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薇,你是对我还是对男人有偏见?」狄若山不相信白薇薇比她妹妹难搞。「只是先交朋友,合适的话再谈谈恋爱,稳定之後才考虑走进礼堂,我们现在才第一阶段而已,你不要拒人於千里之外。」
「门在你的背後!」她说,偏头看他。
「我是不是做过什么令你厌恶的事?」狄若山不想不明不白的被三振。
「没有,你什么都没有做!」白薇薇说完觉得不妥又补充了一句。「现在做的则是多余。」
「所以你要我别来烦你?」
「正确。」
「如果我不照做呢?」
「那你就要不怕难看。」她丑话说在前头。「我不会替你留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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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她的声音令白亚丝觉得熟悉,她是怎么都不会把眼前这个女人跟那个在医院里和她「交谈」过的女人联想在一起。
之前的她丰映、傲慢,现在的她骨瘦如柴,一身的黑衣,脸上那毫无生气的双眸显得空洞没有神彩,她的双手手腕上都戴著护腕,这在炎热的夏天,显得非常的诡异。
白亚丝打心里发毛,并且是从头凉到脚。才多久的时间而已,她起码掉了十几公斤,而且她那说不出是哀怨抑或是恨意的眼神,真会叫人夜里作恶梦,她来找她的目的是什么呢?
「你……」白亚丝的语气不禁有些害怕。「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田珍梅当然知道,她现在对白亚丝的一切是了若指掌,所以她可以在她住家大楼前堵她,时机已经成熟,该是她出击的时候。
「你没忘了我?」田珍梅刻意的压低声音。
「你瘦了好多。」
「你看到了?」她发出两声乾笑。「我得了厌食症,看到食物就想吐。」
白亚丝知道有些人减肥减过头就会变成这样,但她来找她做什么?又不是她逼她要减肥的。
「那你干么来找我?」
「白亚丝,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得厌食症吗?」
「当然不知道。」她只知道这年头精神异常的人不少。「你……想要我知道?」
「倪彻。」田珍梅吐出这个名字。
「他?!」
「白亚丝,他的移情别恋令我的忧郁症发作,而我的忧郁症一发作,厌食症就跟著来,你要不要我拿掉手上的护腕?我可以让你看我手上的割痕!」田珍梅作势要拔掉护腕。
「你割腕自杀?!」白亚丝脸色苍白的问。
「划了两刀,都在动脉上,所以那血……」
「拜托你不要说!」白亚丝捣住自己的耳朵。「求你不要说,我不要听!」
「白亚丝,我好惨……」她把自己搞得像是要来报复的厉鬼,可是她不再傲慢、嚣张,反而聪明的选择了扮演小可怜。
「你不该这么傻。」
「我死心眼!」
「但是感情的事……」
「我都懂!感情不能强求必须你情我愿,可是……我就是爱上他,我爱倪彻,我不能没有他,我宁可用我的一条命来换他!」田珍梅激动的说。
白亚丝打了个冷颤。
「把他还给我,白亚丝,」田珍梅可怜兮兮的要求。「我比你更需要他。」
「我和倪彻并没有……什么。」白亚丝不得不这么说:「我们只是朋友!」
「你不爱他?」
「当然没法和你比。」白亚丝这会在想要怎么脱身,她不想和这个女人抢,也没有什么好抢的。「你希望我怎么做?如果我能做到……」
「你要出国念书?」田珍梅好像什么都清楚。
「这你也知道?!」
「我什么都知道!」
这太恐怖了!白亚丝不曾有过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好像自己是实验室里的老鼠,而这个女人知道她的一切,她一定是找人调查过她,这叫白亚丝除了害怕,还有一丝愤怒。
「白亚丝,你可以在最快的时间内出国吗?」
「你要我马上走?!」
「你可以吗?」田珍梅兴奋的要著答案。「可以吗?」
「但是……」
「我知道你不缺钱,所以我不会用钱来羞辱自己或你,但我认识一些高官,如果在出境或是到了美国後有任何的问题,我都可以帮你。」田珍梅热心无比的说著。「我照顾过那些人,我可以发挥我的影响力。」
讲得白亚丝好像非马上离开台湾不可似的。「如果我出国,对你……」
「我会把倪彻再拉回我的身边。」
「你们……曾有一段情?」
「我们曾经海誓山盟。」已经撒了好多个谎,田珍梅不在乎再多加几个,反正一个和一百个谎也没有差别,只要能让她得到倪彻,再大的代价她都愿意付。
白亚丝怀疑却没有提出质问。
「我还为他拿过三次小孩。」田珍梅哀怨的说,一副身心受创严重的模样。
「三次?!」
「他不喜欢小孩,他只喜欢两人世界。」
「这样的男人你还要?」白亚丝不能理解的摇著头。「你不只患有忧郁症、厌食症,我看你还有精神分裂症及被虐狂,你该主动离开这种男人的!」
「我爱他!」
「爱并不能解决一切。」
「我就是爱他!」田珍梅一再强调。「哪怕他狼心狗肺、始乱终弃,白亚丝,请你高抬贵手。」
白亚丝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一辈子都会感谢你的!」田珍梅偷偷露出一个得逞的表情,她总算赢了!
