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不停蹄 共襄盛举
原本说要快乐地回归现代的怀抱的;原本立志要好好从儿童节一路放假到端午节的,以彰显我对这两个节日的尊敬与重视,但……
啊!我那美好的梦想,如今的幻灭……
儿童节那天交完《当家主母》的稿,才正得意洋洋地去信给头儿说:姑娘我完工了,休息去也!接下来就要——买东西吃东西、买东西吃东西……虽然没去香港,但这个广告词依然可以通用啦!
谁知道计画永远赶不上变化,我无奈地被卷入变化的洪流中,一同被冲得头昏脑胀,至今未能清醒。
怎么说呢,这题材是颇有趣啦,虽然在我刚写完《当家主母》。还没来得及喝口茶、喘口气的当口,就收到出版社十万火急的通知,砸得我头昏眼花之余,我还是努立保持着一分清醒来出声应个好。就给它撩下去啦!
想想,我真是自讨苦吃呀!
别说才刚从一套三本的古装故事中脱身,并在上一本后记里哈哈大笑说要回到现代作威作福,我甚至非常相信下一次写古代必然是很久很久之后的事啦,没晾它个三年五年的,绝不让任何一只古代人物再跳出来造乱……
结果呀,结果!
唉,想要离开古色古香的古代,只好等到这一本之后了。
我非常肯定,写完这一本之后,下次再碰古代,恐怕是遥遥无期的很久很久以后了。
再说回正题吧!这次套书主题是「食衣住行」,我分配到的是「住」。
住呢,当然第一个想到的是房子。
可话又说回来,房子有什么了不起的呀?
左想想、右想想的,不期然就觉得来写一间传说中的鬼屋肯定不错。
大方向就这么青青菜菜……咳!不不!更正,是慎重得不得了的给定下来了。
应景嘛!我想。如果大家的进度都没出问题的话,这套书该是在七、八月出。不趁这时节装神弄鬼,更待何时,是不?
至于内容是有趣或诡谲?是浓情是淡意?就有待您翻开下一页去评定了。
希望您喜欢这一套书。
第一章
「大爷,这宅子够华美吧?够雅致吧?简直是雕梁画栋是吧?」得意的手臂四下挥着指着,很是自信地问道。
「嗯……还不错。」锦衣大老爷一双目不暇给的眼也跟着那手臂看这看那。
「这可是一间富贵大宅院呀!以前我们永昌城的首富就住这儿呢!才没搬进来多久,他儿子就高中状元当大官去啦!这房子有福气咧。」
心动。「是这样吗?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们永昌城百年来就出了这么一个状元才,你可以去打听打听咀。这般富贵双全的美宅,绝无仅有啦!」
大老爷的心动满溢到最高点,几乎就要点头了……突然!
「那是什么?!」颤抖而震惊的肥指,抖抖抖指向楼上栏杆处。他依稀仿佛好象看到一道白影掠过。
「什么?没有呀!」太快的回答,带了点心慌,不若方才的志得意满。
「我、我看到一抹白影飞过去!」不确定的语句。
「错了,是您老看错了。」多么力持镇定的颤音。
「我没有看错!」开始有了没来由的笃定。年轻掮客心虚的面貌更是加强了大老爷天马行空的想象。
「那一定是您老眼花了!那……可能是……呀!是了,是一只跳过去的猫啦!」
「不是猫!一定不是猫!」大老爷如果原本以为自己眼花,现下也笃定自己不是眼花啦!这年轻人的神态惊慌,肯定是有鬼……咦?鬼?有鬼?
心口猛一惊,大老爷即刻转身往大门快步走去,一句话也不说了。
年轻人冷汗直冒地苦苦追过去,试图挽回这块到嘴的肥肉……呃不,是这桩到手的生意。
「王老爷!王老爷!您老定哪去呀?不是说要订下这宅子吗?有事好商量嘛,若您不满意价钱,大家可以商量嘛……王老爷!王老爷!王……」哀声绵绵,对远去的胖墩墩背影徒呼负负。
说是肥墩墩呢,人家身手可利索了——
飞遁上轿,不待坐定,便厉声呼喝着「赶紧走」,完全置自己死生于度外似的,让两个轿夫迅速将人抬走,任自个儿宛若寒山寺里那座被胡乱撞击的钟摆,在轿子里咚咚咚地天旋地转。
睬也不睬那年轻人,「快!再快!」那吆喝声之凄厉,简直像……
见鬼了。
狂风卷肆而过,华丽雅致非凡的大宅子顷刻间只剩那位年轻人孤伶伶立着。他非常惋惜地低声一叹,咕哝着:「真的不是鬼屋嘛!唉。」
这是第二十一次,为这屋子的贩售失败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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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家的屋子?很是气派呢。」从马车上探出一张可爱讨喜的面孔,指着远处一间蓝瓦白墙的大宅子问着。
驾马的车夫老王闻言,神色微变,原本满面古拙诚挚笑容的,现下也垮去了七七八八,仅剩三两分的勉强,危颤颤支撑在脸上。不敢教人察觉自个儿被那小丫头随便一句问话就给吓得胆寒,他一个三、四十岁的汉子,要是让人知道他在大白天随便就给一间传说中的鬼屋吓得面色青白,以后在永昌城还要做人吗?
