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希望听到的是肯定的答案吧?”双手一摆,她开车门下了车。“既然你有客人,我就不便打扰了。”
他越是想要她亲口承认,她越一字都不说,除了不想让他得意之外,还有……一旦承认,就代表臣服了。
“等一下。”他很快绕过车身,拉住她的手。
“还有事?”她的声音听来没有温度。
“真的不进去?”他扳过她的身子,面对着她。
“你知道我讨厌护士。”从他的黑瞳中,她看见了光彩,那光彩很温柔,不像平日的他。
“可是她没穿护士服。”张开双臂,他紧紧地抱住了她。“如果你不喜欢立莱送过来的东西,我帮你煮点东西好吗?”他的手轻抚着她柔软的秀发。
他的温柔软化了她的心,她几乎要开口说好,突然由车库通往室内的门,却在这时让人给推了开来。
“呃……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自立莱尴尬地站在门边。“我、我……是想问,岳远哥,你的餐盘放在哪里?”
雒予歆速度极快地推开了岳远。“我回去了。”她头也不回地往车库外走。
“在厨房里墙面的柜子里。”看着予歆离去的背影,他无力的说。
“岳远哥,你喜欢她吗?”一回到屋内,立莱就直接问。
岳远接过她手中的炖牛肉。
“像你哥和我到了这个年龄仍旧未婚的,若不是有放心不下的理由让他迟迟不婚,要不,就是寻不到适合自己的人吧!”他没有正面回应。
“她适合你吗?”立莱仰望着他。
她认识岳远哥已经好多年了,也知道他身边的女人从来都只是来来去去,他不曾认真的。
看着她,岳远抿唇一笑。“我喜欢她,因为她不是一般女人。”
“不是一般女人?”女人就是女人,还有分一般跟非一般吗?
“等你再长大些,遇到一个真正喜欢的男人,就会明白我说的话。”空出一手来,轻揉了下她的头,他转身往餐桌走。
“我遇到了。”她的声音讷讷地由他身后传来。
“啊?”他没听清楚。
“我说……”她走向他,抬起脸来看着他。快说吧!也许这是唯一的机会了。“我说,我已经遇到了。”
“喔?”岳远的脸上浮现了惊讶。“是谁?”不知道立莱喜欢的对象,过不过得了立威那关?
“你……”她忽然低下头来,只将声音含在嘴里。
“我认识的吗?”见她羞涩的模样,岳远只得猜测了。
立莱很用力地点着头,忽然抬起头来。
“我喜欢你!”她投下了爆炸性的答案,当场震慑住了岳远。
愣了几秒,接着岳远朗笑出声。
“傻丫头,你说你喜欢我?”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
立莱很认真地点头。
“我也喜欢你呀,但这种喜欢跟‘爱’的感觉是不同的!”
因为立菜的生命中到目前为止,只出现过两个男人,而立威和他能给立莱的,只有兄长之爱,不是什么男女之情。
“喜欢不是爱?”立莱不懂。
“当然。”捺着性子,岳远开始解释。“像我跟立威都很喜欢你,这种喜欢只是兄长对妹妹的喜爱,跟男女之情是完全不同的。”
至少这种喜欢不会有占有的欲望,不会有相守一辈子的渴求。
“不一样的吗?”立菜仍旧一知半解,但她陷入了深思。
离开了岳远的住处,白立菜一个人走在街道上.她的脑中不断思考着岳远所说的话,以至于没注意到身后有一部黑色的车子,正紧紧跟着她。
“是她吗?”车上驾驶座旁的男子问。
“应该没错。”开车的男子拿起了口袋里的照片,看了眼后递给伙伴。
“真搞不懂,为什么像我们老板这种有钱人,却喜欢玩这种游戏。”看向车外,男子问着开车的伙伴。
“谁知道呢?”耸耸肩,他一脸的莫可奈何。“老板交代了,千万不可以伤到她。”
绑人,他们可是首次,要不伤人、又要不被人发现.还真难呢!
“万一她尖叫怎么办?”老板也真是的,丢了个难题就走人,万一真害他们被当成绑匪又该怎么办?
“所以我们目前也只能紧跟着,等到人少的地方再下手。”两人有了共识,不敢再多话,注意力全集中在紧跟着白立莱上。
白立蓁由于心思全落在思考上,完全没注意到周遭景物的改变。
“嘎——吱——”一部车辆疾速地行驶过她身旁,在她面前煞住。
车上下来两个壮汉,来到她的面前。
“你、你们要做什么?!”立莱终于反应过来,双腿往后退了一大步。
“请你去作客。”其中一个男子说着,朝她逼近,很快地擒住了她的手。
“放开我、放开我,救命呀!”脑中闪过不妙,自立菜惊慌地大喊。
突然,她眼前一黑,整个人晕了过去。
“你居然打晕她?”扶着她的男子看向来不及收回手刀的伙伴。
“我也是不得已的呀!”一脸的无辜,勇子耸了耸肩。“快带她走吧!”虽然老板一再交代不能伤人,但谁叫她要尖叫呢?
