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纹静摇摇头。
突然,前方有人高喊着欧阳浩天的名字,循声望去,一名身材丰腴身着牛仔裤的女孩笑嘻嘻地往欧阳浩天冲过来,并亲密地揽住欧阳浩天的手臂。
她亲密又熟稔的举止,令冷纹静心底颇不是滋味,一股酸意涌上,她于是抽开被欧阳浩天握住的手;然而随即她发觉自己非常愚蠢,因为她听见欧阳浩天喊那个女孩妹妹。
“妹,你今天不用上班啊?”随即欧阳浩天向妹妹介绍冷纹静,“纹静,这是我妹妹,欧阳惠。她非常的鸡婆多事,你们认识认识就好。”
欧阳惠哈哈大笑推了哥哥一把,“神经。”她亲切地朝冷纹静猛笑还拉住她的手臂兴奋地嚷嚷:“哎呀,你是打哪儿冒出来的啊?我从没见哥哥身边有这么有气质的女人,你好漂亮喔,是我见过哥哥身边最美丽的女伴。”
她真诚的赞美令冷纹静不好意思地笑了。她含蓄地朝欧阳惠点点头,“我是……”他的秘书,正要说出口倒被打断。
欧阳惠抢白:“我知道你是谁,你是哥哥的女朋友,对不对?”欧阳惠自行下了定语,她被欧阳浩天瞪了一眼。
然而欧阳浩天既没承认也没否认,总不能说她是他买下短期的女伴吧?
冷纹静尴尬的不知所措地愣在那儿。
欧阳惠拉着冷纹静往人行道旁的红色敞篷车走去,她自顾自地兴奋道:“走走走,晚上跟我们一起用餐。”
欧阳浩天连忙拉住妹妹的手臂:“妹,你干嘛?我们下午有自己的计划。”
欧阳惠扯开嗓门不高兴地嚷嚷:“哥,你别扫兴了好不好。你说你有多久没回家了?爸妈都快被你这不肖子气死了,整天只知道忙着工作。瞧瞧,现在居然带着女朋友逛街轧马路,我看今天的晚餐你是非到不可了,你该不会忘记,今天是爸妈结婚纪念日吧?”
“是吗?是今天吗?”欧阳浩天拧起眉,“我还真的忘了。”
“放心,我不会跟爸妈说你压根儿忘了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压根儿忘了要买礼物。不过,这顿饭你是非得回去吃不可了,而且要带着漂亮的女朋友一起去。”
冷纹静暗暗向欧阳浩天使眼色,她最怕这种的场合了。
然欧阳浩天却被妹妹逼得无话可说,只好耸耸肩回说:“好吧,我带她回去就是。但你可得答应我不准乱说话,也不准吵人家。”
欧阳惠笑眯眯地用手肘撞了撞冷纹静,她开朗地笑道:“我才不会吵她呢,我不过是会缠着她与她聊天而已。”她朝冷纹静用力地眨眨眼睛。
冷纹静被她亲切的态度逗得发笑,然后她被欧阳惠坚持而执拗地硬是推上敞篷车。
她对哥哥命令:“现在请你载我们两位女士前往你那几百年没回去过的老家吧。”
欧阳浩天瞪她一眼,上车发动引擎,“你啊,都二十几岁了还那么孩子气,说话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神经兮兮的。”
“是是是。”欧阳惠笑眯眯地,“啊,能被大哥叨念,真是好幸福啊!”她夸张的往后倒向座椅,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欧阳浩天真拿她没辙。
一回到位于天母的欧阳家,冷纹静还以为会看到一栋比欧阳浩天的住宅还大的别墅,然而她只看到温馨的小公寓,一见到这白色的小公寓,她便有一种非常亲切的感觉。
欧阳浩天领她进门,他的父母已经兴奋的出来迎接他们。
“唷,是什么风把我们的宝贝儿子吹回家里来了。”欧阳浩天的母亲笑眯眯地调侃起儿子,极热情地拉住冷纹静的手,“欢迎欢迎,浩天好久没带女伴回家了,你今天一定要留在这儿尝尝我这欧巴桑的厨艺。”
欧阳惠嚷嚷:“妈,怎么说白自己是欧巴桑呢?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最年轻的。”她谄媚的话逗得大家都笑了。
欧阳浩天的父亲看来是位极有内涵的长者,他一头白发并没刻意想染黑它,削瘦却精干的身躯还是直挺挺的。他推了推鼻梁上厚重的镜框眯起眼睛凝视着冷纹静,打量了半晌,“嗯。”点点头。
