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老头!王八蛋!你快放开我,不然我要你好看!”她死命的想将自己的头发从他手中解救出来,但他抓得死紧,她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没想到看起来瘦瘦、斯斯文文的许青雄,居然有那么大的蛮力。
她是在走什么狗屎运呀……
蓦地“啪!”一声,她被掴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得她头昏脑胀、眼冒金星,半边脸颊没了知觉。
许青雄捏着她的两颊,看着她的脸。
“海蒂,好女孩是不能乱说话的,知道吗?没关系,以后我会好好教你。”他温柔的抹去海蒂嘴角流下的血,拖着她往停在路旁的轿车走,而她手脚仍不听使唤的发软。
她开始害怕了,心里恐惧得无以复加,这个人是疯子……谁来救救她……
“放心,别怕,我一定会好好疼爱你的喔。”许青雄对她说。
他打开车门,想将海蒂推进后座,海蒂用全身余力以脚抵住车的门沿,不让他得逞。
许青雄猛推她的头,想将她推进去,她一个没注意,整个额头便往车门顶撞去,发出“铿”一声问响,顿时又是一阵金星冒起。
就在这个时候,她隐约听到了第三者的声音,许青雄压在她身上的力量也倏地消失,她整个人软跌在地上,此刻她的视线模模糊糊的,只见眼前有几条交错的人影——
有人接近她,蹲在她身边审视她额头上的伤。
“没想到你也会有不安全的时候。”那人在她头顶上说。
这声音她听过!海蒂微微皱眉,想将那人看清楚,但心有余而力不足,终于,她眼前一片黑,失去了意识……
???
海蒂悠悠转醒后,第一个映入瞳眸的是蓝灰色的天花板。
医院的天花板应该是白色的,这么说,她不是在医院?
她挣扎坐起,摸摸额头,发现已敷上了层纱布。她凭着手的触感去感觉那肿包的大小,又再次痛得龇牙咧嘴。
她的嘴角也很痛,鼓起勇气抚了下,摸到已结块的痂。
她不禁生气了起来,那该死的杀千刀许青雄!最好别再让她见到他,否则她一定要将这笔帐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不过,话说回来,这里是哪里?谁救她的?她望望陌生、蓝色系、满是阳刚味的房间。
她以不牵动头伤的缓慢动作,轻轻掀开被子。还好,她身上的衣服没被动过,依然穿得很整齐。
她挪到房门边,悄悄打开门,原是想偷偷摸摸看一下外面的情形,没想到才开了一个小缝,整间房子就突然铃声大作。
那铃声大得有如加足马力在路上奔驰的消防车队般刺耳,让海蒂头痛加剧,蹲在地上捂住双耳。
然后,一双光溜溜、黝黑、属于男性的大脚丫跑进她的视线里,那双脚Y口的主人用力往墙上的保全警备系统一打,震耳欲聋的铃声立刻停止,海蒂也放下手。
“喂,刚是误触警铃,这里没事,你们不用来了。”
又是那熟悉的声音。海蒂抬起头来,是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她站起身来,与浑身上下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半长不短的头发还在滴水的年轻男子对望,努力回想他是谁。
“色女。”陆谨毅双手抱胸,看着她的狼狈样。
海蒂这才发现他的穿着有多“开放”,立刻羞红了脸转过身去。
“对不起,你先去穿衣服好了。”她不好意思的说。趁他穿衣服这段时间,她可以慢慢回想他到底是谁。
等陆谨毅穿好衣服,擦干湿发出来,却已不见海蒂,只在客厅的茶几上发现张留言。
谢谢你救了我,我钱没带在身上,晚上九点,你可以派人到套房处取钱,我会准备好一万五千元的。
P。S。……可以的话请带我妈妈一起来,我很想她。
海蒂
一时间,陆谨毅恼得想将纸条给揉掉,扔进垃圾桶里。
她居然就这么逃了……妈的!一大早要不是他心血来潮,主动跟阿义、阿猛一起到酒店去跟她收钱,碰巧遇到她被人纠缠而救了她,现在她早就不知横身何处了,没想到她非但没有心存感激,还连亲口道声谢都没有就落跑,这算什么?
