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雪瑶煮的菜实在太好吃了,要不是重要的客户约我,我一定会留下来把整桌菜吃完,要真这样你就没得吃了。”谭力衡在玄关上穿好鞋子,看到摆在旁边的行李箱,“雪瑶,里面有一些文件跟没洗的衣服,帮我处理一下。”
“好。”傅雪瑶柔顺的回答。“开车要小心哦!”最后仍不忘叮嘱已经走出门的男人。
“我知道,快进去吃饭吧。”谭力衡向她挥挥手。
傅雪瑶站在门口,一直看到他走进电梯,电梯门关上好一会儿,她才依依不舍的关上大门。
“怎么啦?表情这么悲惨,小傻瓜,他又不是不再回来了!”项子鸿揉揉她的脸颊。
“每次送先生出门,我都害怕他永远不会再踏进这个家。”傅雪瑶低低的说,她清楚记得他说过自己有好几个叫家的地方。
“不会的。”项子鸿牵着她的手走进餐厅,替她拉开椅子,将她按进座位上。他总是在谭力衡离去后安慰她,只希望她有朝一日能回头过来看看他并且爱他。
“看他这么忙我真的好舍不得,真希望我能替先生做些什么,我老是在依赖他。”傅雪瑶垂下肩膀,毫无元气的说。
“别这么想,你也帮了他很多忙,他老是把你当他的秘书,叫你帮他整理文件,还有一回来就丢堆脏衣服给你洗,也不晓得该买个什么纪念品回来送你。”项子鸿努力以轻松的口吻说道。
“只要他常回来,叫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傅雪瑶微笑的说,取悦他、让他生活得像个国王好像变成她此生最重要的任务。
“是吗?就算……”项子鸿忽然住口。
“什么?”傅雪瑶疑惑的望着他。
“没什么,我肚子好饿,咱们吃饭吧!”项子鸿用力的摇头,想甩掉突生的嫉妒情绪,他勉强的扬起嘴角转开敏感的话题。
“那我去装饭。”傅雪瑶站起身,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项子鸿看着她的背影,叹了一口气,他原本想说的是。就算是跟谭力衡上床吗?
傅雪瑶对谭力衡的爱不容置疑,她不只爱他,还崇拜他、感激他,这样的感情多深,感激得越深、崇拜得越深、爱的也越深,爱情加上恩情就好像在定她这辈子都是谭力衡的人,他仿佛一点希望都没有。
如果谭力衡不是他的好朋友多好,这样他可以不择手段的强取争夺;如果傅雪瑶没有这样可怜的身世多好,这样她不会如此的感激谭力衡;如果是他先遇到傅雪瑶、先救了她多好,这样她依附的人便会是他了。
如果这些如果都发生了多好,这样他就不会深深的为情所苦了……
谭力衡正在办公当中,秘书敲门进来。
“总裁,有一位自称是仁爱育幼院的院长想要见你。”
“仁爱育幼院?”谭力衡扬起眉,听起来应该是类似孤儿院或中途之家的慈善机构,记忆中,他不曾跟他们打过交道吧!
“你要见她吗?”
“好吧!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请她进来吧!”谭力衡也想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慈善机构会找上他。
一个慈眉善目的欧巴桑走了进来,手里还捧了一束鲜花跟一张大卡片。“谭总裁你好,我是仁爱育幼院的院长安秀雅,今天特地代表全仁爱育幼院的孩童来向你表示感谢。”
“安院长请坐。”谭力衡站起身,指了指办公室里的沙发。
“谢谢。”安院长把鲜花跟大卡片拿给他,然后坐了下来。
谭力衡把鲜花放在办公桌上也坐了下来,打开大卡片,一看里面是密密麻麻的签名跟感谢的话。
“谭总裁,很感谢你这七年来一直捐钱给我们仁爱育幼院,尤其现在快过年了,你还捐了一百万给育幼院里的小朋友过年,我们育幼院上上下下都很感谢你。”安院长笑咪咪的说。
谭力衡合上卡片,还是很一头雾水。“安院长,我想你认错人了吧!我并没有捐过任何钱给仁爱育幼院。”
“谭总裁,你每年汇款给育幼院邮局都有记录,我知道你是为善不欲人知,但是我们育幼院连续受了你七年的帮助,无论如何我也要专程来向你道谢。”安院长又从皮包里拿出一叠收据给他。“这几年我都想亲手把收据给你,现在总算有这个机会了!”
谭力衡接过收据一看,还是摸不清楚方向,可是脑筋一闪,他突然想起了傅雪瑶,她是最可能背着他偷偷干这件事的人。
傅雪瑶正式接下了基金会的工作,上了大四,学校的课变得比较少,她把空闲的时间跟基金会配合,所以现在只要一有空,她便马不停蹄的去探访台北县市的独居老人。
今天她回来得比较晚,一回家就冲进浴室洗澡。
刚才去看了一个住在偏僻山区的独居老人,他是退休的老荣民,在台湾无亲无戚,今年已经高龄九十了,却仍住在一个没有门、空气不良、屋檐快塌的房子,房子内部脏乱不堪,而且没有水没有电,傅雪瑶看得心很酸,在看似人民安居乐业,人人富足的城市中,却还有人生活在如此恶劣的环境,这是上天的不公,还是人为的不努力,也或者是每个先进国家皆存在的社会问题吧!
