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害她纪录有污点的男人,就是在耳边不厌其烦表白的瞿凉。
瞿凉心的告白嘎然停止,呆呆的望着某一点。
弥弥独自走了一会儿,耳边叨絮的声音忽然消失,她狐疑的回头看。
这一看,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不甘情不愿提起步伐,走向专注到几近发呆,流口水的瞿凉。
“你在干什么?”弥弥第一次在乎别人不断朝她投来的异样目光。
瞧他这副德行,哪里像是大企业的总裁,倒像是街边头卖艺的小丑……她无声的叹息,偏偏自己就喜欢这样的他。
瞿凉认真,慎重的注橱窗内的东西,突然下定决心似地拉她的手,坚定的走进店内。
“你干什么?”
奇怪了,弥弥的声音怎么突然变得苍老沙哑?.
回头一看,一个老太婆羞成怒的瞪着他,他被吓得不轻,忙不迭地把手收回。。
“时下的年轻人都一个样,想搭汕从不看对象,搞清楚,我可是个高大英俊的老伴,别打我的主意了。”老太婆气愤的指责,悻悻然地推门离开。
“怎么会……”瞿凉推门出去,看到弥弥咧嘴一笑,温柔美丽的神情教他登时看呆了
瞧见瞿凉那副蠢样,弥弥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敛了笑。
“真可惜,底片用完了。”瞿凉扼腕不已,这可是千年难得一见的画面,认识弥弥那么久,不曾看她露齿笑过。
“别闹笑话了,走吧。”真不知道她发什么神经,竟会让他一直跟着。
“先别走,我想让你看样东西。”瞿凉握住她的手,蓝眸炯炯有神地看了她一眼,推开门走进去。
弥弥情不自地低头看向交握的手,视线久久不能移开。
他的手好温暖、好真实。
犹记得小时候也常常被父母这样牵着,一人一边,那份温暖让人作梦也会笑。
本以为再也得不到梦里奢求的暖和了,但瞿凉却给了她。
“弥弥,你看你喜欢哪个?”瞿凉边边挑着。
这时候弥弥才知道瞿凉看得发愣又不得走的原因,原来都是琳琅满目的戒指惹的祸。
这么明显的用意,教她无端的发慌。
她是喜欢瞿凉,但一提到结婚……那种注定分离。没有永恒的不安感立即攫住她。
她好想逃。
发现弥弥挣开小手,瞿凉才迷恫的抬起头来,将她脸上的不确定,恐惧全看在眼里。
“怎么了?”瞿凉问,想拉她的手,却被她不着痕迹她移开了。
”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弥隐藏不安,冷地看着他。
“我想早一点做准备。”他笑答
“准备戒指?”
“对,我要把你订下来,免得横生枝节,夜长梦多。”
”瞿凉,别一相情愿把不真实的幻想加诸在我们身上,我们永远不会需要戒指。”她宁可两人用现在的模式生活不愿去想结婚那回事。
结婚是伤害彼此的开始;父母的例子便是铁的事实。
“为什么不需要、我爱你,你也爱我,我们理所当然该结婚。”
“我没爱过你。”弥弥觉得莫名其妙。
“你我心知肚明就好了。‘’他似乎不介意。
“问题是我不爱你……”见他色倏地大变,她心虚的避开那两道不相信的蓝眸。“我不会结婚。”
“告诉我,你坚持的理由,别不爱我,我不信的。“低沉的音调,慑人的气势,瞿凉不容回避的下命令。
弥弥敏锐的感觉到他变了,王者之风索绕在瞿凉周围此刻的他看起来傲群伦严肃正经。
这才是三年来他改变的地方吧,而她竟傻得把他当成当年怕事又喜欢耍赖的胆小无论是当初的那个瞿凉,或是此刻充满霸气的霍凉,都教她愈陷愈深。这种无法自拔的深陷,令人无端地感到害怕。
她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心慌意乱的望着他,不知所措。
瞿凉见到她流露出脆弱的一面,异常心疼,一个霸道,没有抵抗机会的深吻宣告他全心全意的爱和怜惜。
弥弥震惊得张大眼睛,他就这么明目张胆,当着店员和客人面前就……
下意识的要推开他,他似乎预料到她会这么做,抢先一步地将她的双手抓住放到身后。而她自然而然的向他贴近,两个身体又理所当然的靠在一起了。
从排斥到接受,由愿意接受到迷失,弥弥完全焰人他所织就的情网底……
结束这绵长的深吻,瞿凉还觉得不够,但她青涩的回应和紧靠的娇躯,在在、他欲火难耐。明显感觉到火热的欲望反应,持续下去他恐怕会控制不住而向店主借用场地……
弥弥陶醉在他的怀抱里,但他火热的欲望令她错愕,忙不造地往后退去,惊讶又羞惭的望着他。
“弥弥……”
“别过来”她急忙要求。
弥弥试图把半途偷溜的理智唤回,不敢相信刚才迷失陶醉的女人是自己。
她已经受他爱得这般深了吗?冒着有一大会失去他的危险,把感情全部掏给他是对的吗?
