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所有人先是一阵错愕,随即掌声四起,有人叫好、有人吹口哨。“好啊!老鹰,接受她的挑战。”
“祖儿,你?”满身汗水尚来不及擦拭的云之鸿,诧异地瞪着段祖儿,“你怎么啦?”
段祖儿露出一抹教人为之炫目的笑容,“你是第一勇士,应该不会拒绝我这小小请求吧?”话声未毕,她的腿已经以雷霆万钧之势扫向他。
他利落地侧身跳开,闪过她的攻势。但段祖儿岂是容易善罢罢休的人?她接二连三的以漂亮的侧空踢踢向云之鸿,同时手也没闲着连连出击,弄得他只好凝神聚气,专心迎接她的每一招招式。
这丫头是怎么啦?为什么突然像疯了一样攻击自己?难道自己又做了什么惹她生气的事?“祖儿,你到底怎么啦?”他边迎接她凌厉的攻势边问。
段祖儿冷哼一声,小脸上杀气腾腾,一副想宰之而后快的表情.云之鸿知道一定有什么事不对劲,于是眼睛在周遭转了一圈,看准空地尽头有棵大榕树,他向达鲁使了个眼色,便引着段祖儿来到椿树后面。
“祖儿,你到底怎么回事?”云之鸿一个擒拿手扣住她的皓腕,将她钉在树干上。
“你学过对吧?”她涨红一张小脸,没头没尾地怒声问道.
“学过什么?”云之鸿对她的怒气感到一头雾水,这小东西刚刚不是还很兴奋地提议要玩摔角吗?怎么现在又翻脸生气了呢?
“你根本就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如果不是我从摔角中看出来.你也不打算告诉我,对吧?”
他眉头几乎皱成一团,“你就为了这件事生气?”
“对,你是个练家子,却让我以为你什么都不会,甚至假装中我的拐子。哼!那对你来说,就像小孩子在玩家家酒一样可笑,对不对?”段祖儿恨恨地说道,一面努力想挣脱自己被他钳制住的手.
“这么在意我的事?”他低声开口,眼里却闪过一丝光芒.
“当然,我最讨厌人家欺骗我。”
“你还想知道什么,我现在告诉你。”他微一施力将她固定在自己怀中。双手紧紧扣住她的,不让她有丝毫反抗的机会。
“云之鸿是你的本名吗?为什么我总觉得你这个人莫测高深,好像隔了一道墙似的,怎么样都看不透。”
“当然是本名,我还有一个大我一岁的哥哥叫云之敏。”
“你的工作呢?总不会是个无业游民吧?”
“我是个摄影师兼旅行作家,我的工作就是登山摄影,到世界各地去拍下不同的风俗民情和景物,然后卖杂志社,报社,有时候也充当报社的摄影记者,为他们采访新闻。”
“可是摄影师为何会身怀绝技?难道你都去一些有生命危险的地方吗?”
云之鸿认真地摇头,“学武是我的家学,不仅是我,连我哥哥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我们兄弟两个从五、六岁就开始接受武学训练,从空手道、柔道以及剑道等都有涉猎,甚至一些失传的中国武学也学过。”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去当警察?以你的身手去打击罪犯,一定可以让那些为非作歹之徒闻风丧胆的。”
警察就是警察,说来说去三句不离本行。
他轻轻一笑,“人各有志,我喜欢徜徉在大自然的怀抱中.去感受天地万物的神奇和美妙,不喜欢受到拘束。”
“可是当警察可以保护好人啊!”
“话是没错.但这世界上需要保护的,又岂止是人类?有时候,大自然是比我们更需要保护的。记得达鲁叫我什么吗?”
段祖儿娇俏地嘟起小嘴,她怎么会忘记?他的外号是自己最讨厌的老鹰!
“鹰是可以被驯服的,但一只被驯服的老鹰便失去了它的野性和本能,只有让它自由自在徜徉在天地间.它才是一只鹰,也只有这样,它才能尽情展现老鹰的特色,你说对吗?”
话说得合情合理,让段祖儿一点反驳的余地也没有,她不服气地瞪着他。胸口微微起伏着,这让两人原本相贴的身躯更增添一丝火热。
“现在换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达鲁和我比摔角?你应该知道阿美族的摔角是有特定季节和特殊意义的吧?”他低下头凑近她,暖暖的气息吹拂在她粉嫩的小脸上。
“我?我?”段祖儿一下子又涨红脸,这次她几乎红到脖子去了。老天,怎么能告诉他因为自己一时色心大起,想看他穿丁字裤的模样呢?
“我什么?”看她吞吞吐吐的俏模样,云之鸿已经心里有数。
“我?我想你身材很好,如果?”
“如果什么?”他开始不规矩地轻咬着她的耳垂。弄得她浑身软酥酥的。
“如果你穿起丁字裤,一定?一定会很好看。”她的声音低到几乎都快听不到了。
“想看我?下次不必这样大费周章,只要告诉我,我会马上脱给你看的。”他促狭地看着她。
“你变态,谁要看你?”
