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叫我的名字。”她捂着双耳,猛然摇头,“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他是我心爱的男人,你都知道呀!”
承平公主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后退,过度的伤心让她的心起了疼痛。
“对不起。”颜锦瑟轻轻地说。
低敛着眉,在尴尬的时刻,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怎么知道承产会在此刻来到,正好撞见最不堪的画面。
承平会怎么想?同是女人,捧着的真心碎掉了,那种苦涩她也知道,只是,她竟是那个伤害承平的人啊。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这个女人——原来你对我好是假的,难怪你不愿意接受程正禹,原来你有更远大的计谋。”
承平公主的心有了缺口,身为天之骄女,从没有失手过的恋情,没想到现在竟然毁在平凡如颜锦瑟的手中。
她恨,她怨,她不平,她心痛如绞!
“不是的,你听我说——”
“想说什么谎言来圆吗?不必了,我算是认清你的真面目,原来你不愿意接受程正禹的原因是:有心上人。哈,我怎么会傻得相信你;对爱情的坚贞,原来只是欺骗的伎俩。”
承平公主口不择言,句句皆中颜锦瑟的要害。她已经顾不得别人的心情,只想让自己得到平缓。
颜锦瑟开口欲安抚她,“承平,你……”
“大胆刁民,竟敢直呼本公主的名讳!是活得不耐烦吗?”承平公主怒极地拍了下桌子,许久未曾摆出的架式,如今用在曾是自己最友爱的女子身上,该是痛心疾首。
颜锦瑟的脸色一黯,好不容易培养出的情谊,只怕现在是毁于一旦了。
“公主,请息怒。”
凌冠轩看着这一幕闹剧,他受够了,自己的妻子干么拼命向外人赔不是?明明是闯入者的错,到最后赔罪的人却变成锦瑟,身为男子汉大丈夫的话,他哪里能忍受妻子如何卑下。大白天又怎样,只要他想,哪时不能亲热呢?
凌冠轩微挑起剑眉,朗朗的眉目变得间黯,他一把扯过颜锦瑟的身子,再顺势在她颊上印下一吻,口气森冷地看向承平公主,“你闹够了吗?”
“我?!”承平公主见到他的反应,一时之间怔住了。
凌冠扑的口气中有着十足的不耐,他的手搭在颜锦瑟的身子上,自然而从容的模样,好像错的人是她一般。
他竟然敢帮颜锦瑟说话!
在这种情况下,凌冠轩没有觉得自己有错,还敢为她出头。承平公主捏着帕子的手用力得发抖,贝齿咬着下唇,气恼直冲头顶,双眼的目光含火,恨不得烧死眼前的女子。
“这样的女人,哼,我说得没钳。”
“放开我……”颜锦瑟用力地想挣脱他的钳制。
凌冠轩搭在她身上的手的力道不减反增,另一只手则调皮地钻入她的衣服中,碰触她细嫩的肌肤,悄悄地覆盖住高耸诱人的山丘。
受到刺激,颜锦瑟猛然吸气,涨红的脸更是艳丽。
“你太多事了。”没拿正眼瞧怒火中烧的承平公主,凌冠轩的心思整个都在颜锦瑟身上,努力地挑起她不易燃烧的热情。
该死,要不是承平闯入,此刻他早已让锦瑟反抗的力量降到最低。
她的香气还在身下,柔嫩得可以掐出水来的白皙皮肤因热情而泛红,半启的红唇还带着些许压抑的喘息。他想要她。
紧绷的躯体是想要她的最佳证据!
“不要……”随着他的每一个拨弄,颜锦瑟愈加无法集中精神,就算承平就在前方,再任他予取予求,只怕自己无力支撑。
“你说我多事?凌冠轩,要不是因为本公主喜欢你,何苦让自己馅人这般田地?颜锦瑟不过是个半老的徐娘,就算长得还可以,年纪毕竟大了你许多。我怕你因一时的贪图,换来后半生的痛苦,会后悔一生的!如今,你没个谢字就算了,竟然还说我多事!”
承平公主的口吻中有着浓浓的自怜,身为公主,她向来中要什么有什么,只要她开个口,旁人也得替她摘下来,连天上的星辰。
可是他——居然枉顾她的厚爱,她不懂,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我不需要你的忠告。”凌冠轩抬起头,给了她一个凛然的眼光,“就算我喜欢锦瑟,也没有不对。因为……
“别说!”颜钸瑟捂住他的口,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因为什么?”承平公主打定主意追根究底,“让他把话说完。”
“承平……不,公主,没有什么,一切都是我的错。”颜锦瑟不顾一切地推开他,让自己的身子冷却,也让心跟着冷静。“都是我鬼迷心窍,才会勾引冠轩,你大人大量,别再计较吧!”
“你不需要对她低声下气,错的人本来就是她。”凌冠轩在颜锦瑟的粉颊上轻啄之后,成功地抑制她的话。温文的笑容自嘴角逸出,他丢出最惊人的炸弹。“承平,你不该多事,因为——她是我的结发妻!”
