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催人心弦的门铃声惊醒两位梦中人。
经过一场扰攘战役之后,夏芸不敢再掉以轻心地随便开门,她在猫眼中探究来者是谁——
秦惟岑?!
夏芸愕然地随即开门。“你不是在东京,怎么会……”
她还没说完已经被他拥进怀里,令她措手不及,双手还徨地垂落着。
“看到你我就安心了。”实实在在的拥着夏芸,他原本悬浮的一颗惶惑不安的心,总算可以落下了。
“不知为什么,我一整天眼皮直跳、心也慌慌的,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他一手勾起夏芸的小脸,仔细瞧着她,暗哑地说着。“我把兰 一个人丢在东京,直接飞过来看你,你有没有怎样?”
闻言,夏芸更是感动莫名。
“我……”夏芸思深虑远后,决定隐瞒先前发生的事,不想再回想一遍那不堪入目的噩梦。她刻意展眉笑开地说:“很好!一切都很顺利,没什么事发生。”
如果让他晓得白廷育曾对她施暴未遂的话,必定会破坏他俩之间相知相惜的忘年情谊,更何况白廷育也及时回头了。
听到叶兰 的名字,夏芸竟还能笑脸迎人,不禁令秦惟岑惴惴不安,她该不会有事瞒着他?
然而,他现下才顾不了那么多,只要夏芸能心甘情愿地倚偎在他怀中,什么叶兰 、白廷育他可都不睬不理,此刻他只想一亲摆在面前的芳泽……
“爹地,你怎么跑来了?你不是和小阿姨在东京?”逸杰揉搓着惺忪睡眼走来。
四片朱唇就要水乳交融之际,逸杰跑来大杀风景,夏芸羞赧地连忙将他推开。
“小鬼,你不睡觉跑出来干什么!”气恼的秦惟岑甚是怀疑逸杰是故意来搅乱他的好事。
见脸色尴尬的两人令逸杰恍然大悟,明白自己不该阻挠父亲的好事,于是他回头就躺在床上,临睡前还扔下一句——
“睡觉就睡觉!是你们吵醒我的,不准有人跟我抢床铺,我不要和别人挤一张床!”他口出狂言,颇有乃父之风。
“怎么办?”乐不可支的秦惟岑还佯装一脸无辜样。
夏芸显然被他父子俩摆了一道,但她并没有一丝丝的不悦,看他为她担心一整天的分上,颔首愿意让他与她共眠。
“你先去梳洗一下,换件舒适的衣服。”她羞怯地回避他的目光,匆匆地把话说完后,就回到另一张单人床上,留下大半的空间给他。
快速地冲完澡后,秦惟岑轻手轻脚钻进被窝里,由背后将软玉温香的夏芸搂进怀抱中,他埋首沉溺在她芬芳馥郁的黑发问,左掌在她纤柔的胳臂上来回抚触着光滑细致的肌肤,将整个人紧紧地贴合在她弓着的娇躯上……
“我已经很宽宏大量让你和我同一张被,警告你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夏芸轻声细语阻止他的轻佻妄举。
在她还没弄清他与叶兰 之间是何等关系之前,她是不会让他得逞的,而且逸杰就在对面另一张床与她正面相望呢!
“拜托这床太小了,如果我不抱住你的话,我会掉下去的。”他紧紧拴着她绵软的柳腰不放,满足一下连日来的空虚。
“OK,你别再动了。”他不停地在身后蠕动,柔软的床铺令他俩越陷越深、越来越贴近,让她都能感受到他的欲望正蠢蠢欲动着,教她不住地脸红耳热。
还好,她是背对着他,要不然她一定羞得抬不起头来,肯定被他狠狠地嘲讽戏弄一番。
无意之间,秦惟岑发现她肩颈上有几处清晰可见的吻痕,一股妒意直往他脑门窜升!
