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一股血气直冲到天君的脑袋。
该转开眼睛吗?可是白皙、细致、均匀、光滑……的春光,胶着了他的视线,使他舍不得稍微离开。
“你在看什么嘛!”他的目光好热,灼烫着她的肌肤,心梅挪动着腿部,拉扯着布料,试图避开他的目光。
不过,平心而论,她并不排斥他的虎视眈眈,心里是暗喜,若是换成别人,她早就摆平对方,哪有可能让人欣赏。
她在抗议他的无礼了,天君留恋地再看一眼,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才能转开头。
他真的不看她了吗?一股难过的感觉揪住心梅的心。
沉默的气氛僵凝在小小的汽车中。
“你怎么不说话?”一向沉得住气的心梅,遇到比她还能沉得住气的天君,真是被克得死死的。
“嗯!”天君满脑子仍充满着刚才的眼福,太美的春光,害得他默念定心咒也定不下心。
“你不下车吗?”不理她?对他的呆样,让心梅火大。
“对了!我要下车。”天君点着头,他直到现在仍不敢睁开眼睛,怕自己会不由自主地将眼光直盯在那一片雪白中。
“砰!”
“哎哟!”
车子太小、天君太高,盲目下车的结果,就是——头顶重重地撞了车顶一下,还来不及哀叫,接着额头又撞到车门。
唉!好笨的人!
“要不要紧?”心梅微叹了口气,他的笨拙让她好气又好笑,那么强的撞击,害她都心疼起来,横过身,伸手揉揉他的额头。
淡淡、温暖的清香,就是他最难忘的香味,天君深深吸一口气,记忆重回PUB及医院里,抱住她的感觉。
天君睁开眼睛,柔柔的娇躯近在眼前,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伸入她的发中,摸着滑顺如缎的秀发,一股冲动及渴望自心灵深处浮上来,手臂不禁又缠上令他留恋可以掌握的纤腰。
也许是自然的吸引力,心梅腰部一受到他的钳制,立即反射性地挺直腰,双手抵放在他的胸前,形成诱人品尝的曲线,也是邀请的姿势。
天君望进她幽暗、迷蒙的双眼,留恋地看着她小巧的五官,微微张开的红唇,颤抖得如风中的花瓣,见到她的柔弱,他没有思考能力了,舍不得让她在风中独自飘零,他低下头,用温热的唇含住她的唇,给她温暖。
难怪……有句话说得好——人都有潜在的兽性本能。
一向和人保持距离的天君没有吻过人,当然不懂如何接吻,但是当他将唇贴住她的双唇时,渴望得到更多,引起彼此内心深处的呻吟,顺着呻吟的呼唤,他的舌滑入她的嘴里,追逐她的舌尖。
心梅缓缓闭上双眼,在他的热力攻击下,各种波动瓦解了心防,无力也不想抗拒地顺从心的感受,双手围抱住他的后颈,伸往他的发间,紧紧贴合彼此,加深两人间的嵌合。
两人发出的热力太高,高到肺部抗议,两人才分开,让清冷的空气再度进入呼吸系统。
“心梅……”天君伸出手轻抚着她的脸庞,低声唤着,施下爱情的魔咒。
“嗯!”初尝吻滋味的心梅,即使长年处在开放的国外,仍无法忍住羞涩,紧闭着眼帘,心湖激烈地漾动、等着,等待他说出爱。
“心梅……”天君说不出心里涨满的话,只好不断地低呼着她的名字。
“嗯!”这个呆子,怎么一直在喊她的名字?心梅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有着薄薄的嗔意。
不行了!摸着她,让他抗拒不了身体越来越强烈的呼唤。
“你真的不进去吗?”天君松开她,拉开距离,撑住他的定力。
天呀!天君一向以他的定力而自豪,不料遇到她,不仅笨拙,甚至毫无定力可言。
心梅摇摇头,等不到他的诺言让她微微感到沮丧。
“那……我要回家,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天君克制想摸她的欲望,为了压下心里强烈的欲求,他只好赶快下车,但不舍的情绪,让他频频回头,祈求她突然想下车。
失望充斥在心梅心胸,忍住难过的感觉,发动车子离开。
望着失去车影的社区街道,懊悔的感觉一直梗在天君心头。
唉!为何满腹的话都说不出来?真够笨。
天君沮丧地将手插人口袋,转身回家。
“咦?这是什么?”天君在口袋中摸到应该不存在的东西,掏出来一看,竟然是一本硬皮的小册子,陈旧的样子,表示常常被使用。
天君回想一下,他收拾东西准备出院时,看到这本小册子放在他的床头,就顺手收入口袋中。
“这是谁的呢?”天君翻开,想找找看是否题有所有人的名字,让他可以还对方。
一看,娟秀却力道十足的笔迹跃入他的眼睛。
守则——任务第一,个人生命、荣辱,一切抛在脑后。
遵照守则,可是……为什么宛如钢铁的心仍有一丝不该有的企盼?
