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的感动迅速汇集成河,冲破他心海的闸口,一发不能收拾……
他自责地席地而坐,进而躺在地毯上,却在这时看见天花板上,有一幅喷墨的印刷画像!
天!这画像正是他那张唯一公开的黑白照片!
是什么样的情,可以让一个女人如此敞开心扉,让一个未曾谋面的男人进驻她的闺房、她的心间,甚至是她的灵魂?
这只说明一件事——
这个女人爱他,而且以超乎任何想像的力量在爱恋着他!他真是……何德何能?
每个月几十块美金的赞助,竟能得到这种厚爱!?
"铃……"这时,她家的电话突然响起,他一跃而起,赶紧接起电话,不想让铃声干扰她的休息。
"喂!"他冷冷地道,仿佛当这里是自己家似地。
对方也是一怔。
因为,漾情绝不可能让人进她家,更别说是男人了。
那人于是问了一句:"这里是水小姐的家吗?"
"是。"他也在猜对方是谁。
"你是哪一位?"马克温更疑惑了。
"那又该如何称呼您?"他故作客气地反问。
"你若不说明是谁,小心我报警!"马克温又急又怒。
"你才该先道明是谁名谁!"他反将他一军。
这种对话太熟悉,而且腔调也很熟悉。
同时间,两个大男人突然低声惊呼——
"是你!?"
"你是金皓天先生吧?"马克温猜道。
"你就是那个和我斗嘴的男人?"他也问。
"我叫马克温,正好也是金氏的员工,也是漾情的异姓兄长。"他自我介绍着。
"你们?"他忽然想知道他们之间的事。
"我们因为同为孤儿,曾一起被国际红十字会收养……"他开始说着他与水漾情的过往。
"谢谢你照顾她。"闻言后,金皓天放下芥蒂,间接也宣誓他的所有权。
马克温只能苦笑,"我希望可以永远照顾她,但她却选择你。"话至此,突地打住。
金皓天也不知如何接口。
"她的房子一向是生人勿近的,连我都不曾踏入,你能进去,表示你在她心中的分量绝非寻常。"
"那是因为她病了。"他解释。
"她怎么了?有没请大夫?"话落,就察觉自己问得多余。因为金皓天出现,就表示她无虑。唉!他该放手了!
"现在已经平稳了。"
"谢谢你。"这次换马克温致谢,却是以兄长之姿发言。
金皓天不敢居功。
"金——"
"叫我皓天吧!"既然是水漾情的"哥哥",就没有什么好计较的。
"总之,我希望你好好待她,她很爱你,却又不敢上前,因为她怕自己配不上你,也不愿和许多女人分享一个男人!
我们从小就穷,也可以说是一无所有,所以对能够拥有、或是想拥有的东西或人,是特别珍惜的,甚至到了独占的地步。
不要怪她,她求的不多,只是要一个家,一个完整的家!且让孩子在爱的家庭孕育与成长。这个心愿对平凡的男子,也许容易得多;但——我或是她对你都没把握。"马克温说出了他的隐忧与她裹足不前的理由。
"我也是个平凡的男人!"他一语双关地保证着。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把她交给你。可你要记住,你若失信,我会不计任何代价将她抢回来的!"马克温半威胁道。
"你不会有机会的!"他自信地说。
"我该欣慰还是遗憾呢?"马克沮有些无奈,但一想到水漾情终于守得情定花开,也就释怀了。
"谢谢你。"他又说了一句感激。因为他相信马温已经完全退出战场,仅以兄长之爱关心水漾情。
收线后,他满足地俯近她,在她朱唇上印下一吻。
"睡美人,王子来了,你快点醒来,我们要回城堡结婚了!"