瞪了他一记,男子只好弯腰将她扛起,走向车子。
第十章
“女儿呀,怎么这么早就回来?”才一开门,雒予歆即让屋子里的汪瑶瑶给吓了?一大跳。
“干嘛不开灯?”手在墙上一摸,她扳开了客厅的电灯开关。
“才刚玩回来嘛,你爸还在洗澡呢。”拉起她的手,汪瑶瑶像个孩子似地摇晃着,忘了她是母亲的身份。
“妈咪,你是不是又在打什么歪主意了?”雒予歆当然不会被她的动作给欺骗了。
汪瑶瑶伸出一手,搭上女儿的肩膀。“你真想一辈子留在我们身边,当老姑婆呀!”
“妈咪!”雒予歆烦躁地喊了声,知道她又想谈岳远的话题。
“喊了二十几年了,你还没喊累呀?”她当然不准女儿逃避。“说到岳远那小子,我还真是越看越顺眼,绝对是个值得投资的绩优股。”
“绩优股?”雒予歆哼了声,深深拙吁出了一口气。“你根本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就说他是绩优股?”
是呀,在财富一来说,他绝对是个大绩优,但,那又代表什么呢?
“我看那小子,绝对不是作奸犯科的人。”凭她汪瑶瑶的眼光,看人可从来不曾失误过。
“他确实不是。”扳开母亲搂在肩上的手,予歆走向沙发。
“那就对了。”跟着走向沙发,她不死心地劝说着。“何况你们都已经那么亲密了,结婚只是早晚的事罢了。”
深吸了口气,予歆看着母亲。“你接下来是不是要问,聘金要多少?酒席要开几桌?场面要有多浩大?”
她的心里矛盾着、痛苦着,根本没注意到出口的话有多尖锐、多伤人。
汪瑶瑶被吓着了,整个人呆愣住。
“歆歆……”过了许久,她张开双臂抱紧她。“你有什么放在心里的话,可以统统告诉妈咪。”
她现在才知道女儿心里竟有那么多的压抑。
“妈咪。”雒予歆倚人了母亲的怀里,似在刹那间回到了小时候。“我承认喜欢上他了,但……”
“但怎么样?”江瑶瑶急于探出女儿的痛苦。
“但……我不能喜欢他。”困扰着她的正是心里的坚持,她长久以来赖以生存的理智和执着。
“为什么不能喜欢呢?”喜欢不就是喜欢吗?为何听她说得好像很复杂?
“他家在制造军械!”
哇——原来未来女婿是人中之龙,果然杰出呀!
汪瑶瑶伸出双手,捧起了女儿的脸。“你管他是做什么的,现在你只要老实告诉妈咪,如果这辈子不嫁他,你还会不会看上其他男人?”
看着母亲的眼睛,雒予歆认真地想了很久,然后摇了摇头。
“不会?”汪瑶瑶问。
雒予歆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在女儿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妈再教你一件事。我们女人呀,遇到自己喜欢的男人,绝对要快、狠、准,宁可错杀一百,也不可错放一人,免得最后后悔哭泣的是自己。”
女人的大好青春可是有限的,有人一辈子还未必能遇到一个相爱的人。
这是何其有幸,才能有的结果呀!
予歆被她的话和表情逗笑了。“你在说爸爸吗?”心头的死结顿时解了开来。
“死孩子。”汪瑶瑶眸了声,摆摆手。“不瞒你说,正是,否则哪来的你呀?”昂起胸膛,她甚至可说是自豪。“你可是我和你父亲最骄傲的结晶喔!”
“看你说得一点都不害羞。”
下一秒钟,她抱住了母亲,“妈咪,谢谢你。”在她的心里很久以前就想这么说了。
岳远平常上床前,总会在练剑室里要上一套八卦剑。
今晚也不例外,当他满头大汗离开剑室,正准备回房冲澡时,阿铁拿着电话走向他。
“白先生拨来的。”将电话递给了岳远,阿铁退下。
“喂,立威,睡不着吗?”接过电话,岳远开着玩笑。
但电话那端的人似乎半点玩笑的心情也没有。
“立莱什么时候离开你那儿的?”急切的语调不难让人听出他的紧张。
“立莱?八点多吧!怎么?她没回去吗?”岳远的心脏一紧。有了不好的预感。
“是啊,她从来没这样过。”电话那端的声音听来已很不安。
“会不会绕去找其他朋友?”毕竟八点还不晚,找朋友的话是有可能。
“立莱没什么朋友。”立威一口就否定了岳远的想法。
“同事呢?”他记得诊所里有其他护士。
“立莱平常很少跟她们往来。”
“需要报警吗?”岳远蹙起了眉。脸露忧色。
“先不要好了。我不是担心她被绑架。”他和妹妹的身份单纯,没有可让歹徒觊觎的条件。“我较担心的,是怕她会出了什么意外。”
现在台湾的治安不好,妹妹又长得不错。天啊,可千万别出事!
