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功颂德篇 怡帆
在静谧的子夜时分,只见一个人影倚着床头,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一径对着听筒低低呢喃……
蓦的,对方不知说了什么,只见女人眼眸中迸出火花,语气温柔得快漾出水来。“噢……简钰……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滋——
我想,看倌们看到此,定少有人能不被那句情话激出一身鸡皮疙瘩,但……老实告诉各位——是的!不用怀疑,这情话完完全全、没有任何造假的……翻自于我和简钰电话热线的对白!(不相信者,欢迎求证简钰本人!)
说起和简钰的相识,大约始于九年前,记得当时年纪小的我们,对“尼罗河女儿”这部漫画迷得无可自拔,因此,便相互付写一本讨论该部漫画的日记。(咦?是谁在偷笑……)哼!当年我们可真的煞有其事的交换日记好一阵子呢!也就因为臭味相投,我们俩的情谊从此甜甜蜜蜜,至今依然。远赴北部念书的我,每次回家,定抱着电话和简钰诉说离别之苦,同时更不忘将生活的酸甜苦辣向好友倾倒,而相形于性喜钻牛角尖的我,简钰常常能针对我的问题一针见血,点出盲点,因此,每每这个时候,我就会感动的低声呢喃:“噢……简钰……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咦?怎么依稀听到呕吐声呢……
总而言之,难得有机会可以在别人的作品里亮亮相,感念于简钰对自己的照顾有加,特地熬夜拟一感人肺腑的文章准备歌功颂德,所以,以下就有劳看倌们掏掏耳朵听了:
(拿起那张被我搓得烂烂的小抄,开始摇头晃脑。)
咳……简钰之于我,就仿佛能让人茅塞顿闭的智者、指引迷途羔羊的牧人、慈祥和蔼的圣母、沙漠中的甘泉……往往在我最彷徨无助的时刻,容忍我对她的电话牢骚;往往在我沮丧失意时,这时一句加油打气的话语;往往在我最犹豫不决时,指引我正确的方向——
啊!面对如此的良师益友,当然要以最崇敬的心情进行编号“第三百五十一次”呼告——
“噢……简钰……如果生命中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辨”
PS.感动者,手巾请自备!
PS。以上所言倘若敢有半点虚假,我诅咒自己马上变成——窈窕美女!
楔子
衰!
倒霉!
今年冲太岁、犯白虎星、煞到晦气,哎哟,总之运气就是……背到了极点!
苏千帆孤零零地坐在A大旧体育馆门口,脚边站着个皮箱,她所有的家当——除了身上那套洗白洗薄了的衬衫、牛仔裤,与覆盖在乌丝上的杂牌运动帽外,全部都塞在那里边了。
可是皮箱提起来还是轻得可以。
她打开掌心,看着掌中仅有的五十元硬币,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唉!她现在可是一个标准的“无家可归的小孩”,提着皮箱,不知何去何从。
盛夏里的一股阴风吹得她寒毛竖起,斑驳的铁门被吹出一些异响,三两片黄叶还被卷吹了起来,在苏千帆身边打转、打转,更平添凄凉的气息……
唉唉唉,她的人生今天甫从一个黑暗期,进入了另一个崭新的深度黑暗期,从此伸手不见五指。苏千帆真想抬头向老天爷咆哮:今天究竟是什么鬼日子?为什么所有的坏事都发生在今天?
不幸的起头,是她在图书馆的工读机会莫名其妙被停掉,无端少了一笔收入。
接着,住在学校宿舍里的黑户身份被查获了!天晓得她昨晚才捧着六张簇新的千元大钞给原床位的主人,向她订下这学期的床位使用权而已,结果,今天一早连人带行李被踢出女舍大门,六千元自然也就报销了。
最后,最悲惨最致命的一击,就是收到南部家里寄来的邮包!
苏千帆抓着手中破破烂烂的牛皮纸袋,上头的收件人姓名因为纸袋重复使用,而有多次被涂改的痕迹,“苏千帆”三个字可怜巴巴地被挤在一边。倒过袋子摇一摇,里面掉出近三个月的水电帐单,还有税金单。
苏千帆第三十遍默念字条:
姊:
又到了播种的时节,可是老爸还是醉在酒国、老妈依然泡在牌桌;家里大小事,没人可理!
随字条附上的帐单再不缴,咱们一家就要缺水断粮,所以还是得靠你了。拜托你,有空去缴一缴吧!
弟千叶字
有空去缴一缴?
哈!真幽默。苏千帆挤出勉强的笑容。他们一穷二白的苏家之所以不去缴钱,难道还会是因为“没空”吗?抱歉得很,他们是“没钱”。一字之差,差之千里!
