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彤仍死命抓着棉被,“你们自己去啦,你们的健康就是我的幸福,祝你们百病不侵。”说完,倒头就要睡。
宇倩叉着腰邪邪地说道:“你不去?”
“是,我要睡觉。昨晚整夜都反胃地跑厕所,搞得我睡眠不足。”她采用哀兵之计,为睡眠做最后的努力。
宇倩对依旋使个眼色,她和依旋朝她胳肢窝猛击,痒得绮彤起身直笑,跪床求饶。
“去不去?”她们手仍不停换位置攻击。
笑得肚子痛死了,绮彤只好举起白旗,“拜托,饶了我,人家去就是了!”
她们得意的停止攻击,啐道:“敬酒不吃偏吃罚酒!”
绮彤无奈地偷瞪她们一眼,深怕她们魔手再伸过来!皱鼻地乖乖更衣上街去。
妇产科?
绮彤瞪得下巴都要垂到胸前了,而宇倩和依旋则高深莫侧地朝她猛笑。
“为什么带我来妇产科?”她不解地问道。
“女人的毛病,当然得找妇产科医师解决!”佟宇倩含混的为她解惑。“什么?我有什么女人的毛病?欲求不满啊!”她没好气地瞪着这两个言行怪异的女人。
“当然不是!我问你,你月经多久没来?”依旋若有所指地问。
“干嘛?”她防卫地问。
“多久啦?”她们不耐烦了,笨女人,做女人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懂。
绮彤扁扁嘴,屈指一算,“上个月和这个月。”
“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天呀!她没上过健康教育吗?
“不会啊!反正都是不定时,所以没去在意。”绮彤愈说愈心虚,黎瑞霖的影像突然从脑中划过。
难--道?
“行了,别废话这么多,验尿去啦!”宇倩将纸杯拿给她,催促着。
“为什么只有我,你们都没有?不是说要一起健康检查的吗?”她不依地道。
“没错,就只有你,我们只负责在旁等结果。”依旋暗示道。
“什么跟什么嘛?”她皱眉地盯着手上的纸杯。
“真够笨!年轻人要懂得暗示,真是少根筋。”依旋翻翻白眼地拍拍额头。
“你骂我不懂暗示!”她不悦地嘟起嘴。
本来就是--“好啦,你快去,等会就知道为什么了!人家护士在等你‘那杯’!”宇倩指着她手上的纸杯,再次催促她。
瞪了瞪她们,她悻悻然地走向洗手间。
亏得科学发达,没多久所等的结果已出来,女医师笑眯眯地拿着病历表大声向绮彤宣布:“恭喜你怀孕两个月了,预产期是明年二月底,这张是你每天所需摄取多少营养的单子,以后要注意你的身体,第一胎都比较没经验,最好按时来医院让我检查,记住别搬重东西……”
女医师滔滔不绝地叮咛,绮彤一句话也听不进去,只觉得自己要脱虚了!直到顺利达到目的的依旋唤醒她该走了,绮彤这时才被动地随她们走出妇产科,盯着手上的检察报告,她迷惘了。
绮彤发呆地坐在客厅里,直到不知何时进来的瑞霖将一堆蜜饯在她面前摇晃,她才回过神来。“你今天去哪了?找了一天都找不到你?”瑞霖蹲坐在她面前,握住她柔软的小手。这一天找不到她忐忑不安的心,这才定下来。
她迅速抽回手,吼道:“你走开,我不要见到你!”
“你今天怎么了?”他有些愠色,一天的担忧换来的是一句--我不要见到你。
她眼眶溢满着泪水,“我被你害惨了,你说我现在怎么办?”泪珠忍不住的一颗一颗往下掉。
他心疼地坐在她身旁,吻去她脸上的泪水,“彤彤,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好吗?”
“我不想结婚。”她脱口而出。
“为什么?难道你已发觉到……”他停了口,不确定地看着她的肚子。
“发觉什么?”她泪眼汪汪地瞅住他,“我怀孕了是不是?”
“你知道自己怀孕?”原来他真是个呆头鹅,全世界都知道的事,他这当事者竟最后才发现。
“没错!还有证明呢!”她将报告书拿给他看。
他接过报告单仔细看过一遍。最后进出一句话,“我们结婚好了。”
她反弹地跳起身,“我刚说过我--不--要--结--婚。”她一字字清楚地说。
“为什么?”她的反应令他怒不可遏,不觉提高声量。
“因为男人不可靠,霸道又自私自利。”她坚决地说出自己根深蒂固的想法。
“你这是什么歪理?别一竿子打翻整船人。以偏概全的笨女人。”
“反正我害怕婚姻。”这是事情的重点。
“难道你还不懂我的心?看看你周围的人,哪对不是婚姻美满,你的父母、我的父母就是最好的典范,照理说你应该是对婚姻生活极为向往的!”怎么会有这些古怪的念头?
