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天妳想去哪可以告诉我。」
「好,如果我有空。」
季梵竣也变得有点不自在。是该让她回房的,可是又不想这么让她转身离开,想找话题,却突然变得不善言词。
这种感觉,就像初恋的男孩,别扭内向外加些许的害羞。
「你……还有话要说吗?」
「没了。」
「那我进房了。」
门推开一半,他紧张的伸出手拉住她,「诺然……」
「嗯?」
「我可以吻妳吗?」
哪有人这样问的啊?!他这样问,难道女人可以直截了当回答好吗?真搞不懂这个男人在想什么。
「不行!」她举手遮住了自己的嘴巴。
「果然是不行。」季梵竣傻气的笑了起来,「我怎会问这么蠢的问题,想也知道是不行的。」
见他的头越垂越低,她紧张的想,自己是不是伤到他的自尊心了?
「喂!」
「嗯?」
「只能轻轻点一下喔。」女人可以这样直接吗?应该是不可以的,可是看见季梵竣那么难过的表情,她有点罪恶感的答应了。
「啊?」
「不要就算了,我要去睡了。」
来不及转头,季梵竣就把她揽腰抱进怀里,贴靠了上来,在唇与唇接触的剎那,她才想起这是她的初吻。
轻轻的一吻……一开始是这样没错,但是当火苗引燃,不爆炸是很困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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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中的女人都会显得比较美丽,姚家上下都察觉到了,连警察局的同事也都发现姚诺然变得不太一样,好像多了一种叫做女人味的东西。
「老大今天穿裙子……」唐煜旻在警校就认识姚诺然,却从没看过她穿裙子。
「组长,这些玫瑰花,还是要丢掉吗?」小美捧着刚送来的红玫瑰,小心翼翼的询问。
「帮我找个花瓶插起来。」
「咦?」小美下意识朝窗外看,发现太阳并没有从西边出来。
「小美,妳知道我不喜欢说第二次,快拿去插起来。」
「喔。」
小美捧着花走开了,唐煜旻却拉把椅子在姚诺然面前坐下来,「老大,发生什么好事了吗?妳今天变得不太一样,很漂亮喔。」
「是吗?真的有比较漂亮?」
「是啊。」
「我今天要去看摄影展,穿太随性可能不太好,不过我还很担心这样穿很奇怪,真的好看?」她还认真的再问了一次。
「当然好看,妳应该常常这样打扮,肯定迷死一牛车的男人。」
「唐煜旻,不要太夸张,虽然你夸奖我我很高兴,但是案子还是要办,你想在我面前坐多久?」
「这么快就过河拆桥喽。」
「你是人民的保母,快去做应该做的事情吧。」
「是,我这就去部署。」
他走后,她开始询问办公室内的下属,「你们觉得我今天打扮得怎样?还称头吗?」
「很漂亮啊。」
「组长可以去报名中国小姐或者当模特儿了。」
怕众人只是不想被扁而故意哄她,她严厉的下起命令,「说实话。」
「组长,我们说的是实话,妳今天真的很漂亮,不过……」
「不过什么?」
「如果妳可以温柔一点可能会更好。」真的不怕死吗?才怪,如果不怕死,小周就不会逃离到好几呎外才敢说话。
「小周,你再说一次。」
「组长,妳说过的嘛,话不说第二次,我去找资料。」
「你们……」
众人怕被波及,死命摇头,姚诺然见状又不满的说:「你们干么?我只是要谢谢你们提供意见。温柔是吗?我也可以很温柔的啊。」
魔鬼姚诺然竟然不开骂?好怪!众人诧异不已。
「没下红雨嘛。」天空很蓝,好像在为他们美好的未来而笑。
「敬季梵竣。」以茶代酒,众人趁着姚诺然走进局长办公室时,搞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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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梵竣的个展,几乎都是人物写真,老人、小孩、女人,也有男人,他们在他的摄影机下展现出最真实的一面。
季梵竣很忙碌,忙到几乎没有空陪姚诺然看完整场个展。
「不好意思,妳先自己看一下,等会儿我再来帮妳解说。」
「你去忙吧。」
从他离开宇扬和自己的父亲对峙开始,她一直认为他的生活变得很辛苦,但是有才华的人是经得起考验的,从他的个展以及各界涌来的道贺,她对季梵竣又多了一份认知。
也许,她过去都太小看他了。
观赏照片的时候,有许多女孩窃窃私语的交谈着,「真希望自己成为摄影机前的模特儿。」
她看着照片,也看着那些女人眼中难掩的爱慕神情。
对于那个人选择了她,她依然有不真实的感觉。
以前每一次相亲,最后对方都会送给她一束黄色玫瑰花,面对感情,她也一向大剌剌,总觉得喜欢对方就要告诉他,否则错过了就会后悔莫及。可是,最后的结果总让她很受伤,甚至到了谈感情就色变的地步,没想到会在她有放弃的冲动时让她遇见季梵竣。
老天爷很爱开玩笑,她不得不这样想。
「哇!是罗夜耶!」
前方的叫声吸引了她的注意,转了个角,她发现个展进入了罗夜专区,一张张活灵活现、帅气的大幅照,令她的心突然有种被刀割的痛楚。
不想在意,却不时听见旁边的交头接耳,「听说季梵竣很喜欢罗夜,从这些照片就可以看得出来他对罗夜的爱恋有多深。」
「可是听说罗夜是他最好朋友的女朋友。」
「那他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去拍这些照片的呢?好想知道喔。」
她也想知道,当时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去拍罗夜的呢?