回想所有追求过她的男人,只有瞿凉能一再牵动她的心,不过那是因为他的耐力异于常人,自己才会不自觉地接受了他,比起其他男人他虽是特别的,但绝对不是爱情。
或许他现在对她的爱是真实存在的,可是一年后,十年后,五十年后还会一如当初吗?
不用深思,她的父母已经做了示范。
面对不确定又令人访煌的未来,教她怎么也不容许自己陷得更深,让一喜欢一变质成不能回头的“爱情。”
她看了瞿凉一眼,一只有逃得远远的,才能淡化他对自己的深情,而她自己的情感,相信更容易遗忘。
“弥弥!”在瞿凉呼喊的同时,弥弥已经夺门离去。
他不明白的呆愣在原地,为什么她要逃?
一直没有提起这三年来,他是怎么思念她的,因为他以为弥全都明白。
他无时无刻不把她放在心上,只因为相信一点——她对他是有感觉的。
在得知为了替他复位,她愿意背负所有人异样的眼光,在他的轻和指责之下和曾则行订婚,那份震撼及感动无法言语,形成一股源源不绝的动力,支持他在国外度过三年。
柯淑纺要求同行的原因,无非是想当他的女人,她千方百计诱他上床,想让他犯错再负责,在当时没有女人的情况下,他太容易出轨了,但为什么他能忍下来?这全是因为他爱弥弥啊!
柯淑纺大骂他是木头,终于放弃他去追寻另一份真爱,她发誓要找出与她相爱的男人,单向付出太傻了,她从此不傻子。
反观自己,他是否也在单向付出?也是在当傻子呢?
乐观的他一再否认只有他在忖出,坚定地告诉自己,他们是相爱的。
但刚才从弥眼里看到质疑。迷惘,害怕,无助,他的爱表现得那么诚恳明白,想不通她在怀疑什么?
一直相信他们是相爱的……这时候他不再乐观的笃定没有万一。
“喂;这位先生,你还不去追你女朋友,好心的店员唤醒他。
忐忑地回过来,道了声谢,他也夺门而出了”
模棱两可的感情太辛苦了,他不要儿自揣测对方的心情。
这一次谁也别想逃,答案二选一,他不要当傻子。
“如果需要戒指,一定光顾本店喔!”店员不忘推销。朝他离去的背影喊着。
第十章
原来儿时的阴影还是如鬼魅般纠缠着她,本以为听了小阿姨一番开导,自己已经跨越了多年的障碍,让她懂得去爱人,也接纳被爱,可是没想到爱人.与被爱是那么困难。
在父母幸恩爱的时候。她是他们的掌上明珠,几乎想要的东西都能在一夕之间获得,她是那么受宠爱。父母的爱变质后,相对的波及到她,他们不再事事以她对先,只顾着争吵,她成为两人离婚的累赘,任何一方也不愿带着她,怕她阻碍他们追求第二春。
父母急急地找到单身的小阿姨,把她交给小阿姨抚养。
由被宠惯的公主沦落为寄人篱下得弃儿,就算小阿姨对她百般呵护,也挥不走笼罩在她心头的那片阴影。
这份伤害太深了,她顿时放弃被爱的权利,因为不想在被深受后再尝到失去的滋味。
渐渐的,她爱人的天生能力也在消极的生活态度下,被埋藏在最深的角落。
直到遇见霍凉,被抛弃的能力渐渐苏醒,她突然想去爱人和接受被爱。
理清这份情绪,她开始恐慌,害怕,只想把爱与被爱的权利再放弃一次,就像这十多年一样,那么她就不会受伤,不用担忧从公主变成弃儿。
逃是对的。她很肯定的告诉自己。
但是胀满心中的失落空虚,教她愁眉不展,神智恍惚。
走在大街上面对人群,每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冷冷的冻结她的心跳,以前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现在却感到一阵阵寒凉。
急促的追逐脚步声和撞到路人的匆忙道歉声,今她.头也不敢回,拔腿就跑。
“弥!停下来,我有话要。”瞿凉着急大喊,追着她跑到了比较冷清的楼人潮一减少,瞿凉没有阻力,轻易的拦下弥弥。
“为什么逃?”他非常严肃的开口,汗水自他额际滑下。
“我没有逃。”她辩称,不驯的回瞪他。
“没有?”霍凉讥笑一声,怀疑地看着她。“你在睁眼瞎话。”
“我懒得跟你。”弥弥转身要走,瞿凉气愤的挡在前面,她又转身,瞿凉不死心的再转到她面前。
弥弥发火叫道:“走开!”
“不要”’他也很固执!
“你凭什么挡住我的去路?”