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情,显露矛盾无遗。
天君霎时明白这是心梅私人的手札。而他虽想探知她的内心,可又不愿做出偷窥的事情,犹豫一下,终于还是将它合起来。
可是……两行字已刻在他的脑海,盘旋不去。
失去的恐惧揪着他的心——她真的不在乎她的生命吗?
一丝希望揪住他的思维——她在企盼什么?他能成为她的企盼吗?
第九章
醒过来,第一个感觉是不舒服,第二个感觉仍是不舒服。
心梅没有动弹,外表上仍保持昏迷中的状态,只放任全身细胞去感触所在的环境。
由眼帘的黑暗知道自己处于没有光线的地方,不过虽然没有光线,以现代的科技,难保没有红外线监视系统,所以她没有睁开眼睛。
躺的地方有被骚痒着的感觉,心梅可以感觉出自己正躺在地毯上,而且是很高级的长毛地毯。有这种豪华到奢侈的地毯,没有红外线来监视,她不相信。
沉静的空间让心梅轻易地听到几道轻重不一的呼吸声,由经验判断,这间房间里,正有三个敌我不明的人。
她并不天真,这三个人是敌人的机率几近百分之百。
心梅感受到手腕、脚踝及全身,没有受到任何束缚,表示她是自由的。是对方小看了她,还是对自己有过度的自信?
心梅心里暗暗一笑,她会以她的能力矫正他们的错误。
后颈传来疼痛僵硬的感觉,让她好想转转脖子、活动一下筋骨,可是她现在仍不能松懈,只好忍着不舒服的感觉。
忍!能忍到最后的人才是胜利者。
突然地板上隐隐传来震动,心梅知道有一道暗门被开启,她没有猜错,立即有声音证明她的猜测是对的。
“头子!她还没有醒来。”
“嗯!成果呢?”
以椅子被坐下的声音,心梅迅速判断头子和她的距离,以及估算出其他人坐的位置。
“受伤人数统计出来,重伤二十一人,轻伤十五人。”得意的声音报告着成果。
没有变声器伪装,心梅一下子就认出他的声音:没有意外,他果然是专案小组的钱组员。
“死亡人数没有统计出来?”头子问。
“没有!因为宫天君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在现场崩溃,精神失常,明天分局要调派另一位法医进行工作。”钱组员说。
天君?他怎么了?心梅听到他的消息,心头一紧,很想逼问出有关天君的一切事情。
可是……任务第一!
真的……任务第一?
唉!眼前的危机让心梅无选择余地,只有专心完成任务,逃出生天才能谈到未来,论及渴望。
“还有事吗?”头子问。
“头子,打算将她怎么处理?”一道女人的声音发问。
心梅仔细记住在场人的声音,以她过耳不忘的本领,她可以确定,她没听过这个女人的声音。
“你有什么打算?”头子问。
“我要让她不得好死。”恨恨的声音说。
心梅讶异她声音中的恨意,在这里,她没有扯上任何恩怨,难道这个女人是她在境外所办过案件的相关人士吗?
“她还有利用价值,暂时先别动她。”头子吩 咐。
“是!”不服气的声音赌气地回应。
“你先回去,继续监视宫天君。”
“是!”
开门的声音让心梅明白,这里有一道暗门,也 有一扇普通门。
“你们还有事吗?”头子等那女子离去后才问。
“没有!”
虽然齐声回答,不过心梅可以分辨出来,一个是王组员、一个是钱组员。
“嗯!”头子起身作势离去。
“学长!”钱组员出声喊。
学长?心梅听过钱组员用这种称呼喊过杨汉,天呀!身为警局之光的杨汉,难道是这些案件的指使人吗?� �
“哼!”头子不悦地哼出声。
“对不起,头子。”钱组员听到冷哼声,打个寒战,立即认错。
“有事?”
“头子,我们的宣言何时发表?”王组员帮忙出声打圆场,转移头子的怒气。
“如果上头的炮轰无法让局长引咎离职,我们就立即发表宣言,表明千切爆炸案是针对局长而做,到时,大老们不换下局长无法平息众怒,轮到我上任,控制警政系统,内外结合,到时候荣华富贵大家分享。”
天呀!想不到他们的一切行为只为了个人的贪念?!回忆起爆炸案造成的民众灾祸,心梅感到异常愤怒。
不管了!要听的都听到了,不需要再忍。
即使听说杨汉拥有一身好功夫,再加上钱王两个人做帮手,但她仍有把握可以制伏三人,只是会艰难地险胜。
“啊!”