“就因我对婚姻生活极为向往才怕!怕我的婚姻生活并不如自己所向往的!怕天天跟你吵架相互讨厌对方,怕自己无法面对爱人变成仇人的事实,就因为有太多的害怕的事才不肯跳人婚姻的枷锁,所以别逼我好吗?”绮凡幽幽地倾诉自己的感觉。
“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你对我这么没信心。”他长吁声,自尊心严重受到伤害。
“对不起,我并不是故意要……”
瑞霖挥手打断她的话,“别说了,今天你我情绪都太激动,等我们都平缓下来时再好好谈谈好吗?给我机会相信我一次,就算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他轻吻她的唇,“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她深深地望着他,最后点了点头。他永远都是对自己如此地包容及无限的温柔,她是不该再任性的钻牛角尖,或许她是该给彼此个机会。再说她的身体中正孕育着彼此的爱情结晶,思及此,她满足地抚着自己平坦的小腹。
瑞霖忘情地望着她散发出母爱的光芒,忍不住的再次低头吻住她诱人的唇。
他知道绮彤已给彼此机会,他心中暗自发誓,他会用心地好好爱她给她幸福,永远不止。
得到干女儿--佟宇倩拿的医生证明副本,证明了女儿已怀孕的事实后,唐心群一早就偕同简文晴买了堆婴儿用品及各类补晶急奔绮彤的单身公寓。
在家赶设计图的绮彤,听到急促的门铃声后不耐烦地走去开门,见着来者何人,她在心中默忖所为何事。
“妈,黎姨请进来坐。”她赶忙请她们入内,直皱眉的盯着她们手上的大包小包。
就算再笨的人也能眼明的看出是为何事!瞧那一堆婴儿用品。
“呼!真累!”唐心群一进门即放掉手上的物品,径自和简文晴坐于沙发,接过绮彤递过来的饮料。
“妈、黎姨,今天难得来我这,有事吗?”真是明知故问。
“彤彤,过来。”唐心群眉开眼笑地揽过女儿,“你都快做妈了,还傻乎乎!”
“是啊!彤彤,你和瑞霖决定何时结婚?”简文晴笑吟吟地问:“瑞霖这小子也真是的,愣头愣脑地也不把这么重要的事办好,好歹也该给你个名分。”她抱怨儿子的办事不力。
绮彤抿着嘴思忖,“黎姨,这件事是瑞霖告诉你的?”
简文晴大叹口气,“愣木头一个,哪有可能!”还是她点破他的喽!
就说嘛!绮彤嘀咕着。看来就是那两个最佳损友出卖她的!真是交友不慎!
“妈、黎姨,是我不和瑞霖结婚的,请你们别怪他。”
唐心群闻言大惊,“为什么?你肚子大了,还不结婚?也不怕人笑话,想气死我呀!”
“彤彤,这件事可开不得玩笑的,是我们家瑞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还是他不好?”简文晴可不想失去这个准儿媳妇,毕竟她肚子可怀了她的乖孙呢!
“不,是瑞霖太好。”好得令人怕失去了他,绮彤在心里补上一句。
“那……”这是什么理由?她们两人已被搞得一头雾水。
“黎姨,我想做单身贵族,求你别勉强我好吗?”
“可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一生出来就冠上‘私生子’这不名誉的字眼。”唐心群捉住重点。这是她们手中的王牌、致胜利器。
绮彤像被人从后重重的捶打,颜色尽失。她并没想到这一点,只为满足自己想做个单亲妈妈的私欲……
“瑞霖是个对情专一,却又死心眼的孩子。”简文晴心理战术--攻心为上,“彤彤难道你就甘愿错过这么个好人选吗?不是黎姨老王卖瓜,你自己和他这段日子相处下来,对他的个性应该有所了解才对!”
“黎姨,你们让我好好想想,我很迷惘!”绮彤咬着下唇,伸手抚着腹中的小生命。
简文晴和唐心群相视而笑,“女儿,我和你黎姨都是过来人!”她搂着女儿的肩,“记得你老爸当初跟我求婚时,我也曾经有段时间很别扭,老爱钻牛角尖气得你那没耐心的老爸直跳脚,但最后还不也嫁给他,然后像母猪一样生了你们九个滑头。”她幸福地诉说着往事,将思绪拉向从前的时光。
“妈……”绮彤撒娇地搂着母亲。
“都要做人家的妈了还撒娇!”唐心群她轻捏女儿的俏鼻,“早点答应瑞霖的求婚,将你的婚姻症候群治好,别让人家久等,瑞霖可是多少人排群队抢着要喔!”
绮彤看一眼母亲及黎姨,愉悦地给她们个微笑,认真地点着头。
送走母亲及黎姨,绮彤感到悬在半空中的压迫感顿时消失反而多了份舒爽,她欢喜地打通电话给瑞霖,约他今晚一起吃饭并且到凤凰山赏夜景。
虽然那次瑞琳将她“暂时”遗弃在那儿,让她因害怕而哭得淅沥哗啦!不过她现在已做好心理准备不再怕了!
这俗语不是说“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吗?所以毋需害怕。就算不幸遇到了,她还有黎瑞霖当挡箭牌呢!
