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气氛浪漫的烛光晚餐,羽珍忍不住吃得盘底朝天,对男友的厨艺非常满意。
吃完晚餐,昭暐神秘的眨了眨眼,拉着她走过客厅,拉开落地窗。
就见阳台外摆了一张贵妃躺椅,以及一件厚厚的毛毯,面对着灿烂的台北夜景。
小桌上还摆了一瓶未开封的红酒,以及两只水晶高脚杯。
昭暐笑着拉过她踏进阳台,抱着她卧躺在躺椅上,身上盖上保暖的毛毯,一同看夜景。
这绝对是她这一生渡过最浪漫的情人节。
不需要五星级情人晚餐,更不需要总统套房,只要多一点用心,就能让她大受感动。
羽珍这一刻感受到,她好像找到了她想要的爱情。
在楼高十八楼的阳台吹冷风,真的很冷,但是与情人相互依偎却很温暖,当他低头对她微微笑,她也跟着微笑。
当他低下头来欲亲吻她,她便闭上眼睛,迎接他总是令自己心动的吻。
羽珍不懂为什么,他明明就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斯文样貌,却总是能把她吻得七荤八素,忘了今夕是何夕,甚至还可以抱起她,一点也不费力。
为什么会这样呢?她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被吻得昏昏沉沉,全身虚软无力,而他的吻也一路蔓延至她开襟低胸的胸口,这才猛然惊觉--
「你挑这件衣服送我的企图,原来是用在这上头啊?」为了吃豆腐方便,啧,男人!
「妳不会以为我今晚会让妳离开我家吧?」昭暐挑了挑眉,好笑地道。
正式交往一个月余,也该是进一步的时候了,接吻已经满足不了他的需求,所以今天、现在--他要吃了她!
她知道他在暗示什么,不就是上床嘛!
交过那么多男朋友,说她没经验根本就是骗人,只不过她不是随便的女孩,交往过的男人虽然很多,但发生过关系的却屈指可数。
因为她讨厌做那件事,所以没有任何想跟男友亲热的念头。当昭暐暗示时,羽珍不禁全身僵硬。
「怎么了?」他不是木头人,当然发现怀里的她忽然僵直身躯。「太冷了吗?我们回屋里吧。」今天只有七度,浪漫太过头导致感冒就显得可笑了。昭暐果断的抱起她,离开阳台走进屋内,目标是他的卧房。
企图太明显了,让人想不明白他的意图都难,所以羽珍更紧张了。
昭暐亲自为她脱掉高跟鞋,将她放在深蓝床褥中,倾身亲吻她。
在被吻昏之前,羽珍找回理智,气喘吁吁地推开他。
「怎么了?」还没开始就推开他,不会是想拒绝吧?还是她不方便?
「我……我跟你说,我很讨厌做这件事!」羽珍结结巴巴地道。
知道她交过不少男友,自然当她是有过经验,但昭暐一点也不介意,毕竟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况且,他没有计较的资格,若真要计较的话,恐怕他的花名册比她还丰富。
但是,她讨厌做爱,倒是令他惊讶。
「哦?为什么?」好奇的问,谁敦她给人的感觉像是身经百战,会讨厌性爱,这倒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不喜欢。」羽珍闷闷地道。「那些经验……糟透了!」她一点也不想去回想那些糟糕的性经验。
「妳没有享受过性爱的美妙?」昭暐总算懂头一回在咖啡厅见她甩男人时所说的话--
你满足不了我,我要找个能满足我的男人!
原来不是她性饥渴,而是男人技术太差了。
「真可怜。」他捧着她的脸,细细啄吻。「今晚过后妳会改观的!」而后不由分说,吻晕她。
这种话她听过太多遍了,而每次都只是更失望,他大概是第五个对她这么说的男人了。
羽珍很想这样回答他,可是禁不起他热吻的侵袭,软倒在他的吻之下,无力阻止。
至少吻还不赖啦!她晕晕沉沉的想着。
直到许久许久之后--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双颊酡红,趴卧在丝质床单上的羽珍,全身赤裸,细心保养的无瑕娇躯在深蓝床单衬托下,更显得晶莹剔透。
抱着床单,没有任何下床的力气,她娇喘吁吁的看着从浴室定出来,上半身赤裸的男人,忍不住皱眉,小小声地抱怨,「骗人……」
听见她小声抱怨,昭暐忍不住爬上床,连同床单一起将她环抱在怀里,疑问:「难道刚才没让妳对性爱改观?」那刚才抱着他频频求饶的女人是谁啊?「需要我再试一次吗?」这点他倒是跃跃欲试。
「不、不是啦!」羽珍脸爆红。「我说的又不是那个!」
「那是什么?我哪有骗妳?嗯?」他连连追问。
她指的骗人才不是他想的那些咧!她指的是--
伸出食指,指向他精壮的胸膛。
「我说的骗人,是指这个。」头一回看见他的裸体,她吓到了。
他皮肤很白,还以为他的身材是属于瘦排骨那一型,想不到衣服底下的体格竟还不赖。
不是夸张偾起的肌肉线条,但是看得出来肌肉曲线,手臂结实有力,还有三块腹肌。
他是瘦,但精壮结实,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全身上下的线条蓄满了力量。
「妳说这个?让妳大开眼界了,嗯?」他对自己的身材还算有自信,他喜欢健身,但不喜欢把自己练成肌肉男,他天生皮肤白,是人称的奶油小生,所以他只练肌肉线条,目的只在穿衣服好看,也不想被人说他「娘」。
「难怪你抱得动我。」总算知道他的力气从何而来了。
「妳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呢。」他笑着吻了吻她,揽腰抱起她离开卧室,往浴室而去。
「欸,你要干么?」
「帮妳洗澡。」他绅士地微笑。「展现我体贴的一面。」
「屁!刚才就没什么绅士风度,还扯破人家的情人节礼物……」她很喜欢他送的那件洋装呢,可惜被他粗鲁的扯破,还被丢到墙角。
真没想到他会有这么野蛮和男子气概的一面,害她好心动!
