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跟我回去?为什么?为什么?」逆枫背对著欧阳翎,脸色变得晦暗生涩,悲怒交加。
「我……」是呀!这里已经没有值得留恋的事了,为何她还舍不得定?
「翎,我一直深爱著你。」逆枫深情地道出心中长久以来的心事。
什么?欧阳翎心悸了一下,有半刻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抹难以触摸的真爱,此时簇簇点燃欲火的危机。逆枫直揪著欧阳翎不放,满是深情的欲海,悄悄吞食他难以自拔的痴恋……他停下了这份爱。
欧阳翎慌了,反射性地回避逆枫炽烫的眼眸。她完全不知道逆枫竟然……
「不要躲我,翎,我对你是认真的,我所要的只有你!」逆枫双臂一横,将欧阳翎拥入怀里。一股莫名的情欲不断在体内狂窜,他再也不压抑自己了!
松动的理智被狂潮所取代,他低下脸,深深吻住她的唇,吮尝她魂牵已久的甜露。
这么忽然的举动教欧阳翎完全措手下及,她不断反抗,却更激起逆枫的占有欲,他抱起她,将她压在床上。
溃堤的爱使他放纵地亲吻她的唇、她的肩和胸口,尽情地爱抚她,高窜的体温让他不断轻轻发颤。
「不!住手!」欧阳翎痛苦地逃避著逆枫的爱。不该是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怎么停的下来?赤裸的情欲已经展现,他渴望拥抱她!
「求你试著接受我,我会比他更加疼你、爱你。」逆枫说的既痛苦又认真。
「逆枫,我……」欧阳翎错愕地不知该如何应付,太多的痴、太多的爱,教她疲累不堪。
逆枫褪去欧阳翎身上的衣物,炙热的肌肤像一团火般地燃烧著:热烫的唇,不停歇地烙印在洁白的肌肤上,她那轻嫩的微颤,带给他强大的原始冲击…让他狂乱的啃吻着她,更加猖肆抚摸。
「不!不要!我求你停下来!」欧阳翎央求著,逆枫在一夕之间变得好陌生、好可怕……
逆枫制住欧阳翎反抗的双手,俯下身吮吻著她半裸的纤纤娇躯。她柔软滑嫩的细微地带,无时无刻地刺激著他的钢强坚硬。
「不!刹尔……刹尔!」欧阳翎失声叫唤。泪,又溃泛了。
逆枫的眸子瞬间变得冷戾又冰寒。「刹尔?你爱他,是不是?那我呢?我在你心中,难道连一丝分量也没有!是不是?」他深深受到打击,这场颠簸的爱,不断让他跌得满是伤痕,裂开的伤疤,不可能再回复。
逆枫落寞悲然地翻坐起身,散开的绝望,如碎玻璃般不时穿刺他的真心。
欧阳翎颓然地将脸埋在被窝里哭泣。「对不起!对不起!」她全身缩在一起,不断的啜泣,反覆的道出同一句话。
「这就是你的回答?」逆枫困难的屏息,知道一生挚爱的依人将离他而去。
他好痛恨!但是他该痛恨谁?是刹尔?还是抛弃了他的爱的欧阳翎?他一直对自己的心情太过小心翼翼,并不是他没有机会,而是他不够自私!但是这一切已不如他所期盼的……此刻的结果,只让他更支离破碎……
「翎……」他不舍地靠了过去,在碰触到她的秀发时,丝丝扣住他所有的情与怨。他撑著细如蛛网的理智,轻吻她的耳畔……
逆枫哽著声音,低低地诉说他的誓言、他的真心,却也像诀别……
「我爱你,翎……」逆枫的语气很哀伤,像在悲泣自己遗失的爱。
「再见!」不带感情的语气,仿佛也一并带走他的敢爱敢恨。逆枫不著痕迹的离去,飘然的消逝在凄冷的空气中。
欧阳翎不知道哭了多久,只知道这间房间内,只剩下黑暗陪伴著她。
泪在眼里流转,愧疚的悲伤之情,在她睡著时还不间断地责备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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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三十分
饭店内响起参差不齐的脚步声,有如游击队紧急行动时迫切的心跳,弥漫著紧张又专业的气势。
聂紫冥率领著一群彩妆师、发型师和服装造型人员,声势浩大地在饭店长廊中踱步,引来不少旅客的侧目。
当他见著门外的两名护卫昏睡在地时,直觉「代志」大条了,他二话不说地撞开门,冷然地观察四周,看见欧阳翎在床上安然无恙地呼呼大睡。
他心烦地走到床沿。见鬼了!凭什么他要为了个女人瞎操心?
「欧阳翎!起来!」聂紫冥从没叫过人起床,今天还是头一遭。
「嗯……」欧阳翎痛苦的呻吟,翻个身更往被窝里钻,整个人包得跟肉包子一样。
聂紫冥拉长了脸,吩咐人把所有的窗户、窗帘统统拉开,不让郁闷的空气使他的心情更糟,然後一手抽掉欧阳翎身上的被子。
给你最後警告,到时别怪我下手狠!
