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何要听你的?”夏言暖不甘示弱,提高声音抗辩道:“我就是喜欢卓越大哥,因为他对我好——”
“不!那是因为你想尽了办法骗我带你回台湾,想尽了办法留在卓家,想尽了办法讨好每个人,甚至想尽了办法勾引我大哥,或者是你迷上了我大哥也说不定。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卓尔无法克制地越说越大声。
夏言暖一怔,双唇微启,竟是无语。卓尔说她勾引卓越,这真是……
“你胡说!”她的脸滚上恼火与羞愤。她这辈子最不可能、最不可以勾引与迷恋的人便是卓越,卓尔凭什么如此严厉指责她?
“我知道你的目的,你别以为没人知道。你是看上了我家的钱,看上我家只有大哥最好心。我告诉你,我大哥虽然心肠好、人善良,却不如你想象中愚蠢而容易上钩,更何况他爱死了秋语冰,怎么也不可能迷上你,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你怎么知道卓越大哥不会变心?”她仰起脸看着卓尔,与他的利嘴相向。
“我怎么会不知道?一旦有一天秋语冰的灵魂被‘送魂使者’送回来,你就没有机会了。’卓尔逼近她道。
“什么‘送魂使者’?”夏言暖巧鼻一哼,冷冷讽道:“搞不好哪一天‘送魂使者’来到你眼前,也会被你这个狂妄自大又现实无情的奸商给气走!”这绝对有百分之百的可能性,因为她就快被他给气走了!
“什么!?你说我是奸商?”他的眉高高飞凛。
“没错!我还觉得卓荦姐说得太含蓄了。你不只是奸商,还是小人!”她脸上的挑衅意味更浓了。
卓尔惊讶不己,这夏言暖竟然敢对他顶嘴!?她的眼底嘴角尽是遮掩不住的刁钻撒野,之前的可怜兮兮全都不复存在,难道她的柔弱全是骗人的?
她还说他是小人!可恶!他这辈子从未被人用如此低劣鄙夷的形容词骂过!卓尔的眉不只高扬,还寒气迫人了。
“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吧!原来你那副可怜样全是假装的!”卓尔从嘴角泄出冷笑,“你不过是个刁钻野蛮,想混进卓家敲诈一笔的投机分子!”
夏言暖背脊一挺,卓尔竟然无意间说中了她的目的!她的心没来由的慌张一跳,淡眉一扫,神情微微起了变化。半晌,她深吸一口气,车门一开跳出了车外,然后重重甩上车门,朝前走去。
虽然他说的并不是全部都对,却让她想离开那闷人的空气!因为他的眼睛仿佛能看透她所有的心思。
卓尔跟着夏言暖下车,一把揪住她,“你想去哪里?”
“走人哪!你不是说我接近卓家另有目的吗?那我干脆走好了,正好称你的心、如你的意!”她朝他丢下一个白眼,存心气死他。
卓尔瞧见她的神情,忍不住哈哈大笑,“你想走可没那么容易,你忘了我是你的雇主了吗?”
“我辞职不干行了吧!”她一扭头,沿着路边走。
“我‘不准’!”他挡住她的去势。该死!这小麻烦是玩具的吗?“你没地方去的!”
“随便哪儿都有我可以去的地方!我大不了重操旧业、阻街卖身,或者去找个年纪大、却有爱心的多金欧吉桑做他的情妇,在床上拚命劳动他,让他早点魂归西天,我就可以顺利得到一大笔遗产,更快赚到钱!”哼!她干脆胡乱说一通,气死他这个势利鬼、现实鬼!谁教他这会儿惹毛了她,不出招和他硬战一番,他还真以为她是个“善良可怜好欺负”的软脚虾呢!
“你……”卓尔一怔,想不到她竟又和他顶嘴,实在是越来越令人讶异。
“我可以走了吗?”夏言暖嘴角溜出胜利的微笑,扬起眉盯着卓尔。
他的眼睛真的好迷人,即使现在的他戴着眼镜,她却穿越了那层镜片,看透了他最真实的脸孔,那俊寒而带着自负的脸孔。
可惜,她对他“股票金童”与“股市俊男”的身份一点也不感兴趣,只想藉着他完成自己的心愿。
只是……如果他少爱一点钱,多一点温柔与浪漫,她会不会对他着迷……她的心胡乱妄想起来。
“不准走!你现在一个亲人也没有,我是你的雇主,必须保护你的安全,不可以任你四处流浪!”卓尔眼里闪过精光,顿时领悟她是故意用言语气他的。
好啊!这小东西竟懂得用激将法。他更加肯定自己错估她了,看来她不像外表一般单纯可怜,她的心是非常复杂的。
这个想法令卓尔微微一愣,刹那间有几分熟悉浮上心头,却又抓不着
“你干脆去养一条狗算了!”夏言暖忍不住笑出声来。
“是吗?可是狗受伤了我不会理它,你受伤了我却不能不知道!”她的笑声扰断了他的思索,他刁起唇淡笑着。
“我受伤?!哪有?你乱讲!”她一怔,双手向身后藏。他怎么会看见?她还以为没人发现呢!
