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没事别来烦我。”他还有好多事要做呢!
“少爷,哪没事啊?我有秋水姨娘的消息。”阿喜叫道。
闻言,他眉一蹙,“谁让你唤她姨娘的?又是谁让你去打听她的消息的?"
娘告诉他秋水已搬离司马府,走了倒好,反正他完全没将心思搁在她身上。
“啥?少爷难道都不想知道吗?"阿喜还以为少爷会过问,所以才先一步去探消息,哪里知道少爷甩都不甩。
“我知道她干嘛?我都要休了她和千馨了,还管她那么多。”对默桐以外的女子,他一点兴趣也没有。
“休、休妾?"阿喜一惊,突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少爷该不会又喜欢上别的姑娘家了吧?"为什么?"
司马晋未理会阿喜,兀自沉浸在幸福的喜悦里,“我爱上别的姑娘了,我要娶她,绝不让她处在三妻四妾里受委屈。”
什,什么?这可是他的花心大少爷说的话!阿喜圆眼一瞠,怀疑自己听错了。
“少爷,她是谁?为什么没听你说过?"
睨了阿喜一眼,这小奴才今儿个的问题特别多,也罢,就让他一起分享他的喜悦吧!"她是卖糕饼的,偶尔也教琴,是个多才多艺的姑娘。”
“卖饼、教琴?"阿喜惊呼,少爷真的喜欢个“卖唱”的,这京城还真是跟三少爷相冲,净是遇上不三不四的姑娘。
在他小小奴才的心里,把卖饼视同于抛头露面的大胆姑娘,教琴则等于卖唱的孟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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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什么不见我?"拔尖的声音有些难以置信。
“老爷有令,不能让你进去。”
“你没告诉他,我是谁吗?"
“说了,可老爷不见你,叫你走远点,别再来找他了。”奴仆转述主子的话。
“不可能!他怎会不肯见我?一定是你在造谣生事,让我进去。”女子发疯般地推挤著奴仆,奴仆自然不可能让她闯入。
“来人呀,还不快把她轰出去!"奴仆叫嚷著。
不消多时,门前挤满了护院,三两下便把女人赶出来,朱红色的大门当著她的面台上,任她挝打、叫嚣也不打开。
在司马家,相公根本不理她,娶她进门只是个幌子,做给老太婆看的,另外还有一个讨人厌的妾室。
在满芳楼做花娘的日子,什么时候这样受人欺侮过?嬷嬷连她哭都舍不得。现在呢?竟然送上门,都给人赶出来。
他们都是吃定她好欺负,才会对她不理不睬,既然如此,为了自己和富生的后半辈子,就别怪她亲自动手争取她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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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才几天工夫,元气便恢复了大半,除了偶尔几声咳嗽之外,其余已无大碍,这都要归功于司马晋的细心照料。
这天,司马晋一早就来,驾著白马送她和芽儿到铺子。
“呀!马,马……”芽儿兴奋得大叫。
两个大人相视一笑,他放缓了马儿的脚步,随意让它漫步著。
他凑近她如缎的黑发亲吻著,迷醉在这样的美好里,“默桐,我有要事待办,你……”
“你要走了?"秋水急著回头听他的答案,不意他正俯身吻著自己的发,她的唇恰好拂过了他的,两人一怔,她的双颊浮上嫣红,竟忘了原来的问题。
他伸出长指抚著她的唇,说道:“我要你跟我一起去。”
“咦?”
“皇上下旨让我去找逃出宫的公主,已拖了好一阵子,不能不动身了。”他简单的说,不想让她知道公主是因他而离宫的。
可秋水是聪明的,她疑道:“为什么要你去?莫非……”
她的敏锐慧黠真让他难以招架啊!他一叹,说出原由:“他日在边关之时,皇上曾经允婚于我和璎公主,璎公主得知后便逃婚出宫。”
“所以,你即将是驸马?"原来,他说要休妾不是为她,而是那位公主呀!
饶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澄亮的美眸盈满了泪水,想佯装无事,心口却是一阵阵的揪痛。
“默桐,你生气了?"该死,就知道还不能告诉她,现在怕是又毁去了她对自己的信任了。
“我没有。”秋水神情一饮,“恭喜你了,驸马爷。请在这里放我们母子下来。”
她挣扎著要下马,芽儿被她惊动,不再乖乖地坐著,“娘,我要马……”
“芽儿,坐好。”他叫道,按住她挣扎不休的柔荑,“我已经拒绝皇上了,我只要你。”
闻言,她讶然无语。
“是真的,我说过只要你,你便是我的一生一世。”再没有比此事更教他确定的了,匆得匆失、似喜似苦的滋味,除了默桐,没有其他人能令他安心了。是了,这就是他的情,他确定。
“若你不信,等寻回公主便知,和我一起去,我会证明给你看。”他抓著她的手紧贴在自己的心上,也不顾马儿已到大街。
她的心在挣扎,一开始,她是要整他的呀!怎地有第三者进入她的世界时,她的胸臆就像被酸醋填满,心如刀割呢?