话声刚落,云之鸿灼热滚烫的唇便堵上她的,他霸道的舌尖与她纠缠着,温暖的大手隔着衣服从她高耸尖挺的双峰、纤细的柳腰轻抚到浑圆的臀部,最后停留在她衬衫扣子上。
“祖儿,你要我吗?”他哑着嗓子问,眼睛因想要她而显得更黑更亮。
“我?我不知道。”那排山倒海而来的情欲,着实让她不知该如何处理。
“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否则又怎会跟着我出来呢?”他略略松开她,托起她姣好的脸面对自己。
段祖儿还是摇头,小脸红得发烫。“我真的不知道.从没有男人像你一样吻我?”
云之鸿无法置信地瞪着她,“这怎么可能?你起码交过一打以上的男朋友,怎么?”
“我根本不让他们碰我.你是第一个这样子吻我的。”
“为什么?”他实在无法理解.
“你忘了我是警察?”
“我知道你是警察?”云之鸿陡然住口,因为他想起自己与她相识、相处的经过,这小东西三不五时对男人动手动脚,连他稍一不小心,都会连连吃亏。更何况是其它男人,他忍不住想笑,“你打他们?”
“没有,我只是要求他们必须打赢我才能吻我,谁知道他们一个个跟籍花枕头似的,随便踢一下便呼天抢地,所以?”
“所以他们就放弃了?”
“嗯!”她沮丧地点点头。
“这么说来,我是第一个打蠃你的男人啰?”
段祖儿没好气地瞪着他,如果不是自己技不如人,又怎会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偷袭,甚至对她又亲又抱的?
“那我有什么奖赏?”他再次低下头搜寻着她的唇,手更是不规矩地上下游走,最后干脆伸进她衣服里恣意地吃起豆腐来。段祖儿红着脸,双手缓缓环住他赤裸的上身。“你要什么奖赏?”“我要你?”猛然,一个声音由远而近传来!!“鹰,你在哪里?”
云之鸿倏地回过神。老天,他在做什么?他几乎当场要了她啊!
看着祖儿粉颊微晕,樱唇半启,水汪汪的大眼中写满迷惑,他不禁有些懊恼。对自己而言,她是很特别的,是个值得自己疼爱,骄宠的好女孩,不是那些为名利、财富而接近他的拜金女郎啊!他放开段祖儿,一语不发地自椿树后走出。“我在这儿!”达鲁慌慌张张地跑过来,“鹰,出事了!”云之鸿脸色一沉,“出了什么事?”“真琴的妈妈刚才告诉我,真琴到山上去已经好几天没回来,她担心真琴出事
,希望我们能去找找。”他想都没想便点头,“没问题,天一亮我们立刻出发!”“等一等,我也要去!”段祖儿忽然开口。两个男人同时转头,异口同声地说。“不可以!”“为什么不可以?”她不服气地道。
“我们是去救人不是去玩耍,你是个毫无登山经验的生手,万一出了什么事岂非又得劳动大家去找你?”云之鸿严肃地分析。
“可是?”段祖儿诧异极了。这是刚刚那个热情冲动的云之鸿吗?为什么前后几秒钟他全变了个样?瞧他一副急于摆脱自己的模样,难道他也和那些男人一样只想占自己便宜?
“没有可是!”他断然拒绝,同时和达鲁两人边走边谈,渐渐将她抛在身后,完全没有注意到段祖儿脸上一闪而逝的错愕与伤心。
第四章
云之鸿已经去两天了!
望着那蓝天下的青山,段祖儿不觉忧心地叹口气,虽然她对于登山一点兴趣也没有,也对山难搜寻毫无所悉,却深深明白,看起来美丽雄壮的山,其实就像大海一样,隐蔽着不为人知的危机.因此,即使大家对云之鸿多么的有信心。她仍旧担心、仍旧害怕,担心他像哥哥一样一去不回,也害怕自己再也看不到他.为什么?难道自己喜欢上他了,所以才会不自觉地为他担心?
“祖儿姊姊,你在想鹰叔叔吗?”一道甜腻可人的声音在段祖儿身旁响起,“我可不可以在这里坐下,和你一起等鹰叔叔?”
段祖儿脸上一红,老天,这么明显吗?连一个孩子都知道自己在等他,想他?她急忙从石头上让出一小块地方给小女孩坐。“是啊!姊姊在想鹰叔叔和达鲁叔叔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所以就坐在这块可以看见山的石头上等他。”
小女生仰起头很坚定地说:“鹰叔叔一定会回来的,而且他会平安的带回真琴姊姊。”
看来这云之鸿的魅力遗真是无人可挡,别说成热的女人,连小女生都迷他迷成这样,真是太夸张了!
“哦?你对他这么有信心。”
“是啊,鹰叔叔非常厉害的!有一次可军跌到山沟里摔断腿,幸好鹰叔叔把他救起来,不然就没有可军了,可军是我哥哥,我叫可嘉。”
“可嘉很喜欢鹰叔叔?”
“嗯!不只我喜欢他,我爸爸、妈妈、哥哥都喜欢他,连真琴姊姊还有大家都奸喜欢他呢!祖儿姊姊,你喜欢鹰叔叔吗?”