第九章
当著傅琳琳的面,白亚丝将那颗七彩幸运石交到夏倩瑜的手里,她的举动令她的两个好友全看傻了眼,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倩瑜,这颗石头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我知道你相信它的魔力,所以你自己收好。」白亚丝一副不再干她事的表情。
「亚丝,怎么了?」
「你和倪彻吵架了?」
白亚丝不提他,直接道出自己的决定。「我近日就要去美国了。」
「你真要去?!」
「你真的这么坚决?!」
白亚丝不为所动的继续说:「学校没有马上就要开课,但我想先去熟悉环境,加强一下语言能力,我不想待在台湾耗时间,所以只要美国房子的事一解决、机票订妥,我就出发。」
傅琳琳和夏倩瑜互看一眼,都没有吭声。
「不说话吗?」白亚丝瞪著她们。
「笨蛋!」
「白痴!」
「你们……」白亚丝想到快要和她们分开,所以才没有发脾气。「笨蛋就笨蛋、白痴就白痴,你们想骂就要快一点,不然等我去了美国,你们想骂也骂不到的,尽量来吧!」
「倪大医生知道吗?」手握著七彩幸运石,夏倩瑜沉著脸问:「他有什么反应?」
「倩瑜,不要把他扯进来。」白亚丝寒著脸制止这个话题。
但显然无效。「所以他不知道?」
「亚丝,你是想清楚了没?」傅琳琳抓著好友的手。「不要任性、意气用事,不然浪费的是你们彼此的时间和生命,像我和仇磊,那半年……」
「琳琳,我和倪彻不是你跟仇磊。」白亚丝抽回自己的手,然後面无表情的转移话题。「我们可以讲点别的吗?」
「理由是什么?」夏倩瑜仍继续追问。
「念书啊!」
「真正的理由。」
「还是念书!」
「白亚丝,不要嘴硬了,我们是你最好的朋友,你有什么事是不能告诉我们的?」夏倩瑜不接受应付。「是不是倪彻做了什么?」
「我不想谈他!」
「如果你只是为了想赢赌金,」傅琳琳想不透的说。「我可以无条件把钱给你,可是亚丝,你又不是这种人!」
闭上嘴巴,白亚丝决定以沉默回答一切。她真的觉得够了,做人不必这么累,她是可以振翅高飞的,她干么把自己困死。
「亚丝,你不可以去!」夏倩瑜气急败坏的说著。「这颗七彩幸运石既然在你那里,你和倪彻就一定会有结果。」
「幼稚!」白亚丝回应。
「倪彻是你的真命天子。」
「他不是!」
「他明明是,你们俩……」
白亚丝起身,以往她一向很享受在傅琳琳家的下午茶时光,但是今天,她只想赶快逃离,她不想被逼供。
「我先走一步。」
「亚丝,逃避不是办法!」
「倩瑜,祝你早日找到真爱,石头已经在你手上了。」说完她看著傅琳琳。「仇磊已经快失去耐性,不只仇磊,我看仇家所有的人都快要按捺不住,你快点给仇家生一个宝宝吧!」
「多事,怎么不担心你自己。」傅琳琳没好气地啐道。
「亚丝,我不会去机场送你哦!」夏倩瑜摆明了不支持她的决定。「你不用等我。」
「你不必来送我,有空来美国找我吧!」
「你真这么潇洒?」
「做人如果不潇洒些,那日子会很痛苦、很难过。」白亚丝最後给了她们一个「笑脸」。「我很好,没事的,这样的结果最好。」
「智障!」
「死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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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彻看著这个新病患,觉得有点奇怪,因为她坐下来後只是盯著他看,什么话都没有说,不像一般病人,会先主动的说出自己的症状,虽然她很美,可他只是表情平淡的看著她。
「哪里不舒服?」
「心里。」夏倩瑜答得很妙。
又看了下病历,倪彻的态度也够绝了。「夏小姐,那你可能挂错科了,心脏不是我的专业领域。」
「那,白亚丝和你有没有关系?」夏倩瑜不再装神秘。
「你是?」听到她的名字,倪彻的表情亲切了一些。
「我是亚丝的好朋友。」
「你好,你有什么问题?」以为她是真的要来看病的,他很实际的提出建议。「我可以帮你介绍专门的医生。」
「亚丝要去美国了。」
碍於有护士在场,所以倪彻没有太大的反应,在工作时,他一向不动声色。
夏倩瑜不知道他是冷静过人,还是对好友的感情没有她想像中深,抑或者他并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近期。」她强调。「很有可能就是下个星期。」
「我知道的情形不是这样。」倪彻的表情终於有些许波动。
「那么情况有变了。」夏倩瑜瞄瞄他。「白亚丝不是个光说不练的人。」