在罗夜冲锋的时候,他必然也是马不停蹄的追逐吧?
「姚诺然,妳不可以受到影响,妳应该相信他……」努力的想把脑中那些混乱思绪给甩出脑袋,她不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感情若不能建立在信任上,那么这样的感情是岌岌可危的。
但是再往前走,却看见更叫她震撼的一幕。
罗夜本人就站在展示区,身旁站着季梵竣,虽然看不清楚两人的表情,但是不时传来两人的轻笑声。
现在她深信,恋爱的人,眼里是容不下一粒沙子的。
「妳也发现到了吧?」
「妳在这里做什么?」她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张雪艳,「我不知道妳对我这么有兴趣,跟踪我好像上瘾了啊!」
「我们是同病相怜,找个地方喝杯咖啡吧。」
「如果喝酒我就奉陪。」
她并不是接受张雪艳的邀约,只是此时她真的很想喝酒来消除心中的恐慌与不安。
而另一头的季梵竣送走罗夜后到处梭巡姚诺然的身影,可是找遍了整个会场,还是不见她的踪影。
「有没有看见姚小姐?」他走回出口询问服务员。
「姚小姐和另外一个小姐离开了。」
「离开?和谁?」
「好像是张氏企业的张小姐。」
「张雪艳?」两个死对头,究竟有什么理由会走在一起?想不通,他开始夺命连环Call,但都只换得一个结果,转入语音信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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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坐定后,姚诺然忍不住问:「妳跟踪我到底有什么用意?」
「我只是看不过去妳一直被季梵竣拿来当挡箭牌。」
「我不懂妳的话是什么意思,而且我也没有兴趣知道,如果妳想挑拨,我告诉妳,没用的。」
「我知道我说什么,妳都不可能相信,但是季梵竣自己讲的话妳总会信吧?」
「妳到底想说什么?」她不喜欢张雪艳动不动就跑来找她,三天两头跑来扰她清静。「我不喜欢妳妳知道吧?」
「我也不喜欢妳,但是看妳被蒙在鼓里也替妳难过。」张雪艳拿出一个小型录音机,递到她面前。
「那是什么?」她不解的问。
「妳自己听看看吧,不要说是我在挑拨。」
想知道张雪艳到底在搞什么鬼,她拿起耳机塞到耳朵内,按下收听键,打算听完内容之后吓一吓张雪艳,告诉她侧录可是犯法的行为。
可是被吓到的是她自己,录音机里每个声音的主人她都认识,对话从开始到结束都如往常一派轻松自在。
但他们谈话的内容却让她的心情整个沉到了谷底。
谁说了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季梵竣最后说的那一句,「姚诺然当然不能和罗夜比,罗夜的美丽是有目共睹的,诺然却粗鲁得不像个女人……」
那句话彻底打垮她的自信心。
扯下耳机,她起身打算离开,她很努力的假装镇定,才没让自己倒下来。
「姚诺然,妳还好吧?我就说他们很过分,就算不喜欢妳,也不需要这样恶意中伤妳嘛。」
「张小姐,偷听别人讲话是不道德的行为,侧录更是犯法的行为。」她冷冷打断张雪艳的话,然后自顾自的走出酒吧。
「姚诺然,这不算什么!妳又不是第一次被甩,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边走边对自己精神喊话,但是,她发现自己没有那么坚强,过去不管被甩了几次,她都没有哭过,这一次,她却忍不住泪水滑下。
「为什么这么痛?!」
精神喊话没有什么作用,胸口的痛几乎要爆裂开来,明明天气很热,她却感觉好冷。
她突然希望有人可以来救救她,却有一种叫天天不应的悲哀。
第十章
看着桌子上的红玫瑰,曾经火热的心情已经变得冷冽,姚诺然直接把那束花丢进垃圾桶,然后交代小美替她订一束黄色玫瑰花回送给送花的主人。
「黄玫瑰?组长,妳没弄错吧?」
「没有。」
「可是黄玫瑰是……」
「我知道黄玫瑰代表什么意思,我叫妳帮我订妳就帮我订,费用叫花店直接来向我请款。」
「喔……好……」
「唐副组长,秃鹰计划进行得如何?猎物锁定没?小周,帮我查一下布鲁斯这个人的资料。」
姚诺然又变回原来那个她,卯起劲来工作,脸上没有半点笑容,她的眼神再度变得犀利,彷佛温柔不曾在她的眼中停留过。
见众人傻傻看着她,她忍不住发火,「还杵在那里干什么?」
这一吼,所有的人都动了起来,散漫的突然精神抖擞,精神好的也再度上紧发条,就怕成了姚大组长炮轰的对象。
恋爱一定是带着可怕的魔咒,才会让人阴晴不定。此时所有人都有此同感。
