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没有。”温柔心中的恐惧加深。她觉得他就像是要看透她般,亟欲知道她的想法,亟欲了解她的过去。
她不懂他为何这么关心她,更不懂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了解她能得到什么好处吗?似乎不太可能。
“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吗?”司家晨眼底闪过一丝失落。
“我真的很好,你想太多了。”温柔转身走向办公桌,抱起一堆文件。“我浪费了太多时间,得先去送文件了。”
司家晨没有阻止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走出办公室,直到电梯门关上。
想他在商场多年,靠的就是一份不轻言放弃的毅力。
对她,他仍是抱持着这种想法,也不会轻易放弃的,因为他是发自内心的担心与关心她。
既然她不想搬,那他就得找“机会”让她搬,所以他还需要一个巧合……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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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找这个“巧合”,司家晨几乎无心于工作。
平时一定会加班的他,现在只要下班时间一到,温柔才踏出办公室,他便会立即跟出去。
而在公司上班的这段时间,不管大大小小的会议他一定会要求温柔全程参与,表面上的理由是够冠冕堂皇,但私底下,他那双眼就像是雷达一般随时跟着她的身影移动,至于会内容似乎就没那么重要了。
仇迎齐、方至烈及拣述伊也发现了他的异状,所以他们的心也通常不在会议上。
他们好奇的盯着眼前的司家晨和温柔,比发现新大陆还来得兴奋。
打从司家晨三十岁生日那年,他母亲将一个好好的派对弄成相亲大会后,他对女人一向是避之唯恐不及,有女人的地方他就一定不去,在办公室和秘书的座位也会有一定的距离。但如今他却一直盯着一个女人不放,而且这女人还是他的秘书,这么稀奇的事实在是想教人不好奇都难。
他们绝对不会相信,司家晨这样盯着温柔看是因为怕她出错的缘故。
他们还不至于笨到那种地步。
但为了得到答案,仇迎齐决定发动攻势。
他手上拿着资料夹凑到司家晨身旁,表面上看来是为了讨论资料内容,但实际上只是为了避人耳目。
“你干嘛一直盯着她看?”仇迎齐小声的在司家晨耳边问道。
“有吗?”司家晨反问,面无表情。
“没有吗?”仇迎齐又问。“我们全都看到了喔!”他不怀好意地笑着,还轻撞了下他的手臂。
“看到什么?”
司家晨仍是面无表情,但心跳却逐渐加快。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狗仔队”下一个跟监的对象?
“别假了。”方至烈不知何时也凑到他的身边,手上和仇迎齐一样拿着资料夹。
“什么事别假了?”他仍然不愿意承认。
“你盯着温柔猛瞧,是不是已经爱上她了?”方至烈直接问道。
“你们别胡思乩想,我是怕她出错,毕竟她才刚来公司上班。”司家晨如是说道,丝毫不知道他们早就已经猜到他会这么说。
“原来如此。”拣述声也凑到他身旁,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笑容,但心中却根本不相信。
“你们……”司家晨也发现他们三个是存心套他的话。
“你们三个打算利用上班时间谈论这件事吗?”
此刻,他十分庆幸在公司他最大。
他们三人对看一眼,无奈地转身回座位。表面上他们是放弃了,但实际上却不是这样。谁教在公司他最大,他们也只好暂时放过他,不过只局限在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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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温柔进公司也已经一个月了。
这一天温柔下班后,故意用走的回家,为的就是要拖延点时间。
今天是她领钱的日子,相同的也是她还债的日子。每个月讨债的人都会在这一天找上门,但每次交钱给他们都让她觉得心惊胆战。
他们看她的眼神就好像要将她生吞活剥般,还不停地上下打量着她,心中的企图昭然若揭。
有一次他们真的对她毛手毛脚,要不是她以死威胁,说她若死了他们一毛钱也拿不回去,不然早就被欺负了。
有时候想起来她还会有些怨自己父母,怨他们为何这么不负责任,留下一大堆债务就一走了之,完全没有为她着想。
司家晨一路开车跟在温柔后头,不明白为何今天她会步行回家,而不是和平时一样坐公车回家?
他的预感告诉他,他今天将会遇到“巧合”。
若真的是这样,那他这半个月的跟踪就没有白费了。
“怎么这么快就到家了?”温柔懊恼的低咒着。再转个弯就到家了,他们一定早就在家里等她了。
思及此,她的脚步益发沉重,光是抬起脚都很困难。
果真,温柔才走进巷子,便瞧见他们已在屋前守候。不过今天为什么突然多了那么多人?温柔不安地看着他们。
今天的人数比之前多了约莫四个人,而且他们还都是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让她觉得更加没有勇气向前。
司家晨将车子停在巷子对面,见情况不对立即拨了通电话,然后再下车躲在暗处准备伺机而动。
讨债的人一见到温柔便纷纷走上前,领头的男子伸出手道:“这个月的钱呢?”