局限他的同时,她也被困在里面了。
正要回话时,马儿来到了誧前,小三子迎了出来。
他抱下芽儿,一脸暧昧的看著他们,“司马公子,您带老板去绕绕,铺子交给我便成。”
“不行。”秋水拒绝,看穿他们两个男人的伎俩。
司马晋耸著肩,优先下了马,再将她抱下,“就这么说定了,我回去整理行装,明日一早就出发。”
“我还不曾答应你。”她不喜他的霸道。
“好啦好啦!你们就去嘛,这里交给我,芽儿可以交给银月姑娘嘛!"小三子不知拿了司马晋多少好处,净是帮腔。
秋水瞪了他一眼,小三子怎么知道他要去找公主?"我不去。”她还是不习惯舆他独处。
“默桐,你还不懂吗?只有我俩一同前去,才能劝回公主,你也才能真正明白我的心意。”
思索许久,秋水还是问了:“我能相信你吗?"
“当然能。”他握住她的手,“还有疑问吗?"
她摇头,表示没有。
“那就这么说定。明天一早我来接你。”他笑开,怕她反悔,他急急上马离去,连说声再见也没有。
“老板,恭喜你啊!"小三子偷觑老板一眼。
“少贫嘴了,快去干活吧!我上银月姑娘家去。”秋水佯装生气的瞪著小三子,却止不住两颊窜上的嫣红。
“我哪是贫嘴,讨好也错啦!"小三子喃喃自语,不过说真的,老板脸红的模样,还真像十五,六岁含苞待放的闺女一样好看呢!
第9章
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
贞妇贵殉夫,舍生亦如此。
波澜誓不起,妾心井中水。
孟郊 烈女操
安排好一切后,他们终于出发了。
出了京城,骏马沿著郊道疾行,秋水也才感受到他亟欲找到公主的心情。
走了好一大段路,烈日晒得他们头昏目眩,就在秋水即将受不了之际,他让马儿停了下来,见她脸色极差,他的脸也沉了下来。
“下来休息一下。”
他作势抱她,秋水没有抵抗,顺势让他抱下马,霍地,脚下一阵疲软。
“小心!"司马晋眼明手快,扶住了她,这才没让她摔倒。
“嗯!"她点头,似乎自认识他之后,她身子时常不稳。
“喝点水。”他将水袋递给她,“我们就在这里用午膳吧!"
她本要起身帮忙,他却按住她的身子要她好好休息。他的温柔体贴教她感动,他能一直这么对她好。直到永远吗?倏匆,她想到了一辈子,却又慌忙挥去这恼人的愁思,“这人海茫茫,你要如何寻到公主?"
“这是公主的画像。”
司马晋由袖里拿出画像,秋水见了觉得熟悉。
“据皇上所述,公主带了两名大内高手和一名侍女,既然有高手保护,暂时安全无虞。这一路走下去有个城镇,到那儿咱们再做打算吧!"对于找公主他也没个谱,这些日子以来,心思全教默桐占去了,顾不得其他。
“你说公主出宫,有可能女扮男装吗?"秋水看著画像益发觉得像某个人,某个男人。
“女扮男装!若是公主有你这般聪明,也许会。”司马晋调笑,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这是他第一次赞她聪明,知他欣赏自己,秋水自然喜不自胜。“可我觉得公主像一个人哩!"
司马晋挑著眉看她,秋水说道:
“若我没记错,李义是跟著那名赵公子来的。”
“又是男人?"他蹙眉,怎么她身边老围绕著花花草草?可忘了多年前的自己,身边也是莺莺燕燕。
“记得玉员外来我店铺里闹事时,是赵公子的两名手下相助,其中一位就是留下来负责监工的李义,另一位则跟著赵公子走了,还有一个侍女打扮的姑娘……”这样想著,秋水直觉赵公子是璎公主乔装的。
“你说他姓赵?"
“嗯,他是这么说的没错。对了,他临行前曾经告诉李义,他要继续往南走。”秋水记忆力甚好,把当日的情况全想起来。
“那么我们回去问李义,他不会没了公主的消息的。”司马晋神采奕奕的说道。太好了!这事解决完之后,再也没其他事能阻挡他和默桐了。
“那我们快回去吧!"秋水身子一颠,跌坐在他怀里,感受到彼此的心跳,他炽热的体温紧贴著她娇柔的身躯,时间彷佛静止了。
“默桐。”他轻唤,那炽烈深邃的眸子写满了浓情。
“嗯?"她怯生生地应著,红透了的小脸蛋不敢正视他。
“你真是贤内助,我是得了什么好运,才能识你、知你?"他问道。
他的话像骇人的魔咒,秋水身子一僵,只怕他知道了她的真正身分后,会后悔今天说出这样的话。
“晋,我有话告诉你。”
她的迟疑惹来他的怀疑,“怎么了?是不是要告诉我你的丈夫……”
“他……”若是此时告诉他,他会如何?是生气、愤怒,还是怨恨?种种可能她都猜测过了,然这其中并没有喜悦,也不可能会有。那么,她还要说吗?