不过不只她火气大,那个收花者气冲冲的跑来理论了。
「这是什么意思?」捧着黄玫瑰,季梵竣活像一只喷火龙。
「就是那个意思。」
「姚诺然,妳把话说清楚!」
好不容易关系获得了改善,怎么一觉醒来又马上天地变色。
「我很忙。」
「我管妳忙不忙,今天妳不把话说清楚,休想我离开。」
「季梵竣,这里是警察局,不是你的办公室,请你不要说来就来,如果有事情,可以在我的手机留言,也可以请助理代为转达,如果要报案,请到旁边去登记。」
她怎么可以说变就变?好像他们之间不曾有过交集,即便有,从她的冷漠来看,那种交集也是不好的。
「我做错了什么?」
「没有,你没有错,错的是我。」
「姚诺然,妳可不可以讲点道理?就算妳要判我出局,也得要让我明白我哪里有错,妳不能没理由就要我滚。」
「两个世界的人本来就不该有交集,我只是让一切回归到原点,若真要说谁错,那应该是对象不对吧,我不适合你这种大少爷。」
季梵竣真的快要被她给气死了,「那天约会之后发生的事情是假的吗?」
「我们都是现代人,别这么玩不起。」
「玩?妳的意思是说妳只是和我玩玩而已?」季梵竣死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成了她的玩物,「看着我说话!」
逼着自己说这些无情的话,姚诺然心底也不好受,但她这只是以牙还牙而已,在他说出那么过分的话之后,他怎么还能跑来这里指控她?
看着黄玫瑰,她心底一阵苦笑,她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不想要爱情。
「姚诺然!」他又吼。
抬头看他,那张愤怒的脸几乎要让她相信,错的是她自己。
但是脑海突然又闪过录音机内的对话,她的心再度凉了,「怎样?」
「看着我说,如果妳能看着我说妳不爱我,我就走。」
爱……好沉重!
她是爱他的,如果不爱,心就不会这么痛,但是她怕走错路会连仅存的尊严都丧失。
「我不爱你。」看着他,她逼自己说出了违心之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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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醉绝对不是解决事情最好的方法,但是此刻季梵竣只想要麻痹自己。
他感觉自己很愚蠢,为了姚诺然和父亲对立,为了爱情选择独立自主,这一切的一切,只是希望能和她有个好的结果。
但是,他搞砸了,还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成了众人的笑话,连心都弄丢了。
除了把自己灌醉,他真的不知道下一步路该怎么走。
「够了,就算你喝到酒精中毒也解决不了问题。」罗夜抢走他手中的杯子,瞪着其他三个大男人,「你们就让他这样喝到死是不是?」
「不然还能怎样?」
「让他喝吧。」
「你们不会想想为什么会这样吗?事出必有因拜托用点脑子行不行?」
众人把视线转向她,叹着气说:「我们想了想,唯一可能的问题就在妳身上。」
「我?说什么鬼话啊!怎么会和我有关呢?」突然被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罗夜急得哇哇大叫。
「那天我们都在忙,是妳去约梵竣和姚诺然的对吧?」渚铭惟开始分析,「梵竣说那天诺然确实去过摄影展,然后就不见了,而那是在妳去了摄影展之后的事。」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举动被她误会了呢?」
「没有吧?那天我只是去传话,叫这家伙无论如何都要把诺然姊带到聚会来,只有这样啊。」罗夜很紧张,而且一脸无辜。
她努力回想那天的状况,还是想不出自己有什么逾矩的行为。
「你呢?有没有想到什么可疑的地方?」
「没有。」季梵竣早已经七分醉,满脑袋想着喝酒,「酒呢?服务生,再拿一瓶酒过来。」
「别理他。」荻健锡挥退了服务生,把他从椅子上架起,「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回去?回哪去?我被那个女人踢出来,没地方去了。」
「就这样放弃?太不像你了。」
追着罗夜跑的季梵竣,脸皮是公认最厚的,他从台湾追到世界各地,就为了拍一张好照片,他口口声声说喜欢罗夜,但是现在看起来好像不是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