卓尔的眼神一寒,恼意让他抓起她的手,沉声说道:“你还说没有,那么你食指的血是哪来的?你解释一下!”这该死的小女孩!连受伤了也不肯承认,果真是傲骨又倔强得让人不得不生气!卓尔俊寒的眼光逼着夏言暖。
“食指有血又不算受伤,你太大惊小怪了!”夏言暖仰起脸来,声音虽柔缓,神情却有掩不住的刁蛮。
“什么大惊小怪?”卓尔嘴角一刁,“我可不准我花钱请来的看护因受伤而影响工作!”他的眉头攒了起来,连自己也说不清自己何以如此“不高兴”嘴巴就像多了几把利刃似的!
夏言暖的心一凛,食指被卓尔温热的手握着,心里却掠过一阵寒意,这个男人实在是……
“这一点小伤又不会影响我工作!”她抽回手,“我很明白我是你花钱请来的人,你是我的主人!不过我刚刚辞职啦!”她十足的不温驯。
难道他就真的那么看不起她这个没背景、没地位、没有钱的“孤女”吗?夏言暖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满,同样都是父母生养的,为何卓越就能爱上那个“半人半魔”的秋语冰,卓尔就如此现实与势利地对待她?
这个感觉竟让夏言暖的心充满难受与痛楚。
“我不管!我坚持你的辞职无效!”卓尔眯起眼,转过身迈向自己的车,随口命令道:“跟我上车!”
夏言暖眉儿掀更高了。她决定不听他的,让他气这么“一下子”才不够,她准备让他气“一整天”!
对!气他一整天。她还没报上一次他在日本弄坏她东西的仇呢!而且……她还必须做一件更重要的大事!这件大事肯定会让几天后的卓尔气炸得如火山爆发,难以收拾。
夏言暖环顾左右,正好没有任何来车!她回首望着卓尔走向汽车的背影,巧然绽露出一抹天真笑靥,将手轻按额际,转瞬消失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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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她没有回家?”卓尔一掌击向粉墙,对着手中的大哥大破口怒吼,差点还砸了它。
几个经过办公室的员工停下脚步,在门外朝里头惊愕张望,怎么也想不透平时一向冷静干练的总经理为何会有如此“抓狂”的时候?
正安坐在沙发椅上的天罗,俊帅地舒展一下修长的双腿,将门一踢,砰地一声为卓尔关上门好挡住员工的视线,替卓尔保留了一丝丝“形象”,然后他起身踱到卓尔身边,眼里含着思索的笑意。
“那她会去哪里?拜托,我根本没有赶她走,是她自己在我一转身之后,莫名其妙地不见了踪影。”卓尔一想起早上夏言暖竟然放他鸽子,已是十分不悦,没想到现在已经晚上十点了,那小麻烦竟然还没回到家。“什么?你说她会不会趁我转身上车时搭别人的便车离去?不会,我确定那时候一辆车也没有!”卓尔朝手中黑色的小金属制品解释着。“天啊!小暖会不会跳下海里去了?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呀?你怎么可以对她这样坏!你从来就不是这么恶劣的臭男人啊!你……”卓然在另一端的惊呼声连天罗都听得见。
“要命了!我可没叫她去死啊!”卓尔沉声辩驳,急得差点跳脚。
今天早上他压根儿没想到那小东西会来这一招,所以也没有仔细在附近海域找人,如今一想起她在日本也曾经“跳窗”的“前科”就不禁冒出了一身冷汗。
她该不会真的跳海了吧!
天罗一见卓尔的神色差透了,只好从卓尔手中抢过电话,朝卓然柔声说道!“卓然,我等一下就‘押着’卓尔回家,到时你再细审好了。”他的声音里隐含笑谑,说完随即收了线。
卓尔眯起眼来望着天罗,“天罗,该不会连你也怀疑我的人品吧?”真要命了,难道全家人都以为是他欺负了那个刁钻的小东西吗?
“不,我们从来不怀疑你的人品,只不过是你自己对小暖有偏见!”天罗搭住卓尔的肩,朝门外走,“我认为你把小暖当成‘灾星’,把对AV传播失利的气恼全转移到她身上去了!”
什么?!卓尔寒眉一挤,这一点他竟然从未发现。难道……一切真如天罗所言吗?
天罗瞧了一眼卓尔,“你放心吧!小暖不会真的去死的,顶多是不再回来罢了!”