第九章
“她是我的结发妻!”
凌冠轩毫不掩饰的宣示不仅让承平公主大为失色,更让颜锦瑟羞得无地自容。
“不可以的,你不可以说出来。”颜锦瑟轻轻地低响,她要拿什么脸面对视问姐妹的承平?
她担忧地望着杵在当场,连活都说不出口的承平公主。承平受伤的表情写人眼底,少女情窦初开的美梦遭到粉碎,这下可惨了,要是一个不小心,不仅冠轩有难,进凌家也难逃灾厄呀!
“我为什么不能说?你是我的妻,打从八年前结婚至今,难道有错吗?”
凌冠轩倒是十分的理直气壮,他早看不惯奶奶和锦瑟的小心翼翼,事实就是事实,隐瞒的结果,只会让原本单纯的事情变得复杂,他原本就对承平无心,说出的后果反而变成松口气。
“你伤害她了!”颜锦瑟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承平公主。看见她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颤抖的唇紧紧地咬合着,不忍的心情始终挥之不去。
承平公主深呼吸又深呼吸,久久不发一言,只怕一开口,出声的是呜咽。
为什么骗她?
为什么要让她有机会编织美丽的未来,再将全部的幻想融破,这让她无地自容啊!
她的心全碎了,当凌冠轩说出口时,延宥在心底的怀疑都成了其实。
每次和他在一起,他的眼光总会不由自主地飘向颜锦瑟,深情款款中又带着不悦,那时候,犹豫和怀疑就已经种下种子。
原来其来有自呵,因为颜锦瑟是他的妻,所以他才会老盯着人不放。
也难怪程正禹出现时,原本面无表情的凌冠轩变得阴阳怪气,谁会把自己的妻子推到他人的怀中?
偏偏颜锦瑟打死不说出他们的关系,还拼命地替自己想办法接近凌冠轩,所以,她也就压下所有的困惑。活在美好的幻想中。
傻瓜才会看不清这么明显的事实,她只顾虑到自己的爱情,又何尝仔细替对方想过?
或许将来她会可怜颜锦瑟,可是现在不成。受伤的心太痛,她还需要找些疗伤止痛的方式,缓和自己的痛楚。而眼下最佳的发泄,除了责怪颜锦瑟之外,还有什么更合适。
“承平,事情不是这样子的,你……”
“住口!”承平公主威严十足的开了口打断颜锦瑟的话,她好不容易压下情绪,此刻脸色是漠然而冷凝的,“还要说再多谎来欺骗我吗?我或许无知,可是要我一而再的让你欺骗却没那么容易。”
“我真的没有骗你。”
承平公主杏眼一瞪,只手用力地敲在桌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没骗我?该死的刁民,事到如今,还不说出真话。”
“老实说,我和冠轩曾经是夫妻,可现在……”颜锦瑟吸口气,缓缓道出更惊人的内幕,“我已经成了凌家的下堂妻,所以,冠轩已是自由人,不再是我的夫君。” ”
“嘎?!”
凌冠轩和承平公主两人面面相觑。
“我说的句句属实,不信的话,你可以跟老夫人问个明白。”她正色迎向两人的眼光。承平的眼中有着复杂的迷惘,而冠轩则充满盛怒的火焰,掀起这样的风暴,只怕她将体无完肤地离开。
当初答应老夫人离开之后,要不是心中挂念着他,就该早些远离是非之地,那么今日的尴尬或许不会发生。
算了吧,是她自己造成这般难堪的局面,该收拾的人当然是自己。
“颜锦瑟,你……”凌冠轩的忍耐到达极限,额上的青筋几乎要爆裂,若不是自制力极佳。只怕他早把她掐死。
他捉住地的柔荑,恶狠狠地瞧人她的眼,“好极了,没见过哪个妻子想将丈夫推出去的,这样的慌言你也说得出口,算我服了。那我问你,休书我从未曾写过,何来离异之说?”
“当年你弃我而去时,我们之间的牵连就已经不存在了。”
想到自己离开她多年,他不由得软下口气,“我不是故意的……”
“现在说这些都太迟了,我们不是夫妻,什么问题都不存在。”
“你就这么讨厌我?”
颜锦瑟顿了顿,“那跟那……没关系。”
“好了,你们两个,我的头都晕了,到底该相信谁?”承平公主闷声问。
“当然是我。”颜锦瑟抢着答,“若我是冠轩的妻,又怎会百般地容忍你亲近我的大君。”
凌冠轩万分头痛,“你这个女人,真是死脑筋。”
“你不信的话就去问老夫人吧!”
承平公主打断他们的争执,“够了,你们两个玩什么把戏我是不知道,但是拿婚姻当儿戏的态度,却是不容原谅的,”她再笨也看得出来,凌冠轩对颜锦瑟分明有情,而颜锦瑟对凌冠轩也相当在意,可是这两个人之间,到底横着什么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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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堂上,手扶龙头杖,伫立在其间的凌老夫人脸色极为难看。
早知道她不可靠,没想到连向来聪颖的孙子也跟着撒野,太过分!真是太过分了!