众人瞪着欧阳父,而欧阳浩天却一副好笑的模样。
欧阳惠则是拍拍她父亲的肩膀。“爸,你这一声嗯是代表很满意。”
他又嗯了一次,大家哄堂大笑了起来。
一会儿,一家人热闹地聊起天来,气氛顿时变得和谐。
冷纹静被欧阳惠拉去参观房间,她一间间地为她介绍。带她去看欧阳浩天以前住的地方,推开房门,冷纹静好奇地跟进那不到十坪的房间。
房间收拾的相当整齐干净,家具摆在地上很符合欧阳浩天简单利落的性,深色系的装潢,紧闭的窗户显示主人不常回来。
灰色的柜子上摆着一只相框,冷纹静好奇地走近相框一看,那时的欧阳浩天还是个学生的模样,蓄着短发,眉眼显得十分开朗,他笑着搂着一位长相十分清秀如娃娃般精致的女孩,那女孩有着和她一般白皙的肌肤;艳阳下那女孩娇小玲珑的身躯靠在欧阳浩天怀里,笑得相当开心,真是一个美丽的女孩子。
冷纹静看得出神了,心底满是疑问,她深信这个女孩对欧阳浩天而言绝对是别具意义的。
欧阳惠踱近她身旁,也陪着她盯着那只相框,欧阳惠摇摇头,“可惜。”
冷纹静转而问欧阳惠:“可惜什么?”
欧阳惠指了指相框里的女孩,“彤茉莉啊,真是太可惜了。”
彤茉莉?
欧阳惠往下说:“她跟我哥是一块儿长大的,可惜快二十岁那一年被诊断出有血癌,瘦得跟竹竿一般,之后就病逝了。我哥有好长一段时间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谁也不理,还一个人出国流浪了三年才从美国回来。”
冷纹静一听心中凉了半截,原来如此,她突然同情起欧阳浩天,怪不得他吝于付出他的感情。曾经对一个女孩用情那么深,又遭逢了生离死别的痛苦,欧阳浩天哪里还有精力再去爱另一个女人呢?
欧阳惠淡淡的露出笑意:“不过……我看今天哥哥跟你在一起的模样好像又回到了他从前的神态,我想,我哥肯定是很喜欢你的。”
冷纹静尴尬地摇摇头,“我想你误会了,我和你哥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没想到欧阳惠慧黠地笑了,眼睛一亮。“当然,我当然知道你不是他的女朋友,我老哥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交女朋友了。不过,我敢肯定,如果我想要一位嫂嫂,那么我希望她是像你这样的一个女人,而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她亲切地握住冷纹静的手,“也许,终会有一个女人可以取代彤茉莉,让我哥哥再次恋爱,也许那个女人会是你。”
冷纹静觉得她太看得起自己了,其实她和那些女人又有什么两样,若不是为了金钱,她又怎么会与欧阳浩天凑在一块儿。
一会儿,欧阳浩天的母亲上来喊她们到楼下喝茶,于是她们双双下楼。
冷纹静愉悦地参与他们的家庭聚会,听着他们一家人互相数落对方的糗事,那种亲密的感情浓得化不开,气氛轻松愉快而温暖,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家庭的欢乐气氛。
她微笑的静静坐在一旁凝视着他们,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意,不知道在多久以前她家也是这样;她和妹妹每到夜晚的时候都会与爸妈聚在一起用餐,一家人和乐融融,可惜一场车祸夺去了一切。
冷纹静羡慕的看着他们取笑彼此的糗事,她含笑的加入了他们的话题,时间就在这热闹的气氛里流逝。
用餐后,欧阳浩天及冷纹静双双告辞,欧阳惠迭他们到门口才依依不舍揽着冷纹静的手说再见。
她那张圆圆的脸上满是期待,她对冷纹静说:“纹静姐,你下次一定还要再来哦,我很希望能再看到你。”说着,她还对她哥哥眨了眨眼睛:“哥,你可不要欺侮人家!”
