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他的喜欢也是有期限的?
心头震了一下,唇畔扬起苦涩的笑容。是呀!她怎么忘了?忘了他是个多么自我,只凭感觉兴趣做事的人?
想必他对她的喜欢也是一种兴趣吧?当兴趣没了「她也不再被需要了,所以他才没出现,是这样吧?
脑里浮现他那天疏离的神情,那是他惊觉对她兴趣全失的眼神吧?小手缓缓揪住衣服,她紧咬著唇,直至眼眶的水珠滴落,她才察觉自己早已泪湿了颜面。
水恋芙低低的笑了。她怎会傻到去相信他的喜欢?怎会忘了他的喜爱是有期限的?一旦兴趣没了,她也就没任何价值了……
闭上眼,任泪水滑落:心口却渐渐抽痛起来,眉尖缓缓蹙起,她紧缩著身子,抵抗著胸口的刺痛,却冒出一身冷汗,唇也被自己咬出血来。
「好痛,期……好痛……」水恋芙咬著牙,痛苦的低语,心脏传来阵阵紧缩,直让她喘不过气。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听到她的细喊,张妈赶忙推开门,却瞧见水恋芙缩著身子,痛苦的抽搐。
「老爷老爷,快来人呀!」她赶忙冲上前,抱住水恋芙。
「怎么了?」听到张妈的呼喊,水晋闵立即冲到房门口,却被眼前的情形给吓住了。
「快!叫人备车。」迅速回过神,水晋闵赶紧上前抱起水恋芙,大声吼著,「小芙,撑著点,爹地马上送你去医院。」
「爹地……期……」水恋芙轻念著思念的名,可却没力气唤出声,揪紧衣服的小手渐渐无力,眸一闭,手松开。
她整个人陷入昏迷……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深夜。
一抹人影烦躁的在街上走著,轻吐口气,却吐不掉心里的烦闷。
甄期待顺势的耙耙头发,整齐的发丝被耙梳的大手弄地凌乱,一张俊脸沉下。不复以往的斯文笑容。
烦!
甄期待重重吐了口气,俊庞更显沉郁。
第七天了,自那天他逃掉後,已经过了七天。每夜他依然从窗边跳离家中,可却不是走向她家,而是在街上随意晃著,可最後却总会晃到她家附近,而这个举动更使他烦闷。
这是怎么回事?这种心情他从未有过,仿佛自己已不再是自己,不但掌控不了自己的心绪,反而让心情左右了自己,而这一切全是因为她。
闭上眼,却不期然的浮起她的脸,她在哭泣的脸……
心蓦然一震,迅速睁开眸将脑中的容颜甩去,却止不去心头浓烈的思念。他七天没去找她了,她还好吗?
「喂!小子,你撞到人啦!」一道怒喝让甄期待回过神,只看到几名混混不怀好意的看著他。
「然後呢?」沉著脸,他平静的看著他们。
「当然是赔医药费,你撞得老子痛死了。」为首的人佯装痛苦的抚著肩。
「好。」唇角勾起冷笑,「赔给你。」拳一挥,重重的打在那人脸上。
「该死!给我打!」
甄期待冷哼一声,敏捷的闪过挥来的拳头,蛮狠的给对方一拳,没几分钟,那群人全部哀哀倒地。
轻舔著手上的伤口,甄期待看也不看他们一眼,转身就走,心底的烦闷非但没因这场架而舒解,反而更闷了起来。
烦!烦死了!
不过是个小女孩,他认识她又没二个月,她凭什么左右他的心绪!一开始接近她明明只是兴趣而已,却为何连自己的心也丢了?
心丢了?!甄期待浑身一震。
不!不可能,她只是个女孩,没这么大本事的,虽然他对她的感觉还没退,甚至愈趋浓烈……
心乱的抬起头,却发现自己又走到她家附近了。
该死!
愤恨的将手击向墙,这不像他,他不该是这样的,他从未这么烦躁过,一向只凭感觉做事的自己,这次却被自己的感觉吓到了,为何会这样?
蓦然,想起前日与甄希望的对话,那时的他依然是自由的自己,可这样的自己却在隔天产生了变化,甚至对她产生了欲望。
低头看著自己的手,依稀还能感觉到掌下的柔软,那是属於少女的身子,细致无瑕,一直以为她还是个小女孩,可她的身子却已渐属於女人。
会答应和她交往是凭著感觉,那时他的心情是喜欢,原以为这喜欢会如以往那般,只是一时的兴趣,可却似乎不是如此,这喜欢像是要把自己的心也吸走般……
再次闭上眼,他深吸口气,却止不住混乱的思绪,答案似乎已快浮出水面,可他却不敢碰触,就怕那答案会让自己深陷。
他一向是自由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即使戴著面具在人前行走,也是因为自己想这么做,毕竟这可以为自己带来许多好处。哪天等好处没了,兴趣消失了,他也会把这面具脱掉,恢复真正的自己。
你都不曾想过,一旦他们发现你的真面目,他们会有多失望吗?