温柔怯怯地从皮包中拿出薪水袋,男子见状立即动手抢了过去。
“剩下的钱要还我呀!”
要是钱都被他拿走,那她这个月要怎么活。
“剩下的钱?”男子抬起她的下巴,表情怪异的看着她。
“我们老大等不及了,他说如果你要一个月一个月慢慢还钱的话,那还不如来我们夜总会上班。”男子仔细地瞅着她,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处。
夜总会?
那不就是要她下海!
“当、当初我们不是已经讲好让我分期摊还的吗?现在你们怎么可以出尔反尔?”温柔吓得脸色发白,勉强从嘴里挤出话。
“你在跟我们讲道理吗?”男子突地动手抢过她的皮包,并将里头的东西全倒出来。“干我们这行的从来不请道理,要讲就是讲义气。”他眼尖的从地上捡起一张磁卡,好奇的看着。
温柔一见他拿走司家晨给她的磁卡,当下情急地抢回来,并且小心的紧握于手中,“你要其他的东西都可以拿走,唯独这张磁卡不行。”这是司家晨给她的,说什么都不能被他们拿走。
男子脸色倏地沉了下来,他微微摇晃了下头,身旁的另外两人便走上前一左一右的扣住她。
温柔吓得奋力挣扎,但是却根本无法抵抗他们的力气。
“你、你们想干嘛?”她全身颤抖,内心祈祷着附近的住户可以听到她的求救声。
男子走上前抢过她手中的磁卡,随即不由分说地甩了她一巴掌。“有没有搞错?想跟我抢东西!”
他这一巴掌打得司家晨心痛不已,同时也怒火高张。再也按捺不住,他从暗处闪出冲到对温柔动手的男子面前,狠狠地揍了他一拳。
“你这个王八蛋!”他怒不可遏的吼着,眼底尽是愤怒。
男子没有心理准备,挨了他一拳后,人即朝后方飞了近三尺远,笔直地跌落在草丛中。
温柔也被他吓了一跳,双眼瞪得老大。
他怎么会在这里?
第四章
活像电影情节般的一幕就在温柔的眼前发生——
对方人马见男子狼狈地跌进草丛中,先是一阵惊诧,随即转头愤怒地瞪着司家晨。
“你赶快跑呀!”温柔情急之下,顾不得自身安危地吼着。
她真不敢想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那些人是他们惹不起的啊!要是他们随身携带枪械怎么办?
“闭嘴!”扣着她的男人吼着,不由分说又甩了她一巴掌。
司家晨见状,气红了眼,冲上前朝男人的脸打去。
然后,又见一个人飞进了草丛。
随后他们一拥而上,场面变得十分火爆。
温柔得干脆闭上眼,不敢看。
耳边传来打斗声,她脑海里开始想像司家晨会被揍得很惨。
不过……怎么每次挨揍的惨叫声都不太一样?好像是不同人。
基于好奇,她睁开了眼。
说真的,现在她还真后悔刚才闭上眼睛,错过了大半的精采的画面。
只见司家晨手一挥、脚一踢,其他的人便一个接着一个狼狈不堪地倒地不起了。
温柔看得目不暇给,差点就得意忘形地拍手叫好。
这时不知从何处跑出了三个人和司家晨并肩合作,短短不到几分钟的时间,讨债的男人不是落荒而逃,便是干脆躺在地上装死。
“你还好吧?”仇迎齐边问着司家晨边扭动着肩膀和手臂,活像刚做完运动一般。
“这些人还真是‘肉脚’,轻轻一拳就倒了。”方至烈似乎打得不太过瘾,有些不悦。
拣述声颇为认同的点点头。“这些人渣的确需要再加强。”别看拣述声平时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样,其实他也是“火爆浪子”一个。
温柔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四个男人。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打群架?公司大老板与公司三大干部和黑社会厮杀,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司家晨匆忙地跑到温柔身边,仔细检查着她的伤势。
发现她的两颊都肿了起来,司家晨心中怒气难消,不由分说地又踹了倒在旁边的男子一脚。
“妈的!你们给我小心一点,要是以后你们敢再找她的麻烦,就准备倒大楣了。”他怨声吼道。
“可是我们老大……”
“你们老大是谁?叫他来见我!”他愤愤的丢出名片。
温柔当下吓白了脸。
他不能稍微动一下大脑吗?那种平常人避之唯恐不及的黑道人物,他竟要对方亲自登门造访?