“不喜欢,我不喜欢他!”段祖儿口是心非地回道,整张脸却莫名其妙地染上云。
可嘉困惑地偏过头,显然段祖儿的回答让她有点意外。“为什么?我以为你很喜欢鹰叔叔的,不然你怎么会让他亲你呢?”
段祖儿的脸更红了,她紧张得手乱挥,急急辩解:“没有,那是?”该怎么说呢?说那不是亲嘴?
不对!这小女生是什么时候看见他吻自己的?此时,可军瘦小的身子由远而近,一跛一跛地跑过来。“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是谁回来了?段祖儿忙站起身,“你说达鲁他们回来了吗?”可军用力点头,“嗯!鹰叔叔、达鲁叔叔还有真琴姊姊都回来了。”
段祖儿一颗心怦怦跳着,她站起身望向山路方向,果不其然,小小的山路上,真的出现了达鲁壮硕的身材,而跟在后面那个挺拔颀长的潇洒身影不是云之鸿又是谁?
轻灵地曙下大石,段祖儿兴匆匆地奔上前,但她才跑没几步却骤然停步,因为她发现云之鸿不是一个人,他背后尚背着一名长发女子。那长发女子就是真琴吗?为什么他会背着她?
段祖儿一咬唇,兴奋的情绪顿时消失无踪,她随意找了个草丛躲进去,静静观察着他们。
“老天保佑,你们可回来了!”真琴的母亲迅速地跑上前,握住女儿的手。眼泪揍簌簌地掉下。
云之鸿放下真琴,让她半躺在地上,经过几天的惊吓与饥饿,她已经精疲力竭,连话都差点说不出来。
“妈,对不超,让您担心了。”真琴虚弱地说着,直撑起身子要向母亲陪罪。
“鹰.谢谢你。谢谢你!”老人家说着双膝一软便跪在地上,对着云之鸿猛磕头。
云之鸿哪承受得起这种重礼.连忙也跟着跪下扶她,“你应该谢谢达鲁,是达鲁发现真琴,救了她的。”
“不,不是我,如果不是鹰,我这条老命早就呜呼哀哉,再也看不到各位亲爱的同胞了。所以大家应该谢谢他才对!”达鲁夸张地说,但望向云之鸿的眼中却闪着感激的泪光。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这样说?你不是和他一起上山的吗?”达鲁的妻子听到丈夫回来高兴得前来迎接,却正好听见两人互相推辞的客套话。
“我们上山后就沿着溪水而行,谁知道前几天刚下过雨,溪水暴涨,我一个不小心让水给冲走,幸好有鹰在,否则?”说着,达鲁不禁打了个寒颤,似乎对自己能死里逃生感到无比庆幸。
云之鸿笑着摇手。“别听他胡说,换成任何人都会这样做的。”他低下身子抱起真琴,关心地问:“你还好吧?”
红晕立即出现在真琴苍白的脸上,她略一摇头,双手很自然地环住他的颈子,将脸埋入他怀中。“我没事,谢谢!”
大家的脸上出现一抹了然的神色,纷纷识相地离开,将这难得的一刻留给两人,除了一个人,那就是段祖儿,她的眼睛几乎快喷火了。
为什么他会那么温柔地对她说话?为什么他会在众目睽睽下表达自己的情感?而大家……大家都好像在替他们制造机会似的纷纷走避,连不久前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真琴的母亲。也挂着微笑离开?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带自己来这儿就是为了这个叫真琴的女人?
“祖儿姊姊,你怎么啦?”跟着段祖儿躲在一旁的可嘉问道。
段祖儿嫉妒得快疯了,她根本没听进可嘉的话,脑中不断浮现云之鸿是如何温柔地抱起真琴,如何地轻声纴语。
“祖儿姊姊!”
段祖儿猛地回过神,这才发现可嘉一脸畏惧地瞪着自己.“可嘉,怎么啦?”
“刚刚我叫你,你都不理我,而且你的表情好可怕,好像要吃人的妖怪。祖儿姊姊,你怎么啦?”
吃人的妖怪?在可嘉眼里,她段祖儿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吗?看来自己做人真的很失败.不仅男人讨厌,现在连小孩子都怕自己!她勉强露出一朵笑容,“可嘉,姐姐有话问你,你要照实回答喔!”“嗯!”段祖儿的笑容让可嘉也跟着放松心情。“你知不知道鹰叔叔和真琴姊姊是什么关系?”“关系?什么叫关系?”可嘉不解地反问。
“关系就是?”段租儿一愣,随即又说:“这样说好了。鹰叔叔是不是很喜欢真琴姊姊?”
“嗯!”可嘉用力点头,“鹰叔叔从以前就很喜欢真琴姊姊,他还常常来看真琴姊姊哦!”
“有多喜欢?”段祖儿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在滴血了。
可嘉偏过头,皱着眉头想了很久才开口:“三婆婆说如果鹰叔叔愿意,可以永远留在这儿,那时候鹰叔叔好高兴地直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