倏地,他越过身将她的睡衣强行拨下肩头,露出半片酥胸来,看遍部分袒露的雪白酥胸后,他庆幸上面并未有一丁点的瑕疵,然而令他心头丝丝抽痛的事发生了!
秦惟岑一时傻愣地直瞅着夏芸,她肩头两边分别有一道道淤青的掐痕,那斑斑勒痕全然呈现在他变得阴沉的湛蓝瞳眸中。
“谁弄的?”他忿恨得忘了自己的音量。“是白廷育?”
糟糕!纸包不住火了!
“别——”怔愕且羞怯的夏芸赶紧捂住他的嘴,并耸了耸肩拉回睡衣,遮蔽住裸露的胸前春光。
霎时,那怵目惊心的画面又全涌上心头,盈满的泪水就快夺眶而出了。
“说!发生什么事?”瞧她受尽委屈的模样,几乎快把他给逼疯了。
“没事啦,你别那么大声!”夏芸微颤的纤臂慌张地环上他的肩颈,并将小脸埋进他胸口。“我和学长已经结束……全都结束了!”
夏芸再隐忍不住的盈眶热泪尽情流泻在他宽阔的胸怀里,而秦惟岑更是心疼之至;他无法了解她此时的泫泣颤抖是因为舍不得白廷育,还是为了他极力坚守要地?他更不知此刻占据她心房的究竟是谁?
眼前他却仅能拥着她、抚着她、安慰着她受尽屈辱的娇躯。
细细瞧着胳臂里的夏芸,想着叶兰 说的话……
你爱上的是我姐姐的影子,一个神似叶梅 的女人。而且我姐姐死的时候是一一十四岁,她正巧也是,难道你没发现吗?
夏芸神似叶梅 ?不,她俩一点也不像!严格说起来,只有直发、白嫩肌肤、纤细的身影雷同而已!
然而,此刻的他已经想不起叶梅 的样子了……
开始怀疑郑万邦的动机之后,秦惟岑就派员暗地了解向阳集团是否正当地运作着,以及与襄阳集团有无特殊关联。
经过一星期明查暗访,果然不出夏芸所料,郑万邦真是襄阳集团背后真正的操纵者,现今的向阳集团其实只是个空壳子,显而易见,郑万邦又故态复萌重操旧业了。
然而,秦惟岑宁可少赚五百万,也不愿意为郑万邦作嫁背书。于是他偕同夏芸郑重地登门拜访,以丽水堂的档期在先为由,婉拒了郑万邦的别有用心。
“推了这支广告,让公司少赚一笔可观的数字,对叶总经理能交代吗?”离开向阳集团后,一路上秦惟岑默不作声,令夏芸以为他正为不知该如何面对叶兰 而苦恼着。
“如果为了区区一支广告,因而赔上傲世奠定多年的声誉,我可就无颜再见叶老了!”他说得实在,神情却显得漫不经心。“他每次都这样从头到脚打量着你?他眼神多猥亵!”
