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贴近放大的脸吓了她一跳,当她想逃,才警觉到反应太慢。季梵竣站在她面前,双手往墙上一撑,就把她困在墙与他的胸膛之间。
「走开!」
「我说完就会走开。」
「我不想听。」
「我还是要说。」他依然满脸笑容,丝毫没有被她的拒绝打倒,「我是认真的,以结婚为前提,我们来谈恋爱吧。」
他是认真的……以结婚为前提……
这些话听起来那么动人,她是心动的,但却又不自主想起他看罗夜的眼神,也不自主想起自己差点向阎罗王报到。
幸福……她能抓住吗?还是,她注定会为别人带来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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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姚诺然如何反对,季梵竣还是住了下来,他说他和家里决裂,所以目前无处可去;他说,他失业了,所以连吃饭都成问题。
「这是阴谋!绝对是阴谋!」
「姊,妳为什么突然对梵竣哥那么残忍?妳昏迷的时候,他衣不解带的守候在加护病房外面,吃也没吃好、睡也没睡好,妳怎么忍心伤害这样爱妳的男人?」连姚诗琪都倒戈向他,活像她是个罪人。
认识的人都跟她提过,她受伤昏迷的时候季梵竣衣不解带的照顾她,这一点真的让她很感动,可是他越认真,她就越害怕,怕自己根本就无法给他幸福。
所以她老是给他脸色看,希望可以让他知难而退,没想到他不但没放弃还死皮赖脸的住进她家,令事情变得更棘手。
「妳不懂。」
「我怎会不懂,爱情是伟大的。」
说起爱情的姚诗琪表情是那么的梦幻,让姚诺然忍不住怀疑,「诗琪,妳是不是谈恋爱了?」
这个问题让她红了脸,整个人慌乱了起来,「没有啦,我只是在练习演戏,妳不要乱猜。」
「最好是没有,妳还年轻,不需要这么早谈恋爱。」
「喔。」
「好了,我要去找个锁匠来换锁。」
「为什么要换锁?」
「当然要换锁,我可不想再看见不该看的东西。」
姚诗琪好奇的问她,「妳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吗?」
「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我要去找锁匠了。」总不能告诉妹妹她看见男人的裸体吧……那对纯洁小女生来说太刺激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也很纯洁啊!平常看起来大刺剌的,动作粗鲁又没有几分女人味,但她可还是清清白白的呢!
「姊,妳怎么脸红成那样?」
好像做坏事被抓到,姚诺然紧张过度的辩驳,「我没有脸红!」
「姊……」姚诗琪被她的反应过度给吓了一大跳。
「没事、没事,我出去了。」怕被看出端倪,姚诺然拔腿落荒而逃,却没想到太过慌乱反而没注意到前方有人,就这样在楼梯转角和季梵竣撞个正着。
而这一撞,不仅把彼此撞得七荤八素,还脚步不稳的双双朝楼梯底下滚。
「妳可以起来了吧?」
姚诺然还在想,怎么跌下楼都不痛时,便听见季梵竣讲话,这才发现他成了她的垫背,将她保护得很好,完全没受伤。
「你干么挡我路?」她任性的说。
「我才要问妳到底在赶什么?走路不看路。」是她撞人的,倒怪起他来,真是没道理。
「你管我。」她起身,拍拍屁股就要走人,可是还来不及举步,就被他给扯住了一只脚,「你干么?放手!」
「妳要去哪?」
「你管太多了吧!不要以为我爸妈同意让你住进我家,你就以为自己可以管我,没那回事。」
「我没有要管妳,只是想陪妳一起去而已。」
她手扠腰,一副夜叉模样的瞪着他威胁道:「你不要跟着我!要是被我发现你偷偷跟着我,你就死定了!」
「妳干么那么激动?我只是想陪妳,不愿意拒绝就好了嘛。」
「我当然拒绝!」丢下话,她头也不回的走掉。
「妳姊到底在紧张什么?」望着姚诺然离去的方向,季梵竣忍不住问一直站在一旁观望的姚诗琪,「她是不是打算做什么坏事?该不会又要跑去相亲吧?」
「不是。」
「那她要去哪?」
「找锁匠,她要换掉房间的锁。」姚诗琪满脸堆苦笑,「梵竣哥,你要再加点油喔,千万不要放弃,姊姊其实很在乎你的。」
在乎?一点都看不出来,送花被丢进垃圾桶,请吃饭她吃饱就丢下他,然后,三天两头偷偷去相亲。
「何以见得呢?」每次都栽在喜欢的女人手上,难道这就是他的命运?