“意外!”岳远的眼皮无端跟着跳了下。“你等我,我马上过去你那儿。”匆匆挂了电话,他飞奔上楼去换衣服。
站在铜雕花门前,雒予放不知已来来回回走了多少次,但她仍无法提起勇气来按门铃。
真是个笨蛋!她在心里忍不住地骂着。没想到她居然接受了母亲的建议,直接来找他。
目前的情况,比应付几十个歹徒还叫她困扰。
一阵踌躇后,正当她欲按下门铃时,车库的门却缓缓往上卷起,于是她收回了手。
岳远坐在车上,将车子开出车库。
“嗨。”予歆发现了他,走向前。
“怎么来了?”他将车子煞住,按下车窗。她的出现对他而言绝对是个意外。
“你要出去吗?”看他一脸焦急的模样。
“嗯,有一点事。”点点头,看了手表一眼后,岳远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车子给熄了火,下车来。
“你不是急着出门?”她抬起头来看他,发觉他眉间的结拧得很紧。
“我是有急事没错。”他伸出双手,将她给搂进怀里。“怎么突然想要来找我?”但对他来说,她更重要。
她会主动来找他,是不是意味着……
她这次没有挣扎,在他怀中倾听着他的心音,她感到心安。“我妈咪说,如果我错过你了,往后可能就没有其他男人敢要我了。”
她笑着说,尽一让话听来不肉麻。
“是吗?”岳远勾起唇角,微微地笑着。“所以,你急着赶来告诉我这些?”果然,在丈母娘身上下苦心是最有用的。
“不然呢?”她双手平放在他宽阔胸膛,抬起顿看着他。“你要我说出‘爱你’这种肉麻话?我可不要!”
话一脱口后她就后悔了。她干嘛不打自招,没事说什么爱、不爱的?
看着她,岳远的眼里有着浓浓的笑意。“是、是,我不逼你说这种肉麻话。”反正不用逼,她都已经说了,不是吗?
低下头,他在她唇上印下深深一吻。
“你不说,我说。”他的双手端着她的脸,深情地凝视着。“我承认我失心了,被你这个可怕的、强悍的、不服输的、倔强的、美艳的泼妇,给摄去了魂魄,我已无可救药的爱上你了!”
他说得很夸张,但奉承的话中却多半是毁谤。
“你说谁是泼妇?”她气愤地推开他,单指在他胸膛上戳刺着。
“你说,我能说谁呢?”他笑笑地说着,一把抓住她的手指,送到嘴边轻轻一咬。
“喔!”予歆气得翻眸瞪他,急于挣脱他的手掌。“你居然咬我!”空着的一手气愤地拍打着他的胸膛。
“嘘,别喊了。”抓住她行凶的手,他将她整个人抱住。“你再这样继续喊的话,方圆二、三公里的人都能被你给吵醒。”
“谁叫你咬我!”虽娇嗔地回嘴,但她还真是听话的没再吵闹。
“真的咬疼你了吗?”他让她倚在胸口,抓起她的手到眼前审视着。“没事的,只是有一排齿痕而已,这样才能让你永远记得我。”
他的唇落在她纤细葱白的指头上,轻轻地啄吻着。麻辣的火热由指端很快地蔓延到她的全身,她喘息着,慌得想抽回手指。
不能怀疑,也从不敢怀疑他挑情的功力。
他松开了手,端着她的脸,看着她因情欲而渐染绯红的脸,他猝然心动,低下头来,又重新攫住了她柔软的唇。
一阵吮吸,两人的情欲皆被点燃,直到一阵不识趣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两人的亲热。
离开了她的唇,他眷恋着,无奈地接起电话。
“喂,岳远。”他的口气听来冷硬中带着懊恼!
“哥,是我啦。”那端传来岳辕的声音。
“有什么事吗?”岳辕很少拨手机找他,何况电话那端的声音听来是雀跃愉快的。
“我现在要上飞机了。嘿嘿……”他大声的宣布着,还附上贼贼一笑。
“你要去哪?”不是说还要停留几天吗?
“回家。”岳辕说得直接简单。“喔,我只是临上机前告诉你一下,我带走了你心爱的宝贝喔!”
“宝贝?”岳远皱起了眉,不懂他的暗示。
“你想要白立莱,就乖乖地回家吧!”似在宣布什么重要的事,他将话说得很清楚,不过话一说完,就马上按断了通讯。
“喂、喂……”
岳远一怔,“立菜?这么说,立莱是被辕带走的!”他自言自语,恍然大悟。
听他的对话中提到了白立莱,雒予歆当然是竖耳聆听。
“乖,留在家里等我,我出去一下。”一回神,他在她的颊靥上轻轻一吻,转身就要上车。
“岳远。”予歆喊住了他。
岳远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是不是白小姐出事了?”她问。这就是今晚他急着外出的原因吗?
“嗯。”他点了下头。“等我,我很快回来。”他冲着她淡淡一笑,转身上了车。
直到车子的身影消失在巷道中,雒予歆仍旧深陷在漫无边际的沉思中。
不到半个小时,岳远就来到了白立威的小诊所。