如心梅所料,这里是一片漆黑,她受过“盲目”训练,听力非比常人,黑暗对她来说不构成影响,凭着记忆,轻巧地跃起身,沉腰侧踢,如她所料,钱组员应脚惨叫一声倒地。
心梅对于自己的力道很有信心,钱组员受到她沉重猛狠的一踢,短时间内不会清醒过来。
现在还剩两个人。
“你怎么了?”王组员还弄不清楚状况,问出声,等到钱组员倒地声响传人耳朵才了解发生了突发状况。
“小心!”已取下红外线眼镜的头子,无法在黑暗中视物,紧急地蹲下身,伸手摸索,想拿到眼镜。
“啊!”
来不及了!等头子出声预警,心梅已听声辨位,如豹般迅速地蹿到王组员身后,一个手刀劈在他的后颈,撂倒王组员。
可恶!头子在心里暗骂,为了让自己保持神秘,这间暗室,他没有装设任何可以照明的灯火,也没有监视系统,加上良好的隔音设备,周全的设施造成他现在求救无门。
摸索不到红外线眼镜的头子,低下身,打算自暗门溜走。
“杨汉!出来,我知道头子是你。”心梅平复呼吸,仔细聆听他在哪里。
被识破身份了,不除掉她不行!
杨汉站起身,大手继续寻找红外线眼镜,用冷静的语气争取寻找的时间:“季心梅,你怎么知道是我?”
“当然知道。”心梅知道他是劲敌,也借着谈话来恢复力气,毕竟她刚自昏迷中清醒,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你要自首还是要我动手?”心梅转转脖子,松弛一下僵硬的身体。
嗯!差不多了,身体恢复了柔韧的弹性。
杨汉总算摸到红外线眼镜,戴上它,他顺利地看到心梅的位置,他不信娇小的心梅能有什么能耐,刚才撂倒钱王两组员是瞎猫碰到死耗子,纯属好运。
“动手!”杨汉先动手,再回答。
心梅目不能视,全靠以耳代目来还击。
“呃!”心梅腹部受到一肘击,不过杨汉也没有讨到便宜,闪身不及,肩膀受到重击。
可恶的女人!手劲怎么那么大?
杨汉的功夫不如心梅,不过心梅吃亏在不能视物,所以一时间,拳来脚往,两人呈现势均力敌的拉锯战。
能撑越久的人就是胜利者!
心梅好累,可是她现在不能倒,为了任务、为了局长,更为了她想活着见天君,她绝对要撑到最后。
想到天君,心梅硬承受住杨汉的攻击,把握机会喝道:“倒!”
呼!没出乎她的意料,杨汉终于不支倒下。
心梅按下耳环隐藏的钮,发射讯号通知龙氏人员赶到,她就地坐下喘气,接下来的同党,她知道龙氏精英会将他们一网打尽,她现在只需要等就可以了。
* * *
三天了!天君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理外事已经是第三天了。
“老婆,怎么办?”宫天福唉声叹气,绕着灵儿团团转。
“能怎么办?”灵儿才不理会老公的焦急,气定神闲地吃着她的点心。
“老婆,你要想想办法,天儿子已经关在房间三天了。”宫天福气得将灵儿的点心取走。
“呜!老公。”可恶,总是用这招来对付她,灵儿馋意横生地望着点心。
“乖!你快点想方法,想出来后,我煮你爱吃的东西给你吃。”宫天福企望地看着灵儿,他相信老婆是全能的。
“你去订好教堂就可以了,不过要防止你媳妇落跑。”灵儿想到美食,只好出卖自己的预知能力。
“教堂?天呀!灵儿,你是说天儿子要结婚了,但是新娘子会跑掉?”宫天福被这消息震住了,不在意点心被灵儿抢回去。
“你媳妇在门口,先去开门。”灵儿懒得理天福的呆样,指着门说。
“好好好!”听到媳妇出现,天福没有浪费时间问灵儿,一把拉开大门,说,“快进来!” :
望着突然打开的门,心梅举起欲按门铃的手僵在半空,还没有看清开门的人是谁,对方即拉她进入,甚至将她推上楼,说:“天君住在这间,你看看满不满意,如果不满意,隔壁栋装修完毕;你们再搬过去。
心梅听得莫名其妙,不过话中的暗示简直羞死人了。
“天君!开门,你老婆来找你了,快开门。”宫天福以特大嗓门对着锁上的门吼叫。
“爸!你在胡说什——”天君拉开房门,看清门外所站的人影,惊愕得不敢置信,轻声地说,“心梅,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
思念如潮涌,让天君一直问着:“你在那边还好吗?还要回去吗?会冷吗?有没有恶鬼欺负你?”
心梅翻着眼珠,天呀!从这种问话看来,他是将她当成鬼了。
时间挑得不对,等他发完疯再来看他。
心梅转身想走,天君一急,伸手将她钳在怀中,情急地呼唤:“心梅!我爱你,别离开我。”
听到他说出来,心梅不再坚持,转过身来抱着他说:“天君!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