苏千帆揉掉纸条,想起家里的情况。她的老家位在南部乡下,一直都是以农耕为业,本来家里也十分和乐,但是连着几季收成时的不顺,一下子天灾、一下子虫害,辛苦付出却得不到丰硕成果,爸妈泄气了,一个逃逸到赌界、一个遁身到酒国,干脆以具体行动拒绝接受现实。
她是家中的长女,刚开始时,理所当然地扛下家中重担。千帆可不是个有事就哎哎叫的女生,她甚至称得上任劳任怨,可是就连她也不清楚,究竟是不是因为自己太会忍耐、太会佯装坚强能干了,所以父母便忽略他们的责任为何,而理所当然怠惰下去、而习惯性地把自己的责任往她身上推……
为此,她很累。但她相信父母的逃避只是暂时的,他们的本质还是庄稼人家的勤劳朴实,只是一时被迷惑住了。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会从酒与赌的迷梦中醒来,苏家的日子还是会快快乐乐地过下去。
因为相信远方有着幸福的出口,所以她对眼前的疲惫心甘情愿。
但是……
千帆垂头丧气地看着自己光秃秃的指甲,这就是整个暑假打工维持家计的后果。不过,看看眼前的一大叠帐单,明摆着的事实似乎证明了:她愈是努力挣钱,家里的经济情况就愈差……
所以,结论是:她得更努力去赚钱!
开玩笑,卖力赚、不要命地赚都穷成这样了;要是再偷懒下去,他们一家连西北风也没得喝,直接饿死算了!
苏千帆提起里面至少有一半是空的的皮箱,有气无力地往宿舍交谊厅走去,喂!舍监妈妈,借张免费的报纸来看看,找完了征人求才的广告就还你!
第一章
红色讯号灯一闪,电脑防卫侦测系统开始运作,将停在程家大门口,分别为富豪、法拉利、保时捷、捷豹等四部名贵跑车一一扫瞄之后,才缓缓地将大门开启,放行入内。
进了第一道门,车子还得行经长达一百公尺、植满林荫的坡道,方能来到程家主屋。这时,车子已停置好,从四个正驾驶座上下来了四位风采各异的男女。
他们是程氏四杰,正是商圈里最著名的黄金单身汉与钻石单身女郎。
老大——程冀,是程家的嫡长子,也是未来皇达地产的总裁。他的长相斯文,有个极为条理分明、善于协调大小事务的脑袋;硕长的身材与优雅的五官线条,赋予他与智力同样完美的外在。
老二——程蓝,是程达夫的掌上明珠,为二夫人所出。她有着艳丽无双的外貌,个性鲜明爽朗有如夏阳。
老三——程律,与程冀是同胞兄弟,亦传自母系的俊美,使他自然而然散发出似男似女的魅惑力。他总是披着及肩的长发,戴着细细的金边眼镜,一双似有情、若无意的眼神足以横扫千万芳心,而他的脑中也载满了知识与在商场上出奇制胜的计策,堪称一绝。
老四——程驿,为程蓝的同胞小弟,年仅二十五岁。他有一头有点乱,又不算太乱的卷发,刚好把他不羁的性格表现得恰到好处。明明是性感阳刚得可以,但程蓝总是喜欢戏称它是被程驿的火气烫卷的,更让本来修养就欠佳的程驿火大不已。
他拥有一身健康的古铜肌肤,黄金比例的身材,而最让人为之疯狂的是他紧实的臀部下,那双又直又挺的长腿,使得他不管是着休闲服或作正式打扮,都比走在伸展台上的男模特儿更为出色。
不过,程氏四杰讨厌外人老把注意力贯注在这种与生俱来的优势上,他们宁可世人的眼光多重视他们的脑容量一些、多侧重他们的商业手段一点,也不愿卖弄着宛如孔雀羽毛的长相,哗众取宠。
四人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高超,但发展得如何就因人而异了。虽然他们已各有各的住所,但每周还是会选择固定一天,做为他们的家庭聚会。
“二姐,法拉利456GTA,最新车种哦!”程律吹了声口哨。
“很拉风吧。”程蓝弹了弹爱车的挡风玻璃。名车美人,相得益彰。“也只有法拉利跑车才配得上美女——我啊。”“这是上回谈成了加拿大那个度假中心的case,老爸送给你的礼物吧!”程冀面露浅浅的微笑,真心为二妹的本事而高兴。“你台湾、加拿大两地奔波十几趟,终于把这个case谈成了。听说跟你接洽的Mr。White很难缠,对吧?”“没错。”程蓝爽脆地答,笑脸中洋溢着自信。“不过我成功摆平他了。”
“哼!”老幺程驿仅以短短的一哼作结。
三位兄姐看到他露出那种不屑却又不胜钦羡的表情,不禁又笑了。
程蓝走过去摸摸他的头说:“乖,大展鸿图的机会,迟早会轮到你的,别心急。”
“迟早、迟早,到底是迟还是早?”眼看着三位兄姐都顺利上路了,他却还在原地踏步,心就烦。唉!程驿坏脾气地拨开程蓝的玉手,他最讨厌人家把他当小孩子摸头拉手的。
偏偏很不幸的,他就是程家的老幺,谁都有资格拿他当孩子看待。