他要镇定,要很镇定的回答,切切不可让小丫头随便就看出他的恐惧与害怕——
「这……」
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等得不耐烦的小丫头,已经开口接着说了——
「这间屋子有没有人住呢?我看这地点邻近市街,又不至于近到太显喧嚣,环境说来是颇为清幽的呢!我这么一路看过来,就这间屋子最理想啦,若能住在里头一定很好。」迳自说完,转身回马车里寻求附和,「小姐你说是也不是?」
马车里,正在专心刺绣的年轻姑娘闻言,抬头往窗口睐一眼过去,也看到了丫鬟口中所说的气派宅子。原本只是虚应故事的一瞥,不意却也被那华丽而优雅的房子给吸引住目光,再没移开了。
「丽人,你问车夫大哥,这宅子有没有住人?」这屋子对她来说是大了些,但颇合她的意。这一个多月来,找房子找得好疲惫,却始终没找到合意的,眼下这一处,是她目前见过最锺意的了。虽然说这永昌城并非她所属意的落脚处,可为了这宅子,倒可考虑考虑。
小丫头又转过身向外问着车夫:「这位大哥,这屋子有没有住人呀?」
「这里已经很久没住人了。」车夫一脸的不自在,语气生硬,但那个叫丽人的丫鬟却浑然不觉,迳自问道:
「很久没住人?是屋主舍不得出让还是怎地?我瞧这房子维持得很是干净整洁,不像没住人的模样呀。」小丫头又自言自语了一会,扭身回马车里问主子:「小姐,我们让车夫驶过去看看好不好呀?」
「你先问问这宅子有没有打算出售再说吧。」马车里的主儿轻斥着她的鲁莽。看宅子岂是这样唐突的看法?
「喔!知道了。」马上又问:「车夫大哥,这宅子有没有要出售呀?」
「有的,但……」
「太好了!真是上天保佑!我们理想的房子终于找到啦!就是这一幢!」雀跃地拍手直叫,大声往里头报佳音:「小姐,有的!是有出售的呢!」
她们锺意这一幢?!车夫闻言,心底一沉!看来不说是不行了。这些日子以来受雇于这位小姐,驾马车领着她们四处看房子,当然知道这位小姐急着找到合意的落脚处好安家落户。接触过不少土地掮客,但就是提供不了令她满意的,想来小姐是有点心急了,才会随便就对一问来路不明的房子看上眼,也不做一下打听。基于道德,他车夫老王说什么也要先给她们讲个明白,如果这丫鬓可以好心点愿意让他把话说完的话……
「小姑娘,你们千万要三思啊!这幢房子可万万买不得。那个……」他必须拉高嗓门,才能争取到一丁点关爱的眼光。
「为什么买不得?莫非是产权上有什么不妥当的吗?」小丫鬟丽人奇声问着。
车夫老王摇头,以很严重的口气,很低声、神秘地倾近小丫鬟丽人,「跟你说,你别去对其它人说唷——」
这句话的效力永远所向披靡,让人的耳朵当下拉长了三尺不止。
「嗯嗯!我不会对别人说。你快说。」小丫鬟的声音也跟着低沉了好几分,摆好了十成十的架式。
老王得到了保证与充分配合之后,感到非常满意。而他在说出这件永昌城人人皆知的秘密之前,还小心翼翼地四下张望了好一会儿,保密姿态做个十足了,方才说道:
「我跟你说,这屋子呀,是间……鬼屋!」
吓?!鬼鬼鬼……鬼屋!
没有出乎车夫老王的意料之外,小丫鬟瞠目结舌。
也没出乎车夫老王的意料之外,小丫鬟脸色青白。
当然,车夫老王更猜对了,小丫鬟接着必定是浑身颤抖。
然后,她就要尖叫昏倒了。这是老王权威的结论。
他等着,很不忍卒睹地等着这必然的结局。
许久许久许久……
就算要等非常久,但老王相信,等待的果实必定是甜美的。
终于,她开口了,她出声了,她……
「你耍人呀!?别当我们外地来的好耍弄!你这个大叔太可恶了!胡说八这些什么!」她骂人了。
咦?怎么是这样的情况?老王傻眼。
她不信?她怎么可以不信?怎么可以辜负他的期待?!他这么好心把这件永昌城的最大机密说给她们这些外地人分享耶!居然一点也不感激,甚至还骂人,有没有天理呀这!