欧阳浩天手放口袋里瞪了妹妹一记,“你管好你自己就好。”说着,他带冷纹静离开,步向一旁的跑车驶回阳明山的住处。
第六章
一路上,冷纹静听着车里的音乐,凝视着窗外飞逝的夜景。入夜后,台北下起细雨,却淋不湿那霓虹灯的光彩。突然从方才那样热闹的家庭聚会离开,她的心一时还有些恍惚。
欧阳浩天暗暗地研究着冷纹静,看她将额头贴在车窗上,手指还不安分的摸着车窗玻璃上的雨珠,他好奇她又在想什么。
一会儿,冷纹静终于开口打破沉默:“我看到你房间有一只相框,那个女孩很漂亮……”
她试着想安慰他,没想到却令欧阳浩天脸色骤变。
他握紧方向盘,表情变得严峻,他冷冷地说:“是谁准许你进我房间的?”
冷纹静被他的冰冷口气吓到了,她瑟缩一下肩膀怯怯地说:“我不是擅自闯入的,是你妹妹带我参观你们老家时,我无意间看见的。容我说一句,人死不能复生,你这样困住自己也没有用,她也不会活过来……”
“够了!”欧阳浩天猛地煞车,转头对着她耳朵大吼:“你以为你是谁,我欧阳浩天还轮不到你来干涉我的私事,搞清楚你的身份再说话。”一提到彤茉莉这个名字他就像发狂的野兽,毫不留情地攻击,也不管会伤害谁。
冷纹静显然吓到了,她丢给欧阳浩天一个受伤的眼神,然后保护性地双手紧紧抱在胸前,转过头不再和他说话。
欧阳浩天踩了油门将车继续前驶,他的怒火并未因她的沉默而消去,他冷漠残酷道:“哼,你说的倒轻松,人死不能复生。什么叫人死不能复生?失去至爱的人是我,这痛苦你又哪里能够了解?你只是在说风凉话罢了。”
冷纹静疲倦的贴近车窗,淡淡的回他:“欧阳浩天,不要以为这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经历过这些苦痛。我的父母在我十八岁时意外丧生,我想,我有资格同你来谈这种事情,你不必一味的攻击他人的好意。”冷纹静哽咽地负气道。
欧阳浩天一听见她的剖白,立刻后悔方才因冲动脱口而出的伤人言语,他看着冷纹静苍白的脸,心底感到亏欠。
后来,他们谁也没有再开口,车子终于驶回住处。
冷纹静迫不及待的推开车门先行跳下车,她默默不语,迅速走进别墅里。欧阳浩天停妥车子,跟着冷纹静后头步进别墅。
当他扭开客厅里的大灯时,冷纹静已经上楼了,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空旷的大厅里。
今晚,彤茉莉美丽的脸庞益发清晰起来,似在嘲笑他的狼狈,她已死了十几年,他却还不能够忘怀她,这实在太不公平了。
老天一定是在跟他开玩笑,就算如今他拥有了一切,他的心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温暖,只得放纵于夜夜笙歌的娱乐场所以麻痹自己。
每当夜里他回家之后,面对他的还是无边无际的空虚,他也许暗自渴望能有像彤茉莉一般和他心灵交流的伴侣,可他却再也不敢交出他自己的心。
今晚,因彤茉莉的事情,他表现得像一头失控的野兽,对冷纹静大吼大叫。现在他懊恼极了,他知道冷纹静只是试着想安慰他。
欧阳浩天挽起袖子到厨房扭开水,冲了冲脸让自己清醒一点。他甩甩头步上楼找冷纹静,他想跟她道歉。在楼上的冷纹静,却将自己关在房间的浴室里,欧阳浩天敲着浴室的门轻声道:“纹静,出来吧,我很抱歉,纹静?”