她喜欢这闺房情趣,不过这样浪费一件好看的衣服,好可惜。
「再送一件给妳喽。」在物质上,他可以大方满足她的需求。「这回我陪妳挑。」
「昭暐。」忍不住轻喊他的名,羽珍双手揽住他的颈子,撒娇地道:「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方才的亲密关系……绝对是她这辈子最好的经验,她还以为她最终会变成性冷感的女人,原来,她只是没有遇上那个彼此契合的人。
他温柔体贴,风度翩翩,与她有相同的嗜好,喜欢蓝山咖啡、喜欢地中海风格,跟她一样爱看原文小说,又会花心思讨她欢心,不见得是所费不赀的名牌精品,重点是--他那份心意,还有营造罗曼蒂克的方式。
这么多年来她在众多男人问寻找她所要的爱情,好几次她总觉得:啊!就是这个人了!
可到头来对方总让她失望。
不是鲁莽愚蠢、谈话没有交集,再不然就是拿她当成炫耀的工具,对她管东管西,连她穿自己喜欢衣服的自由都没有。
而她最讨厌的还是男人的急色样,不顾她的感受就扑上来,彷佛她只是泄欲的工具,所以她才会那么讨厌做那件事,才会那么快就甩了那些不合格的男人。
想不到她所想要的爱情会在他身上发现,这个人还是她第一眼就判定出局的人呢!
这一刻羽珍才深刻明白,不是高大壮硕的男人就有担当,不是帅得路人都会回头看的男人才了解女人需求,不是占有欲十足才是对对方深爱的表现。
他从来不管束她穿短裙和高跟鞋上班,反而还鼓励她,说她腿长,这样穿很漂亮。
做爱时不会急急扑上来,动作粗鲁得让人觉得恶心,他很温柔,而且非常耐心的取悦她,直到她不再害怕的全身僵硬,慢慢回应他的热情。
还好她没有拒绝他的追求,还好她来得及在别的女人之前将昭暐抢到手,还好……他喜欢自己。
「这么说来,妳先前没那么喜欢我喽?」昭暐挑眉。
「嗯,我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和你交往。」她老实地道。「没想到会越来越喜欢你。」
「我喜欢妳的诚实。」他赞赏的又亲啄她一下。
听见他的回答,羽珍不禁动容的抱住他。「你果然跟别的男人不一样。」
这种话要是说给其他男人听,不被骂一顿才有鬼。
没那么喜欢,为什么又要在一起?她以前总是被人这么质问。
不试试看又怎么知道彼此适不适合呢?没有摩擦怎么迸出火花?
只有他懂她的想法……
她想,她恐怕这一辈子都遇不到这么了解她的男人了。
「如何?是不是又更爱我了?」昭暐笑问。
「对,更爱你了。」她娇笑回答。
「很好,我要多听几次,就一边帮妳洗澡按摩,一边听妳说有多喜欢我,算是我服务妳的小费。」
「在浴缸里说这些会不会不适当?」
「不会,还挺方便的。」
「什么方便?」
「方便我们再来一次。」他邪笑。
羽珍红着脸,娇斥,「你这个大色狼……」
第六章
感情到了某个阶段,亲密关系会有助于恋情加温。
自从两人有过关系之后,昭暐和羽珍便更加甜蜜、形影不离。
两人住得近,往往是羽珍在昭暐住处过夜,或者心血来潮到她的住处过夜,渐渐的,羽珍的衣物进驻昭暐的更衣间内,浴室里出现她刮腿毛的粉红色剃刀,她玲琅满目的保养品和化妆品占据他的床头柜,让他受不了的买了新的化妆台给她。
羽珍的住处也多了他的牙刷,毛巾还有几本喜欢的原文小说,两人过着几乎是半同居的生活。
然而,恋情一开始,都是甜蜜而且带着粉色眼光看待彼此的,会觉得对方的坏习惯都好可爱,会为对方的行为找借口,对对方的小任性充满包容。
可,一旦认清对方是彼此最亲、最信任的人,交往之初末显露的坏习惯,全部都会冒出来。
特别是住在一起之后,两个完全不同生活环境的人相处在一起,那些摩擦可有得吵了。
交往堂堂迈进第三个月,半同居生活近两个月,昭暐渐渐的发现,羽珍的性格有、缺、陷!
