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天奴婢、奴婢的,你没名字?"纳日允苍一手搭上她的肩膀,将她半拥入怀中,蚕织的薄衣光滑无比,在他的略施力道之下,忽地便像菱角脱壳般剥去,露出了怀中美人的肩头,细润纤巧……
不由得加重了些力道,这是他第一次如此靠近他视为"祸水"的女人……
祸水竟是美丽而诱惑的!
"奴婢名唤……黎初心。"黎初心有些颤抖。
"初心?黎初心?"纳日允苍微微一笑,轻抬起她的下巴,语气带著不易觉察的轻谑。"真是个楚楚可怜的名字……"
双颊羞红了,黎初心感到身子红烫似火,从未接近过男子昂扬躯体的她,怎堪得这般别有深意的调情呢?
"瞧你,嘴唇都冻白了。"伸出手指,粗略地抹过她柔软冰凉的唇。"看来你在这儿站了许久,唇……怎么揉,都揉不出血色……"
"皇……"黎初心正要为这太过亲匿的举措试图说些什么,然而却在这时,纳日允苍放在她肩膀的手忽地一滑而下,由她的背脊直溜到腰际,很顺便的,连她的蚕衣一块抓了下来,一阵寒意沁入肌骨,她毫无反抗能力地光裸於纳日允苍身前……也几乎是同时,他收紧她腰身。陡然吻上她那弧形优美的唇瓣!
"唔……唔……"从未陷溺在如此情欲的世界里,黎初心的反应僵硬得如同泥塑木雕,只能靠喉间发出的无意义呻吟说明此刻难解的心情,她怕啊!
没有人告诉她,接受占有时,应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该怎样讨得皇上欢心,眼前的男人,搂著身无寸缕的她,唇舌在她口中恣情肆虐,另一只手则粗虐地袭上她的胸前,揉挲著那从未有人抚爱过的胸脯……
"皇……皇上……"出於自觉地,她想躲,是出於女子的羞怯,或是来自心中对云雨之事的惧怕?她不懂,但她想躲开……
察觉到她的抗拒,纳日允苍陡然放开了她的唇,声色俱厉地道:"你想反抗朕?!"
黎初心不自觉地舔了舔被吻得肿胀的双唇,那儿仍留有属於纳日允苍,那霸道而炽热的气息,他的唇虽稍离,但欲望的火焰却仍在燃烧,一刻不曾歇止……
"奴……"
"闭嘴!"纳日允苍狠狠地箝住她的双臂,将她推到偌大的紫檀龙床旁,黎初心再无反抗的能力,身子失去平衡,倒在纳日允苍面前。
纳日允苍一脚跨上龙床,一脚仍立於床下,双手压在黎初心两侧,俯首凝望,看见她无措的颤抖,嘴边竟扬起一丝难解的微笑。
"你怕吗?当朕的女人是天大的荣宠,你却害怕?你可知光凭如此,朕就能治你个不敬之罪?!"
黎初心知道不该如此,她努力镇静、努力告诉自己不该再发抖。但天子复杂的心思从来无法揣测,谁能想到他接下来的要求,更是强人所难到了极点!
"笑!"
黎初心一愣。
"给我笑!"纳日允苍专横的命令道。"笑啊!别破坏了朕的好心情!"
委屈的情绪终於在此刻饱和了,浓重的无力屈辱感渐渐涌了上来,然而仍是不能哭泣的,皇命不能违呵……最终,她缓缓地扯开唇畔,颤抖的笑了,然而,却不能忍住眼眶中滚动的泪水与喉中不停的抽噎。
纳日允苍却在她笑开的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彷佛从她身上得到了报复的快感,他笑得那么得意、那么疯狂,初心错愕的看著他,连泪水滚落了满脸都不自知。
突然有种感觉,他似乎并不在乎是否真能拥有她,只是想让她流泪,他似乎就能透过她惊惶的双眼看见他真正想报复的对象,她是被利用的人,被利用的人是不是她,则根本无关紧要。
或许是察觉到黎初心瞬也不瞬的视线,纳日允苇陡然止住笑声,垂首看她,眼前女子梨花带泪的姿容教他心中赫然一震!
这是什么样的感觉?为何看见她泫然欲泣的表情,他的心房竟紧缩了下,为什么竟会有一股轻微的犯罪感?