大房子里有两间房间,一间是附有卫浴设备的主卧室,谭力衡偶尔会留在这里过夜,傅雪瑶则住在另外一间没有卫浴设备的卧室,所以她必须到房外的浴室洗澡。
可是,一直到洗完澡才发觉自己并没有拿换洗的衣物,傅雪瑶擦干身体走了出去,却没发觉身后有一双锐利的眼睛,正灼灼地盯着她瞧。
傅雪瑶走进房间,反正屋里只有她一个人,因此也没锁上房门,她把浴巾丢在床上,赤裸地在房间打转。
谭力衡屏住呼吸看着门里白皙如玉的娇躯,他微眯着眼,有一簇小小的火苗在他胸口点燃。
从来没有看过傅雪瑶的裸体,他一直停在七年前的记忆,她形容枯槁、面黄饥瘦,但是曾几何时,傅雪瑶开始转变了,她的胸跟臀部长了一些肉,虽然还是纤尘,可是却更加优美丰富了女性的特征。
傅雪瑶的肌肤吹弹可破,在房内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柔美白膂,谭力衡看着她直接套下一件毛衣,没有穿内衣,他忍不住喉头一阵抖动。
他的眸光似火,看着她弯下腰穿起一件小内裤,纤细的手指抓住蕾丝内裤的两端,先是跨进纤细的脚踝,然后渐渐向上拉,蕾丝的布料轻轻滑过小腿,然后擦过白嫩富弹性的大腿,最后那黑色的神秘三角被薄如蝉翼的蕾丝罩住,谭力衡胸口的悸动越甚,他捏紧拳头,想冲过去一把撕裂她腿间的布料。
傅雪瑶并没有马上穿上裤子,她走向梳妆抬,正想拿起梳子梳头,却从梳妆始的镜子里看到了门外一个浑身紧绷的男人。
“先生?!”梳子从她手里掉了下来,傅雪瑶猛地回过头,她睁大眼与他对望,却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下半身只穿了一条内裤,她惊叫一声,赶紧拿起床上的浴巾围住下身。“你……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谭力衡咬紧牙根,努力的克制住下身旺盛的欲火,他浑浊的说了一句:“以后穿衣服要关门。”便走了开去。
傅雪瑶看他转身走开,她赶紧走过去把房门砰地一声关上,她倚着房门,一颗心兀自跳个不停。
第四章
收拾好起伏不定的心情,傅雪瑶踩着惴惴的脚步走出房间。
谭力衡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里,什么也没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先生……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家,所以……”傅雪瑶扭捏不安的说,她很不好意思,只要想到刚刚先生看到她的裸体,也不知怎么的全身像有火在烧,不只是羞耻的火焰,好像还多了簇陌生的火苗。“你要吃晚饭吗?”
谭力衡目光如炬的看着她,傅雪瑶光裸的胴体引起了他的绮念,但是如果不要让事情变得复杂,他就不能顺着体内的欲望去碰她。
天知道这是他头一回压抑着欲望的火头,从来不知道欲求不满会是这般的痛苦难熬,这回理智压得过欲火,但是下回呢!看来……他是该好好思考要怎么处理跟傅雪瑶的关系了。
“倒一杯水给我喝。”他现在的身体还是热得要命。
“好。”傅雪瑶未经人事,对于欲望的感觉并不是那么强烈,她当然不晓得眼前紧绷的男人是如何难受了。
从以前到现在,傅雪瑶在这个家的地位,全然不像是他的妻子,比较像是他的佣人,他习惯指使她,而她也习惯受他的指使。
傅雪瑶乖巧又迅速的倒了一杯茶给他,然后站在他身边,等候他下一分钟的差遣,这是他们两人都习惯的相处模式,平常他要是没叫她坐下,她是不会坐的。
谭力衡接过杯子一下子就把水喝完,没有间断。
他很渴吗?“先生还要再一杯吗?”
“不用了!”谭力衡放下杯子。“你坐下,我有话问你。”
“哦!”傅雪瑶坐在他对面,脸很红,因为先生刚刚才看了她光溜溜的身子,现在坐在他面前,她怎么也觉得在他锐利的黑眸注视下,她也好像没穿衣服似的。
“雪瑶,我每个月汇给你的钱,你都怎么用的?”谭力衡向来是不过问她这些的,毕竟合约上注明的很清楚,他每个月给她一百万,一直到两人的婚姻关系结束,给她就是她的钱,他没有权利过问她如何处理这些钱,可是今天育幼院的院长找上门来,他就必须问个清楚。
“除了固定的生活开销,其他的我都存下来了。”她每个月的生活花费很省,最多不超过两万块,当然,缴学费是另当别论。
谭力衡拿出院长给他的一叠收据,放在桌上。“然后你把剩下来的钱都捐给了育幼院?”