傻眼完后,当然要为自己击鼓鸣冤,他大声叫道:「我才没有胡说八道呢!全永昌城谁不知道春水街这幢『恬静居』是间闹鬼的屋子呀!你这小丫鬟不知好歹,居然冤枉我老王的一片好心,早知道就不跟你们说了!」
可这小丫鬟丽人也不是好唬弄的,加上她天生粗心胆子大,对那些鬼不鬼、神不神的事儿,崇尚眼见为凭。所以车夫老王的悲愤痛陈,可说是一箩筐地全给往河里倒了,就是没半分听进她耳里。只听她道:
「鬼屋?有什么证据?居然因为这种空穴来风的传闻,就使得这间华美的宅子空置着,真是太糟糕了!小姐你说是不是?」嗤声叫完,一张小脸又扭回马车里头寻求支持。
可,马车里传出来的却是轻斥的嗓音:
「丽人,你无礼。车夫大哥是这里人,自是比我们这些外地人还了解永昌城的情况,他基于好心的提点,我们该铭感于心,多加留意才是。你快些向车夫大哥道个不是。」
车夫老王闻言,当下差点没感动得喷出男儿泪,觉得自己的好心终于有人赏识,真是沉冤得雪呀!还是当人家主子的有见识,小丫头就差得远啦!
丫鬓丽人虽然不甚服气,但主子的话岂敢违拗?乖乖地道了不是,不敢再多说了。
憨厚的车夫哈哈笑地直说没关系,心想她们必然是打消了对这间屋子的好感,自己真是做了件功德呢!马车维持原来的速度在走,方向正是这几位娇客原来要去的地方——城北的李家宅院。李老爷正在那边等着呢!
但,车夫老王料错了。
就听得马车内传出轻柔有礼的声音——
「车夫大哥,麻烦你绕到那条街上,我想先去那幢名唤『恬静居』的宅子看看。」
什么?!还是要看房子?!
「啊,啊可是、可是……」车夫老王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有劳了。」有礼而坚定的结语。
于是,苦哈哈的老王,只得驾着他的马车,凄惨惨地往鬼屋的方向——恬静居而去。
怎么这样呢?怎会变成这样呢?真是……真是……太没成就感了!
听到鬼屋,却做出这样的反应对吗?对得起他老王吗?!
这些娇客一点都不合作,让车夫老王好哀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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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昌城西,绿柳街的祝家,近来又开始大兴土木。
在左邻右舍妒羡的注视下,风光买下隔壁宽广的空地,就要盖出一栋比原来大屋更华美的豪宅啦!
不断地换大屋,似乎成了祝老爷赚大钱之余的消遣。这二十多年来,就见祝家从一间几乎可称之为茅房的草寮,不断地换换换——小屋换大屋;草屋换土屋、木屋、石瓦屋的……一路换到金碧辉煌、闪闪发光。
这个人称「金算盘」的祝志煌老爷子,虽非永昌城最有钱的人,但说他是城里最有名的人却是当之无愧;因为他可是永昌城的最佳励志典范。
从穷到无立锥之地,到如今的富甲一方,他不是捡到万两黄金,亦非当了大官捞了肥缺。他这二、三十年来就是殷殷实实地从小营生做到大营生,从一个挑米担的粗工,到如今的十来间知名商号的大老板,勤俭刻苦一路走来,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也不得不佩服的。如果这种人不能成功,天下间就不会有人成功啦!
再加上他的三个儿子近几年来亦在商界有出色的作为,更添一笔虎父无犬子的佳话。
每个人都在说,这祝家的家业,再兴旺上个五十年也不会是问题。因为那祝老爷的三个儿子呀,十成十承袭了乃父的笃实勤力;照这样看下来,想不要赚大钱、过富贵日子都很困难。
自然,这样前程似锦的三位年轻祝家公子,也就成了永昌城人眼中最佳的乘龙快婿人选了。虽然说目前祝家已经娶进两房媳妇,仅余一个指望啦!可富贵人家嘛,谁不求多子多孙的?纳妾只怕是早晚的事吧?所以媒人婆还是天天上门叨扰祝家老夫人,无非就是想探个口风,给外头那些有待嫁闺女、正引颈企盼的天下父母心寻个希望。
似今日这般景象,天天都会来上一次——
「哎唷!我说祝夫人哪、我的祝奶奶哟,您这三公于今年也二十三了吧?看在老婆子我天天上门的份上,您就好心点儿给我说说三公子想要怎样的媳妇儿嘛!只要您条件开得出来,我林媒婆就铁定能给您找到满意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想夫人您心里也是颇挂心的吧?都二十三岁了不是?」今天这林媒婆是打定主意非要问个明白不可了。她可不愿厮磨了这么久的工夫,最后却给别的媒婆抢去这桩丰厚生意。
天天踏门过户前来抢着牵红线的媒婆不只眼前这一个,不过对祝夫人来说,这一个却是最难缠的。别人多少还懂得含蓄的打探,可这林媒婆呀,就直剌剌得吓人了。
祝夫人长年跟着丈夫做生意,当然也不是那么好任人搓圆捏扁的,自有定见的她,知道该怎么打消林媒婆的喋喋不休。她静静地啜了口茶后,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