倏地,她的话掠过脑海。
失望?他确实从未想过,可如今他却开始细想了,爸妈要是知道了不知会作何反应?他们会失望吗?
抿紧唇,甄期待望向前头的窗户,却发现灯已暗了下来。三点了,她已经睡了?不再等他到天亮了吗?
心情因这个发现而更显躁闷,七天来他总是站在角落望著那扇窗,知道她总是等他等到天露白,可今天她却不再等待了。
是放弃了吗?
很好!这样最好,他也可以松一口气,不用为她担心,怕她真的因他离去而发生什么事。
很好,真的他妈的很好!
「期,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甄希望也偷偷溜了出来,好奇的看著他,「发生什么事了吗?」
瞄了前头已暗的房间,他强忍著唇边的笑意。
嘿嘿,这七天来他可是一直暗中观察他的行动,看他不再跑到水恋芙房里,反而到处在街上逛,想也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想必是被自己真正的心情给吓到了。
「没事。」瞪了兄长一眼,清楚的瞄见他眼里的笑意,甄期待唇一撇,转身进到屋里。
烦!
「活该!被瞪了喔!」凉凉的嘲谵自身後传来。
「还没睡喔?」甄希望白了身後的人一眼。
「跟你一样。」袁苹果闲闲的晃到他身旁,这七天来她也每天窝在角落看戏,啧啧,真难得看到那只狐狸脸色这么难看,就连那一向精明的黑眸,也难得的泛上一丝慌乱。
「没想到小芙有这么大的本事,还真的让风停了。」袁苹果啧啧出声,粉嫩的圆脸上满是兴味。
「不过她今天怎么没等了?」甄希望瞄了窗户一眼。
「啊知。」袁苹果耸了耸肩,「刚刚看到一辆车从她家开出去。」好像挺慌张的样子,不知发生什么事了。
「喔。」甄希望瞄了自己家一眼,「不知他要到什么时候才肯承认自己的心情?」那一定很好玩。
「继续看下去不就知了?」唇一勾,袁苹果扬起兴味的笑容。
风渐渐小了,欲止却未停呀!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张妈,把东西收拾一下,顺便把恋芙的护照办一办,好像过期了。」水晋闵吩咐著。
「小芙,你看有没有什么想带的东西,叫张妈收拾一下,我们大概後天就要出发了。」他转头看向女儿,却发现她又心不在焉了,那双无神的眸子直盯著窗外,苍白的脸色带著愁绪。
「小芙?」水晋闵走向女儿,「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他担心的看著她,这些日子她总是这副神情,即使唇角勾起,却也是愁愁的笑容。
「嗯?」水恋芙回过神,「有事吗?」轻轻扬起一笑,却飘怱无神。
「小芙,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水晋闵蹲下身与女儿平视,慈眸满是担忧。
「没呀!」水恋芙笑著摇头,「爹地,一定要搬吗?我不能留在这吗?」
水眸轻轻望了对面的屋子一眼,她还想等他,也许他会再来的。
「小芙,你明知不行的。前几天你发病,吓死爹地了,国外的医学比较发达,对你的病应该比较有帮助,而且陈医师也说带你去国外治疗比较好。」轻抚著女儿的头,神情满是疼惜。
他只有这个女儿,可惜她却跟亡妻一样体弱多病,还遗传了跟亡妻一样的疾病。当年他救不了自己的妻子,所以他绝不放弃自己的女儿,他要让她长命百岁,能欢度生命,而不是一辈子被病痛缠绕。
「而且你不是喜欢设计衣服吗?等到了国外,你病情稳定了,爹地就送你去法国服装设计学院念书,好不好?」水晋闵看著她。
「可是我不想离开这里。」不想离开有他的地方。
「为什么?」水晋闵不解的拧起眉,这才察觉女儿脸上的神情不对,似乎带著眷恋,他从未在女儿脸上看过这种表情。
「我、我不想离开台湾,这里毕竟是我的家。」水恋芙迟疑了下,才找了个理由。
水晋闵笑了,「傻孩子,等你病好了,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呀!」他拍拍她的头。
水恋芙微微笑了,不再反抗父亲的意思,她知道父亲已做了决定。
「是呀,随时都可以。」只是她回来时,他还会在吗?抑或他身边已有另一个她呢?
「爹地,我可不可以出去走走?」咬著唇,水恋芙轻声要求,她想去找他。
「小芙……」水晋闵才想说不行,就被女儿的哀求声截断。
「爹地,求你,我搬来这里这么久,还没出去看过,让我走一走行不行?」抓住父亲的手,水恋芙求著。
「可是……」水晋闵拧起眉,看著女儿冀盼的脸庞,心里有一丝犹豫。
「爹地……」
「好吧!不过只有半小时,而且只能在这附近走走。」敌不过女儿渴求的小脸,水晋闵无奈地答应了。
「谢谢爹地。」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水恋芙缓缓来到他家门前,迟疑的看了一眼,不知该不该按下门铃。
他不知在不在?知道是她的话,他会想见她吗?