※ ※ ※
金皓天为了就近照顾水漾情,于是命人将他的手提电脑及相关资料全搬到她的公寓来。
玛丽看着这位闻名全美的单身汉,为了水漾情如此费心,不禁露出了慈母的笑容。
"你对她真好。"她走近水漾情,并熟练地在点滴瓶中加药。
"她值得。"他朝这位年过五旬的长者笑了笑。
"那表示我和罗伯很快就可以喝喜酒了吗?"她笑问。
"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他的心情出奇的好。
玛丽是罗伯的老伙伴,一起工作至少有十年了,其实,她已到退体的年龄,但由于她的经验丰富,罗伯一再挽留,所以这对老人,在他回到纽约之后,继续成为他的家庭医师与护士。
"再过一小时,这瓶点滴就打完,她也就恢复得差不多了,到时,我就要打道回府了,免得在这里有人看了碍眼。"调笑中还夹着七分宠溺。
"我可没有!"他马上举起右手发誓。
"小伙子,别对我发誓,对她吧!"玛丽睇了睇水漾情,"真是个漂亮的小丫头,难怪你会动心。"
"我可不是因为她美丽才动心的——"他忙着解释,全没了平日的冷静。
"这话也对她说吧。"她识趣地退了出去。
金皓天又回到水漾情的身边,似自言自语地低语。
"你打算什么时候才醒来?"
一小时后,玛丽将点滴拔了下来,临走前一再叮咛金皓天,要让水漾情按时服药,若有异状立刻通知他们。
送走了玛丽,金皓天成了十足的看护,一会儿喂药,一会儿拭汗,不时还察看她是否踢被……不久,夜就这么悄悄地登场。
他打了个哈欠,偎在她的大床边,一手拿着今日的财经报表,一手也没闲着地摸着水漾情的额头……
没发烧!很好。
放心之余,瞌睡虫便找上门,手中的资料倏地滑落地面,而他也靠着大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沉睡多时的她终于幽幽地张开双目,霍然惊见金皓天竟偎在她床边。
她有说不出的激动,不断地思索着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几番搜寻,她忆起了自己从他家逃出后的种种……
是因为她病了,所以他来了?
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单纯的关心?还是——他也如自己一般,无可救药地思慕对方?
他是吗?
她不敢奢望,却又贪心地期盼这是事实。
如今俊容平添了新生的胡髭,也就是说,他根本没有时间整理仪容。是为了她而忙坏了吗?
思至此,心头一阵火热,手也就不自觉地来到他的脸颊上,那抚触宛若彩蝶亲吻在他那刀刻的五官上……
他倏地睁开眼睛,"你醒了?感谢老天!"他一脸兴奋。
"你怎么在这里?"她不解。
"你没来上班,我就来这里上班了。"他笑,一脸宠溺。
"上班!?你知道?"他知道她就是水漾情?
"我知道,不但知道你是漾晴,还是水漾情,也是杨金,更是我无心认养的小妹妹!我什么都知道。不过,不管你是谁,我都准备好好补偿我欠你的爱与关心。"他一脸真诚。
"什么?"她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
他却低下头准备以吻封缄,倾诉他对她的爱。
她惊慌地想以被子掩避,赫然发现被子下方的睡衣变了!
"啊!"她惊叫出声,"我的衣服——"
"我换的。"他说得自然极了。
"什么!!"朱唇开得老大,双颊早已赧红了。
"你听见了,我的爱。"他宣誓道,握起她的柔荑就是深情的一吻。
"你——说什么?"我的爱!?她不可置信地睇着他。幸福似乎来得太快……
"正如你听到的,我爱你。早在见到你第一眼时就为你所吸引,只是我不愿承认罢了。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我知道,你已在我的心里深深扎根,我也许没有你爱我那么地爱恋你——"他瞥了一眼档案夹,续道:"但从今起,我会全力补上不及你的那份情。漾情,给我们一个机会好吗?"
"我——"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见的,手在颤抖,心在飞扬……
他却不容她多想,宣誓的吻便落了下来。
"嗯——"她想拒绝,却发现她的身体竟背离她。
唉!她怎么能逃离他呢?他是她追寻泰半生命的贵人啊!