「起、来!」啧!瞧她的睡相,蜷缩得像只毛毛虫似的。
「嗯……好冷喔!棉被呢?」欧阳翎闭著眼继续梦周公,一只手四处摸索找寻著被子,看来没有任何起床的迹象。
聂紫冥青筋暴露,恨死今天的运势,谁教自己活该手背,抽中签王,才会站在这里考验自己的脾气。现在想想,提议抽签的玄谜嫌疑最大!他一定有动过手脚。
啧!越想越气!她到底是谁的女人?为什么他要来伺候她?哼!刹尔这家伙跑得不见人影,只短短的交代几句就变成幽灵人口,想找他也联络不到人。
而床上这只睡猪竞还在打呼!真是好命!他可是为了她晚上参加音乐会的行头奔波了半天,她凭什么舒适地躺在床上睡觉?
聂紫冥拿来一桶冷水,为了增加效果,还放了一包冰块。他阴险地咧嘴一笑,就往欧阳翎身上泼去。
「啊!」随著一声高分贝的惨叫,水花四落,弹簧床变成水床,潮湿的水气,在床上画出一张世界地图。
欧阳翎被冰冷的水泼得三魂七魄都散了,她跳了起来,长发全湿了,正滴滴答答地在滴水,全身的毛孔全都竖了起来。
「你做什么呀!发神经呀!」欧阳翎冷得直打哆嗦。
「你别怨我,是你自个儿活该。」聂紫冥说的理所当然。
「我?你才莫名其妙!狗屎蛋!」欧阳翎发火开骂,人家睡的正香甜,却被这个不男不女的死人妖搞得一身狼狈,可恨!
聂紫冥冷飕飕地斜瞄了欧阳翎一眼,当她是麻疯病发作的患者,不理会她的撒泼。他表情严肃的对著那群美女变身特攻人员交代。「就是这位粗野的女人,她从头到脚就交给你们打理了,我不想看见她丑陋的模样。」
於是那群人全围了上去,七手八脚的把欧阳翎拉下床。
「喂!喂!你们要干嘛?聂紫冥,你到底有什么企图?给我说清楚!」欧欧阳翎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样美的人脑袋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活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似的!
聂紫冥皱著柳眉,不喜欢自己的名字被随便乱叫。「谁对你有企图?我敢发誓那绝不会是我!」
「那、那……干嘛脱我衣服呀?」欧阳翎死命的拉著衣服守住清白,不让魔掌有剥光她的机会。
「美狄亚的个人音乐会在今晚举行,你也是贵宾之一,当然也得盛装打扮……你该不会忘了刹尔说的话吧?」聂紫冥刻意点出刹尔的名宇。
「提到刹尔,欧阳翎的心头缩紧了一半。「谁会忘呀!我的记忆好的很!那……刹尔人呢?」她有些别扭的追问。
「他?找他倒不如去养条狗。对了,这是他为你选的礼服,若试穿不合身,你身後的那位红发小姐会为你作修改。这可是顶级的待遇呢!灰姑娘。」聂紫冥把一件丝质薄纱小礼服丢给欧阳翎後,转身就想离开。女人换衣服没有什么好看的。
欧阳翎抱起礼服,一时没搞懂聂紫冥话中的意思。她凝视著礼服上以宝石缀饰编织成的浪漫花样,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悲哀。她所遭遇的奇妙境遇,再过几个小时就要消失了,而她只能随著命运的摆布把爱给了刹尔,然後带著掏空的躯壳回台湾。
哎……在这里的她,只有不停的失去:如果她离开了,刹尔是不是很快就会忘了她?
「哎……」欧阳翎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聂紫冥看著欧阳翎了无生气的模样,不以为然地挑挑眉,大步定出房间。
欧阳翎好奇的偷瞄那群人所带来的物品,听说是号称世界级的美体圣品,数量之多足以开店贩售了。
但是奇奇怪怪的美容仪器外加瓶瓶罐罐的化妆保养精品,在她眼中,不过就是满清十大酷刑中虐待犯人的刑具而已。
这墨绿色像昆虫大便的软状泥状物是要敷在她身上的吗?不要吧!那五颜六色的眼影、腮红也全部都要涂在脸上吗?她可不想变成中国国剧脸谱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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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小时後,欧阳翎觉得自己很像一颗叮叮当当的圣诞树。瞪著镜子里的自己,说有多不顺眼就有乡下顺眼,这根本不是她嘛!
这群美体人员团结合作的结果虽然成功,但付出的代价却很惨,每个人都鼻青脸肿,身上清楚的显现抓痕跟齿痕,他们只是平凡的美容师,又不是受军事训练的军人,能和欧阳翎战到这种地步,算是厉害的了!