冷纹静坐在浴缸旁,她沮丧的窝在地上,双手环胸,脸贴在双膝上。欧阳浩天的痛苦就如同她失去亲人的痛苦,不知道为什么今晚她特别的想念爸妈。
记得父母死去的时候,在众亲友面前她一滴眼泪都没掉,顶多一个人躲在棉被或浴室里哭泣。只因为清醒的时候她总是忙着安抚妹妹,那段时期的冷晴灿日日夜夜哭个不停,晚上总是做恶梦。而冷纹静心里失去父母的伤痛却始终没有找到宣泄的出口,就这么硬生生地埋在心里。
而今晚那个尘封的记忆仿佛裂了缝,赤裸裸的展现出来,她感到疼痛。
欧阳浩天不停地在门外唤着她,冷纹静深吸了好几口气努力压抑住心头那酸涩的感觉,这才洗了把脸起身去拉开浴室的门。
她微微仰着头看着欧阳浩天那内疚又温柔的表情,冷纹静凝视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眸子,不论在任何时候看他,他都是那么俊挺,他身上散发的男性气息带给她安全。
欧阳浩天低头亲吻她的额头,强健的双臂紧箍住她的身体,他略显粗糙的大手温柔的抚过她染红的长发,他轻声的说:“过来,纹静。”
他拉她走至床边,坐下后紧跟着把她抱上他的腿,让她坐在他的腿上,抱她抱得好紧,仿佛在分享她的孤独和落寞。
他俯身亲吻她的肩膀,她身上的气息闻起来是那么的芳香,欧阳浩天将她按倒在床上,炙热地凝视着她,心中不禁一紧。该死,她是个美丽诱人的女人,他无法控制自己。
他俯低脸几乎贴近冷纹静的脸,她能感受到他的鼻息吹拂到她的脸上,令她的双颊瞬间绯红,不知所措的和他四目相望。
欧阳浩天的一绺头发落在他的额头上,冷纹静不假思索的伸手拨开。这温柔的动作令他几乎愉悦得就要崩溃。他俯身伸舌舔舐她的唇瓣,那柔软的触感令他战栗,他敢发誓那是他吻过最柔软的嘴唇。
他记忆中拥有这么柔软嘴唇的只有已逝去的彤茉莉,这感觉令他怀念。他益发贪婪的吸吮她的唇瓣,那几乎弄疼了她。
她不禁皱眉想躲避他的需索,然而他同时却用火烫的舌撬开她的牙关,他的舌头伸入她嘴里缠住她想逃的舌,霸道而占有的尽情吸吮她唇内的芳香。
欧阳浩天按住她的双肩,舌头细腻地挑逗她的颈项。将手探入她蓝色的衬衫里,将那衬衫往后一扯,露出她雪白的肩膀。他亲吻她那小巧的肩。
在他温柔如水的细吻之下,她不住的喘息。她的心狂跳、她的身子发软,她可以感觉到他的体热,闻得到他皮肤散发出的迷人气味,她不自觉的升起一股暖流,那奇妙的感觉今她兴奋又虚弱。
欧阳浩天迅速却温柔地带着一股坚定和优雅,将她的蓝色衬衫及内衣褪去,扔在地上,一手握住她圆润的胸脯,另一只手则轻压她的乳房,他的舌头熟练的在她的粉红蓓蕾上舔舐。很快的,那蓓蕾便在他的挑逗之下变得尖挺灼热,这亲密的举止令她感到羞窘又觉得兴奋,她双手搁在身旁,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欧阳浩天已经决心要占有她了,讽刺的是她竟不想拒绝,不知何故她竟迫切的也有一种想要交给他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