「姊从来不曾对哪个男人这样紧张过,而她越紧张,表示在乎的程度越高。」
「呵呵,是这样啊,那我可以期待喽?」脸皮可以再厚一点,追爱,没有什么特别技术,只要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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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梵竣在姚家总是说自己失业所以口袋空空,但是实际不然,号称摄影鬼才的他即使没有办公室,找他的厂商依然不计其数,而光是他个人名下的股票就够他吃香喝辣过一生了。
只不过,他突然变得乐在工作,平常他总是把休闲摆第一,现在态度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连不夜城都可以变成他工作的一隅,电脑一连线,就开始和对方谈起交易来。
「怪了,你是转性了吗?怎么突然这么努力工作?」身为死党,对他的了解够深入,却没有人看过他这样拚命三郎的模样。
「废话,要赚老婆本,当然要努力一点。」
「你是认真的吗?」
虽然他对外宣布和姚诺然拍拖,也确实带着她到处亮相,但是,他曾经对罗夜那么执着,以致荻健锡至今对他还是有点过意不去。
其他人也私底下讨论过,总认为他只是拿姚诺然当幌子。
「我当然认真,因为第一件事情就是要买个房子,我现在沦为无壳蜗牛了。」以前他总以为家那么大,买了就是浪费,可是现在他希望能够和最爱的人有个温暖的窝。
「对了,你现在到底住在哪?」
「秘密。」
「对我们也有秘密?够了喔!」渚铭惟赏了他一记卫生眼。
朴理诺则说:「你爸打过电话给我,他可能会找人跟踪你。」
「我知道,到处都有他的眼线,不过无所谓啦,反正我不靠他也饿不死。」说难听点,宇扬这几年都是他在撑场面,他不在,似乎有些兵荒马乱了。「安健打过电话给我,说有好几家厂商因为我不在而想解约。」
「弄得这么僵啊。」
「需要我们帮忙说一声?」荻健锡替他倒了一杯酒。
「真的想帮我?」
「废话。」
季梵竣不怕死的说:「那好,让我拍罗夜的露点写真集,肯定对我的荷包大有帮助。」
「去死!」荻健锡的帮忙当然是有限度的,一提及最爱,谈都甭谈。
早知道会是这样的回答,季梵竣哈哈大笑,「逗你的,还当真咧。」
说他一点也不在意罗夜,可能言之过早,但是有个人在他心中的分量已经悄悄的超越罗夜。
「给你个建议,你身边就有个很不错的模特儿。」
「谁?」
「姚诺然。」
「姚诺然?」哈哈,不是他爱说,姚诺然三个字或许很有吸引力,但是她的身材,绝对没有卖点,「那女人只适合留着我自己欣赏,不想荼毒别人的眼睛。」
「这是狠毒?还是吝啬啊?」渚铭惟摇着头,不敢苟同他的见解。
「你说呢?」季梵竣再度一笑,提出了心中真正的想法,「她很适合当一种广告的模特儿。」
「什么?」
「警官学校招生广告。」
「对耶!」
「这见解很正确!」
「太适合了!」
所有人都赞同。姚诺然三个字,彷佛就是正义的化身,可以驱邪避凶,四人意见一致的直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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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头一起,季梵竣开始有了替姚诺然记录生活的想法,拍下她生活中的喜怒哀乐,但是最后他发现,她的表情只有几种,不是高兴大笑,就是气得吹胡子瞪眼,却从没见她哭过。
为了捕捉更多属于她的生活色彩,他成了警局的常客,总是带着照相机和一束红色玫瑰花,清楚的向大众宣告他对她的爱。
「季先生。」
「请叫我梵竣,或者妳想叫亲爱的竣,我也不反对。」转头和办公室内的人打招呼。偶尔有一搭没一搭的哈啦两句,套套交情,逐渐的融入这个忙碌的族群,众人也习惯了他的存在,彷佛他是这里的一份子。
对姚诺然来说,他的存在却很刺眼,「你很闲是不是?」
「也不会,我正在策划一个案子,怎样?有什么需要我为妳服务的吗?」追她之前他就决定,要做只打不死的蟑螂,为达目的不计颜面。
「我跟你说,你要嘛去找份正经工作,如果真的混不下去就回季家,不要在这里妨碍我们工作!」凶死他,她期望这样可以把他吓跑。
换成别人或者真的早就落跑了,但是,这一招对季梵竣完全失效。
他不怕她,这一点让她很没面子。
众人都在看,好像这儿正上演着一出年度搞笑大戏。
「季梵竣,如果你继续在这里走动,我就以妨碍公务之名把你丢进看守所。」
「妳要我离开?」
「对!」
「那妳答应我一个要求,只要妳答应,我马上就会离开。」
「我不接受威胁,唐煜旻,你过来……」
「好吧,妳要把我丢进看守所我无话可说,反正可以领便当吃,你们给囚犯吃的便当怎么样?材料实在吗?」
姚诺然被他气得紧握拳头,心中一团火就快要爆发出来,「季梵竣,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把你丢进去牢里。」
「我没说妳不敢。」
是啊,表面上是她占了上风,可是私底下呢?她才是最大的笑话,季梵竣赢得了众人的喜欢,就算她今天把他丢进牢里,下次他还是会来,而且肯定乐此不疲。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不是目的,只是有一个小小请求。」
「说吧。」
「和我约会一天。」
「季梵竣!」
「别生气,妳只要答应和我约会一天,我保证不会再跑来吵妳。」
「组长,妳就答应他吧。」众人在一旁跟着吆喝,全部倒戈向他。
「去做你们的事情。」支退了众人,她转头瞪着季梵竣,「算你狠!」
「答应了?」
「你要是敢再来打扰我工作,我就把你抓去关到发白齿摇。」她撂下狠话,却又清楚明白,季梵竣不会当一回事。
突然感到无力,为什么她会碰上这个人?难道这就是俗话说的--一物克一物?