承平公主受到伤害的事情,早在发生之时就有下人前来向她报告,她来回地踱步思讨该如何是好,好不容易才有的良缘,可别因此有了闪火。
“承懿太子到!”
门房乍传太子来临的消息,凌老夫人整整衣裳,急忙前往迎接。
“太子千岁!老朽不知太子驾临,有失远迎,还请原谅。”她低垂身子有先告罪。
“平身吧,我是微服出巡,又非身在皇宫内苑,这么大的礼数就免了。”承懿太子笑容可掬地搀扶她起身,虽是轻装便骑,到底出身高尚,高贵的气质和常人不同?
“太子请坐。”
承懿太子客气地座下,一面四处张望,“怎么不见皇妹和冠轩呢?”身为皇上最宠溺的儿子,他会出宫当然有特殊原因。
“老朽已经差人去请了。请太子先坐下喝口茶,马上可以见到人。”站在一旁;凌老夫人必恭必敬地说。
他拿起手中的茶杯,轻轻地呷了呷,让茶香满盈口中。
路过凌家,他突然兴起来访的意图,并非原订行程。偷得浮生半日闲,他只是想见见讨人欢喜的妹子,顺便看看她最近好是不好,毕竟他手头上最重要的是皇上交代的密件。
“三哥,你怎么来了?也不差人先来报。”过了一会儿,承平公主半惊喜半讶异的声音早已经先声夺人的传出。
承懿太子带着笑脸张开怀抱迎接她,任由她恣意撒娇也不阻止。
久末见亲人,承平公主激动地腻在哥哥的身上。好温暖的感觉,旁人再亲,还是自己家人最好。
所有的委屈同时涌上心头,寂寞与背叛的伤痛同时并发,她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地哗然落下,教承懿太子一时之间也傻了眼。
“好妹子,你被欺侮啦?”原是玩笑的话语,岂知承玉公主听闻反而哭得更凶,揽着哭成泪人的地,他无辜地扬扬眉,“我猜对了吗?”
此刻凌冠轩和颜绵瑟也相偕来到厅堂上,面对此情此景,她的脸上有着黯然。
“太子,好久未见。”凌冠轩出声。
“你可来了,快,这是怎么回事?咱们家承平受到委屈了吗?”承平的泪水一发不可收拾,再让她哭下去,恐怕要闹水患了。承懿太子苦笑着,双手一摊,要他做个解释。
“是我不好。”除了这句话之外,凌冠轩也相对无言。
该怎么说出口,女人的泪水原就是他最不拿手的部分,不管爱或不爱的人,都害怕看见这样的情景,就算无法融化她的心,至少也软化强硬的态度他并非厌恶承平,只是心有所属,无法接受难以回报的爱情。
承懿太子看了看情势,暗自忖度,从未见他对哪个女子动心,眼前陌生的女子,居然让冠轩有了认真的表情,连惹恼承平也在所不惜,实属罕见。
“你也知道自己不好。”承懿太子故意板起面容,威严十足,“当今早上最心爱的公主教你给弄哭了,该当何罪?”
面对此情此景。凌冠轩依然笑容灿烂,显然没把他的威胁当一回事。“我承认让公主哭泣是不对的。你要冶我的罪也可以,只要告诉我错在何方,说得出个理字,我就服气。”
“三哥……”承平公主轻拉承懿太子的衣角,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会这样,不过是件小事,她好像把事情闹大了。
承懿太子剑眉轻挑,对妹妹的求情故做不知,脱口的言词不怒而威,“哼,好个状元郎,给你三分颜色,你倒开起染坊,竟然不把本王放在眼中,别以为我不敢治你,今天我就给你点颜色,看我饶是不饶。”
除了凌冠轩之外,所有的人只觉得心惊胆跳,纷纷露出担忧与害怕的脸色,瑟缩如秋风中的落叶。
惹恼太子可不是开玩笑,人家说伴君如伴虎,翻验比翻书更迅速。最糟的情况不止项上人头不保,连累远亲近成才是事大,万一太子下令诛灭九族,连禽畜都保不住,更遑沦人头了。
凌老夫人的脸色发白,怎么孙子如此不长进,连严重性都不知?
冷汗涔涔而下,她几乎要下跪求饶。
“还请太子息怒。”倏地,颜锦瑟清脆的声音细微却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她笔直跪在承懿太子的膝前,半低着头,平静的面容看不出波澜。“千错万错,都是民女的错,请太子明察,民女愿一肩承担。”
“你?!”
顿时她成了众人目光的焦点,承懿太子看着她,瞧那纤细的身子,竟然想以一己之力、女流之辈,肩挑所有的罪过。
他嘴角轻扬,似笑非笑地托起她小巧的下颔,直视入晶亮的眼中。“你想要帮他们脱罪?”
“民女不敢,只求太子明察。”她没有躲避,木然的神情更挑起承懿太子的兴趣。“承平公主的委屈是因民女而产生,论过错,除了民女之外,实在想不出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