他无法解释那情感为何,索性狠狠地闭了下眼,敛去不明的心绪。他再也不想管那莫名其妙、突如其来的想法了!再度睁眼时,眼中能看得见的,只有面前女子光裸无瑕、青春如花的躯体……
"朕要你……"他低喃,不知是在催眠自己抑或向眼前的女子宣示著自主权。纳日允苍伸出双手,覆在黎初心胸前,手指有意无意地停留在瑰红色的端点上,一阵酥麻传遍了黎初心全身,纳日允苍卸去了衣物,匍匐在她身前,黎初心不敢睁眼,怕见到她所陌生的、属於男子雄伟昂扬的胴体,或许她更怕……
更怕见到那双没有一丝爱意与怜惜,只有欲念与狂狷不驯的眼睛……或许……或许……原因她再也无力辨明……
羞怯、屈辱、酥麻、哀伤、痛楚……却没有愤怒,当那属於男性的紧挺硬实挺入她下体时,她咬牙,硬是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她的眼泪爬满了双颊,但不知怎地,她却不恨他。
不恨纳日允苍,那个以天子为名,夺去她初夜的皇上……
烛蕊快燃尽了,昏黄的烛光隔著纱纸微弱的摇曳著,低低的喘息,自紫檀龙床上头断断续续地发出,窗外冰清的月色,渐被一抹淡淡的笼烟云轻漫而过。
宫灯终於完全灭了。
次晨。
当黎初心睁开双眼时,疼痛马上随著方才清醒的知觉潮涌而来。
一瞬间她竟不晓得自己身在何处。
挑高的木质雕花天花板告诉她,这里不是她所居住,那间又窄又小的房,那么,她在哪里?
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地忽尔感觉到身体与棉被间太过於贴合的柔软感觉,她……没穿衣服?
黎初心怔了怔,尔后,双眼突然一个瞪圆,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
她……她……她昨晚……
僵麻的身子透露了昨夜的激情无度,回忆一丝丝、一缕缕清楚地回到她的脑海之中,黎初心无措地羞红了脸,这时才想到要回头搜寻,转首一看,身旁的被褥却早就空无一人。
伸手去摸,是冰凉的。
莫可奈何地,心头竟涌亡一阵失落感。
他已离开许久了吧?
这证明,昨晚发生的事情,对他是一点影响都没有的,他当然可以决绝离去,当然可以了,不是吗?
黎初心怔怔地抚摸著他躺过的位置,心中的感觉难以言喻。
她对他而言,真的毫无半点意义吗?
面对心中不停冒出却无人能解答的问题,嘴角不由得扯出自嘲的微笑,黎初心轻叹了口气,下床著衣。
或许这将是她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吧……
皇上若不会记住她,也好。
她没什么可怨的,不该也不应有,那个少年天子的心思太过复杂,她从来揣度不了,否则他俩又怎会在短短的一日之中由初识到侍寝呢?
脑海中忽然闪过几幕断续的片段……
"唔……"她无意识地呻吟了一声,终於想起昨天太后的懿旨……
那才是她此时此刻最重要的使命呵!
那不属於她的人、不属於她的心,还是尽早尽早的忘掉吧!
然而,在跨出龙泉殿之前,她仍忍不住再度回头看了一眼,经由晨光反射,她发现床脚下似乎是谁遗落了什么东西,正澄澄地对她闪烁著。
趋前拾起,竟是一块镶金琥珀的垂饰,上系皇家专有之金色流苏缚子,一看就知道,是"他"的东西。
触手生温的琥珀,与他那冷然严峻的性格,还真是极端的相左啊……想著想著,黎初心的嘴角不由得泛出一抹苦笑。
珍而重之的将琥珀收进自己的怀中,哪天有机会,或许能再还他吧,只要--只要他俩还有机会说得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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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迟了。"孝慈太后缓缓地道,声音不带任何情绪,只像在陈述一件事实。
"奴婢知罪。"黎初心不敢抬首,只垂著头看著地面。
她确是来迟了。
承受责骂自是理所当然,也可能还有比这更重的处罚,然而这或许就是她该遭的罪。
孝慈太后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伸出保养得宜的纤手拿起旁边几上的盖碗,掀开、用盖子拨了拨茶叶,轻吹几口气,喝了一口茶,半晌:"听刘福说,你并没有去找他?"
这问题来得突然,黎初心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
"本宫且问。昨晚,你人在何处?"孝慈太后终於将视线定驻在她身上,启口问道。
"奴……奴婢……"她答不出,脑袋像一团浆糊。
"不说吗?"孝慈太后的语调仍是四平八稳。"昨夜,龙泉殿亮起了红色的宫灯,你可知,这代表什么涵义?"不待面前人回答,她又迳自说道:"皇上自即位以来,一直专注於学习人君之道、治国之理,从未见他宠幸过任何妃子,作息也皆在从小居住的东宫殿内,然而昨晚,龙泉殿却亮起宫灯,这代表皇上宠幸了某位幸运的宫人……"说到这里,孝慈太后伸出一只手,略略弯身,抬起了黎初心的下颚。
"是你吗?"
面对这突如其来、直截了当的询问,黎初心真是完全傻了。她微微张唇,不知该说些什么……
孝慈太后的面容,与他是多么多么的相像啊!