去他的!他气呼呼的把自己丢入一旁沙发里。
第八章
当海蒂在下午两点到达巴氏企业时,发现整个业务部门非常安静,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巴原望不在位子上。她松了口气,不动声色的走到自己的位子上。
小芬感觉到隔壁的人影,抬头一看,突然尖叫出声,连海蒂都被她吓得往旁边一弹。小芬的尖叫声很够力,惹得全办公室的人全往她们这边看来。
“海蒂!我就知道,你早上没来又没打电话请假,一定是因为出车祸的缘故,天呀!怎么那么严重?为什么不待在医院里,还跑来上班呢?”小芬说得心惊胆战,还紧紧抓住海蒂的手。
这还是小芬第一次主动跟她亲近呢,海蒂想,之前她都对她这菜鸟爱理不理的。
海蒂正要开口解释她头上和脸上的伤不是车祸造成的时候,整个办公室的人已围满她们身边,你一言、我一句的询问海蒂的伤势。
海蒂边说自己很好,边感动得想落泪,原来大家并不如她想象中的冷漠,如果不是这场意外,她还不知道呢。
“海蒂,你要小心点,副理今天的脾气不太好,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可能跟你有关。”同事慢慢散去后,小芬小声的提醒她。
海蒂早有心理准备,迟到那么久,又没打电话请假,怎样都是她的错。可是……她心里七上八下的,烦恼得小脸全皱成一团。
“他来了!”小芬用手肘撞了下海蒂,接着便佯装恨不得鞠躬尽瘁于工作上。
海蒂迅速的往门口一瞄,果不其然,巴原望挂着一脸百年烈阳也化不开的北极寒冰,她在心里暗自叫惨,拉着椅子,整个人更加往办公桌里塞。
巴原望在看到她那极力隐藏的身子时,脚步顿了顿,心里那把火烧得更加旺炽。
太好了!摸鱼一个早上,没打电话来请假,家里电话也没人接……
他将手中厚重的文件夹摔到办公桌上,砰的一声让所有人为之一吓,更加战战兢兢。海蒂头垂得更低了,直泄而下的乌黑发丝让他看不到她的脸蛋。
“海蒂小姐。”他语气温和得吓人。
被点名的海蒂像在玩木头人的游戏,假装忙碌写东写西的手立刻停了下来,一动也不敢动。
“海蒂小姐,”巴原望又喊了一遍。“请移驾到我这里来一下好吗?谢谢。”谁都没听过他用如此“亲切”的语气对人说话过。
“我不太方便。”海蒂对着几乎与自己的鼻子亲吻的桌面喊。
说时迟那时快,她好胆拒绝完,三支不同位置的笔同时掉到地面上,三个惊吓过度的人立刻迅速将之捡起。
不只办公室的人,连巴原望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他眯起眼睛紧盯着她那颗脑袋。
海蒂在心底哀号一声。她怎么敢再说一遍相同的话?她的勇气早就用完了……
也罢!她心一横,早死早投胎!
她背着巴原望猛地站起,惨不忍睹的脸上是视死如归的表情。
“呃,我先去上个洗手间!”她边嚷边跑出办公室。
海蒂!你这俗辣!你这菜种!脸丑得像儿又不是你的错,逃那么快干么?给他看到又不会死!海蒂在心里痛骂自己。
可她就是不想让他看到呀!
倏地,她的手臂被人用力一扯,她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跟巴原望面对面了,并清楚的看到他在看到她的脸时,表情由愤怒瞬间转为惊讶。
她急忙甩开他的手,别过身去,不自觉的伸手遮住嘴角的伤,跟额上那块纱布比起来,她觉得涂了碘酒的嘴角比较可怕,像只进化失败的蜥蜴。
她转,巴原望也绕着她转,并拨开她的手,审视她脸上的伤,他不发一语,表情严肃得可怕。
审视完她的脸,他又审视其他地方,接着蹲下身来直接拉高她的裤管——
“喂喂喂!放尊重点好不好?”海蒂不悦的往后退了几步。他这种行为跟许青雄那个禽兽有什么两样?想到那禽兽,她又是一阵反胃。
她微侧着脸,视线盯着地板,眉头皱得紧紧的。
巴原望看着她,气得想将如此对待她的人给宰了!
“你只有脸受伤吗?身体呢?”
因为他温柔的语气,海蒂忍不住偷瞧他一眼。他真的在担心她,从他的表情就可以知道,她感到一阵窝心。
“我不是出车祸,所以身体没事。”她呐呐的说。
“那脸上的伤怎么来的?”巴原望松了口气,至少不用担心她是不是硬撑着内伤来上班。
海蒂闻言沉默了,内心不断的挣扎,如果告诉他,那她在酒店兼职的事不就曝光了?
他叹了口气,就算她不说,从她的表情,他也猜到了七、八成,一把无名火迅速在他体内点燃。
“这是酒店里的客人打的吗?你跟他们起冲突?”他从不打算隐瞒自己知道她在酒店兼差的事。
海蒂惊讶的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我在酒店打工?”
“进巴氏企业任职的员工都得经过安全部的基本调查。”他简单带过。“你真的是在酒店受伤的?谁打你的?”
进这里工作要被调查?
“你没跟我说你们会调查我。”海蒂气愤的说。她的出身及过去居然就这么被他们摊在阳光下审视?