这、这……
温柔急忙冲上前,抢过名片。“我欠你们的钱我一定会还,请你们不要找他麻烦。”所有的事情都是她父母引起的,而她身为他们的女儿,当然得一肩扛起,绝对不可以麻烦别人。
“温柔。”司家晨颇不认同的喊道:“这件事我会帮你解决,而我相信以你的能力,钱应该都已经还清了才对,我怀疑他们是故意刁难你的。”说完,他又转头向男子,“过两天请你们老大到我的公司,我会当面向他间清楚。”
“你……”温柔睨着司家晨,拿他的固执没办法。
仇迎齐双手往旁一搭,搭着方至烈和拣述声的肩,表情暧昧,一派轻松地讪笑道:“真相好像大白了。”
“既然都知道了,那我们回家吧!”
他们原本是打算要利用今晚问个清楚的,但看来是没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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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温柔乖乖的搬家了。
原因是拗不过司家晨满嘴的“妈妈经”。
说什么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住太危险了,而且还住在那么破烂的房子,要是有人想对她怎样的话,她早就不知道失身几次了。
还说那些讨债的人都已经知道她的住处,要是哪一天又出其不意地找上门,怎么办?届时她要是被强押了去,他要找她可能还得上酒店才找得到。
最后他又说像她家那么破烂的房子根本不是给人住的,就算给猪住,它可能还会嫌她家太破,吵着要搬家呢!
反正所有的话他全都说过了。
后来他见她仍不为所动,又动之以情地说,要是突然来了台风,她住的房子根本无法遮风避雨,那该怎么办?
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反正重点就是嫌她住的房子太破烂,一定要她搬家,听得她好生厌烦。
其实她一直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那些话根本是他在诅咒她。
不过他话都已经说出口,要是她真被他诅咒了怎么办?
再者,为了不让她可爱的耳朵继续惨道摧残,遂才不得不答应他的要求,但她已经事先声明如果她不喜欢,就得让她无条件的搬回原处。
而他也很爽快的点头答应了。
因为司家晨认为不管是哪里都一定比她住的地方要好上一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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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着简单的行李,来到司家晨为她租的公寓,温柔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愣在原地,好半晌都说不出话。
这、这……好气派的公寓!
她小心翼翼地往那镂空的雕花大门内望去,单单看见那占地广大青翠而美丽的草坪,就知道这儿的租金定是十分昂贵。
搭着电梯来到顶楼,顶楼只有左右各一户,还有一个共用的大阳台,她则住在右。
“咦?左边这一间是谁住的?”温柔好奇地低喃着。
“我。”不知何时出现的司家晨为她做了解答。
“咦?”温柔瞪着他,心里有点生气。难住他会一直要求她搬家,原来他就住在隔壁。
等一下!
他怎么会住在这里?
她记得他跟他母亲同住啊!他何时搬家的?
还是他就跟他母亲住在这里?那以后他们不就会成为邻居?
上次她在他母面前跟他演了出戏,如果他们真的住在这里的话,那么她不就得一直扮演他的女朋友了?
不行!这样算起来,她吃的亏可大了。
“你跟你母亲也住这里?”她问。
“可以这么说。”他母亲是这里的股东,偶尔也会过来住几天。至于房间,他是以象征性的一块钱向他母亲租来的。
“我要回去了。”温柔转过身,决定打消搬家的念头。
住在这里比住在她的“破屋”还可怕,她宁愿回去过以前的日子,也不要住在这里。
司家晨拉住她,有些不悦地问道:“你不喜欢这里吗?”
这里的环境在台北可说是一等一的,若是和她的破屋比起来,那更是有如天壤之别,她到是不喜欢什么地方?
“这里的环境还不错呀!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没错。”见她一脸不悦,他也开始有点不确定。
难道这里其实并不像他想像的那么好?
“当然,在你看来是不错,可是在我看来就不一样了。”温柔咬住他的话尾,反驳道。
“你不喜欢什么地方?我可以马上叫人改。,’
“反正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任性地吼道。
“温柔,你到底是怎么了?”司家晨十分疑惑。他们不是都已经说好了吗?她怎么又临时反悔呢?
“我很好。”她转身欲走。
司家晨又拉住她。突地,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他好像知道是什么原因了。“你是不是因为我母亲的绿故?’’他想起上次请她帮忙的事。
被说中心事,温柔觉得有些难堪,不过打死她都不会承认的。“跟你母亲没有关系。”
“我不相信,你是不是因为上次我请你假扮我的女朋友,所以对我母亲有所顾忌?”他猜测道,心里却已经确定了七八,她一定是担心他母亲如果真的住在这里,那么她就得一直假扮他的女朋友,继续帮他行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