心中像有什么不明所以的情感在触动著心弦,看来,是无法瞒、也不能瞒了……
终於,她缓缓地点了点头。
孝慈太后一怔,松开了手。
"真的是你?"她靠回椅背,语气中一丝了然。
果然是她,昨天她退下不久之后,贴身太监就前来禀报,皇上在回廊转角堵住了黎初心,原先孝慈太后以为是那个叛逆的儿子意欲逼迫黎初心转述她们的谈话内容,原想她们说的那些事也没什么大不了,所以孝慈太后一开始并未放在心上,没想到不久之后,刘福又匆忙来回禀,说皇上派人将黎初心架走了;等到了晚上,龙泉殿的宫灯高高亮起,刘福始终等不到黎初心报到时,孝慈太后才终於明白了皇上的用意。
或许他是将对她这个作母亲的不满,间接报复在眼前这个无辜的女孩儿身上吧,谁叫自己多事要了她来侍候!或许在皇上眼中看来,那等於从他手上抢走了原本属於他的"东西",不管那"东西"他喜不喜欢、爱不爱,都是属於他的……
所以他占有了黎初心,宣示了他的自主权。
"太后娘娘……"黎初心看著太后,不知接下来将会如何。
听到她的声音,孝慈太后回过神来,眼中含著一丝同情。"哎,孩子,看来本宫这儿……也是留不住你了。"
"为……为什么?"黎初心一愣。
孝慈太后摇了摇头。"皇上既宠幸过你一次,将来也必定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只要你承欢於前,他日前程亦不可限量,如今到了本宫跟头,皇上会不高兴的。"
"这是不可能的……"黎初心忽尔黯然一笑,孝慈太后见状,不由得拧眉。
"你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宠幸我,只是一时的糊涂,宫里许多美好的秀女嫔妃,奴婢才貌均及不上,不会愚蠢到自以为真有飞黄腾达的一天。知能陪伴在太后身边,尽我应尽的本分;奴婢也就心满意足了。"
"丫头,你说的……可是真话?"孝慈太后半信半疑地。"不,管你是否到我宫中服侍,只要受过皇上宠幸,就再也不能任意出宫,在我眼前,更无法常伴皇上左右,一朝春尽红颜老,你可甘心情愿?"
"奴婢不会后悔。"黎初心简短地答道。
只有一天,认真的请来,她与皇上只认识一天,只有一天,留在心底的痕迹是不太深的,趁现在逃离吧!否则,她怕自己承受不起,那双如炬如冰的眼中所出现的无情……
他或许能掠夺她的身,却夺不去她的心……
孝慈太后看著黎初心清秀的面容微微惨澹,但咬著下唇说出了这番话,已显见她的决心。
不知怎地,孝慈太后对黎初心这个姑娘天生存著一份好感,一想到她若待在皇上身边,换来的下场很可能悲凉以终,心中不免不忍。
"本宫明白了,你平身吧!"
黎初心双手扶著膝盖,颤巍巍的挺起身子来,直到她立定,孝慈太后才又说话。
"你的心意,本宫都了解了,之前的话,你就当本宫不曾提起过,还是照昨日所说的来这当差罢,至於你侍寝的事,皇上昨夜若未让敬事房的太监侍候,自然也不会有人明白底细,从今天起,过去的事不必再提,你专心侍候本宫,本宫自不会亏待你。"
"多谢太后恩典。"黎初心闻言,脸上浮出了笑意,然而不自觉地,双眉却是紧蹙的。
"好了,你快去打点打点吧!"
"是,奴婢告退……"黎初心衔命起步,缓缓地退出太后的寝宫。
冰冷的寒风剐著她的脸颊,霜雪结檐,她走到一处较僻静的地方,由怀中摸出那块琥珀。
因常年触摸而温润莹泽的琥珀,有著她贴身的体温,昨夜之前,它是系在纳日允苍身上的……
昨夜的激情突如其来,一幕幕剪影在她的脑海中翻页,清晰如斯……
他的占有、他的吻、他的眼神……
记忆还在,酸疼还在、烙印还在、琥珀还在,她……真的能忘得了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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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著一身前所未有,发泄完的舒畅,纳日允苍嘴角噙著一抹自得的笑意,走进了日常读书的师孔斋里。
"属下叩见皇上。"迎面而来一位身著一品武职麒麟补服的青年男子,有著儒雅的面孔与深思熟虑的洗练双瞳,他正是纳日允苍的启蒙师傅,程兰的长子程朔。与纳日允苍亦君臣亦好友,由於长了纳日允苍一些岁数,才品又高,因此现已被破格提拔为上书房行走,领侍卫内大臣。
"平身。"纳日允苍笑看他一眼。"不是已经说过几百回了,只有你我二人时,不要讲这些虚礼。"
程朔抬首,细察龙颜。"礼不可废,微臣昨晚又被家父教训了。"
"程师傅什么都好,就是有时老古板了些。"纳日允苍仍旧笑笑地道。"朕哪天定要和师傅沟通沟通,你与朕自幼一同长大,关系亲如手足,不比常人,平日里上朝、人前论君臣之辈分也就罢了,私底下还弄这些虚礼相互折腾作什么?"
"臣多谢皇上的美意。"程朔道。"人逢喜事精神爽,皇上今儿心情似乎很好?"
纳日允苍闻言,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有吗?你多心了吧!"
"当真是臣错看了吗?"宫里传的谣言最是快,纳日允苍昨晚召女侍寝的事,他一早前来当值时便听见那些多嘴的太监们在嚼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