瞧他气得七窍生烟的表情,教夏芸心底一阵窃喜。“我都没说话了,你又何必这样!反正以后不见面就是喽。”
“你……”
“爹地,你们看,好多人噢!”坐在后座的逸杰兴奋的语气,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原来车子已驶抵演唱会的入口处,今晚,他们三人要一起去看一场演唱会。
秦惟岑依告示牌指示,把车子停入贵宾席中,简单用过晚膳后,三人才步入会场。
天色逐渐昏黑,超过五万支多彩的萤光棒,将阗黑的暮色点缀得七彩缤纷。
进场时逸杰骑坐在父亲的肩上,感受全场振奋人心的叫嚣声与哨子声,他也欢欣鼓舞的挥舞着两手蓝绿色的萤光圈,这是他初次欣赏现场演唱会,初次感受到万人空巷、声势浩大的场面。
如果不是因夏芸,门票早已售罄的演唱会是秦惟岑运用所有关系也不得其门而入的,更不可能得到这般特别的礼遇,秦惟岑更因此而闷闷不乐。
此时照明灯忽然熄灭,刹那间一片鸦雀无声,但仅只一秒而已,现场顿时欢声雷动,紧接着一簇聚光灯照耀舞台的中央,身披银蓝战袍誉满全球的国际巨星——安海诺由舞台中心冉冉升起,他所散出的光芒几乎掩盖满天星斗,台下的掌声、欢呼声更是呼啸不休。
安海诺以极具魅力的嗓音开场。“看到你、你、你来,我一切的努力都值得了!两年了……大家好久不见——”安海诺倏地拉高分贝,也为这场演唱会揭开序幕,音乐亦随即奏起。
身经百战的安海诺将场子惹得高潮不断,时而柔情吟唱,时而劲歌热舞,让秦惟岑亲眼见证他无懈可击的凝聚力。
飘唱了两个多小时演唱会已接近尾声,挥汗如雨的安海诺感性地低吟——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怏,这么多年来,因为有你们的支持,我才能毫无顾忌唱下去。现在的我只能在最后,借这首歌报答所有人,还有为我失去很多的朋友唱出这一首歌——‘我只在乎你’,希望台下的‘你’会懂我的心。”
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
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
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所以我求求你,别让我离开你,
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丝丝情意。
全场五万人沉醉在他浑厚的歌声中,并齐声合唱着,而夏芸更是感动得喜极而泣,两行清泪毫不隐瞒地滑落,沾湿了衣襟。
“你们女生最爱哭了,虽然安海诺唱得很棒,你也不用哭成这样啊!”踩在椅子上的逸杰一副小大人模样似的数落她,也说出秦惟岑的酸意、不满。
“不准你为别人哭!”满心嫉妒的秦惟岑喝令着。
“这种感动你们不会懂的,只有我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有我知道他在唱给谁听。”夏芸垂首边拭净两行泪边说着,并未察觉秦惟岑的异样。
升降梯落下,安可声迭起,所有人众口齐心地呼唤着安海诺的别名“安少”,而夏芸也跟着声嘶力竭地呐喊着,令秦惟岑更觉刺耳。
演唱会终于画上美丽的句点,秦惟岑以为一切就此落幕,然而世事总是出乎意料之外,就在他们想取车离开时,挂着出入许可证的机要人员,前来将他们领往“严禁进入”的休息室。
通过重重关卡后,站立在三人眼前的正是安海诺本人,夏芸二话不说直接上前与他贴脸热情地打招呼,让秦惟岑父子霎时整个傻掉了。
安海诺曾以“安少”之名在台湾歌坛窜红,后与石淄砚、京丞嗣以“东宫三少”的封号红遍全亚洲,如今他可是好莱坞享有盛名的国际巨星、华人之光。
因与冷薇情同姐妹的关系,才让夏芸结识了这颗璀璨的巨星,安海诺更将她当成冷薇最好的朋友盛情相待,才会安排特别贵宾席给夏芸和秦惟岑父子,其实不单是夏芸受惠,连同裴蕾、秋,当然还有冷薇。
为何只见夏芸而未看到其他三位?那是因为她们并未使用安少的特别待遇。
“你演唱得真是无与伦比,让我为你感到骄傲。”夏芸仿佛见到好友般熟稔,毫不犹疑地在他胸口上捶一记。