第九章
以前姚诺然一直想和一般女人一样谈甜蜜的恋爱,有男朋友接送上下班,两人手牵手去逛街看电影,一起享受一道美食,最好能让足迹走遍整个台湾。
就像普通女孩谈的恋爱,简单,却很温馨。
但是,眼前这个人可是说过不会喜欢她的,所以即使现在她成了让人称羡的注目焦点,她还是相当怀疑季梵竣的动机。
「不喜欢这里的食物?」看她都没有动筷子,季梵竣忍不住询问。
「不是食物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我记得你说过不会喜欢我的,为什么改变主意?理由呢?」
「没有理由。」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季梵竣,我又不是小女生,你以为请我吃个饭,再带我看个电影我就会晕头转向吗?」
「妳不要把自己ㄍㄧㄥ得那么紧,就算妳觉得晕头转向也不用感到丢脸。」
「你说什么啊?!我哪有晕头转向!你不要胡说八道!」
瞧,她又脸红了,当她脸红时,他就更确定她是喜欢他的,「停,我们今天和平相处,OK?」
「是你自己先挑衅的。」
「天地良心啊,我是说实话,妳可以不信,但是日久见人心。」
她是真的想要相信他,因为他的眼神那么认真、语气那么诚恳,好像闹别扭的是她似的。
而且她已经努力的想把他推开,他却拚命的黏上来,她根本没碰见过这样的男人,压根不知道该如何招架。
喜欢一个人可真是折腾人啊,原本可以掌控的一切都乱了方寸。
「我跟你说,我是警察。」
「我知道啊。」
「我……可能随时会出事情。」
「别咒自己,有的人当一辈子警察到退休还是一样没事。」
「你到底懂不懂我的意思?」想要叫季梵竣打退堂鼓,显然没有那么容易。不管她说什么,他总有办法找出合理的理由打发她。
「懂。」
「那你就对我死心。」
「这种事是不可能的,妳就不要费心了,如果妳不吃,我们换个地方约会。」
「你还想去哪?」
「我们今天要像一般的情侣。」
「为什么你那么想象普通情侣一样的谈恋爱?」
「因为我没那样谈过恋爱。」
「骗人!」她是真的不相信他的话。
她不信是正常的,「是真的,我的恋爱通常都是直接上床。」
姚诺然真的很纯洁,纯洁到听到他的话忍不住把他当怪物看,「就是有你们这种人,社会才会腐败!」
季梵竣听完笑了,而且笑得很开心。
「笑什么啊?」那笑让她浑身不自在!
「妳是在告诉我,妳一点也不懂男人和女人之问的情事吗?」
一种无法掩饰的尴尬直击她,令她红了双颊,好像刚刚成熟的苹果,让他觉得秀色可餐。
他握住她的手,在她抗议之前说:「别拒绝我,这也是普通情侣会做的事情。」
先发制人,他成功了,姚诺然没有继续抗议。
就这样时间飞逝,两人回到家时间已经有点晚,他送她到房门口道了声晚安。
姚诺然则没有回应的转动门把要进房间。
季梵竣突然想起有个礼物忘了给她,「诺然,等一下。」
「嗯?」她侧过脸看他,经过这一天的甜蜜相处,她已经不再那么防备他。
防备只是她的职业习惯,有时候敌人就在身旁,所以除了亲人和几个可以信任的伙伴外,她总是习惯性的防备别人。
不可否认,一开始她也是防备着季梵竣的。
「把头转过去一下。」季梵竣走到她背后,拿出准备好的项链。
「你不会是想要偷袭我吧?」她半开着玩笑,但还是顺从的转头了。
感觉他的手绕过颈项,很快的她脖子上多出了一条闪闪发亮的项链,她的心震了一下,情绪有点起伏,呼吸也变得急促。
项链彷佛代替了他的手,紧贴着她的胸口。
「你……」转过头,她想说些话,却发现转过头是个不智的决定,这一转身,两人的距离更近,她可以清楚的看见他的脸,闻到他身上特有的气息。
「这……」不习惯这样的气氛,她努力的想找点话说,却突然感到词穷。
「谢谢妳今天不厌其烦的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