吃了顿丰富的晚餐后,两人便一路开往凤凰山,微风徐徐吹来,绮彤在瑞霜怀中数着天上的星辰。
“今晚的星辰好美!”绮彤开心地指着天上的星星。
“是吗?”瑞霖搂着她,仰脖与她齐望着星空。
“今天我想了很多,想着以前的种种,想着自己、想着你还有我们未来的宝贝。”她轻声叹息,“我常对你做出些无理取闹的事,但你却有着无限的包容及耐性忍受我的任性,照理说像你这种好男人,我是不该放弃的。”
“嗯哼,然后呢?”他柔情款款地吻着她的秀发。
“但你似乎还没对我表示些什么。”她期待地望着他。
瑞霖不舍地停止他嘴边的动作,扳过她的身,“我掏心掏肺地整颗心都被你抢走还说没有!”
“是没错,但你却独独欠缺那三个字。”
她的嫣然笑容,瑞霖觉得自己醉了。
“你认为这三个字对你我来说很重要吗?”
“当然。”她认真的点头,“毕竟它是求婚必用的情境动词。”“这么说,你愿意嫁给我?”他狂喜,他盼这一天已盼了好久。
“我没说,不过我可以先预约这三个字吗?”
“不行,你不答应我就不说。除非……”他坏笑,“你先说。”“我先说不就我吃亏,不行。”她嘟着嘴摇头。
瑞霖给她个热吻,“你可以不预约我就不行?”
被吻得忘我的她嗔道:“但女士有优先特权。”
“这样呀!”他极为勉强地答应,“不如咱们丢钱币决定谁先说,男女平等。”
“好吧!”她极为勉强地答应,“我赌正面。”“。”瑞霖将钱币上弹,迅速地接住,再问一次,“决定赌正面不后悔?”
她盯着他握有钱币的手,坚决地摇头,“不换。”
“确定不换?”他玩弄地分散她的意志,“不换就后悔莫及哦!不考虑?”她扮以鬼脸,“我才没那么笨上你的当。”
“好吧!”他摊开手,宣布答案--反面。
“啊!……”她想赖皮,“不算、不算。重来。刚刚你扰乱人家的思绪。”
“别赖皮,我可是再三的问你换不换,是谁坚持不换?”“不管,人家要重来一次。”“既然这样,你就留在这我自己开车下山。”他说出她的弱点。
卑鄙、无耻、龟蛋加三级,竟然威胁她。她嘴儿翘得半天。
他闷笑,“不说就当你想留在这里等明儿个的--垃圾车。”
“黎--瑞--霖。”她气鼓鼓地叉着腰。
“不敢。”他环住她的腰身,在她耳鬓轻声细语着,“愿天地为证,我只爱穆绮彤这个小顽固。”
她开心地给他个吻,“小顽固配老狐狸,绝配!”
他们在星空下开怀的笑,笑走了从前种种的不愉快、仇恨,直到凉凉的寒意告诉他们该回家休息了!才带着愉悦的心情踏上归途。
早晨的空气真好,一早来到公司后,绮彤迈着轻快的脚步来到自己办公室内。“彤姐,今天来的真早,破例哦!”她前脚一进,后脚立刻跟着文巧沛。
“你这丫头,又想损人。”绮彤啐道,不影响她的好心情。
“哪有,你没注意外面一群人在你踱进办公室时,每双眼睛张得老大,这可是你失踪回来,来得最早的一次,因此我就被派来向你打听,以满足她们的好奇心。”她说得多可怜兮兮。
自从她自己回来后,佟宇倩便二话不说的将公司“还”她,但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将设计图带回家,除非是公司有事非她处理,否则大都是用电话联系来的多。
绮彤笑睨她,“丫头,我看你们工作太轻松了,才用美国时间管人家的闲事,看来我非得多找些事给你们做,避免你们大伙‘忙里偷闲’。”
文巧沛立即哇哇叫,“彤姐,你好狠。”
“竟敢怪我狠!”绮彤用手敲她的头。
摸着被敲的头,巧沛轻笑道:“彤姐,你敲你爱徒的头,要是真的敲成脑震荡你于心何忍?”
绮彤闻言失笑道:“忍个鬼,别跟我闲扯谈,快回自己的岗位上。”
文巧沛会听话才怪,在公司中就属她最不怕死,敢跟暴力派之领主绮彤嘻闹,或许是两人特别有缘,因此绮彤常把她当成妹妹般地疼爱。
别看巧沛年纪轻轻,她是天才型的小室内设计师,满脑子点子不说,就算对方客户处处刁难她,她仍有办法满足他们所需要的一切要求,因此深为客户所爱,年年为公司赚取饱足的利润,要是哪天公司少她这号“宝贝”她还不知该如何是好呢!
头次见巧沛发觉她有此项才能时,大约是绮彤大二升大三时当社工的暑假,她抵达某家育婴院时在一个巧合下,她看到一个满脸雀斑绑着两把麻花辫子的小女孩,窝在一旁不起眼的矮竹篱,她并没与别的小孩一样争先恐后的抢夺她们带来的礼物,只是静静地拿着画本蹲在矮竹篱下,认真地涂鸭。引起绮彤莫大的注意及怜惜,也使得她想了解女孩的内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