卓尔瞧一眼天罗,怎么连天罗都如此了解夏言暖?看来这下子,他回家准又要被家人“逼供认罪”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自从他为了卓越而开始费心铲除AV传播之后,就衰运连连,甚至比卓然之前遇上天罗时还衰个一百倍!他有直觉,这背后一定有阴谋!难道……
第五章
卓尔看着窗外的眸子亮起了微光。
一辆呼啸而来的计程车,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十分不寻常,如果是朝着卓家而来的则更是少见。那辆艳黄色的计程车在卓家大门前停住,不久,从车内走出一个娇丽的身影。
夏言暖用锁匙进了卓家大门,缓缓穿过黑暗的庭园,她仰起脸来望一望四周的屋宇,甚至还将眼光定在“尔尊别馆”好几秒,然后才缓缓走进了“卓卓堂”
卓尔从窗畔回过了身,背脊靠着窗台,炯炯眼光盯着门口,耳听那一串轻巧而细微的脚步声渐渐来到门外,心中一直揪着的担忧松了下来,取而代之的却是恼怒感觉。
这小东西竟然摆了他一道,将他一个人甩在滨海公路上不说,还三更半夜才回来,存心让他饱吃一顿“逼审大餐”
房门轻轻转动,一道人影慢慢出现,卓尔的眼眸闪现深沉而幽亮的光芒。好,他可得问清楚她到底有何居心!他今天就要揪出她的真面目。
夏言暖前脚才刚踏进客房,就被突然亮起的灯光吓了一跳,她眨了眨眼,才看清立在窗前、用一双无比幽亮而精锐的眼光在等着她的人是卓尔。
他穿着轻松的休闲衫,修长而高挺的身子自信且潇洒地靠着窗沿,脸上是一股沉静与深思,正似笑半笑地瞅望着她。
夏言暖微微惊愕,心一乱,只能回望着卓尔,原本偷快的心情与得意的笑容瞬间消逝,甚至忘了开口说话。
“终于回来啦!”半晌,卓尔才瞥一眼手表,嗓音则因一夜无眠而略显低沉。
表面指着清晨五点整!
夏言暖的心又是一悸。这一整天因为耍了卓尔而有的快乐与得意,竟然因看见此刻的他而瞬间灰飞烟灭。
看来他是足足等了她一夜,这让她的心里闪过不忍与愧疚。
夏言暖淡眉一蹙。这么”件小事就让她不忍愧疚了,那等到卓尔发现她的“A钱”计谋时,她该不会被更多的不忍愧疚给压死吧?
“你不是放了我一天假吗?所以我‘自由’了一整天。现在回来应该不算太晚吧?我等一下就可以立刻开始工作。”她朝他解释着,藉以减少自己的愧疚感。
卓尔望着她清新天真却又带着刁傲艳亮的脸庞,想起她刚踏进门时脸上的得意与狡黠,一丝似曾相识之感又爬上心头,却仍是模模糊糊的记不清。
“你去了哪里?”他冷冷问道。
“我去逛了一天的街,把台北所有的马路全压过一遍了!”夏言暖朝他一笑。她不只走一趟台北,她还远去了一趟日本……
“逛街可以逛到清晨?你告诉我,哪一家店是开通宵的?你该不会去逛了Seven-Eleven一整夜,陪工读生聊了一整晚的天吧!”卓尔眯起迷人的细长深眸,嘴角挑起一丝嘲笑。
“我……”夏言暖一怔,“我去了PUB,去找乐子。”她有些惊慌于他透视般的眼光,也有些微怒于他的嘲讽,于是随口胡扯。
“去PUB找乐子?”卓尔的身子一挺,眼光转寒,一阵不知名的恼意窜升心头,“你一个人跑去那种地方找什么乐子?”
“找人陪我开心、陪我说话,给我关心、给我温暖!”她干脆说得更为夸张离谱。
卓尔的寒眉一紧,眼中的光芒转为幽黯。
“我去找男人,因为我渴望温暖与温情。”她挑起眉,连自己也不知为何会从嘴里吐出这句话,直觉只想刺激卓尔,让他生气。
她竟然渴望卓尔会为了她生气!这个体悟让夏言暖的心起了一阵陌生的颤抖与慌乱的惊愕。
卓尔沉默不语,冷盯着夏言暖的脸。
“我去寻找自己的快乐总行吧?你只是用钱买下了我的大部分‘时间’,并不表示你能用钱买走我的‘自由’与‘渴望’。”夏言暖咬咬唇,侧身闪过他跟前,面带狡黠地往盥洗室走去。
卓尔一把拉住她。他实在无法压下自己起伏不定的胸膛,无法浇熄心中那股似怒似恼、似忧似妒的冲动火苗,只能盯着眼前那张艳丽又天真、柔顺又刁野的脸庞。
“你抓痛我了!”夏言暖惊讶地挣扭着左手腕,屏住呼吸,不知卓尔又要做什么?
卓尔瞧一眼他掌心里那只柔细却有一道深深疤痕的手腕,心中窜过一丝怜惜与不舍。
怜惜不舍?!真是该死了!他最近果然开始好心起来,也懂得怜香惜玉了!难道年龄与善性成正比,年纪越大,他额上残留的齐克星辐射越有“改恶向善”的效果,令他开始进入“圣人”的行列?
他凝视着她小巧的脸及漆亮的眸子,那张脸悄悄成了一张“矛盾”而“蛊惑”的密网,视线一旦沾黏上,就再也离不开,那双眼睛瞬间成了一片“迷离”的流光,忽黑、忽紫、忽蓝……
卓尔突然有一股冲动,他想要——
“听清楚,我会用钱买下你的心!”他脱口说出惊人话语,然后自己也猛然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