍不愿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反击的机会。对付这种自信过了头的家伙,她岂能容许自己输了,不过她不得不承认,他的身手还真是不错,挺能打的,难怪他对自己自视甚高。
她一个扫腿马上让他失去了重心,她乘胜追击,准备给他致命的一击,不过他的反应却快得超乎她的想像。
司徒杋挡下桑祐的一记钩拳,心中深感讶异。她的拳劲和速度完全不输给男人,看她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所使出的拳是虎虎风生,看来是他先前太小看她了。
桑祐又迅速地送上一拳,她不想浪费时间和体力,打算速战速决,倘若再耗下去,司徒杋毕竟是男人,在体力上永远都赢她一截。
司徒杋迅速地又挡下她的攻击,人也往后退了一步,恰巧撞翻一旁的花瓶,花瓶当场摔了个粉碎,发出巨大的声响。
这声音让司徒杋分了心。
桑祐见机不可失,马上扑上前扣住他的手箝制住他的行动。霎时,两人的距离拉近,近到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呼吸。“还想打吗?”
司徒杋不得不承认,桑祐的实力强得无话可说,不过她会赢纯属侥幸,但就算是侥幸,他输了也是事实。“你赢了。”他紧咬下唇,不甚情愿的道。
“那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保镖,而以后我说什么你都不能说不。”说完,桑祐放开他的手,开始着手收拾办公室。以后这里也是她工作的场所,她可不希望这里乱七八糟的。
司徒杋睨了桑祐的背影一眼,眼中有佩服,也有不屑。
他捡起地上的外套,不发一语地走了出去。
可恶!他竟然输了。
“你要去哪里?”听到声响,桑祐转头唤住他。她现在是他的保镖,职责就是保护他的安全,自然不能让他随意乱走。
“不用你管。”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生平第一次打败仗,而且还是输给一个女人,这种感觉令他感到难受,也无法接受。
桑祐连忙丢下手边的工作,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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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街上,桑祐如影子般地跟在司徒杋后头。
他走向东,她就跟着走向东;他走向西,她也跟着走向西,有时候还会反应不及,硬生生的撞上他的背,根本不像保镖,反倒像是个“跟屁虫”。
“你别再跟着我了!”司徒杋忿然转身。
“我这样也是为了保护你呀!”桑祐满脸的不情愿。她没当过保镖,只知道保镖的工作就是保护雇主,但要怎么做她根本不知道。
“你这样根本不像是保护我,反倒像是个跟屁虫。”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保镖。“你到底有没有经验?你这种跟法只会阻碍我的行动。”
“那你告诉我要怎么做嘛!”桑祐不耐地大吼出声。她真的一点经验也没有,上次她虽然帮过父亲的忙,但却都只是在屋子里走动,根本就没到街上来。
司徒杋愣了下,“你不知道该怎么做?莫非你……”
“我什么?不能没有经验呀!”桑祐一脸的心虚,却说得理直气壮,但她内心深处却十分担心他会利用这个理由赶她回去,那她刚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他半眯起眼,沉默地打量着她,似乎另有打算。
“你看什么?”桑祐被盯得颇不自在,脸竟红了起来。“你该不会是想利用这个理由叫我回去吧?如果是,你就太卑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