就在她迟疑的时候,前方传来了马蹄声,还来不及瞧个仔细,一群人便将两人团团围住。
“你们是什么人?"司马晋将秋水护在身后,问道。
来人来势汹汹,不知是敌是友。
“想活命的话就留下买路财,否则就别想走!"为首的男子一见是一男一女,男的文弱儒雅、女的娇俏可人,料想他们不会武功,便松懈防备。
“原来是土匪。”司马晋应道。
“什么土匪,我们是虎头帮的人,不是土匪。”男子喝斥,生气了。
“虎头帮?"司马晋一嗤,这些自称是虎头的人,遇上他这个花面虎,他倒想瞧瞧谁厉害。
“不过是乌合之众,钱在这里,有本事来拿。”他扬起钱袋,然后往衣裳里丢,摆明了不给。
“你。可恶!来人啊,给我上。”
闻言,一团人马围近,各个拿著刀,一脸凶恶。
“默桐,你抱紧我,知道吗?"
“晋,你也小心。”知道他从来就不是个任人宰割的男子,是以秋水只能选择依顺他。
“放马过来吧!"他喝道,对方的人互视一眼,纷纷举刀挥近。
只有一把玉扇的司马晋面色未改,从容不迫的态度和狂放的气势震慑来人,他抱著她跃起,凌空甩出暗器,打向来人。
“哎哟,谁打我?"对方刀械落地的声音传来,还有人由马背上跌下,摔个四脚朝天。
突然,在一片惨叫声之后,凌空出现数十只长箭,往司马晋他们射来。
司马晋抱著她几个跃身,直奔马匹的方向,情势遂转。
“晋!放开我。”秋水见他抱著自己,弹跳之间似乎不再这么俐落,她挣脱著要他放下自己,“你自己逃吧!别管我了。”
“不,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但我今日也绝不会让他们得逞。”他在树梢上放下了她。
童年的梦魇袭来,高耸入云的树枝吓坏了她,顿时尖叫不停,“啊——”
“默桐,安静。”他不明白她的惊吓何来,然而未及细问,她的叫声引来虎头帮的那群人。
“你们逃不了了,还不乖乖把钱交出来?"
“不。”他拒绝,今日让他们抢成,日后会害了更多人,“默桐、默桐!"
但见秋水惊叫不止,紧抓著他的手也不曾放开。
“默桐,听我说,我下去引开他们,你找到机会就爬下去。”
“不,不要放开我。”她盈满惧意的眼眸,揪紧了他的心。
“少拖拖拉拉的,把钱交出来我们就放过你们。”为首的男人说道,可心里却不这么想,他看上了那名美丽的姑娘。
司马晋几乎要为她放弃原则了,她的脆弱让他如何放得下?他一手探进衣裳,高高地举起钱袋,“你们退后百步,我才将钱丢下。”
“你还想耍什么花招?"
“这里面可是有十两黄金,我怎知我将钱丢下之后,你们会不会守诺?"
“十,十两?会的会的。”首领一听黄金十两,眼睛都发直了,轻易允诺。
他们退离树干约莫百步之后,司马晋抱著尖叫不止的她几个弹跳,跳离了他们的视线范围。
“可恶!给我追。”首领发现上当,命人直追,又是一场你追我跑。
在追了几十里之后,体力不支的司马晋终于缓下,秋水则因惧高,身子虚软,两人只能无助的等死。
“哈哈哈,你们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吧!来人,把那个女的给我绑过来。”来人赶到,一阵得意。
司马晋咬著牙抱紧秋水,暗怪自己大意轻敌,“要带走她,除非我死。”
“那就让你死!"首领说完,命射手送他一箭。
“不要啊!”
秋水才由惊吓中回神,又见到触目惊心的一幂,身子扑在司马晋身上;然而他更快,使尽全力翻过身压住秋水,中了那一箭,当场肩上流出鲜血。
“不要、不要……”秋水哭喊著,“你不能有事啊!晋。”
她还没告诉他,她的丈夫就是他,她爱的也是他,还有许许多多未说的话,他怎能……她的泪水潸潸而下,顾不得那帮土匪了。
“傻瓜,不能有事的人是你,你还有芽儿啊!"司马晋抬手拂去她眼角的泪,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有机会抢了马儿就跑,别理我。”
“晋,我不走!"秋水轻按著他肩上出血的伤口;心慌意乱。
“别哭,我不会有事的。”司马晋撑著虚软的身子护住她,不让他们接近。
“快把那个女人给我绑过来。”
“慢著。”一道斥喝突然出现,凌空跃下了三个人,挡在他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