他们的第一次争执,是这样的--
星期假日,身为总工程师的昭暐还是得到公司救一下火,出门前羽珍交代,「昭暐,我送洗的皮衣忘了去拿回来,你回来的时候顺便帮我带回来哦。」
结果昭暐离开公司时太晚了,洗衣店已经关门,一回到住处就受到羽珍严厉指责。
「我不是叫你回来的时候帮我去拿送洗的衣服吗?为什么你没有带回来?」她咄咄逼人的质问。
「我离开公司已经十点了,开车绕去洗衣店他们已经关门了啊!」他不觉得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吵的。
「你明知道要帮我拿衣服还那么晚走,你根本没有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她气愤的指控。
「羽珍,快十一点了,我还没吃晚饭,而且我很累,妳一定要拿这种小事跟我吵吗?」昭暐好脾气叹道。
一听他这么说,羽珍更是气得抓狂。「什么小事?!我连交代你这点小事你都办不到!你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这……这种指控也太严重了吧!
「明天再去拿不也可以?都放了那么多天,有差这一天吗?」昭暐忽然觉得她很难沟通。
「反正我的事情在你眼里可以拖就是了!」羽珍歇斯底里的把沙发上的抱枕往他身上丢。
昭暐眼一瞇。「妳不要太任性了!送洗的是妳的衣服、妳的东西,妳自己疏忽没去拿回来,现在竟然来怪我,妳不觉得自己本末倒置了吗?」
「你都不检讨你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为什么要答应我?说话不算话的人又是谁啊?」
真是有理讲不清。
「我懒得跟妳吵架。」他不想为了这种小事情跟她争执,于是走进浴室里洗澡。
「我有说你可以走吗?」羽珍气急败坏的跟在他身后。「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要说什么?」话不是都被她说完了。
她咄咄逼人的。「你遇到事情都不处理的吗?你干么逃避?」
「我想洗澡。」昭暐头痛地叹道。
羽珍更是火冒三丈。「我最讨厌别人敷衍我,程昭暐,你这人怎么那么……」
「妳闹够了吧?这种小事情妳也可以藉题发挥跟我吵?妳别无理取闹!」他忍不住说了她两句。
「我以前的男朋友都不会像你这样!」
她千不该、万下该,在现任男友面前提及以前的男友如何如何。
「翁羽珍,我非常不喜欢妳刚才说的话,不要再让我听到妳拿我跟妳以前的男友比较!」他警告道。
「我就是喜欢讲,你不喜欢那大不了分手啊!」
她还提!「妳不要太过份了!」昭暐隐忍怒气。
「过份的是你!」她甩头就走。「我要回去了。」
「随便妳!」他毫不挽留。
两人就这样开始冷战,到了公司羽珍也不跟他说话,尽摆脸色给他看,昭暐觉得她这样真的很幼稚,忍不住打了电话给她。
「够了吧?」
「你不道歉怎么够?」高高在上的女王语气。
「为什么我要道歉?又不是我的错。」
「难不成是我的错吗?」
结果两人又隔着电话吵了起来。
「妳的个性要改一改,谁受得了妳这种性格!」
「受不了还不简单,分手就好啦!」
「妳一定要一直讲分手吗?」从他们吵架开始已经讲了两次。
「谁教你要惹我?!」羽珍任性又骄蛮的吼回去。
这种为了小事而引发的争执越来越频繁,而且一次比一次激烈,羽珍总是用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指责昭暐的不是,而明明都不是他的错,却硬要他低头道歉。
一般男人遇到歇斯底里闹脾气的女友,会顺着她的意哄哄她,低头道歉就没事了,可昭暐不是这种个性的男人。
他不是小器的男人,可以容忍女友的小任性,但是羽珍实在太夸张了,老是把分手挂嘴边,每一次吵架她都把话说得很狠,非要他先低头不可。
当「分手」成了口头禅,在一次又一次的争吵中被提出,这已经算是在践踏男人的自尊心,而昭暐偏偏又是自尊心极强的男人。
交过无数女友,对于情人,他会疼、会宠、会包容,可以满足另一半在物质上的需求,可他认为再任性也得有个底限,在他们第一次争吵她拿出分手来威胁时,他就对她这种行为非常不赞同,没想到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挂在嘴边。
他知道羽珍今天会有这种性格,也只能怪是男人宠出来的,而她那理所当然的态度,让昭暐明白为什么那些男人都那么没用的被她甩了。
因为她强势、蛮横不讲理,而那些被她甩了的男人一心讨好,不与她讲道理,只顺着她的意低头道歉,长久下来变成她的盲点--她不认为这样有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