“我以为你们都不来了,幸好还有你!”安海诺噙着笑拍了拍夏芸的肩膀,能看到她多少能弥补他空虚寂寞的心灵。
“为了你的演唱会我当然会排除万难,这样才能显现我的忠诚啊!”她也不避讳地回敬他,拍了一下他厚实的肩头肌。
夏芸粲然的笑容很教他贴心,一时笑纹随之扩大。
“这位是我的顶头上司秦惟岑,这位呢,就是他的儿子……之前我和你说过的逸杰。”夏芸终于想起一直被忽略在一旁的秦氏父子,并为安海诺介绍。
“你好,我是安海诺,久仰你的大名,希望日后我们能有合作的机会。”安海诺献出至高无上的尊崇,双手紧握着秦惟岑的右手,终于见着仰慕以久的广告鬼才,令他笑得更灿烂。
想不到安海诺本人竟比影像中还要俊美许多,与自己相较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秦惟岑仅只淡然一笑,来掩饰内心的不是滋味,”脸兴趣缺缺得十分明显,让夏芸颇为尴尬。
真不知他又哪根筋秀逗了,他该不会吃起安海诺的醋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让他酸死好了!夏芸故意置之不理。
“夏芸,你急着回去吗?”一旁安海诺的经纪人齐奂出声问道,巧妙地转移焦点,试图化解冷飕飕的氛围。
齐奂看秦惟岑面有难色样,更确定他对夏芸不仅仅是上司对下属这样简单,于是他用更软化的语气说服秦惟岑,因他有要事非得留下夏芸不可。
“我保证送她回去。”齐奂信誓旦旦地保证。
秦惟岑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眼睁睁地看着兴高采烈的夏芸坐上安海诺早已预备好的座车,从僻静巷道避人耳目地悄然离去。
第九章
左等右等,秦惟岑终究没等到夏芸归来,他彻夜枯坐在大厅沙发上守候着,直到天将明时他才浑然不觉地睡着。
到了第二天,他等得心浮气躁,妒火攻心。直至天色又暗了下来,在书房踱步的秦惟岑,终于按捺不住而拿起话筒,拨下夏芸的手机号码。
“是我,你在哪里?我去接你。”他的内容虽是简单得可以,但是听得出他紧绷的声音里极度的占有欲。
“抱歉!我不是夏芸,她不在这里,她可能一时玩得太开心忘了把手机带走,等一下我会请我的经纪人派人送回去……”安海诺从憩息的躺椅走到客厅接起手机时,才惊觉这不是他的。
听到安海诺沙哑的说着夏芸没和他在一起,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心虚的表现,秦惟岑骤然失去君子风度,气得直接切断电话。
两年前,就是安海诺延迟了他俩的缘分,虽然当时他立即追了去,但在爆满的足球场要找她简直是大海捞针般,徒劳无功!
所以每每听到或看到有关安海诺的消息,都让他颇不是滋味!况且昨晚秦惟岑也亲眼瞧见夏芸如何为他含泪脉脉,与他热情相拥。
“这种感动你们不会懂的,只有我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有我知道他在唱给谁听。”
“你表演得真是无与伦比,让我为你感到骄傲。”
“我以为你们都不来了,还好还有你!”
想起他们之间的亲密耳语,再联想此时他们也许已发展到……他就……
他不想让自己继续身陷泥沼里,于是,转头埋首在工作当中。
将近午夜十二点,依然没有夏芸半点踪迹,她就这样音讯全无地消失了一整天,秦惟岑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忧心如焚。
待他急得快跳墙,打算拿起车钥匙找安海诺要人时,他在二楼书房看到安海诺的座车远远地驶近大门,下了车伫立在大门口的夏芸还依依不舍逗留的身影,他湛蓝的瞳眸一凛,神色幽深得宛若深夜中诡谲阴狠的黑豹。
夏芸蹑手蹑脚地经过漆黑的书房,瞧见秦惟岑穿戴整齐半卧在床沿的睡姿,心想他必定是等她等到睡着了,她心有余悸地喘了口气,再一步步小心翼翼地转入更衣室,进而到浴室梳洗。
夏芸将身上的衣服全部脱去,绾起秀发进入淋浴室准备淋浴时,她感觉背后有两簇火红的目光注视着她,她赶紧转过头来——
“我要洗澡,你快出去!”竟是看来毫无睡意的秦惟岑!她明明看到他睡得很熟了,怎么会突然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