“进去吧,别让爸爸久等。”眼看着火爆脾气的程驿要发怒了,老成持重的程冀连忙出来打和局。
于是一行人踏入玄关,来到客厅,在老管家的指示之下往二楼书房里去。程达夫已经在里头等着他四个出色的儿女了。
其实,不说程冀、程蓝、程律、程驿,程达夫本身就是一个出色的男人。
如果他不够出色,他就不会只手创造属于程氏的地产王国——皇达地产。
“皇达地产”在台湾是首屈一指的大集团,举凡与地产相关的企业,它均插上一脚。从买卖地皮、营建房屋到销售,皇达地产都有办法一手包办;甚至在建材买卖、房屋仲介,也少不了皇达地产的踪迹。
皇达地产在台湾宛如一个小型的商业王国,而程达夫就是坐镇在这个王国中的头头,程氏四杰正像四根巨柱支撑住王国的天幕——
呃,其实事实并没有想像中这么完美,天幕的某一角常言行事尚且成熟不足的程驿,而弄得要塌不塌的……
“坐。”程达夫威严地坐在书案后,扬起一双鹰目看着他的四个孩子。“这回,冀儿在北京炒热的‘拱云山庄”,所有的户数全部销售一空,供不应求,做得很好。”
“谢谢爸的夸奖。”程冀不慌不忙地接受赞扬。
“蓝儿在法国南部收购几户农场的成果也不错。”他依序点名下去。
程蓝高兴地颔首。
“律儿,你手上那个‘离岛度假别墅’开发的case,做得怎么样?”
“不但正按照计划进行,进度甚至有超前的倾向,届时一定可以顺利完成的。”程律扬起漂亮的笑波道。
“好、好!”程达夫对这三个孩子的办事效率,简直满意得不得了。当他将眼神一转,望向程驿时,脸色就微微变了。“驿儿,收购台中滨海土地的计划……”
“没了。”程驿很率性地手一摊,自己招了。
“没了?”程达夫快要晕倒了。他拿下眼镜,疲惫地揉揉鼻梁。
程冀、程蓝、程律看到父亲隐隐发青又万分头痛的脸,就忍不住想笑。可是又不能笑。
“怎么没的?”
“……总之,就是在最后要签约定案的时候,地主突然反口说不卖了,除非提高百分之十五的售价。”程驿毫不掩饰地说出实情。“然后,我叫那个臭龟公去死一死算了。”
“驿儿。”程达夫头痛地喊。“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派你去做这种吃力又不讨好的掮客工作?”
“知道。”程驿咕哝,他那副有志难伸、龙困浅滩的模样,真是教人想气又想笑。
平心而论,程家的四个孩子都各有千秋,老大程冀为人厚道,适合当家;程蓝精灵,应变能力高,加上有些工作非得女人出面比较讨好,她的存在就更吃香了;程律的心机较沉,用心思、用计谋多,是策略型的人物;那程驿呢?
论才气,他有;论脑筋,他不输人;唯一的吃亏之处,就在于他的交际手腕着实不高,性子又急又暴烈,常常是一件事部署了长达半年至一年之久,结果却因为不愿在最后关头稍加管束自己的脾气与口舌,而功亏一篑。
正因为如此,程达夫还不让程驿正式进入皇达地产做事,只让他在外围地带游走。开玩笑!他这种僵固的臭脾气进来皇达还得了,不用两天就把所有的合作对象与员工得罪光了。
因此程驿被程达夫安排去组一人小组,极具机动性,专门去把皇达地产有兴趣,或受到委托的土地买到手。
这些土地每块动辄数百顷,常常分属于不同的地主,程驿的任务就像在玩拼图一样,一户户去说服地主出让,然后把这些小土地拼凑起来,成为一片足堪使用的大地方。中途如果出了差错,比如说突然有地主抬高了土地售价,这时担任掮客的人若不能按捺自己的不悦,重新安抚人心,一句粗话顶撞下来,之前的功夫与苦心,就算是白费了。
这份工作需要的,是对地产有渊博的法律知识,还要有灵活的交际手腕,怎奈程驿学也学不会。他总是太冲了!
“所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程达夫重重地强调。“我就是要你去学学这个。一个成功的地产商人是全能的,他可以在宴会跟上等人一起喝威士忌、抽雪茄;也可以戴着简陋的安全帽,踩鹰架上去视察工地进度;更可以为了生意到地主家去,陪人家喝米酒头、抽新乐园,好把生意谈成。”
“是是是,我知道了。”程驿不耐地漫应着,其他三个人都笑了。
“知道了为什么还做不到?”
“一时气不过。”他们以为独独他一人搞砸手边的事,这种感觉很有趣吗?
“你再气不过的话,你就不要进皇达地产!”程达夫难得如此严厉,说出决绝的话。
“爸爸!”程冀、程蓝、程律同时出声。
不能进皇达地产对程家人而言是件很惨的事,程家人从小被教导对家族事业要有强烈的使命感,能够进皇达地产才代表父亲对他们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