「她有说为什么吗?」面对白亚丝的好友,倪彻没什么好装镇定的。
「不肯讲。」
「连你都问不出来?」
「倪彻,连你都不清楚了,我们又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尽量压低音量,夏倩瑜知道有护士在场,而有些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你有什么建议吗?」他请教她。
「你想留下她吗?」
「夏小姐,我不是花花公子,也不是什么大情圣,我和所有平凡的男人要的东西是一样的,一份稳定的感情,一个和自己相知相惜的女人,这样够清楚吧?」倪彻不在乎任何人想法的说著。
夏倩瑜朝他眨了眨眼,表示她是挺他的。
「我会去找她。」他又说。
「快一点,她可不会等你。」
「她真的什么都没有说……」倪彻叹息。「我以为还有一段时间可以让她改变心意,看来,我真是太高估自己了。」
「应该是有什么原因的。」夏倩瑜推测道。
「我想不出来。」
「倪彻,你当然可以想不出来,如果你对亚丝的感情没有那么深,那么我会建议你就放她出国去念书,但如果你不想过没有她的日子,那你真的是要好好加把劲了!」她话说到这里。
「谢谢你了,夏小姐。」
「叫我夏倩瑜,还有一个你非得把亚丝留下来的理由……你不能害七彩幸运石蒙羞。」
「什么石?!」
「反正有一颗你不知道的石头,它有魔力,所以你和亚丝一定会在一起,那个人一定是你。」夏倩瑜笃定的宣布。「不可能是别人!」
「我不太了解……」
「总之,把亚丝留下来。」夏倩瑜最後下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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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亚丝已经开始在收拾行李。
说不烦是假的,要到一个新环境,要过新的生活,任谁都会心中忐忑,但是如果不走……一想到那个为了情可以不要命,而且瘦到令人觉得恐怖的女人,她实在待不下来。
还没想到倪彻,他就已经上门,今天他可早了,居然傍晚六点就来按她家的门铃。
「你休假?」她很意外。
「我请假。」他冷冷的走了进来,看到客厅地上的皮箱及一些打包好的东西,他看著她,表情是叫人猜不透的。
「我……」她欲言又止。
「心虚?」他讽刺道。
「我干么心虚?!」给他这一挖苦,她理直气壮起来。「我要出国念书又不是秘密,大家都知道。」
「那么你是真要去了?」
「你以为我说假的?」
没有再开口,他只是直勾勾的盯著她,那无声的控诉比任何的言语都还要凌厉,好像他对她有多失望,而她可以直接下地狱,不必再有任何的辩解或是迟疑。
「倪彻,不准你这么看我!」她受不了他目光的叫著。
「怎么看你?」
「好像我没心没肝似的。」
「你的确没心没肝!」他不否认。
差点就脱口而出那个女人的事,一想到她为倪彻堕了三次胎,白亚丝就身体发冷,当然,他们男未婚女未嫁,谁都不能指责对方什么,倪彻就算再坏,也要那个女人愿意忍受。
「白亚丝,拿个硕士学位真的那么重要?」
「倪彻,我不想再浪费唇舌。」
「还是另有原因?」
「你不要胡思乱想!」
「那你为什么走得这么急?」
「我是想……」她又要搬出那一套理由,但是倪彻的眼神让她说不下去。
「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反正我就是要去美国!」
「美国、美国!」倪彻看起来烦到快抓狂了。「说点别的吧!不要瞒我任何事,什么你都可以跟我说。」
「倪彻……」既然他敢表现得这么坦荡,白亚丝决定要试试看他有多么诚实。「你有没有负过任何女人?」
「你是指什么?」他真的不知道她想表达的是什么。
「你有没有伤过女人的心?」
「我不知道,这问题太抽象了!我不认为自己有伤到任何女人,但我四周的女人要怎么想,就不是我可以干涉的了。」
「那你有让女人怀孕过吗?」
「什么?!这是什么鬼问题!」他咒骂一声,然後扬起眉毛。「你想知道我有没有让女人怀孕过?」
「有还是没有?」她咄咄逼人。
「没有!」
「你怎么能如此有把握?」她愤怒的又问。
「我就是有把握。」
「你是医生,可不是上帝。」
「白亚丝,我确定自己没有让任何女人怀孕过!」他快要揍人了。「你是怎么了,有人带著我的小孩来找你吗?很好,如果真有这样的事,那么大家当面来对质,我可以同意验D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