“除非你把事情清楚,否则我不会走。”
“你…神经病!” 弥弥慌乱又气愤,又想找机会逃开。
瞿凉低斥一声,索性将她逼至婚纱礼服公司的橱窗前,两只铁臂牢牢的关着她,让四面皆无逃走的可能。
“你不只是没出息,胆小鬼,更是霸道不讲理的野蛮人。柯先生不但没有改变你耍无赖的毛病,去了三年,竟让你又带了一堆毛病回来。真想不懂这三年你到底有没有用心在学有用的东西。”弥弥气急败坏,二长串的抱怨脱口而出,她自己都快招架不住了这么长的话。
“我当然努力在学,否则不会短短三年就回合湾。”
“学什么?气人,逼人,还是跟踪人?”她就现在的处境——一数出来回敬他。
“大错特错!我学会不叫鸡,懂得自律,手排,拒绝名媛淑女自动上门的诱惑,学会专一对待,也学会什么叫单恋的痛苦和甜蜜!教我的人不是柯伯伯,是一个在台湾,三年不曾想过我一分一秒的无情女人。”瞿凉瞪着她,三年来的等待他要一次发泄个够,他不是圣人,做不到爱情的最高境界——无怨无悔,他希望对方也有所付出,即使只有他的一半,他也欣然接受。
普通女人听到这番说辞,可能会痛哭流涕,大受感动,弥弥却限制自己被打动的心,一再回想他的缺点。
“你永远学不会正正经经,像个孩子一样幼稚,你的行为只别让我看不起,哪会思念你?要是我不小心想到你,也只是看在你是瞿氏总裁的份上,想想你的财,你的势。至于你的人,很抱歉,我没兴趣。”
“你还嘴硬。我清楚你对我即使没有很深的爱情,也有喜欢的成分,要不然你不会冒险干涉我和瞿远亮之间的恩怨。不会不顾清白和曾则行订婚。对于一个没有丁点爱意的男人,有谁会无悔地做这些牺牲?”瞿凉压根不相信她没有心动。
“你听过工作狂吗?我就是这种为了工作可以豁出去一切的女人,别高估自己了。”’她觉得好笑的睨着他。
这个问题也曾经困扰过她,照理这份工作不用铤而走险,不用她亲自上阵一样有其他方式可行,但她心急,想尽早把真相找出来,以确保瞿远亮不再使坏心眼,保障瞿凉平安,这份意念教人意外,因为不顾一切的原因是泊瞿凉出事。
然而她坚决地否定它,并且找到安全又适当的解释,全是热爱工作的关系。
瞿凉一直不愿意去深究她的用意,宁可相信自己的揣测是正确的。
可是从弥弥口中说出来,他发现一直以来的笃定轻易的被击垮,原来一切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要放开你很难。”男音流露出割舍的痛苦,他颓丧地放她自由,把铁臂收回来。“而你逼得我不得不这么做。”
弥弥不知道该说什么,而且也说不出话来。
时间静止了片刻,她迟疑的转身,走出他保护的天地。
恢复自由的感觉是榆快的,没有负担的,但是为什么她会那么难过?
瞿凉别过头等她走远,但说放就放谈何容易呀!至少要把她的倩影牢牢记住,才不枉受过一回。
弥弥的背影并不快乐,他感觉到了,如果她愿意回头……
在瞿凉唯唯盼望之际,他的目光落在另一个男人身上,男人诡异的出现在距离弥弥不远的前方,一只手摸出黑枪,就如慢动作似的举起。
瞿凉无法多想,奔向前将弥弥推到一旁,消音的枪声使他连中怆的心理预备也没有,只知他的左胸灼热难耐,而弥弥尚未脱离险境……。
“逃……”他只来得及转头向弥弥做此警告,周围的景物陷入一片黑暗,连嘈杂的都市都变得死寂,耳里只听见心在狂喊;弥弥,快逃!
危险来得那么仓促,弥弥一回身;只见瞿凉不放心的瞅着她,费尽心力的张嘴了个逃字,然后高大的身体“砰”一声倒在地上,左胸口惊怵的喷出鲜血。
“瞿……”话未竟,想到始作俑者,她的目光狠狠的锁定又举抢的男人。
弥弥避开第二枪,在他欲开第三枪的时候,弥弥摸向平日置放银针的地方,心下惊,她忘了带!
记得瞿凉一早来按门铃时,她正在洗澡,匆匆忙忙穿上衣服,银针却忘了携带。
没有银针,她只好找机会靠近他,用拳脚功夫抢下他的枪,并把他打得奄奄一息。
她一眼就认出这个男人是上次案件的漏网之鱼,有人报了警,警察很快地赶过来查看情形,并将嫌犯押解回警局。
“小姐,你得跟我们回警局做笔录。” 一位警员这么。
弥什么也没听到,失魂落魄的走到瞿凉的身边。
“翟凉,你听见……我的声音吗?”她发现自己的声音奇低,而且断断续续。
看他静止不动,她再度开口叫唤。
“瞿凉……”这一声几乎是在撒娇,哀求,希掌他能张开眼睛看她。
翟凉静静的躺着,他聒噪,愤怒和无赖的说话方式,像是被上帝收回去了。
这时候救护车刺耳的声音由远而近,许多好事者围在旁边,妨碍救护人员的工作。
救护人员好不容易找到伤者,齐力把他安置在担架 上,才赶紧抬上救护车,然后刺耳的声音再度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