“你怎么知道?”傅雪瑶疑惑的看着桌上的收据。
“我不管你怎么用我给你的钱,但是如果你要捐给慈善机构,你就写自己的名字,我不需要你来替我做善行、搏名声。”
“这是你的钱,本来就该用你的名字。”傅雪瑶小小声的说。
看着她眼里闪烁的坚毅火光,谭力衡发觉,原来傅雪瑶也不是完全没有主见,她也有坚持的东西。“雪瑶,我希望你明白,这些钱是你当我妻子的代价,所以这算是你的酬劳,一旦汇入你的户头就不是我的钱了。”
“你给我太多钱了!”傅雪瑶柔顺的说道!“先生,从以前我就想跟你说,你不要给我那么多钱,你帮我比我帮你还要多,我不能拿你这么多钱。”
“雪瑶,难道你还不明白,这是个利益挂帅的现实社会,人情薄如纸,良心一斤也卖不了多少钱,不要跟人讲感情,我不需要你热着一颗心来感激我,基本上,我一直把我们当成是主雇关系,各取所需,你听清楚了吗?”他很早以前就想跟她讲,不要老是把他当成恩人,不要时时刻刻都想着要报答他,他不是她的恩人,他只是利用她来达成某些目的。
“我知道先生的想法,但是我没有办法克制住自己不去感激你——”也没有办法克制住自己不去爱你……但是,傅雪摇不敢说她爱他,依她的出身,她还不配爱他。“先生,是你让我重生,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但是……就是要我不感激你这点不行!”
“我并不领情。”谭力衡用力的皱着眉,她到底知不知道,他从头到尾只是想利用她,她怎么能感激一个只想利用她的人?
“我知道,可是做人不能忘恩,不管你领不领情,我还是无法改变一颗感激你的心……”以及一颗爱你的心!
谭力衡到今天才知道,原来傅雪瑶有这么固执的一面,她不是软弱的,她就像是水,比世上任何物体都还要柔软,可以任意改变形象,但是本质却不曾改变,至柔就是至刚。
“随便你,但是我告诉你,你只是在自讨没趣,你不要以为这样做我就会感动,如果我想结束这桩婚姻,我二话不说就会结束,不会因为你有多感激我、多讨好我而改变。”谭力衡难得用强硬的口吻跟她说话,他对她就像是在对待一个佣人,要说真有哪里不同,顶多她是他挂名的妻子,还有她是最称职的女佣。
傅雪瑶逆来顺受,她轻轻点着头说道:“我知道……先生,我想跟你说我最近在一个项大哥介绍的基金会打工,所以以后你可以不用再汇钱给我了。”
“我说过一切都是按合约来走,合约上写明一个月给你一百万,我就不会毁约,除非我们离婚,还是……你想离婚了?”谭力衡眯着眼睛看她,刚刚她是不是说了一句项大哥?为什么她叫项子鸿就亲昵的叫项大哥,叫他就叫先生呢?
“不是!”她怎么会想要离婚,她甚至想要待在他身边一辈子。“先生,我只是想我可以自己赚钱,就不想再依赖你,而且我今年就要毕业,可以自立了!”
“不要跟我说这些,我说过,一切都照合约走,雪瑶,我看你需要再把合约拿出来仔仔细细看一遍!”谭力衡站起身,她说得话让他有些生气,有股她翅膀硬了,急得想飞出他掌握似的意味。
“先生,你生气了吗?”傅雪瑶急急站起身,仰着娇美的脸蛋问他。
谭力衡低头望着她美丽的五官,早已脱去稚嫩,取而代之是女性的魅力,傅雪瑶变漂亮了!他原本就认为她会是个美人胚子,没想到七年一过,她果然是亭亭玉立的在男人眼前绽放,脑海里猛然想起方才活色生香的画面,身体的某个器官开始充血,谭力衡撇过头,深深一呼吸,他知道不能跨过这条线,最大的原因就是她嘴里的项大哥!
谭力衡很早以前就知道项子鸿爱上她了,当他的视线总是火热地追逐着博雪瑶,当他的话题总是绕着她打转,谭力衡就知道项子鸿的心已有所属。
项子鸿是他从学生时代起的好兄弟,是他陪着他走过丧母之痛,谭力衡自认为这世上只有项子鸿是他惟一用真心相交的好朋友,其他人就算是亲如父子的谭大鹏,他却将之视为仇人,因为母亲会自杀,就是谭大鹏一手造成的!
他重视项子鸿这个好兄弟,所以就算现在他对傅雪瑶有再多欲念,谭力衡也不会碰她一根寒毛。
他当然知道傅雪瑶是如何感激他、崇拜他,如果他现在开口要她献身,谭力衡知道傅雪瑶绝对毫不犹豫,但是他不能这么做,在他明知好友的感情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