直到房内不间断的打斗声终于停歇下来,聂紫冥算准良辰吉时,开了门大方地定进去,一路上不时踢到破碎的玻璃罐及扭曲变形的仪器。那些塑身美白器材,看来只有捐给资源回收场了。
「比我预料中的还严重,辛苦你们了,她很难搞,对吧?」聂紫冥绝美的容颜说起话来,就是有那么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欧阳翎不爽地斜瞪聂紫冥一眼,在拍掉手上的珠光蜜粉的同时,肚子也不安分的咕噜直叫。对喔!她的肚子从早上醒来,就连一滴水也没进贡。
聂紫冥走到欧阳翎面前,严格地评监她全身上下的装扮,他对於美向来有说不出的要求,一个指甲修不好就得全军覆没,少修掉一根眉毛就万事皆休。
被一个可媲美环球小姐的男人猛瞧,她还真是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他在买猪肉啊?「聂紫冥,我可不可以吃东西呀?我饿得肠子都打了好几个结啦!一
「哼,果真是佛要金装,人要衣装,没想到你也可以惊艳四座啊!如果下开口的话。」聂紫冥加上注解。
「这又不像我!好像在戴假面具骗人!」欧阳翎嘟嘴。
「原来你比较喜欢披著猴皮娱乐人间啊,可悲!」聂紫冥奸笑。其实他自己也挺意外,这野娃打扮起来还真是一朵百合小美人。
「我、饿、了!」这才是重点!欧阳翎拉长声音提醒著聂紫冥。
不过尽管外表如何改变,骨子里还是忠於原味,刁钻又棘手,睁著没大脑的眼睛在看世界。
「车子已经在楼下等我们了,随便买个东西在车上吃吧。」聂紫冥拉开门,我行我素地先走了出去。
「随便啦!」欧阳翎讪讪的回应。还不习惯细跟鞋的穿法,她走起路还真像太空漫步。
聂紫冥走了几步,发觉欧阳翎还在远处学乌龟爬。他的脸色出现下耐,眉问打了好几个死结。
「下关你的事!」欧阳翎努力的想适应这双该死的鞋。
沉默了好一会儿,欧阳翎偷看聂紫冥傲人的侧脸,精雕细琢的优美弧线,一对浓翘的睫毛扬呀扬的,再加上他又留了一头及腰的缎发,真的会被人当作是女人。上帝真是偏心,为什么他身为男人却有著颠倒众生的面孔?而自己是百分百女人,却有著山猴般的遗传因子,差太多了吧?
欧阳翎好奇的问:「聂紫冥,你长得那么漂亮,女人倒追你的数量一定多到可以开一场演唱会了吧?一
聂紫冥邪邪地摆出勾魂魅笑。「我的行情没那么差!追我的男人占大多数:女人嘛……我的经验也是相当丰富。」聂紫冥说的是千真万确的实话。
虾米?她男女通吃?欧阳翎莫名其妙地兴奋起来。
「那……嗯……你跟男人有没有……『那个』过?」欧阳翎很含蓄也很扭捏的询问,这是很私人的隐密问题,希望聂紫冥不会生气。
聂紫冥勾了勾唇角。他们四圣龙各个都是情场老手,只是他「特别」严格,只要他看上的,不管危下危险,他都不在乎,只想游戏人间。正谓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性别不是禁忌,血缘不是关系。
「别问了,关心我的事对你这种还在念幼稚园的女人没好处,先顾好你自己再说。」
「问一下又不会死!」欧阳翎小声的嘀咕。
聊著聊著,他们俩已走到大厅出口,一辆加长型银白色礼车缓缓驶近两人。
欧阳翎一坐上红色柔软绒毛制成的椅垫,忍下住就在车内东摸西摸,好奇的看著车内的设计摆设。聂紫冥则默默坐在她对面,把她的孩子气全看进眼底。
猪脑袋、低智商的脑子永远不可能是他喜欢的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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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杜莉厅
「稍微整理一下仪容,准备下车吧!」聂紫冥叮咛著欧阳翎。
「喔。」欧阳翎应了一声,往半开的车窗望出去,映入眼帘的场景却令她张口结舌。
这不是场音乐会吗?怎么搞得比奥斯卡颁奖典礼还盛大?一袭艳红的地毯,长的看不见终点;更恐怖的是那群列队久候的大批媒体记者,虎视眈眈地想一窥轿车内的主人真面目。聂紫冥怎么没告诉她还有这一段前奏曲呀?
呵!她终於了解自己为何要改头换面了!
一位侍者为他们开启车门,聂紫冥率先下车,他天下无双的脸蛋,依旧使得在场民众欢声雷动。
天啊!欧阳翎更不敢下车了!她不想跟著他一起面对镜头招摇呀!
「你还赖在车上做什么?长痔疮呀!」聂紫冥不耐地敲著车窗。
喂喂!这辈子她还没走过红地毯,多给她一点时间做好心理准备会死啊!
欧阳翎紧张的心挂在半天高,她深呼吸一口,学电影中的女主角先优雅地伸出性感的脚踝,然後再模仿高贵的姿态,自认为这就是名门闺秀的干金模样。
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走在红地毯上,第一次被这么多人瞩目着,也是最后一次,所以她要好好把握,不能留下遗憾。
聂紫冥看著欧阳翎的一举一动,差点失态地爆笑出声。她以为在拍慢动作呀?那群外国记者还以为她在打太极拳哩!真是被她打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