看到她恼怒的模样,整个人就像只被激怒的母狮子,只要朝她伸出手就会被抓伤,他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
“那只是例行公事。”看她自我防卫成那样,巴原望尽量说得婉转。
“你还是应该跟我说,”她冷硬的回道。现在的他变成了叛徒。“这样我就不会进来这里工作了。”
没错!她是以自己的出身为耻。母亲是酒女且去世了,父亲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要是没有张美诺领养她,她现在会变怎样都不知道。
她跟着张美诺苦过来,看尽人家的脸色,所以她努力挣钱,努力往上爬,怎么苦都无所谓,因为没人能帮她,既然没人能帮她,也就没有人够资格去触及她最不想让人知道的私事。现在,他们就这么毫不尊重的调查她的身世,算什么?
这还是巴原望头一次看到她露出充满敌意的眼神。
“我们去会议室,我要跟你谈谈。”他转身道。
“你要开除我的话,在这里说就好了。”她一动也不动。
无奈的,巴原望又转过身来,不顾她的退缩、抵抗与尖叫,也不理会别人的目光,硬是抓住她的手,一路将她拖进了会议室。
将海蒂推进去后,他将门锁死,转身背靠在门板上,并将意料中冲过来的她又给推了回去。
“等一下!”他左手平举,挡住她蛮牛状的冲势。“你那么生气,是因为我知道了你兼职的事,还是因为从我身上看不出一点同情你的影子?”他故作疑惑。
“谁要你同情我?”海蒂气得胸前不停起伏。“既然被你们发现我兼职的事,要开除我的话随你便,我无话可说。”她高傲的撇开脸。
巴原望朝她走近,表情莫测高深,微蹙的眉头看起来有些烦恼,但她仍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他一直走近,海蒂拿出勇气,逼自己站在原地,被逼退了就是示弱的表现!
“你干什么?”她努力想表现出气势,却欲振乏力。
当一张帅得要死,又带着点忧郁表情的男人跟自己几乎没有距离的时候,谁还能气魄得起来?她的脚有些发软了,他近得她都能感受到他呼吸的气息……
“没有要干么。”前一秒还这样说着,下一秒,他的嘴就吻上了她的。
没想到他真的敢……海蒂太过震惊,两眼大睁,对着同样没闭上的那双黑眸,两个人像仇人般相望,一点接吻时该有的浪漫也没有。
巴原望率先闭上眼睛,专心在她的唇瓣上缠绵。
虽然没有小说上写的天旋地转、意识不清、魂魄飞到外太空去漫游的感觉,但……老天!这感觉还真是好得难以形容。
惟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嘴角无可避免被波及,有些刺痛。
她几乎要陶醉在这初吻里了,要不是她忽然意识到一个湿濡的东西意图要钻进她嘴里,她真的会瘫软在他怀里。
结果,她嘴巴闭得死紧,用尽全身余力将他推开,且以一种恶心的眼神看着他。
“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他的吻技有那么糟糕吗?刚刚她明明很享受的,现在竟敢用那种眼神看他?仿佛他是强暴犯似的。
“你的舌头想要伸进来!”海蒂控诉。
“接吻一定会这样!你没接过吻呀?”巴原望气死了。
被他一吼,她闷着一张脸,开始不讲话。
这下他讶异极了。不会吧?她都二十一岁了。
“刚才那是你的初吻?”他试探性的问,心里有股小小的感动。
他的感动却是海蒂的激动,她怒目瞪视他的脸。
“废话!没想到随便一次初吻就没了。”她恨恨的说。呃……虽然感觉很好啦。
巴原望听了不但没生气,反而更高兴。原来这是她的初吻呀,难怪把他当成色狼。
“随便一次就让你赚到了,我可是不随便吻人的。”这是真的。
从出生至今,他真正动情去吻的次数,五根手指都算得出来,包括这次。
“那就是说,这不是你的初吻了?”海蒂眯起眼睛,想起他吻过别的女人,她就更不甘愿。
“我大你三岁,就算之前吻过别人也算正常。”巴原望辩道。
海蒂点点头,应了声,“这句不错,我可以记下来跟别人说。”
“没别人了,会吻你的就只有我一个。”
“你凭什么这么说?”她很不服气的回问。他以为她很没魅力吗?
“我不认为有人会跟我一样失去理智。”
巴原望话一说完,海蒂立刻拿起会议桌上的原子笔朝他丢去,他轻松一间就躲过了。
“请你以后控制好你的理智。”她气呼呼的。什么嘛!
“我的理智一向很安份,只是遇到你就会失常。”他摇摇头。
“跟我又没关系,干么对我说这些?”她不希罕。
“怎会跟你没关系,你得负责。从现在起,你的男朋友就是我,你得在我可能失去理智时帮助我,知道吗?”他认真严肃的说。
海蒂一时间脑筋转不过来,不过她想,在他失去理智时帮助他,好像也没什么错。只是她没想到让他失去理智的是她,而如果她一直待在他身边,照常理推论,他会一直不断的失去理智。
“你……现在是在追求我吗?”她想确定这点。
“当然不是,我是在宣布你是我的女朋友。”巴原望霸道的说。
他在玩她吗?海蒂生气的两手环胸。
“我觉得这有什么不一样。”横竖都是要她当他的女朋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