咬著唇,水恋芙迟疑不定。可是她想见他,想跟他说几句话,想问清楚他的意思,也想告诉他,她要走了,归期不定。
知道她要离开了,他会不会难过?还是依然无所谓的笑著向她道再见?眨著眼,鼻间一阵酸涩,她却忍著不让泪水掉落,她得笑著跟他说话,笑著跟他说再见。
深吸一口气,正决定按下门钤时,身後却传来一阵呼喊。
「小芙?真的是你呀!」甄望归不敢置信的眨著眼,「你怎么能出门?不会是偷溜出来的吧?」
「龟龟。」水恋芙回过身,看著甄望归身上的制服,「你放学了?」
「是呀,今天学校考试,考完就回来了。」甄望归笑著走向她,「你呢?怎么能出门?」
「家人让我出来走走。」水恋芙微微一笑。
「喔!」甄望归点头,「你找我二哥?他不在喔!」她看著水恋芙带著愁绪的脸庞。
看来她跟二哥之间真的产生问题了,因为这几天二哥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是吗?他不在呀!」水恋芙失望的低下头,「那我走了,拜拜。」勉强扯出一抹笑,她举步就要离开。
「欵,小芙,二哥他在学校,你想找他的话,我带你去。」看不过她脸上的浓烈失望,甄望归搔头提议。
「真的?」水恋芙惊喜的看著她。
「嗯!」甄望归点头,希望二哥不会怪她多管闲事才好。「等等,我放个书包。」她冲进家里把书包放下,又马上冲了出来。
「走吧!」甄望归牵住她的手,「小芙,你是不是跟我二哥吵架了?」
「没有。」水恋芙摇头,苦涩的笑了。「就连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许是他对我的兴趣消失了吧!」
「兴趣?消失?」甄望归拧起眉。她当然了解自己的二哥是什么样的人——一个只凭感觉做事的自私家伙。
「他接近我只是一时好玩而已,等乐趣没了,我也就不重要了。」明明知道的,那为何还要来找他呢?
「是吗?」甄望归有点怀疑,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二哥这几天干嘛一副吃了火药的样子?「那你找我二哥做什么?」
「不知道。」水恋芙微咬著唇,「我只是想见见他。」
「喔。」甄望归了解的点头,不再多问。
一时,二人之间陷入沉静。
随後一辆车接近她们,顿时响起一声惊呼。
「龟龟!」水恋芙怔愣的看著车门开启,一个人伸手用力将甄望归拉上车。
「该死,怎么有两个?要抓的是哪一个?」看著水恋芙,带著面罩的男人大吼。
「小芙,快逃!」甄望归重重咬了男人捣住她嘴的手,在男人呼痛时,赶紧对著水恋芙大喊。
「该死!两个都抓!」男人大吼,正要伸手抓住水恋芙时,却被甄望归一把推开。
「快逃呀!」甄望归大喊,却被人一掌打昏。
「龟龟!」水恋芙惊叫。
就在男人想抓她时,却看见街道有人走来,「该死!有人!」男人低咒一声,忿忿的关上车门,黑色房车在一眨眼间快速驶离。
「小芙,你怎么在这里?」甄希望惊愣的看著水恋芙,身後则跟著神情复杂的甄期待。
「龟、龟龟被抓走了!」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这是怎么回事?水先生,请你解释清楚。」
水家里,甄希望沉著一张脸,怒间著水晋闵。
老爸老妈前些日子跑去旅行,把老妹交给他们照顾,现在竟被他们照顾到被抓了,还抓得他们莫名其妙,好好的,怎会有人绑架龟龟?
仔细一想,唯一能解释的就只有水家了。
「听说扬风企业近来在跟桓宇建设争一块地,而桓宇一向跟黑道有所挂勾,水先生,不知我妹妹被绑架跟这件事有没有关系?」甄多余冷冷问道,漂亮稚气的脸上此时无丝毫笑容。
「这、你怎会知道这件事?」水晋闵惊愕的看著甄多余。
「你不用管我们怎么知道的。」甄期待打断他的问话,「我想那些人想抓的该是你女儿,我妹妹只是代罪羔羊吧!」他看向水恋芙,眸里闪过一抹灰涩。
水晋闵没有回答,脸色依然平静,可心里却对眼前这三名少年极为震撼。才小小的年纪,那身上散发的气势就连他这个商场老将也惊叹不已。
「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水恋芙起身道著歉,「若不是龟龟要带我去找期,她、她也不会被抓。」
咬著唇,她低泣起来。都是她的错!
「小芙。」水晋闵抱住女儿,「这件事确实是我们不对,我会迅速把你们的妹妹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