他的告白、如金般的保证,照亮她的生命,也让她从迷茧走出,她没有理由再拒绝他了。
恍惚之际,他的大手已将她的睡衣褪去,同时也听见彼此的抽气声。
他讶见她的美;而她讶于裸裎于一个男人之前。
"你真的很美,像尊阳光下的精美娃娃……"坐在她前方,他炙烫的呼息喷拂在她裸露的粉颈与酥胸上,厚实的大手缓缓移向她的粉颈……
眼前的美景,令他目眩神迷,她有一副令人痴迷的身段,骨架匀称,肌肤粉嫩滑腻,像是铺上一层粉红的珠粉。
他的手爱怜地在她肩上、背上游走,他不想再苦苦地压抑自己,也压抑不了了!他只知道,他很渴望她,很想要她……
"你愿意吗?"他轻轻扳过她的脸蛋。
水漾情没有回答,也不能回答,只因他的唇已强悍地封锁住她的小嘴。
这个吻虽然强悍,但没有轻慢,反而带着滚烫的情潮、带着炙人的火焰,渐渐将她淹没、燃烧……
情欲的冲刺越来越快、越来越癫狂,在激情的叫喊中,两具赤裸的身躯彼此纠缠、一起飞翔……
尾声
次日,水漾情漾着甜蜜的笑容从睡梦中苏醒,才一伸懒腰,就感到浑身酸痛,尤其两腿之间更是酸疼,忽而忆起昨夜的缠绵,大脑立刻开始运转。
低头一瞧——
她全身赤裸,仅以被子遮体,枕边人早已不知去向,心头不禁有些怅然。
很快地就在床边的小桌上看见一张信纸,她拿起它。
我的爱:
早安!
睡得可好?
才准备离开,我就开始思念你了。
老天,我简直无法忍受与你分离须臾,但是为了怕你日后饿着,我还是得努力工作才能不余匮乏地养活你。
昨夜的缠绵,绝不是梦!
请记住,我爱你!
我又始想念你了……
对了,桌上的"小东西"物归原主,还记得它为什么在我这里吗?
皓天
她的视线旋即转向桌边的台灯下,立刻看见那遗落的耳环,心不由自主地飞到他生日的那个晚上……天啊!真是羞死人了。
不能再多想,赶快起床,望了一眼壁上的时钟——哇!十点半!
天啊!她睡了这么久。
随便套了件睡衣就连忙打开电脑,才一上网收件,就看见金皓天的信件。
杨"金":
睡得可好?
从今天起,你不用再写信给我了。
因为我找到比"金"更有价值的东西!
那就是——
情!
我的爱,漾"情"。
我只希望你是"情",而非"金"!
记住,从此刻起——
我爱你胜过所有,包括"金"!
等我回家——
嫁给我及为我"按摩"。
皓天
看着信件,幸福的涟漪在她的心田越泛越大。
"叮咚!"门铃却在这时响起。
"什么人?"她有些惊慌,因为刚才为了尽本分助金皓天一臂之力,只随便套了一件睡衣,所以睡衣底下什么也没穿。
※ ※ ※
这会儿,有人按门铃,她怎么应门?
"叮咚!叮咚!"门铃声似乎是故意地响个不停。
"来了!"她还是走近门扉,透过小洞望出去,却只见一片漆黑。
不会是坏人吧?
美国人的门最没用了,为了美观所以没有铁栏杆!真有歹徒,那门就像块屏风似地,随时会倒。
"谁?"她问得心惊。
对方还是不回应,却听见门锁被转动的声音。
"你再不说话,我会报警!"话落,门也被打了开来,黑压压的人影立刻罩住她的眼前,吓得她失声惊叫,却被对方的唇堵个正着,房门也在这时被重新锁上。
"嗯——"她试图挣扎。
"该罚,连我的味道都分不出来?"金皓天终于出声。
"你好坏。"她气喘吁吁地怨道。
"原谅我吧,让我补偿你,金太太!"吻又落下,双手也上下忙了起来。
因为她除了身上这件宽大的睡衣外,身下什么也没有。
他笑得邪肆,大掌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她羞涩极了,想逃。然而越逃,却越激起他的亢奋。
"你——不——上班?"她喘得急促,话也说得支离破碎。
"我正在——上班啊!金太太。"他一语双关地调笑道,并将她抱回床上,忙着解开她与他身上的束缚。
缠绵的涟漪又将掀起……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